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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籌備

「慢著。」蘇紫瑤伸手止住眾人的動作,轉頭看向一臉不贊同的的龍誠璧道,「王爺,臣妾看這侍衛入府時間也不短了,能在王爺身邊伺候,定然不會是那種不識禮數之人。」

「你要為他求情?」龍誠璧微霽的臉又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看向蘇紫瑤的目光也不復初時的溫暖。

「王爺誤會了,臣妾只是覺得,這人縱然覬覦臣妾也不該這麼放肆的潛入臣妾的浴殿,除非……」

「你是懷疑有人在背後指使?」龍誠璧的視線照著屋內所有人掃了一遍,成功令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最後落在了那侍衛的身上,冷笑道,「可有人指使你?」

「這……奴才……」那侍衛目光閃躲了起來,一看便知道有內情。

蘇紫瑤看了眼龍誠璧的臉色道︰「你若是直言相告,興許王爺還能對你從輕發落,若是不說,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侍衛思索了片刻,終于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抬頭道︰「王爺,其實奴才對王妃並沒有非分之想,一切都是……」

眼見真相即將水落石出,侍衛卻忽然止住了話,讓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都是什麼?」

「都是……噗……」鮮艷的血液從侍衛的口中大量的噴涌了出來,迎面吐向正對著他的蘇紫瑤和龍誠璧。

龍誠璧先一步抱著蘇紫瑤向後一躍,在血液揮灑到面前之時成功的避過,兩人都同時松了口氣,邊上的人卻沒有他們這般淡定了。

「啊……」一聲長長的尖叫,兩人順著那血漬望去,只見那名侍衛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鮮血還在順著他的七竅向外涌出,身體在地上蜿蜒著抽搐了幾下才徹底的停了下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至死都不曾閉上,那模樣讓邊上比較膽小的一些女子都驚聲尖叫了起來。

龍誠璧盯著那漸漸干涸的紫紅色血液,深邃的眸子逐漸的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色,蘇紫瑤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前兆!

「查,給本王好好地查。」龍誠璧攬著蘇紫瑤腰身的手陡然收緊,讓蘇紫瑤眉峰微聳,卻沒有出聲提醒龍誠璧。

「是。」跪了一地的奴才瑟瑟發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承接龍誠璧的殺意,讓他們使勁的將頭低下恨不得埋進土里去。

喬雪薇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血腥的陣仗,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有邊上的侍女扶著,早就跌倒在地了。

龍誠璧瞥了她一眼道︰「還不把二姨娘扶回去?還杵在這里做什麼?」

月娥聞言如蒙大赦,她的小臉也是煞白得可怕,攙著喬雪薇便往外面走。

「喬姐姐像是受到了驚嚇,王爺不去陪她?」蘇紫瑤還賴在龍誠璧的懷中,也是心有余悸的問道。

「她嚇到了,你就沒嚇到?今晚,我在你這里陪你。」龍誠璧收回視線,低頭盯著蘇紫瑤的眼楮,微微嘆了一口氣。

蘇紫瑤低應了一聲,將頭埋進了那熟悉的胸膛,垂眸掩去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冷光。竟然跟我玩蠱,倒真是小看了你,不過沒關系,我們慢慢玩。

幽暗的柴房之內,原本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著少女猙獰的面容,煞是駭人。

失敗了?!竟然失敗了?!蘇錦瑟看著桌面上那爆體的青色小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錦兒。」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了過來。

蘇錦瑟轉過頭看向身後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一個快步,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一點也不顧惜對方孱弱的身子,更不顧念對方是她的親生父親。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當初帶著那對賤人母女回家,娘親怎麼會含恨而終?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那個賤人現在高高在上,成了這王府的女主人,而我卻只能做這低賤的女婢?憑什麼……憑什麼?」

蘇岩瞪大了眼楮,怔怔的望著那張因為氣憤而扭曲的臉,這還是自己一貫疼愛的那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嗎?這還是自己不惜犧牲蘇紫瑤也要保全的小女兒嗎?那一刻,蘇岩忽然覺得,自己或許做錯了,一開始就做錯了。

蘇錦瑟吼完,將蘇岩往床上一丟,氣憤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喘著氣看向窗外像是染了血的圓月,漂亮的眸子之中盛滿了怨毒︰「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終有一日,我會爬到所有人的頭上,將所有人都拜倒在我的腳下,讓那個賤人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

蘇岩咳嗽了幾聲,抬頭凝視著那瘋狂大笑的少女,第一次覺得那個自己熟悉的女兒是如此的陌生,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從未了解過她,更從未了解過蘇紫瑤!

