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
喬烈慢條斯理的道了句,語調平靜無波,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明初雅微微轉頭瞥了何定山一眼。
「何董還愣著做什麼?不走嗎?」
喬烈的車子平靜的駛在車道上,他的別墅距離何瑾萱所在的醫院並不遠。
大概只有五分鐘的車程,他也不能刻意降低車速來拖延時間。
「你車子里到底放了什麼要讓你這麼戒備?」
男人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一雙大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
剛勁有力,處處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沉穩和安全感。
看著喬烈那緊繃著的側臉,一抹淺笑就這麼劃上了明初雅的唇角。
「如果我說,我並不想告訴你車子里面放了什麼,你會不會偷著打開車子去翻一翻?」
「不會。」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兩個字便從喬烈那緊抿著的唇瓣中溢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喬烈對于明初雅認為他經常打小報告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
他壓根沒有什麼機會辯駁,當然,他也不打算去辯駁,日久見人心。
見到喬烈回答得爽快,明初雅笑得更加燦爛了。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從自己的外套口袋拿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戒指盒子,就那麼隨意的放明初雅的懷中一扔,並沒有多言。
輕輕打開盒子,里面躺著的是一枚樣子古樸的玉戒指。
「喲,喬先生這戒指看上去有年頭了誒,不會是給老情人準備的,一直沒有送出去吧?」
明初雅說得調侃性十足,她輕輕捏出那枚玉戒指看了看。
成色不錯,份量也好,是個好東西呢!
只是,喬烈給她這個做什麼?
「如果你想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這枚戒指是他四年前便想要送給明初雅的,說是送給老情人的東西也不為過。
只不過,這不是他自己買的戒指罷了。
喬烈慢條斯理的道了句,臉上充斥著一種小孩子鬧脾氣般死不要臉的別扭感。
「這戒指你拿著吧!」
「不喜歡玉戒指。」
「玉戒指多好,顯得富貴!」
「還是不喜歡玉戒指。」
明初雅怎麼會听不懂喬烈的意思,只不過是變向的不想收罷了。
「不喜歡也要留著玩兒!」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媽留給兒媳婦的!」
喬烈不著痕跡的道了句。
眼底猛地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清淺光芒。
他左手悠悠的握著方向盤,右手穩重有力的牽住了明初雅的柔荑。
溫熱的掌心熨帖著她那雙冰涼的小手,似是想要在這無邊無際幽深的夜空中給她力量。
不得不承認,明初雅被喬烈這不著痕跡的一句話說得蒙住了。
就像有人對著她的耳朵猛吹氣兒一般,麻麻的。
她轉頭望著那個男人幽深的側臉,頓覺得弄不懂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喬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婚姻可不是兒戲,我這輩子從沒打算輕易結婚,但只要結了可絕對不會離!你這三天兩頭的拿東西逗我是幾個意思?」
「一個意思!娶你!」
喬烈這話一出口,明初雅更愣了。
這毫不猶疑的堅定語調是什麼意思?這家伙為毛線非要抓著她不放?
這世界上那麼多美女恨不得往他的床上爬,喬烈這家伙怎麼就瞅準了自個兒呢?
「明初雅!告訴我你的回答,要不要嫁給我?」
車子伴隨著喬烈這堅定的話語而穩穩的滑進了停車位。
手剎拉上的同時,明初雅的那張精致怡人的臉頰便被喬烈捧在了掌心。
幽暗的車廂中,男人的目光深邃並且認真。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對明初雅求婚,明里暗里無數次,可卻是最正式的一次。
輕輕拿起放在明初雅膝上的那個戒指盒,強健的臂膀就那麼不疾不徐的繞過她的肩頭。
緊緊的。
「回答我,要不要嫁給我?要不要做我的妻子?做派克集團名正言順的總裁夫人?」
不得不承認,這一秒,有一股子非常陌生的情懷在明初雅的心頭蕩漾開來。
這四年中跟在她的身後虛與委蛇的男人不少,那麼多男人都說過喜歡她,愛她,但是被求婚確是真真的第一次。
而且還是被喬烈這樣的超級大咖求婚了!
心跳似乎快了幾拍!
潛藏在明初雅體內那很難被激發的小姑娘情懷夾雜著她那不能被忽視的二次元女漢子心態一並發作了。
好吧,這一刻,她的思緒混亂並且復雜。
不答應吧,害怕喬烈不會好好守護她的車鑰匙。
答應吧,她現在還真的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結婚。
里里外外,喬烈拋出來的戒指和求婚話語成為了一個未解的謎題,纏得明初雅頭疼欲裂。
「那個……咳……」
清了清喉嚨,手機又響了。
何定山這是在催促她,明初雅心知肚明。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咬牙一跺腳!
