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數過年的日子就在十指之內的天數,每每上街都能感覺到人來人往,又比上次增加了許多,京城的夜市街上的燈火又亮多了。只是感覺繁華之感,溫暖之感又多了幾分。
寧昭想快過年了,上街去給大家都買點新年禮物,互相祝福祝賀一下也好,她也很喜歡逛夜市的。在以前的周末,爸媽都會甜蜜地開心地牽著她的手,從街頭的物品看到街尾去,然後在街尾狠狠地吃上一頓小吃,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何樂而不為呢,然後心滿肚飽地回家去。
那段屬于她樂的時光里,她到現在都無法忘懷。以前她還會想為什麼人的大腦總是能儲存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就像毫無邊際的天空看不到邊際一樣,它能容納下日月輪回,彩雲漂浮,為什麼總是能記得住那麼多的悲傷和痛苦。
她現在想每個人有回憶總是好的,只是因為是美好的。
「天哪小姐,這是究竟發生了何事?」寧昭逗著天天玩耍的時候,被旎雁一把拉住袖子,眼楮直盯盯地看著前面眾人圍成一圈的房子,準確說是火災後的房子。
寧昭看去,那能算房子的,也就是有幾根頂梁柱還沒燒盡,周圍都是烏黑一片。當初座無虛席的戲館映入眼中的盡是狼藉一片、還有木料在冰雪的融化下飄出縷縷的白煙。
周圍的人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而後終是無關自己的默默離開。
待到人影散亂之時,寧昭走上前去推開那扇欲倒下還留的木門,上門劣跡斑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旎雁,你和天天在外面等著,我去看看里面」
在周圍人的勸阻未完,寧昭用手帕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行走于那片廢墟之中,光照射在這里,讓寧昭能看清這屋里的木料還冒著青煙,里面的積雪很少,難道是昨晚做的事情麼?這麼大的事情周圍竟然一點躁動都沒有,而且好像都沒有人員傷亡,真是奇怪。
現在的外堂與內屋已經不分了,內屋里擺滿的器具已經被扒拉得滿地都是,凌亂不堪的場面。但是為什麼只是燒外面,而沒有燒著里面呢,內屋只是凌亂不堪,好像被人翻過了似的,但是也沒有被燒著。
雖然是白天,但越是里面的地方就越是陰暗又潮濕,寧昭翻看一番之後,為那師傅嘆氣,那麼好的技藝能在這里給那麼多的人帶來歡聲和笑語。
突然一道光閃過,她感受到了脖頸處傳來令人背脊顫抖的寒氣,直直地沖向她的喉管,身後的人給人以危險的氣息,寧昭整個人都瞬間屏住了呼吸,眼楮不敢輕易的眨一下。
「你是誰,來這里做什麼?」那人聲音很深沉但又有些粗野之氣,試探著問。
寧昭也不知該如何辦法才好,此人一說話,她反而沒那麼緊張了,因為這個人沒有殺氣,她乖乖地回答說「我,我也只是以前這個戲館的顧客罷了,因著以前常來這里,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大膽進來看有什麼傷員未曾被發現救起而已。」寧昭眼楮朝下看去,只能看到搭在肩上的劍的劍末,淺笑試探性一問「這位大俠,你也是常客,也是進來看看情況的麼?」
「是啊」那人眯著眼,盯著寧昭的微微聳起的後背。
寧昭明白這人是何意了,他回答是與自己一樣是查看情況的,那就再說話拖延時間。寧昭將雙手緊握在一起,減少自己內心的不安,繼續說「我記得這里應當人是不少的吧,那你有什麼發現麼,你與這兒的老板是什麼關系?」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那人的聲音又重了幾分,語氣還是冷冰冰的、放在寧昭脖頸處的劍又深了幾分。心中暗想,可以利用一下這丫頭,又冷聲問「你常來這里是吧,那就是熟悉這里了,快去幫我找一本書」
