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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回身,但見那人穿著藍色錦緞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只綴著一枚巴掌大的玉佩,玉質溫潤,雕工精美。==唐寧奇怪,他的好友中也只有謝白筠才能如此打扮,可眼前之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位兄台,我們認識?」

「不,你不認得我,可我認得你啊,自從我看過你的畫之後,我就一直找你呢,听說你要來考試,我就專門派人在城門等你,哪知他們一個疏忽,居然讓你進來了。」

唐寧擰眉,對方居然能在一頓飯的功夫找到他,可見至少在渭海城很有勢力,「不是兄台找在下有何事?」

那人爽朗一笑,環顧四周,「不如我們樓上說話,如何?」

于是幾人又回到樓上雅間,掌櫃狗腿地跟上來,親自倒茶,那人手一揮,掌櫃連忙退出去,順便關了門,屋里只剩下唐寧三人。

「在下夏侯淳,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夏侯淳看向趙謙。

「在下趙謙,謙虛的謙。」

夏侯淳笑著打過招呼,又把臉轉向唐寧,目光火熱,搞得唐寧心里毛毛的,想起謝白筠說的世家公子間的風流事。==

「唐兄,在下自從看了你的美人圖之後,是日思夜想,仰慕已久,今日終于能見到你,實在榮幸之至。」

唐寧提起心,很想說,兄台,你說清楚啊,對我的美人圖日思夜想還是對畫圖的人啊,不是我自戀啊,實在是我這張臉逼著我自戀啊。

「夏侯兄過獎了,在下不過區區一秀才爾,你能青睞我的畫,實在是看得起在下。」

「唐兄太謙虛了,你的畫真好,西洋畫也是一絕,我找唐兄就是想請你畫幾幅美人圖。」

唐寧一听,心里松了口氣,幾幅畫而已,只要不是看上他,什麼都好說。

趙謙听了也放下心,拿起桌上茶杯喝茶壓驚。

「不知夏侯兄要什麼樣的美人圖?」唐寧笑盈盈問。

「不穿衣服的美人。」

「噗!」趙謙噴出一口茶,刷地站起,「那,那不就是?」

「哎,趙兄怎能這麼說,又沒有畫男人,怎麼算得上圖?放心,我有分寸,絕對不會傳出去的。==」夏侯淳信誓旦旦。

「不行!」趙謙憤然道,「你這樣讓子安怎麼見人,子安再怎樣也是有功名的人,怎麼可能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的名聲還要不要?」

夏侯淳對趙謙的反應早有預料,他連忙安撫道︰「我絕不會把唐兄的畫流傳出去,也不要唐兄蓋章,再說,如今畫這種畫的人多了去了,市面上很流行這種圖的,就是翰林院也有不少才子畫這些,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被人說是風流才子而已。柳永還給青樓女子填詞作曲呢,他不照樣是大詩人。」

唐寧正想開口,卻又被趙謙打斷,「子安才剛在書畫界嶄露頭角,立足未穩,這時候怎麼可以鋌而走險,既然你說有很多才子也畫這種畫,不如去請他們作幾幅,又沒有蓋章,估計你也只是看美人不看畫技,誰畫不是畫?」

唐寧嘴角一抽,趙兄,你話不要說這麼直白好不好,夏侯淳看著不像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咱得罪不起,萬一把人惹毛了,咱還要不要參加鄉試了。

出乎唐寧意料的是,夏侯淳挨了趙謙明里暗里的一頓諷刺,居然不生氣,大方道︰「別人的畫總沒有唐兄的畫有味道,再說唐兄西洋畫畫得真是好,和真的一樣,可惜都是風景動物,要是能畫人物就好了。再說,這事我也不強求,成不成都是唐兄一句話。」

唐寧抽搐無力,這人不知是大度呢還是沒下限呢,還是兩者都是?雖然在現代他畫個luo女什麼的無所謂,可他現在身處古代,就要按古代的規矩來,在他還沒在文壇站穩腳跟前,最好不要踫這些東西,否則他以後的作品很容易受影響。==

要是他畫的流落出去了,哪怕以後他成了大家,被人提起來時也要特意說說他的,甚至幾百年後,後世的人也會因為他是畫過的畫家而記住他,哪怕不屬名,《金|瓶|梅》的作者也沒記名,可後世還是能根據重重跡象推測出,何況畫風這東西跟名字沒什麼兩樣,想到這,唐寧暗自打了個寒顫。

于是唐寧只得客氣道︰「夏侯兄能如此看的起在下,實是在下的榮幸,只是寧也有自己的苦處,你看再過三天就要鄉試了,就算是平常的作畫,寧也是有心無力啊。不能讓夏侯兄$**如願,實在對不住。」

「哦,這樣啊。」夏侯淳有些失望,繼而又道︰「那唐兄考完鄉試之後如何,說來,鄉試在即,如今渭海的客棧早已客滿,不如唐兄和趙兄一起到我府上暫住如何?」

「多謝夏侯兄美意,只是我們已經和好友約好,自有去處,時候不早,好友已等候多時,恐怕該著急了,我們這就先告辭了,還望夏侯兄體諒。」說著趙謙便拉著唐寧往外走,後面夏侯淳說了什麼,全當沒听到。

二人左拐右拐,又找了家店鋪打听了金永福的住處,幸好這片是商戶聚居處,金永福的親戚家就在不遠處。==

金永福的親戚姓錢,唐寧二人找到錢家敲了門,錢家的門房一听是金家二少爺的好友,就知道眼前兩人都是秀才,他立刻回身火速通報。不一會金永福帶著一個年經公子笑著迎了出來,「怎麼這會才到,我等了好久,還以為子安掉溫柔鄉里不想出來了呢。」