明初雅冷冷的道了句。
「抱歉,我不能嫁給你!」
然後下一秒,她便在喬烈的眼底看到了堪比驚濤駭浪的憤怒火焰。
這個男人從沒想過自己求婚會被屢次三番的拒絕吧?
可是沒轍,事實就是這麼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既然不想嫁給我,為什麼還要和我睡?明初雅,你特麼把我當炮友了嗎?」
喬烈怒吼,眼底猩紅,又爆了粗口,怒火那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明初雅這眉頭一挑,竟然點了點頭。
「唔,你覺得是、那就算是吧。」
「明初雅,你!」
喬烈的大手猛地揪住了明初雅那縴細的手腕,帶著怒火用了極大的力氣,連虎口都泛著白。
然而明初雅的表情卻沒有半分變化。
疼也得忍著,誰讓她還要喬烈幫忙呢。
「車鑰匙等我手術結束後再給我吧,謝謝。」
她舒了口氣,推開車門直接走了下去,大有一種你丫必須給我把車鑰匙看好了的霸氣外露之感。
時間寶貴,她耽誤不得。
明初雅這一下了車,後面何定山的車子也 里啪啦的開了門。
十幾個保鏢立刻將她簇擁住,生怕她跑了那般。
看著這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群,明初雅更加無奈。
何定山這老家伙要是能讓這盯著她的人都去保護何瑾萱,她可憐的姐姐又怎麼可能被申海強暴。
手術,她雖然沒做過,可是那種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感覺還是讓明初雅多添了那麼幾絲惶恐的。
想要抬腿向醫院的大門走,手腕便被何定山一把拉住了。
「等等!進醫院前有件事問你!」
何定山擰著眉頭瞪著明初雅,眼底有那麼一絲狠戾閃過,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恨不得將那縴細的皓腕扭斷。
「我金庫中的機密文件99號是不是你偷走的?」
何定山的質問絲毫不留情面,就那麼直搗黃龍的說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機密文件99號!
就在一個月前不翼而飛,然而他確是在幾天之前知道的。
何定山的金庫那可是整個澳門最安全的金庫。
或許是因為太過相信自己,何定山壓根沒有想到在里面好端端的放著的機密文件99號,就真麼不翼而飛了。
然而何定山下意識便懷疑上明初雅了。
能那麼熟悉的掌握了澳門賭場的地形,又能順利破解掉他那三道機要密碼,還能用最快的速度在報警器響起前的一分鐘內出入金庫的人。
除了明初雅這個在他手下學了一身本事的丫頭,他壓根想不到其他人。
金涵彬雖然也是何定山多年培養的優秀殺手,可是他畢竟不精通賭博,也沒有破解密碼的能耐,不過是個練家子罷了。
至于其他的人……
更加不可能!
除了明初雅,何定山真的懷疑不到其他人。
「機密文件99號?」
明初雅悠悠的反問,猛地揮開何定山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掌,笑得燦爛異常,甚至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何董的機密文件都已經排到第99號了嗎?呵,果然是澳門賭神,機密好多啊。」
「明初雅!你不要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現在耐性極佳的問你,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何定山怒喝一聲,眼底猩紅,已然怒氣中燒了。
明初雅怎麼會看不懂他在生氣呢?
那副恨不得撲過來咬死她的表情又怎麼可能看不到呢?
然而明初雅最擅長的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胳膊一環,臉上盡是讓人揣摩不透的玩世不恭和瀟灑妖嬈。
「我可不知道那個機密文件99號是什麼東西,不過看何董這副寧可耽誤救自己女兒的時間都要追問到底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很重要的文件吧,呵,你那個機密文件99號丟了嗎?用不用我拜托Z來幫你查查看?」
明初雅的話說得明媚自然,不帶著一絲一毫讓人起疑心的悠然。
到了最後,她還不忘哥倆好一般的拍了拍何定山的肩膀。
大有一副你機密文件丟了我也替你痛心的好女兒情懷。
可是坐在車子中的喬烈自然也看到了明初雅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得意和猖狂,還有一抹讓人模不清頭腦的厭惡。
就像是明初雅看不懂喬烈,喬烈在某些時候也是看不懂明初雅的。
何定山自然不能耽誤救何瑾萱的時間。
話沒有多說,他便和明初雅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醫院。
既然明初雅不願意和他說實話,他自然有辦法查到那機密文件99號到底在不在這個丫頭的手中。
機密文件99號,關系著何定山百億資產以及帝國賭場命脈的絕密文件。
他是絕對不能允許這份文件流落在外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