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爽跟著蘇白白一起出現在眼前,陳北雁並沒感覺意外;盡管他只是給蘇白白打電話說了聲,但是蘇白白本就和謝文爽膩在一起,怎麼可能不跟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幾天一直沒帶錢包,就裝了些錢,今天下午最後的錢也付打車費了。」陳北雁站起身來迎候她倆,越發不好意思起來︰「按說我該請你們吃飯的。」
謝文爽哈哈笑道︰「是啊,不管是給你做老師,還是做姐姐,好像你都逃不掉請客的命。」
蘇白白扯他一把衣袖,說︰「少擠兌他兩句吧。」
「你這叫啥心態啊?見色忘友?」
謝文爽嘆息一聲,在陳北雁的對面坐下,說︰「今天晚上就算你請客了,一會兒讓你白白姐付賬。」
蘇白白臉上緋紅,擠兌她說︰「你少來,你是地主,該你請客。」
陳北雁笑這表示支持︰「我覺得也應該打土豪。」
「你倆……」
謝文爽佯裝生氣,伸著手指點點陳北雁,又點點蘇白白,最後來了一句「我不跟你倆一般見識」,接著朝路邊攤老板喊︰「老板,來一箱啤酒!」
敢情她倆還沒吃晚飯。
啤酒擺上,蘇白白問陳北雁︰「下午你不說有事麼,怎麼又回來了?」
謝文爽插嘴︰「她是問你既然回來了,怎麼沒先給她打電話。」
「去!」蘇白白塞了一瓶啤酒到她嘴邊說︰「堵住你的嘴!」
「我是沒想到會留在這邊吃飯,本想直接回去的,結果被人給留下了。」
陳北雁看她倆鬧騰的有趣,笑著說︰「留我的人是個警察,說要找我聊聊的,結果老人家自己喝多了,我就被晾在這里了。」
謝文爽和蘇白白頓時有點緊張起來,蘇白白問︰「沒事吧?警察找你聊什麼?」
陳北雁無可奈何的攤開手,說︰「他把自己灌醉了,什麼也沒問啊。」
謝文爽訕訕一笑︰「我覺得怎麼好像認識這個警察呢……」
正說著話,有一個年輕女孩風風火火的趕到了路邊攤這里,掏出錢包來喊道︰「老板,我爸剛才在你這里吃喝一通,你給算算多少錢。」
這女孩身材高挑,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肥鳥卡通圖案t恤,穿了一條天藍色的韓版休閑鉛筆小腳牛仔褲,腳底下瞪著一雙白色運動鞋,說不出來的青春朝氣。
陳北雁一看,得,這不是剛才架走孟鑫的那個年輕女警察嗎?好像還是孟鑫的女兒。
謝文爽一看,眼神一亮,找手喊道︰「丹丹!」
女孩有些意外,走過來問︰「爽爽姐?白白姐?你們怎麼在這兒?」
謝文爽樂了︰「你爸拉人喝酒,人家沒帶錢,只好拉我來救場啊!」
女孩臉上一紅,小聲嘮叨說︰「我爸就這熊樣,每次都得我給他收拾這些爛攤子,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改改。」
「我剛才還猜是不是你爸呢,果然。」謝文爽笑著問︰「你這是剛下班吧?是不是也沒吃飯?一塊兒?」
「好!我也好久沒見爽爽姐了。」
女孩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很爽快的在陳北雁身邊坐下。
迎著陳北雁好奇的目光,謝文爽介紹說︰「這是孟叔家的小姑娘,叫孟鶴丹,今年才二十一歲,剛從警校畢業,暫時在轄區派出所。」
「哦……」陳北雁很突兀的問︰「比你小吧?」
謝文爽笑了︰「那當然,比我小七歲呢,小時候她媽抱她上街,我經常逗她。」
女孩孟鶴丹撲哧一聲笑了,扭頭問陳北雁︰「你就是被我爸拉著喝酒的人吧?」
陳北雁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賊啊!明知道問女生年齡不禮貌,就變著法套爽爽姐的話。」
孟鶴丹朝他翹翹大拇指︰「不過你這招很強,佩服佩服。」
陳北雁嘿嘿一笑︰「客氣客氣。」
謝文爽故意板著臉說︰「好你個陳北雁,連我都算計?你等著,等周一上課的時候,看我怎麼給你穿小鞋!」
蘇白白憋著笑,拿一根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給陳北雁看︰「爽爽記仇了,你完了。」
陳北雁搬著**底下的凳子,朝蘇白白靠了靠,可憐兮兮的說︰「你看,以咱倆的關系,她這麼威脅我,你可得罩著我啊!」
蘇白白忍不住哈哈一笑,裝作很爺們的架勢,拍拍陳北雁的肩膀,說︰「小兄弟很有眼光,我很欣賞你。」
她和謝文爽逮著陳北雁一陣鬧騰,倒是讓孟鶴丹看得有點不明就里,瞪著眼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有點亂,爽爽姐,這誰是你的學生?」
