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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故人兩難

這是請他喝酒麼!這明明是借請他喝酒的名義給慕容亭難堪!

她不過是在報復羞辱他們罷了。

若是他歐陽芮也就認了,畢竟至始至終所有的事情的都是他安排的,都是他做的。

是慕容亭卻委實冤枉了些。

他不過是擔著大皇子之名,在這個位置之上明明該出手的時候,卻偏偏一直猶豫一直猶豫。

猶豫到他歐陽芮看不過眼了,便擅自替他做了決定。

她柳絮絮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她不過是仗著慕容亭對她用情之深罷了!

歐陽芮越想心中就越不能平靜,他狠狠地酒杯往地上一摔,當下拂袖而去。

氣走一個少一個!柳絮絮無動于衷地收回視線。

她心情本就不好,沒理由為了某些個不想見的人,被攪得更加不好吧!

甚至慕容亭,被惱羞成怒,沒被她氣得當下翻臉,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風度越好了。

皇家果然就是個裝逼的地方。

當初的莫離,沒這麼好的脾氣。

啊呸呸呸,什麼不想,想這個做什麼!

「蕭將軍考慮得如何?」慕容亭好似沒看到也沒有听到兩人的舉動一般。

半點不受影響,望向蕭崢時,眼里平靜無比。

是,他放在桌上的手卻握緊了松開,松開了又握,心中苦笑連連。

她現在連他倒得酒也不肯喝了麼?

「大皇子太看得我了。」蕭崢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然後捏著筷子給柳絮絮布菜。

柳絮絮氣跑了歐陽芮,心里正得意,見他如此,很自然就拿起筷子開吃。

如此親密無比,如此默契的相處……慕容亭垂下眼斂,隱去里面的黯然。

他只到自己說︰「若是連你都沒有能耐,這天底下就沒有有能耐的人了。」

這不是恭維的話,而是事實。

慕容亭從來就沒有小看過蕭崢,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與他為敵。

但是他自己卻清楚的知道,在歐陽芮逼迫之下,也遲遲不作決定,也許是因為心中那個再也沒法回頭的念想。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他從未這般過悔。

也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自己對她的在意已經如此之多了。

「大皇子最應該爭取不該是聖上的決定麼,為何反而要舍近求遠?」蕭崢臉上的笑意不變。

對慕容亭的僵硬也視而不見。

他的語氣一如往日那般溫潤。

就好似多年深交的至友一般,對他循循誘勸。

慕容亭此行的目的,他心中通透,無非就是兩個字——皇位。

比起慕容翔,他的確更加名正言順,而朝中雖然被慕容翔控制了大半,但是擁戴他的人卻更加的忠心不喻。

「大隅與離照不適合現在開戰??開戰。」他一語道破理由。

老皇帝的確曾私下告訴他,有意將皇位傳于他。

是,離照的虎視眈眈卻讓他不得不防。

一旦風頭不對,兩國隨時都能拉開戰爭。

老皇帝如今大如從前,人老將死,其心也善,大善雖有,小惡也不斷。

故而,他一心想著利用柳志來逼迫柳絮絮。

他知道此事,趕在蕭崢進宮前,先不步攔住了他。

如果,真讓

蕭崢反擊,那將不是慕容皇氏能夠承擔的。

當年老皇帝對蕭家所做的事情,就足矣令蕭崢反了皇室。

他沒有。

所以慕容亭便認定他心裝天下,必然不會眼看百姓生于水火之中而無動于衷。

「是麼?」蕭崢這才放下筷子。

他見柳絮絮朝自己看來,便示意她專心吃飯。

而他,卻不緊不緩地說︰「開不開戰,于我何干?」

慕容亭一愣。

這與他想象的大不一樣。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蕭崢竟會如此說。

他問︰「你有何條件?」

蕭崢不是尋常人,他能忍下血海深仇而不報復,足見心懷之寬。

此時,他卻拒絕了自己。

他看向他,卻見他雖與自己說話,眼里也含著笑意,那視線與笑意均是對著對面的人,而不是他。

他于是懂了。

蕭崢的心懷的確夠寬,是那也得有個度。

從父皇一再逼迫柳絮絮,他終于不再忍了麼?

