因為工作原因，還是私人原因，呂文城來過藍島縣多次，算得上是輕車熟路，加上期盼早些等到陳北雁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他路上的車速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藍島縣警察局的門口。M
「小璐，到了。」
把車子熄了火，呂文城說︰「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內心深處的險惡欲。望幾乎就要遏制不住了，呂文城恨不能現在就跑進警察局，宣布陳北雁即將被批捕的消息。
路上的時候，他早就旁敲側擊打听清楚了，路小璐的鑒定結果顯示，陳北雁就是錄像中的殺人者。
霧晨財團的未來繼承人哈，了不起嗎？還不是要栽在我手里？
只待路小璐說一聲，他立刻就會跟著路小璐一並走進藍島縣警察局。
反正，他來這里本就是為了等著看這場戲。
路小璐坐他的車來藍島縣這一路，其實是有些不甘心的，雖然呂文城路上跟她說了不少話，但大都局限在業務範圍，比如她的鑒定結果、鑒定依據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的話加起來都不到五句。
「難不成是我多想了？呂隊真的有事來藍島縣？」
臨下車前呂文城熱情的詢問倒是給了路小璐一點新的希望，她笑著答道︰「呂隊，會不會太麻煩了？不耽誤你的事吧？」
「不麻煩，這個有什麼麻煩的……」
呂文城的手已經放在了車門把上，眼角的余光忽然就在車頭左側的觀後鏡里看到一輛車遠遠的開過來。
那是一輛很低調的奧迪，看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是那個車牌卻足夠特殊，讓他哪怕隔著近百米，也一下看進了眼里。
心里猛地咯 一下，呂文城下意識的改口說︰「不過就是我那事有點著急。小璐，這樣吧，我忙完回來找你，帶你一起回去。」
「好吧，那我等著呂隊。」
路小璐隱隱有些失望，只是想到回省城的時候還會坐呂文城的車回去，心里就又有點希望在燃燒。
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藍島縣警察局的大門，路小璐回頭想要朝外面的呂文城擺擺手，卻發現呂文城的人和車已經不見了。
………………
………………
警察局值班室，榮世海翹著二郎腿，看著坐在對面的路照青，臉上帶著濃郁的笑意。
路照青的臉色卻是鐵青的，握著出自榮世海的那幾張紙，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有點恨，恨紙上簽名的那些人。
「麻痹死娘們怎麼回事？不是給她們錢擺平了嗎？怎麼還出來作證？」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紙上的事情大都是真的，當然也有一些事，他現在甚至都記不清楚了。
他還有點怕，怕手中的這幾張紙。
單憑這幾張紙，只要別人願意，就已經足夠把他送進監獄了。
這又恨又怕的表情落在別人眼里，卻是證實了那幾張紙上內容的真實性。
小鄒警官不無失望的說道︰「路先生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路照青艱難的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沒有說什麼。
陳北雁越看越覺得他可笑，扭頭對榮世海說︰「謝謝榮律師做了這麼多工作。」
榮世海欠欠身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本屬于警察局值班室的嚴肅氣息，現在很意外的呈現出詭異的荒唐，路照青的沉默代表了默認，而默認了那幾張紙上的事之後，他對陳北雁的指證忽然就失去了一大半的可信度。
在很多人看來，他現在更像是一個被挖出內心深處隱藏著的齷齪心思的壞小孩。
就連小鄒警官現在都有點認定他的指證不可信了。
路小璐就是在這個時候敲了敲值班室的門，走了進來。
身高足有17公分，留著干練短發的她，在得體的警服映襯下，看上去英姿颯爽，讓人眼前一亮。
陳北雁關注的卻是她的胸，明顯超出正常女孩太多的胸。圍，引發了陳北雁壞壞的猜想︰這得需要多少男人的手，才能撫慰出這樣的大小呢？
「小璐！」
看見路小璐，路照青頓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呼啦一下站起身來，激動的問道︰「鑒定結果出來了？」
「出來了。」
路小璐迎著孟鑫和小鄒警官問詢的目光，遞上自己的工作證，跟他們握握手，自我介紹說︰「我是省城證物鑒定科的路小璐。」
隨即，她把一張優盤遞給孟鑫說︰「路照青先生昨天委托我對一份錄像進行了鑒定，因為涉及貴局的一個案子，我現在把鑒定報告一並交給您們。」
孟鑫有點撓頭，下意識的瞟了陳北雁一眼，問道︰「路警官，您鑒定的結果的確指向陳先生？」
路小璐看了陳北雁一眼，點點頭，說︰「孟警官，如果方便的話，我們現在還可以現場比對一下。」
