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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糾纏不清

「提刑司辦案,勞駕請問一下,有個叫小天的不知在哪,還請指點一二。」

豪門闊少做事大多不知輕重,偏偏又個個家世不凡,所以官府人最不喜歡招惹的就是他們這種人,水西地區的豪門闊少較之原地區的紈褲弟們更加跋扈一些,提刑司的巡檢們說話就格外的客氣。

「小天?」

現在整個花溪兩岸還有誰不知道這位「大英雄」啊,水西三虎居然有兩個對他情有獨鐘,這等沒人敢惹的女人,他招惹一個還嫌不夠,居然還敢腳踏兩條船,此等人物實是男人的楷模、不怕死的典範,大家傾慕的很呢。

馬上就有生怕不熱鬧的熱心觀眾極熱情地為他們指點起來︰「喏!他就在那兒,看到了沒有?那個穿藍袍的就是。算了,我帶你們過去吧。」

「多謝,多謝!」

這些豪門闊少居然變得這麼熱情,居然主動協助官府辦起案來,真令巡檢們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哈腰地跟在那人後面。那人把他們領到小天身邊,笑嘻嘻向小天一指,道︰「喏,就是他!」

幾個巡檢立即一擁而上,其一人把鐵鏈往小天脖上「嘩愣」一套,厲聲喝道︰「小天,你的案發了,跟我們往提刑司走一趟吧。」

小天大驚,雙手抓住鐵鏈,抗拒道︰「你們要干什麼?我犯了什麼案?」

小路和小薇見狀,拔刀嬌叱道︰「誰敢拿人,給我放開!」

小天看了她們一眼,心道︰「瑩瑩這兩位堂姐對我可是真好。」

這時候夏老爹沒追上女兒,懊惱地打發了幾個兒騎著快馬去追,他自己氣咻咻地趕回來,要找小天算帳,一見小天被巡檢抓住。不由一呆,奇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報的官吶,鷹爪怎麼來得這麼快!」

小薇趕緊上前說道︰「老爺,人家官府可不是為咱們來的,好象是……這位公還犯了什麼案,他們來抓人的。」

「竟有此事?」

夏老爹瞪起了一雙牛眼,看著小天心道︰「這個臭小除了腳踏兩條船,還干下什麼壞事了,我那寶貝女兒究竟找的是個什麼人吶?」

那些巡檢一見有人拔刀阻攔。四下人群也有些騷動,不由緊張起來,趕緊提起兵器小心戒備,這時李秋池護著薛母走上山坡,朗聲說道︰「諸位,這小天乃是一個殺人凶手,提刑司已經接了苦主的狀,還請諸位莫要插手!」

眾人聞聲望去,就見李秋池手搖折扇。風度翩翩地走來,有人認得他,月兌口叫道︰「李大狀!」

李秋池循聲望去,見是熟人。便向那人微笑頷首,極盡儒雅地拱了拱手。小天一見李秋池,正是他在葫縣結下的冤家,再一看薛母。不由大感頭痛,對這個瘋婆他真是夠了,可是和一個瘋又能講什麼道理。

華雲飛跟著巡檢們趕來。一見小天,有些羞愧地道︰「大哥,我去府衙報名時,恰好他們等在那里,迫不得已,只好把大哥的去向告訴了他們。」

小天安慰道︰「無妨,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哈哈哈哈……」

一陣鬼哭般的大笑,瘋瘋癲癲的薛母向他撲了上來︰「天理昭彰啊,哈哈哈。提刑司的青天大老爺已經接了老身的狀,小天,這一回我看你還往哪里跑,你給我男人償命、償命啊!」

薛母一見小天,立即兩眼放光,雖然走得氣喘吁吁,精神卻是異常的亢奮起來。小路姑娘橫刀看看小天,又看看那神情眼神有些異樣的老婦人,疑惑地道︰「老婆婆,公與你有何仇冤?」

李秋池鼓勵道︰「薛劉氏,你就把你的冤屈對大家說說吧,在場的人都是深明大義,心存正道的人,正好讓大家都見識一下這個無恥小人的真正嘴臉!」說著,他把折扇向小天一指。

遙遙被毛問智抱在懷里,听他出言辱罵小天,立即不忿地大聲道︰「你才是無恥小人,你是大壞蛋!」

薛母得了李秋池的指點,馬上聲淚俱下地控訴道︰「各位好心人,我們一家人,本住在銅仁府三里莊,日雖然清苦些,過得倒也太平和美。後來,這個小天到了我家……」

薛母一指小天,咬牙切齒地道︰「他看了我女兒的美貌,幾次三番登門求親,只因我那女兒自幼許配了人家,我丈夫不肯失信于人,所以向他婉拒再三,可他猶不甘心,便伙同這人……」

薛母一指毛問智,恨恨地道︰「兩個人在一個大雨天再次來到我家,想從我家後院翻進來意圖不軌,被我男人發現將他們趕走,誰料二人離開不久便去而復返,再次意圖潛進我家,被我男人堵個正著,這小天竟惱羞成怒,竟將我男人一刀殺死!」