是,豈止是父皇。

就連他也逼迫過她,不是麼。

如果說早在去君疾之前,他遲遲不出京,是為了逼迫她返京,是想讓她離開蕭崢,想再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

那麼,當蕭崢在洪水決堤遇險,看到她苦苦在大洪里掙扎時,他真的很幸慶,她沒有在他的逼迫下返京。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也許就再難回頭了。

「明日宮中會有人來宣旨,先恭喜蕭將軍了。告辭!」

眼見蕭崢避而不答,他心知多說無意,便起身告辭。

柳絮絮終于暫停了一下手中的筷子,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又很快垂下去,繼續吃她的飯。

「不送。」蕭崢微微點頭,沒有起身,也沒有行禮。

直到慕容亭走出望江月酒樓,柳絮絮這才模模肚子放下筷子。

「你怎麼不吃?」她問。

「這不是沒有功夫吃麼?」蕭崢苦笑。

「也是。」本想好好的吃一頓飯,結果天不遂人意。

她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很不客氣地打了個飽嗝。

他滴食未進,她卻吃撐到了。

她于是懶得動,攤在椅子上又問︰「不如再叫些吃得吧。」

「不必了,我也不是很餓。」

說著,便就著她吃剩下的,勉強吃了吃。

柳絮絮難得不好意思。

「我只顧著吃,忘了要給你留了。」

是,這也不能都怨她,不是他一直給自己夾菜,她哪能吃得這麼凶殘。

蕭崢笑了笑,「沒關系。」

她聳了聳肩,繼續又問︰「你為何不答應他?這大隅的江山放在慕容亭的手中比慕容翔合適多了。」

如果她對慕容亭有著介懷,那麼對慕容翔只剩厭惡了。

比起其他的皇子,這個慕容翔的能力更強,手段更狠。

這種不擇手段的人,也許在皇室中才能夠更好的生存,是對于百姓來說是福是禍就很難說了。

再說,離照國那邊蠢蠢欲動,總覺得會真如蕭崢所言,會有一場惡戰。

皇室不是向來都不認什麼血親的麼,更何況慕容翔對離照國君而言只是個外甥,又不是親兒子。

「我為何要答應他?」蕭崢反問。

見柳絮絮不明所以。

他不得不放下筷子解釋道︰「慕容亭早年詐死,一直隱藏在南陵封地,南陵保了他這麼多年,不能沒有囤積力量。」

「是他們卻讓慕容翔佔了先機,奪了太子之位?你當南陵王侯就這麼點能耐?」

「你是說,他們故意示弱?」柳絮絮訝異。

蕭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只是笑了笑,繼續說︰「他跟在你身邊兩年,這兩年你有現絲毫不對之處?」

「沒有。」柳絮絮果斷搖頭。

正是因為如此,她對慕容亭才會如此惱怒。

他一次一次欺騙她,當她是死得麼!

「那就是對了。此人深不測,以他的能力,不能沒有辦法重壓權利。」

「你是說……他是為了試探你?」柳絮絮一愣。

愣仲之後,心中更氣憤了。

她猛地往桌上一拍,罵道︰「太過份。」

「沒什麼過不過份,不是只是想讓我表個態罷了。」蕭崢倒是不在意,長長地伸出手,握住她拍在桌上的手。

「這麼大力,拍得手不疼?」

「當然疼!」柳絮絮答。

她突然就嘆了口氣,郁悶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懷壁其罪,有暗龍令在,一個兩個都有意無意來那麼一下,真讓人受不了。」

「嗯,的確煩不勝煩。」蕭崢附和道。

媽蛋的,真把小爺惹火了,便一把火燒了那玩意,看你們誰再惦記。

「哎,他們斗他們的,咱們就不跟著摻和了,不如我們去找我爹吧?」

「嗯?」蕭崢不解望向她。

「我娘的祭日要到了。」柳絮絮這才如實相告。

「好!」蕭崢想也沒想就應下。

他知道她從小就失去娘親,這些年很甚少去祭拜。

不是不孝,而是地方實在遙遠。

柳相這麼一走,她心中必然是不舍的。

如今提出來,怕是為的也不僅僅是祭奠,多半也是擔心爹爹。

「呵呵,真好。那我們何時出?」見他答應,她眼里一亮。

「再過幾日,等我將京中的事情都安排好。」蕭崢道。

柳絮絮理解地點點頭。

她也知道,兩人若想大搖大擺出京中,必然會到阻截,蕭崢會這麼說,也是情理之中。

她也不希望,再遇到上回那種半路上被人劫的事情。

那簡直就是一場惡夢。

雖然蕭崢現在已經沒有寒毒的困擾了,是她又變得手無束雞之力了。

如此一想,她便說︰「我看我們還是悄悄地走吧。」

「也好。」眼下他雖然很有自信能夠護她周全,是凡是都有個萬一。

他也不想冒險。

雖然此時留在京中才是最安全的,不過,她既然煩了這里,暫時離開也是好的。

不過,再走之前,她總有足夠的時間,給他準備生辰禮物吧。

他都期待整個晚上了,也沒見提及,不免有些失望。

柳絮絮沒注意到他殷切的目光,心里琢磨著要怎麼悄悄離開京中,又不被現。

這的確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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