陳北雁指指自己的鼻子,似笑非笑的說︰「我不叫誰,我叫陳北雁。」
孟鶴丹說︰「我知道你叫陳北雁,剛才爽爽姐喊你名字了。我喜歡喊你誰誰誰,你有意見啊?」
陳北雁被憋了一下︰「……」
「他是我的學生啊!是我班上的插班生。」
謝文爽看見他吃癟就樂,說︰「他英語基礎有點弱,你白白姐正好過來,我就讓他來接受補習。」
孟鶴丹有點撓頭︰「這不對啊,那我把不該拉你喝酒啊?他一般都是喜歡拉聚寶集團和二十一點手底下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地痞流。氓喝。」
陳北雁苦笑道︰「我的確有點不三不四,我是有點二。」
孟鶴丹被他這話逗樂了,問︰「為啥?」
「因為我今天下午在不應該走進縣醫院的時候走了進去,結果就被你爸盯上了。一路盯我到這里,非要拉我喝酒。」
陳北雁繼續苦笑︰「早知道跟你爸喝酒,還能被歸進地痞流。氓的行列,打死我我也不跟他喝啊!」
「我爸那人有時候很神經,你別……」
孟鶴丹象征性的替爸爸孟鑫道歉,說著說著,忽然就想到了什麼,雙眼放光,望著陳北雁問︰「你……你是牛哥吧?」
「牛哥?」陳北雁有點懵︰「我姓陳,謝謝。」
「我知道你姓陳,你姓什麼都沒關系,我是說你就是牛哥呀!」
孟鶴丹看陳北雁依舊不明就里,就解釋說︰「你下午是不是進了縣醫院急診大樓?是不是一進門就把二十一點手底下的幾個小混混打趴下了?是不是說了幾句話就把他們全遣散了?」
謝文爽雖說是一中的老師,社會上的事卻也知道一些,尤其二十一點這種在藍島縣名氣還不小的人物,她更是听過一些傳聞。
孟鶴丹的話,讓她一下警醒起來,半八卦半緊張的問︰「丹丹,怎麼回事?陳北雁怎麼跟二十一點的人扯上了?」
「這我哪知道?我知道他下午很牛叉……」
孟鶴丹三下五除二,把下午縣醫院門口的事說了一遍,最後上下打量一下陳北雁,說︰「雖然沒我在現場,不過隨著縣局一起出警的師兄回來說你太牛叉了!縣局所有人集體給你起了一個外號叫牛叉哥。我說牛叉哥太難听了,直接叫牛哥多好。」
孟鶴丹熱切的抓住陳北雁的手,說︰「牛哥,你啥時候有空,教我兩招唄!師兄們說你抬抬手就把體重至少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漢打飛出去了。太牛叉了!」
謝文爽忍俊不住,說︰「你不是說牛叉哥難听嘛,還說他牛叉?再說了,他還得上課呢,哪有空教你?」
「爽爽姐,你可不能這樣啊!我一個弱女子在派出所廝混,整天接觸的都是地痞流。氓,你不讓我學點功夫,萬一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孟鶴丹不干了,逮住陳北雁不放手︰「我不管,牛哥你不教我,我天天讓我爸拉你喝酒。」
陳北雁遞一瓶啤酒到她手里,可憐兮兮的說︰「你先喝點,潤潤嗓子……」
………………
………………
陳北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白色天花板,心里越發迷糊。
時間應該是在早晨,地點嘛……他扭頭四顧,基本確認是在謝文爽家的客廳里——他昨晚睡的是沙發。
「怎麼睡在這里了?」
陳北雁翻身坐起來,揉著隱隱有點疼的腦袋,睡著之前的記憶似乎僅僅停留在和謝文爽、蘇白白、孟鶴丹在街邊攤吃飯聊天打屁上。
當然,在他的記憶里,還有一地的酒瓶子。
「以後千萬不能喝了,怎麼能把自己喝醉了呢……」
他努力回想,始終不記得這究竟怎麼回事,只是隱約感覺昨晚的氣氛很放松,尤其是和孟鶴丹隨便瞎扯的時候。
「醒了?」
蘇白白從廚房方向走過來,手里端著一碗粥,輕輕放在茶幾上說︰「一會兒把粥喝掉,暖暖胃。」
「謝謝哈……」
陳北雁不好意思的笑笑,揉揉微漲的眼角,注意到她今天穿的還是昨天那件睡裙。
不過她今天在里面穿了內。衣,玲瓏身材依舊,卻沒有昨天那麼的直刺人心。
蘇白白溫柔的拍拍他肩膀,問︰「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去吐一下?」
「不用,沒什麼事,就是有點口干。」
陳北雁隨口一說,蘇白白就去倒了一杯清水過來,讓陳北雁越發不好意思。
他慢慢喝著杯中的溫水,想了又想,還是問道︰「我昨天……沒鬧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