一听這話,四下里頓時一片嘩然,殺人害命麼……,這些豪門闊少就算沒殺過人的卻也不當回事兒,可是……覬覦人家姑娘,人家不肯許親,就悍然殺死其父,戀其女殺其父,實在無恥。

薛母流著淚道︰「我男人臨死之前親口指認,殺害他的人就是小天。這番話不但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女兒還有當時聞訊趕來的鄉親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誰知……他是秀才,在知府老爺面前說得上話兒,一樁人命案竟被他黑的說成白的,巧言狡飾,那知府老爺也是個糊涂蟲,竟不再我的狀……」

華雲飛大聲道︰「你胡說!你這老婆瘋了心,根本就是把你自己臆想的東西都當了真。就是你女兒都不會認可你的這番話。你家水舞姑娘呢,何不叫她來跟大家說說。」

薛母頓時吱唔起來︰「我女兒……我女兒……」

謝傳風一見,立即挺身而出,大聲道︰「諸位,我就是這位老人家的女婿,她的女兒水舞姑娘自幼與我定親。可是水舞從靖州返回銅仁老家時恰好與這小天同路,這小賊便施展手段,甜言蜜語騙了水舞的身。那水舞的清白之身失于他手,從此竟對他死心踏地!」

謝傳風自曝其丑,是因為水舞已經逃走,唯恐水舞恰巧出來向官府證明殺害其父的人並非小天,如今他當眾宣揚小天和水舞的奸情,水舞如果還出面作證,還有誰肯信她?

謝傳風道︰「我岳母跋山涉水地趕來提刑司告狀,我把她們母女接到我家,好生款待。雖然听說水舞與他人苟且,依舊不計前嫌。誰知那水舞得知小天到了貴陽,居然窺個機會不告而別前去尋他,連自己的殺父之仇都不顧了……」

謝傳風說的痛心疾首,只當眾人听了必然義憤填膺,可他偷眼一看,收獲的卻並不是同情的目光,反而……大家的眼神怎麼如此古怪?好象有點同情……,我需要同情嗎?

毛問智大聲道︰「你放屁!害死水舞她爹的另有其人,我和我大哥是冤枉的。」

夏老爹听了謝傳風這番控訴。氣憤地道︰「衣冠禽獸!」

瑩瑩的一位叔父嘆息道︰「斯多敗類啊!讀書人哪有好心眼,我就說嘛,咱們紅楓湖堅決不能找個讀書人當女婿。」

小路本來是堅信小天受了委屈的,可是听了薛母聲淚俱下的一番哭訴。還有謝傳風不顧綠雲壓頂的羞辱所做的陳述,也不禁動搖起來,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秋池趁機對那巡檢官遞個眼色,道︰「各位還不拿人?」

那巡檢馬上道︰「來啊。把他鎖了,給我帶回去!」

小路遲疑地對夏老爹道︰「老爺,我們……怎麼辦?」

夏老爹恨恨地道︰「讓他們帶走好了。這小犯了人命案,到了提刑司還活得了?死了好,省得髒了我的手。」

小路道︰「這……只怕瑩瑩回來不答應……」

夏老爹怒道︰「有什麼不答應的,這小給她灌了什麼迷湯,這樣還護著他不成?」

這時將鐵鏈套在小天頭上的巡檢將鐵鏈嘩啦啦一緊,大喝道︰「走!」

毛問智急了,沖巨猿吼道︰「大個!」

那巨猿咆哮一聲沖上去,伸出巨大的爪一撥拉,七八個巡檢便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巨猿把鐵鏈抓在手,雙臂用力一抻,「崩」地一聲響,一條鐵鏈便被扯得寸寸斷裂,只把一眾初見巨猿神勇的巡檢驚得目瞪口呆。

李秋池見狀趕緊往謝傳風身後躲了躲,唯恐這畜牲獸性大發,一把將他生撕了。福娃兒不緊不慢地走上去,抄起一塊被大個扯斷的鐵鏈,「嘎  、嘎  」地磨起牙來,听得眾人一陣牙酸。

一個巡捕拔出刀,哆哆嗦嗦地指著小天道︰「小天,你……你敢拒捕不成?你要是敢拒捕,天下之間你將寸步難行了。」

小天听了心不由一動,如果他躲進生苗山地,不要說一件殺人命案,就是十件八件的殺人命案也沒事,朝廷斷然不會為了幾條人命就逼反數十萬凶猛彪悍的山苗,可是他能避進大山去嗎?他可只有這二十年逍遙人間的自由歲月啊。

小天想到這里,大喝道︰「大個!」正沖著那些巡檢呲牙咧嘴地發威的巨猿立即跑到他面前把**一厥,小天輕輕拍了拍它的**,嘆息一聲,對華雲飛和毛問智道︰「我跟他們走,打官司去!」

這時人群後面一聲高喊︰「你不用去,我可以做證,人,不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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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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