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明初雅便被喬烈叫醒了。
然後這個家伙就不發一言的幫她拿了件靈動俏皮又不失莊重典雅的及膝裙,催著她洗漱打扮。
看著被喬烈掖進手中的高跟鞋和裙子,明初雅無奈的撇嘴。
「喬爺,咱這是要去哪兒啊?穿著高跟鞋和裙子貌似不方便玩耍……」
「動作快點兒,我在樓下等你吃早餐。」
喬烈這關子貌似還是賣定了,拍了拍明初雅的肩膀便獨自下了樓。
明初雅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尤其是和喬烈在一塊兒的時候,那個男人總會把一切都替她打點好,她也樂得省事,按照喬爺的吩咐換了衣服,為自己描了個淡妝之後便踩著高跟鞋下了樓。
餐廳中傳來的是淡淡的咖啡香……
明初雅這剛一落座,喬烈便開始為她打點食物,將眼前的姑娘伺候得像是祖宗一般。
「啊哈哈哈,大外甥越來越賢惠了,廚藝了得,小姨很欣慰啊!」
明初雅笑眯眯的調侃著眼前的男人,一張小嘴咀嚼著食物,吃得好不滿足。
拉開椅子,在明初雅的面前坐下,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隨意的問了句。
「離開澳門幾個月,還會賭梭哈嗎?」
「切……小瞧我不是!你小姨我的技術那可是融入骨髓的,雖然輸過你一次,但那次絕壁是因為你出現得突然影響了我的心情,有牌嗎?咱們現在賭一把,分分鐘讓你見識到賭神的真本事!」
明初雅拍著胸脯說得壯志凌雲,不得不承認,輸了喬烈的那次她一直耿耿于懷,她從沒輸過的,怎麼會被這個家伙打敗呢?!
看著明初雅那信誓旦旦又格外有信心的小模樣,喬爺也笑了起來。明初雅這個丫頭仿佛有著某種魔力,只要看著她笑,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格外的好。
「咱們兩個就不用賭了,帶你見個人,你去和他賭!」
喬爺一向惜字如金,自然沒有把話說得過于明確,到底要和誰玩,玩什麼,怎麼玩,他丫一個字也沒有說……
然而當明初雅坐著喬烈的車子來到了一棟西班牙古城堡建築外面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要去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尼瑪,正是她剛到A市的時候費了各種牛勁都沒有找到的廖先生。
專注投資小半生,擁有五洲集團股份以及多家上市公司股份的商界元老,在投資界舉足輕重的廖先生!
猶記得當時她可是按照一日三餐的節奏堵他,想要求見他。
奈何這九十歲高齡的老爺子喜怒無常,壓根不見。
萬萬沒想到啊!
喬烈竟然手眼通天到這個地步,竟然能聯系到廖先生?!
明初雅只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風雨中凌亂了,哎……果真喬爺才是那個只手遮天的**oss。
踏進富麗堂皇的城堡,便有人來引路。
喬烈將明初雅的手輕輕放進自己的臂彎,帶著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喂,喬烈!」
看著那個男人剛毅的側臉,明初雅便感覺心尖兒上暖暖的。
她要的,她想要的,她想要卻沒有要到的,喬烈全部捧過來給她了……
就連她一直想見的廖先生,他都在暗中為她牽線搭橋。
好像‘謝謝’這兩個字已經不能來代表她的心聲了。
反應雖然慢了半拍,但喬爺還是轉過頭來對著自己身邊的女孩笑了笑。
「恩?怎麼了?」
明初雅並沒有多言,只是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印了淺淺一吻。
不夾雜什麼曖昧的氣息和氛圍,只是一個淺淡的吻,其中包括的是濃濃的感謝……
被明初雅這麼一親,喬爺的心情也是大好,爽快又得意,只感覺這丫頭對他的態度正在漸漸改變,而這種改變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進了城堡,上了樓,便是各位寬敞的宴客廳。
宴客廳中站著一排佣人,一個個的手臂上都搭著餐巾,看起來便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然而明初雅想見的廖先生,並沒有出現在這里。
「喬爺,韓小姐,我們家老爺已經等候您們多時了。」
此時,一個類似管家裝扮的老爺爺正從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中走出來。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明初雅和喬烈面前問好,話語中雖然恭敬,可是臉上卻是不卑不亢的平靜。
「廖叔叔一向習慣早起,是我們來晚了,很抱歉。」
喬烈這邊話音剛落,明初雅便忍不住瞄了一眼這宴客廳中的落地大鐘。
擦,現在才尼瑪八點鐘,喬烈都說來晚了……
這位大名鼎鼎的廖先生到底是起的多早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涵養極好的明初雅還是維持著端莊嫻雅的淡笑,像是一朵漂亮的解語花,站在高大帥氣的喬烈身邊顯得極其登對。
管家淡淡的笑了笑,視線從喬烈的身上移開,定在了明初雅的臉上。
語氣平和的說了句。
「我們老爺請韓小姐獨自進去。」
額……這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藥?
