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道之上,一輛輛馬車在行駛,大道的兩旁是一片荒蕪的田野和山頭,遠遠望去,可以說尸橫遍地,一只只禿鷲在天空盤旋,一頭頭豺狗在地上叼著各種尸首到處追逐,整片天地變成了野獸的天堂。
季中原放下馬車窗簾,看向坐在旁邊的蘇嫣蓉,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在季中原的治療之下,好了許多,淡然的開口道︰「你這又是何必了,其實我們的婚事你完全可以不在意。」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嫌棄我,恨我。」蘇嫣蓉兩行清淚留下︰「但是,除非你休了我,不然我永遠是你的妻子!」
季中原眉頭皺了起來,他原本就沒有將這婚事放在心上,但是情況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季中原打量著蘇嫣蓉的絕色容顏,確實是一個讓人心動的女子,再看了一眼這張絕色容顏的雙手,並不白皙,有點蠟黃,還有一些薄薄的繭,季中原沉默了下來。
良久,季中原搖頭道︰「我並沒有看不起你,也沒有嫌棄你!沒有恨你。」
「真的嗎?」蘇嫣蓉不信的搖頭︰「既然沒有看不起我,沒有嫌棄我,沒有恨我,為什麼我在季氏宗族那麼久,你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沒有恨我,你為什麼逃離季氏宗族,恐怕你們男人沒有一個不嫌棄我這樣的女人吧,連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
「你不明白!」季中原搖頭︰「在你沒有出現的時候,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至于小時候定親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也只是如今我才知道這麼多的緣由。」
蘇嫣蓉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季中原︰「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又要答應這婚事了。」
季中原看了一眼蘇嫣蓉,淡然道︰「那時候是因為,我知道,我如果不答應的話,會有很大的麻煩的。」
「不管是你,還是別人,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娶做妻子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不存在愛,也不存在恨。」
「呵呵!」蘇嫣蓉蒼白的面容一臉嘲笑,兩行眼淚再次留了下來︰「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又要救我了,讓我一死了之得了。」看著季中原的淡然的面孔,蘇嫣蓉心如刀割,若知道是這樣,她蘇嫣蓉情願一輩子都不知道。
心哀莫過于心死,蘇嫣蓉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窟之中,蒼白的面孔顯得異常的顯眼。
「你干什麼傻事!」季中原突然一驚,龐大的氣勢瞬間籠罩著蘇嫣蓉,一手如同閃電一般點在蘇嫣蓉的胸膛之上,蘇嫣蓉這個身體一軟,季中原連忙用手環住蘇嫣蓉的身體,一股淡淡的體香傳入季中原的鼻子。
蘇嫣蓉低沉吟了一聲,臉色露出一絲潮紅,雙眼之中不帶絲毫的生機,木然道︰「為何還要救我,難道你想我一輩子活在羞辱和痛苦之中嗎?」
季中原看著蘇嫣蓉的雙眼,良久沉聲道︰「放心,以後沒有人能夠羞辱你,至于痛苦,到時候,你遇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我不會阻止你,自然會和你解除婚姻。」
呵呵!蘇嫣蓉慘然一笑,撇開雙眼看向窗外,依舊止不住淚水嘩流。
季中原雙眼同樣看向窗外,似乎依舊有一道身影在自己腦海之中逐滅不去,漸漸的閉上雙眼,陷入一片寧靜之中,那道身影才淡淡的消失。
馬車在繼續前往帝都的方向,帝都是季中原要前往的地方,在九龍湖耽誤了半年時間,如今從蘇嫣蓉的口中得知季氏宗族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倒是因為他的消失讓季氏宗族找過一段時間,並且因為他季中原被拜火教的人斬殺的消息被季氏宗族知道了,季無念親自出手連續拔掉了不少拜火教的據點,造成了一時的轟動。
而且因為季氏宗族這一鬧,讓整個念華商盟也在各地好了不少,大宗師強者在帝國本來就非常稀少,一般的郡城之中才有那麼一兩個,所有人都知道念華商盟的背後就是季氏宗族,面對季無念這位大宗師強者,即便是一些將頭系在腰間吃飯的劫匪,面對念華商盟的商隊,也變的非常謹慎。
季氏宗沒有什麼事,念華商盟也無恙,他季中原自然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不過在這個時候,季中原已經沒有去感悟土之武道意境了,而是將每天太初世界之中凝聚出來的生命之泉用來提升自己的身軀,二級下品的生命體,對于十級生命體的標準來說,簡直還只是在起步階段。
拜火教火雲堂
烈中坤和幾位副堂主在痛飲,一大桌的酒菜,讓人食欲大開。