寧昭心里欲哭無淚,這里都燒成一片廢墟,只剩下這間內屋了,哪里還能找到什麼書呢。但是能拖延時間到被人發現最好,但也不能只是讓旎雁發現,不然兩個弱女子的,怎能敵過這男人呀。看了看肩上的發光的劍,笑笑說「大俠,我算,算是熟悉這里,但是你把劍放與我命喉處,不知如何才能找?!」
那人「呵」一聲冷笑,于是收了劍。對正要行走的寧昭,冷冷說︰「你最好不要出現大喊人來或是跑出去的行為,否則休怪劍無眼」
寧昭木愣愣地點頭,眯眼看著四周,這周圍也就這麼點大,能翻出的都翻看到了,還能有什麼能藏得住的?「大俠,你要找的是什麼書啊,比如說書名或是有多大之類的」
那人從鼻中「哼」了一下,不屑又不耐煩地說「不知,只知是書」
寧昭淡淡的「哦」了一聲,便是再無了話。
周圍是寂靜的,還有冷寒之氣襲來,來翻找東西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否則發出響聲就會再度引起更多的人圍著,這人應該是等人尚且散了才進來的,正巧自己也來了。說不清楚,寧昭翻找時,總是乘著弓腰蹲地之時偷偷地看旁邊的人,陰沉沉的,他的臉看不清楚,但是他給自己熟悉的感覺啊。
那人背對著寧昭,不耐煩的說「如果你再妄想看清我是誰,那我就把你的雙眼都剜除了。」
寧昭捂住雙眼,嘟囔說「若是剜除了,我還怎麼幫你找你要的東西呢」
寧昭看到外面人影在晃動,小心翼翼的離他們這個位置越來越近了。
寧昭乘著那人背對著她翻找時,慢慢地挪動身體到了門口,隱約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在遲疑不前,她掏出手上的鐲子放在門沿處,然後故意問「大俠——你要找的東西長什麼樣子啊,我們都找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
「閉嘴,話多。」那人低聲斥責道,也許是極為認真,並未發現寧昭的動作。
外面的男子看到玉鐲和听到寧昭的聲音,迅速從外面沖進這狹小的空間里,抓起寧昭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後。
那人反應靈敏,轉身拿劍指著來人,怒意漸起。
「郡綿,你別怕」明栩側身問在身後微微顫抖的寧昭,眼里都是擔憂之色。明栩的手放在劍鞘上,防備著,這個人都沒殺氣,但只要這個人敢有絲毫的拔劍相向,那他就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反擊。
那人冷眼看著明栩,拿的劍指著明栩,劍尖透出寒光,他語氣中有著自信的說︰「小子,要想都活著,就退後——。」這話,似乎不是他在受脅。
明栩不明白他們在此干嘛,也難免再多出事端,那人向前,明栩就護著寧昭退後,直到四面已經空牆。
寧昭看清楚此人的臉,他長得太平凡了,但他臉頰左側有一顆非常明顯的紅痣,而且此人的身材很高又是很健壯的樣子。
那人到達了可以令他安全跑走但沒有讓更多人見著真面目的地方,看著眼前的白面公子和護著的寧昭,並無殺心,只是受了劍就用輕功向上而去,身形閃現。
明栩也未多話,想要直接跟著去追,但想到陸郡綿可能受到了驚嚇,放棄了。
「你沒事吧,還好那個人沒有殺人之心,不然你還能活著見到我啊,還好我要去七哥那就經過這里見到了旎雁」明栩也沒忍心責怪她,只是瞧著她沒事自己心里也放心了。
「你別緊張,我沒事的,你剛才怎麼不去追呢,他可能跟我爹的事情有關」寧昭很坦然的說,這個臉上有紅痣的男人,不就是上次的那個廚師麼,怎麼會這樣?
明栩哄著寧昭,笑笑說「別生氣啊,看樣子他暫且不會離開京城的,我要先去七哥那里給他說點事兒,你先回家去吧」
「那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吧」寧昭拉著明栩的手臂,搖著,眼中都是期待。
明栩想了想,無奈說︰「好吧,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