明初雅愣了愣,視線調轉連忙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喬烈。
只見那個男人尤為面癱的臉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笑,他對她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
這意思很明顯了,喬爺讓她一個人進去呢。
明初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自己進去見廖先生也無妨。
有了喬烈的默許,她便底氣更足。
「麻煩您帶路了。」
不疾不徐的回了一句後,跟在管家的身後向著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走去。
怎麼說呢……現在她的心情還真是又緊張又忐忑。
她在A市那麼費心費力想要見到的廖先生在西班牙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見到了?
這就像是走在馬路邊撿到一百元的心情啊。
天上掉了個大便宜砸中她了啊!
廖先生所處的這個房間是極為精煉的中式裝潢,與這裝潢格格不入的就是那擺在正中間的賭桌。
一步步向前走,明初雅的目光便定在窗子邊立著的那位老人身上。
一席白色唐裝,將他那輕微傴僂的身影勾勒出一絲道骨仙風的味道,手中捏著一串佛珠,指尖輕攆著,在和煦的風中更顯得遺世獨立。
「老爺,韓小姐到了。」
「廖先生,您好。」
明初雅恭敬的打了招呼,這時老人才算是轉過身來。
看到明初雅後,廖先生也是微微一笑,一向只听聞這個丫頭貌美,今日一見卻是驚為天人。有的女人雖美,卻美得空洞無力,然而眼前這個丫頭卻不同,她的美帶著一股子靈氣兒。眉眼間,唇齒間,盡是靈動無雙,閃耀著聰慧。
怪不得能讓喬烈上心至此了……
廖先生捏著佛珠的手輕輕指了指賭桌,不慌不忙的開口問。
「听說這賭場的事情你很精通?賭桌上從沒輸過?」
听到廖先生這麼問,明初雅可是有些底氣不足了。
如果在遇見喬烈之前有人這麼問她,那她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說,是的,本姑娘從沒輸過……
但是,自從上一次輸給了那個男人,此刻再提及這個問題終歸是少了幾抹底氣。
縱使猶豫,明初雅卻還是輕笑著如實回了句。
「以前是沒輸過,不過現在不同了,我輸過一次。」
「哦?連何定山都能贏的丫頭輸給誰了?得了,你不用說……一定是宇闊那個小子吧?」
明初雅淡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除了喬烈,眼前這位老爺爺也是個料事如神的主兒。
什麼都猜得到。
「別站了,過去坐。」
廖先生用那捏著佛珠的手指了指賭桌,然後便和明初雅一同走了過去。
長賭桌的兩側,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定,廖先生這便吩咐了管家去準備茶水,自己拆了副撲克牌在手中把玩著。
「我這條命是宇闊那小子撿回來的,否則……我也不會答應今天和你見面。」
開門見山的,廖先生便將話都攤開了說明白。
言外之意就是想告訴明初雅,你來找我那麼多次我不是不在,只是不想見,今天見你全都是看在喬烈的面子上。
明初雅又是何等的聰明,怎麼會不明白廖先生的意思呢?
只不過……
喬烈救過廖先生嗎?看起來是很強大的救命之恩啊!
「丫頭,知道我以前為什麼不見你嗎?」
廖先生又問。
明初雅這只剩下搖頭了。您老人家為什麼不見,小的哪里清楚啊……
老人布滿青筋的手輕輕踢出了張撲克牌中的黑桃K,神色一凜,臉上多了幾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暗。
「因為你是何定山的女兒!」
因為何定山?
明初雅這可是越听越迷糊,何定山和廖先生有什麼淵源嗎?為什麼她听不懂這老爺爺在說些什麼呢?
「廖先生,請您明示。」
「多說無益,我只能告訴你,我和你爸爸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廖先生的話音落。那張黑桃K便被扔到了明初雅的面前來。
「一山不容二虎,我或是何定山,只能活一個!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吧,听到這里明初雅便明白了。
廖先生和何定山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然後,明初雅便笑了,一雙雪白的小手輕輕撫上了那張被扔過來的黑桃K,指尖一緊,再抬眼,便盡是如沐春風的笑意。
「廖先生的話初雅自然是弄明白了,真巧,我和您的目標相同,因為……我和何定山之間,也只能活一個。」
明初雅的話說得格外的斬釘截鐵,那是十足十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魄力,從一個女孩子身上很少能看到的霸道和底氣。
「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做得到?」
「他也是殺死我母親的凶手,而且他還是……」
話到此處,明初雅便止住了,何定山,還是個害得她失去做母親資格的人。
她又怎麼能下不去手?又怎麼能做不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