嘩啦一聲,一堆的藥材被撞翻在了地上,各式的藥材被摻雜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很難分出種類。

「翠兒,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些藥材可是司大夫待會要用的,現在都混在一起了,待會司大夫過來你拿什麼給他?」一旁的眾人听到動靜,都探過頭來看情況,一個略大一些的丫頭立刻大聲喝罵了起來。

「夏彤姐,我不是故意的。」翠兒被夏彤那聲喝罵嚇了一跳,本就慌了的心更亂了,眼中已經含了一層淚花。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能這麼算了?司大夫可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若是得罪了他,你有幾個腦袋能賠?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門,哥哥是那樣的人,妹妹也定然不是什麼好果子。」夏彤冷哼了一聲,罵得越發難听了起來。

翠兒臉色煞白,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低著頭暗自垂淚。

在藥房另一側的碧淵听到動靜,放下了手中的藥材,走了過來,正巧看到翠兒垂淚的情景,不由得蹙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碧淵姑娘啊!一個小丫頭笨手笨腳打翻了藥材,我正教訓她呢。」夏彤一見碧淵過來,臉上立馬揚起了諂媚地笑意,好似剛才大聲咒罵之人並不是她。

「不就是打翻了藥材,撿起來就是,用得著這麼罵她嗎?」碧淵看了夏彤一眼,又看了可憐兮兮的翠兒一眼,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臉上也有些不高興了起來。

「額,碧淵姑娘說得是,只是這些藥材待會就要用,長得又都差不多,小丫頭一時分不出來,我這也是著急。」

「她分不出來,你也分不出來?」碧淵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翠兒的身邊幫她劃分那些藥材。

夏彤見自己不但沒討著好,反而被訓了一頓,面上很是尷尬,目光掃過那些看熱鬧的丫鬟僕役,又是一聲冷喝︰「看什麼看,還不做事情去。」

那些人知道夏彤素來喜歡欺軟怕硬,一時間也是如鳥獸散去。

「白色的這個是川貝母,棕色的這個是土茯苓,這兩樣都有清熱解毒,健脾胃的效果,下次看的時候要記得。」碧淵邊整理藥材邊對翠兒分析藥材的不同。

翠兒怔愣的看著碧淵的側臉,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碧淵姐姐認識藥材?」

碧淵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對翠兒微微笑了笑︰「我從小與小姐一起在苗疆長大,苗疆四面環山,山上有不少的中藥材,加上苗疆之中有不少的藥師,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懂些的。」

日頭的微光撒在碧淵淡笑的臉上,讓那張俏麗的小臉越發的生動了起來,溫柔的笑意讓她整個人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下,讓人僅看著便能感到溫暖。

司雪衣剛推開藥房的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心不受控制的微微觸動了起來,盯著那還在低聲說著什麼的少女,腳下的步子一頓,就這麼站在里間的門口處。

碧淵幫著翠兒將藥材整理好之時已臨近午時,匆匆與翠兒道了別,轉身便從另一邊走了出去。

翠兒看著桌上再次分好的藥材,總算是松了口氣,卻听到後面傳來一聲詢問︰「剛才那人是誰?」

翠兒嚇了一跳,轉身迎視著司雪衣略帶波瀾的眸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道︰「司大夫是說碧淵姐姐嗎?碧淵姐姐是王妃房內的陪嫁丫頭,今天來是給王妃拿藥的。」

「碧淵嗎?」司雪衣低聲呢喃了一句,腦中浮現出的卻是那日宮廷夜宴。

那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個傾城絕艷的王妃身上,他卻獨獨注意到了那個站在月色樹影之下靜靜吹笛的少女,晚風似紗,月光如練,只一眼卻讓他從此記住了,記住那個月下吹笛的女子!

碧淵回到听雪軒之時,蘇紫瑤剛剛用過午膳,正臥在暖榻之上假寐。

听到腳步聲,蘇紫瑤睜開眼楮,詢問了一句︰「去哪了?這麼久才回來。」

「奴婢去了藥房一趟,拿了些龜苓膏,龜苓膏的藥味比較重,小姐練蠱的時候放些龜苓膏在周圍,就能掩住蠱的氣味,且龜苓膏祛熱解毒,滋陰養顏,即便被人問起,也可說是小姐最近身體不適取來吃即可。」

蘇紫瑤笑了笑,拉著碧淵的手道︰「你打小謹慎仔細,事事為我考慮周全,當初若非為了我,你早已是苗疆的刑師了。說到底,還是我誤了你。」

「小姐不要這麼說,當初是奴婢自己決定的。刑師固然地位超然,但奴婢本就不是嗜殺之人,讓奴婢去施行那些血腥的刑罰,奴婢本就接受不來。況且奴婢是小姐所救,當年若非小姐,早已沒有今日的碧淵,碧淵這一世都願陪伴在小姐的身邊,侍奉小姐。」

蘇紫瑤聞言鼻頭微酸,從小到大,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真心待自己的人除了那早逝的娘親外,便只有眼前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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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連續五天雙更,二更時間下午五點,╮(╯▽╰)╭考試月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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