「來!來!各位兄弟,這一杯,老夫先干為敬!」烈中坤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道;
「烈大哥客氣了,我等為烈大哥下手多年,應該是我們敬你才是。」一位副堂主連忙起身,一臉鞠笑,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哎!另外的一名青衣副堂主一臉心有余悸的道︰「這次還真是險啊,要不是我們距離那季氏宗族遠,要不是聞人鋒大堂主聞訊趕來,恐怕我們就沒這命在這里喝酒了。」
烈中坤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德達老弟說的不錯,這次確實要多虧了聞人鋒大堂主,到時候本堂主會好好的準備一番禮物送去道謝,聞人鋒大堂主不愧為聞人烈聖焰使者的孫子,當年俊杰榜上有名的人物啊,未來又會成為我拜火教一位媲美聖焰使者的真正大人物。」
「還是烈堂主這次運氣啊,竟然有幸進入到聖山任職啊,到了聖山,到時候我等恐怕就要仰望烈堂主你了。」這時候又一位副堂主敬酒維恭道;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他們這些拜火教的堂主和副堂主說起來,在地方也是風光無限,但是不管再如何也僅僅只是拜火教的外圍勢力,而能夠有幸進入聖山任職,絕對一件非常可喜可賀的事情,在那里有難以想象的資源,是帝國有名的超等靈氣聚集之地,甚至還超過了當今大順帝國的帝都,到了那里,才能夠有機會讓實力更上一層樓。
烈中坤春風得意,向眾人拱手道︰「哪里哪里!這次能夠任紅焰殿的長老,還是仰望那位老人家的提攜,只要眾位好好為我們拜火教辦事,到時候自然前途無量。」
就在烈中坤舉起酒杯準備一飲而下的時候,突然大門之外,一名拜火教的舵主級別的人匆匆的趕了進來,急聲道︰「堂主,堂主,有重大情況出現。」
烈中坤眉頭一皺,有些不悅,他烈中坤就即將要離開了這火雲堂,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大事自然不想理會,而且在拜火教、甚至帝國官員之中都有不成文的規定,那就在上任即將離任的這段時間之中,一般重大事件都不予通報,將這些事情交予下任處理,除非真正的關系到了特別嚴重的事情,或者是關系到了上任的自身上面。
目光從眾位副堂主臉上掃過,面容一整,肅然的開口問道︰「說吧!什麼事情!」
「堂主!這事情••••••?」這位舵主面容有些遲疑的在這些副堂主的身上掃過。
烈中坤心中微微一凌,知道這事情是關系到自己的事情,有些不方便對眾人說出來,他也有些疑惑,還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關系到自身上來,不過既然是關系到自身的事情,那麼自然還是私密點好,烈中坤向這位舵主招手。
這名舵主連忙走到烈中坤的耳邊低聲的說了起來,沒過多久,眾人便看到烈中坤臉色大變,面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當听完匯報之後,手中的酒杯也化成一地碎片,面色變的非常難看,緊接著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連忙開口道︰「各位,老夫有些事情,就失陪了。」
「哪里,哪里,烈堂主的事情要緊。」這些副堂主雖然疑惑,但是也不好開口詢問,能讓烈中坤這樣變色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小事情。
烈中坤回到自己書房之中,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直接扭頭看向跟著進來的自己嫡系下屬,問道︰「你確定那真的是他!」
「屬下豈敢撒謊,堂主叫我盯緊九龍湖周邊,在下一直不敢怠慢,這次他一出現,屬下就第一時間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向堂主匯報。」這名舵主連忙回道;
「混賬!這樣都沒死,太史鴻歐那小子當心的還真沒錯。」烈中坤臉色難看的在書房之中來回度步,他這次能夠升遷何嘗沒有和這事情有關系,但是沒有想到季中原卻根本就沒死,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這事情對他升遷的影響,眼神陰冷,度步了幾個來回,烈中坤問道︰「那小子現在到了哪里了?」
「這個!」這名舵主遲疑起來,說是緊盯,但是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事,要不是季中原在九龍口鬧出那麼大陣勢,恐怕他們早就不知道將自己的任務忘到哪個角落去了,一知道這事情了,那還敢遲疑,什麼都沒有管,就直接跑來表功了。
「混賬!沒用的東西。」烈中坤臉色難看,下屬這樣的表情怎麼能夠瞞的了他這個老江湖,冷哼一聲,揮手間將這名舵主打飛,沒有時間再在這事情上遲疑了,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抓緊時間找到那季中原,並且一舉將其斬殺,只有斬殺了季中原,那麼對他的升遷就沒有絲毫的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