值班室里放置著一台電視，路小璐優盤里的一段錄像隨即被播放出來。曾經看到過這份錄像的孟鑫和小鄒警官目測看不出這段錄像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而榮世海關注的卻還是錄像的清晰度。
「這種清晰度的話，應該很難做鑒定吧？」
大概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錄像之中的景象非但模糊，而且還有些陰沉，所拍攝到的人臉自然也非常不清楚。榮世海提出異議說︰「我覺得單憑這樣一份錄像，就判定里面的犯罪嫌疑人是我的當事人，我不能接受。」
「榮大律師，我知道您的風格一向犀利，不過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專業人士的意見，不是嗎？」
路小璐顯然認識榮世海，口氣很不客氣︰「這個錄像之中的人，我通過人臉識別技術，跟這位陳先生進行了比對，基本上有81%的可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陳先生就是錄像之中的殺人者。」
榮世海有些理虧，為難的看了陳北雁一眼。
他嘴上可以刻薄，但是路小璐畢竟是省城警察局證物鑒定科的科員，如果她認定使用專業工具辨認後，陳北雁的嫌疑不能洗清，那麼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樣了。
這也就意味著，至少在殺人這件事上，榮世海已經不可能幫陳北雁徹底擺月兌，最理想的狀態也不過是找一些其他的理由出來，幫陳北雁減減刑。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明顯不是他的雇主願意看到的。
「這麼說，我就是被指證成功的殺人犯了？是不是需要把我拷起來？」
陳北雁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如果不拷的話，我可不保證不會出意外。」
這話笑著說出口，透出來的氣息卻是冷冰冰的。
因為陳北雁準備動手了。
指證他殺人，然後讓他進監獄？開什麼玩笑？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他殺人就是被殺，如何能夠按捺住殺心？
從本心里說，他並不認為自己該為那天的事情負責。
但是，既然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這個狀態，他總不能真正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
他準備動手，動路照青。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把路照青這個人徹底忘掉，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糾葛，就算那天晚上路照青在小酒店對他的無理取鬧，他也認為司石已經幫他處理過了。
但是讓他置身于現在這種狀況，他不能不讓路照青付出代價。
好吧，既然已經被認定是殺人犯，陳北雁不介意當場格殺路照青，然後離開。
藍島縣警察局在尋常百姓的眼里足夠森嚴，但在陳北雁看來，卻不難走掉。
我都走了，你們還能抓住我？
他的想法很簡單，因為他有自信做到這一切。
在眾目睽睽之下。
………………
………………
「這樣鑒定真的正確嗎？」
值班室的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的眼楮在電視屏幕和陳北雁的臉之間來回的轉動著，非常突兀的問出的話，表明了他對路小璐鑒定結果的質疑。
因為這份口頭上的鑒定，原本從沮喪陷入狂喜的路照青頓時大怒，很不高興的喊道︰「你個老東西干什麼的？小璐可是省城證物鑒定科的，是畢業于國家警察學院的高材生，國家級證物鑒定專家王默森教授的高足！鑒定怎麼可能會出錯？」
他扭頭望著陳北雁，絲絲冷笑道︰「小子，俗不俗，鑒定結果都出來了，你還玩這麼低級的游戲，找一個老家伙來說鑒定不準？想什麼呢？隨隨便便找個老頭，就能推翻結果？」
「你完了！」
路照青笑得很開心︰「等著吧，殺了那麼多人，你下半輩子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了，哈哈……」
突如其來的打岔，並不能讓路照青失去內心里的那份喜悅。他並不認為現在還有誰能給路小璐的鑒定打上叉號。
所以他的眼前已經開始浮現出陳北雁被銬上手銬的那一幕。
想想這幾天在韓雲婷面前遭受的尷尬，他只覺有一股沉悶已久的氣息就要吐出來了。
路小璐卻是早已陷入了呆滯，愕然的望著門口的老人，詫異的呼喚了一聲︰「老師？」
老人微笑著點頭，對路照青說︰「我就是王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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