唐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中午到的,看樣子客棧都住滿了,不知你可有地安放我們兩個啊?」

金永福無奈道︰「你們還是住這里吧,如果你們想住客棧的話,只能住城北最偏的客棧了,那里環境不好,子安你想住哪里?」

話是對著唐寧說的,金永福眼楮卻是瞟向趙謙,唐寧看了兩人一眼,嘆口氣,「就住這里吧,只是叨擾府上了。」

旁邊那個公子哥連忙道︰「不打擾不打擾,我家祖上從沒出過一個童生,現在能有三個秀才住在家里,也算祖上有德,讓咱家沾沾諸位身上的福氣呢。」

金永福也上前介紹︰「這是錢家長子錢文博,這是我的好友唐寧,趙謙。」

三人正客客氣氣拱手打招呼時,唐寧忽然耳朵一動,看向假山後,其他人也隨之看去,卻見假山後一片女敕黃的衣角露出來。==

唐寧連忙轉開視線,「不知我和趙兄的房間在哪里,呵呵,我們一路行來,風塵僕僕……」

金永福也忙道︰「就在我房間隔壁,我領你們去,表哥你有事就先忙吧。」

錢文博想到假山後的妹妹,順勢點了點頭。

唐寧三人離了花園,氣氛就有些尷尬,唐寧只得開口︰「金兄,我們今天踫到一個人,他叫夏侯淳,不知他是何身份?」

「夏侯淳?」金永福瞪大眼楮,「他是衛國公的嫡長孫。」

唐寧和趙謙同時倒吸口涼氣,衛國公是世襲爵位,頂級勛貴,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衛國公娶的是安平大長公主,是目前皇室輩分最高的公主,也就是說夏侯淳是大長公主的嫡長孫。

大昭的公主人數很少,但身份尊貴,有自己的封地,有私人護衛隊,位比親王,卻比親王自由得多,雖然不能參政,可也不會去關外和親,要是哪家娶了公主,基本上三代甚至四代的富貴榮華是妥妥的。渭海是大長公主的封地,因此,說衛國公是渭海的土皇帝也不為過,難怪夏侯淳能這麼快找到唐寧。

「夏侯淳為什麼找你?」金永福詫異道。

唐寧回過神,苦笑著把夏侯淳找他畫的事說了。

金永福解說道︰「听說夏侯淳胸襟寬闊,為人豪爽,和人相交絲毫不顧忌身份,知交好友遍天下。不過他什麼都好,就是太好,家里美人無數,卻還是經常流連青樓楚館,他如今二十有二,卻堅持不娶妻,偏偏大長公主最是寵愛他,世子也拿他沒辦法。子安你答應他了沒有,以他的大方,若是你答應了他,好處是少不了的。」

唐寧淡笑著搖頭,但願夏侯淳真如金永福所說那般爽朗,這樣他至少不會計較。

金永福惋惜道,「可惜了。」

趙謙卻大皺眉頭,「怎麼可惜,我看子安拒絕得好,不管他是誰,哪怕他是太子,子安也不能答應如此無禮的要求。金兄,這一年你有些浮躁,心思沒用在正途上,這樣下去會走歪路也說不定。」

金永福立刻怒了,「趙兄,你怎麼一張嘴就是刻薄話,我這也是為子安考慮,和夏侯淳交好怎麼看都是好事,我,我和你這酸人說不清楚。」

唐寧也覺得金永福狀態不對,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滅火再*潢色小說

考前這三天,唐寧只偶爾看看書,閑來無事畫幾筆,調整狀態。

然而,他想悠閑,卻總不能如願。

「唐公子,這是我做的糕點,你嘗嘗看如何?」一個穿著鵝黃軟綢長裙的少女含羞站在門口,期盼地看著唐寧。

「錢小姐,在下已經吃過午飯,這是前院,錢小姐還是快些回去吧。」唐寧啞著嗓子生硬道。

「可這糕點是人家親手做的……」水汪汪的大眼滿是委屈。

「錢小姐,在下已娶妻,且一輩子只有這一個妻子。」唐寧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也不在乎什麼面子問題,這種事,就應該快刀斬亂麻。

錢家小姐沒想到這樣清雅俊秀的少年說出來的話居然如此傷人,糕點也不要了,抹著眼淚轉身跑走。

唐寧嘆口氣,轉身回房,卻見書桌上赫然放著一張紙。

唐寧奇怪地拿起紙一看,「葛崇,字孟山,年五十六,翰林掌院學士,官至從二品,為人剛正古板,為官清廉公正,無外放經歷,主持鄉試五屆,最愛正楷……」

居然是這屆鄉試考官的資料,京城派來的葛大人資料最多,其次便是渭海學政水明軒,其詳細程度,差點把人家祖宗八代給扒出來。

唐寧看著末尾的「淳」字,放下紙,揉揉眉心,沒想到他還沒死心,他閉目思索一會,再次拿起紙細細研究,不管怎樣,還回去是不能了,先過了眼前再說。

八月初九,菊花初綻,桂花飄香。

唐寧拎著愛妻準備的考籃,和眾學子一起排隊進入考場。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蘇傾辭、11894677、風荷舉的地雷,謝謝六根未靜親的長評。

咳咳,夏侯淳不是cp,人家愛,不愛男色。我當初取名的時候,怎麼听怎麼覺得這名字眼熟,後來才想起來有個夏侯諄。

唐寧嗓子沙啞是因為他開始變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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