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b。更新)巧算師26︰更新時間︰24-6-279:43:。兩個外鄉人見女主人如此熱情,心頭的猶豫打消了一半,相互交換下眼色,便跟隨女主人進了正屋。小……更
「你們先坐下來。我家小算師還得等一陣才會起床。」女主人向兩個客人吩咐說,一面下廚房去準備拿茶水。7426775
「好哩,好哩。我們不急,」老滑頭忙不迭地答著話。目送女主人離去後,這才和李胖倆人在桌子下首坐下來。
不一會,女主人拿來了茶水,給二人倒了茶。然後在桌上首入坐,拿眼打量著二人,隨後問道︰
「你們找我家小算師有事麼?」
兩人趕了許多路,途中一直沒能喝上水,加上勞累和抽煙,這會兒早已是口干舌燥。見女主人端上茶,剛想端起茶碗喝個痛快,不想主人家問了話。老滑頭顧不得口渴,只得放下茶碗來回話。
「是哩,是哩。我們大老遠跑來,就是有事要拜求小算師。」
「哦,是嗎?」女主人皮笑肉不笑把客人打量一番,過後帶著為難的神情訴苦道︰「唉,上門來求見的人太多!小算師有時根本接待不過來!」
「是哩,是哩,」老滑頭連忙順著話頭陪著笑臉拍馬屁︰「方圓百里都知道小算師是個神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門求見的人自然是踏破門檻!」
女主人听到客人夸贊兒子,眼楮亮起來,把在二人重新審視一下,接著問︰
「兩位客人住得不近嘛,怎麼知道來找我家小算師?」
「小算師道法高深,遠近聞名,為人算命比三國時期的諸葛亮還要靈驗!方園百里誰人不知?」老滑頭贊不絕口地恭維道。「不瞞大嫂,我們今天此來,就是由一位熟人給推薦的。這個人告訴我們︰當年我們那里有兩個人,外號叫‘黃嘴鴉’,在落難時找上貴府,求小算師給算命。後來兩人照著小算師指點去做,果然逢凶化吉,還發了財哩!」
「呵呵,這倒是有這回事。」女主人听了此話,舒展眉頭滿臉堆笑地對客人說,表示認可的樣子。
老滑頭見女主人高興,稍稍放松了心情,趁勢說︰
「我們是城東三十崗村人。听說小算師有這等本事,就大清早上貴府來了。」
「那兩人確實是你們那兒人?當年也是大清早趕過來的,」女主人一邊回憶一邊快活地說道。「嗯,兩個人都是讀書人,可是上門來搞得像叫花子一樣!」
「是哩。兩個人因為出去談生意虧了本錢,被老板逼得走投無路才到貴府上來的。唉,多虧小算師搭救,兩人才逃過一劫!要不然兩人有家不能回,此時還不知道在哪兒當叫花子哩?」老滑頭盡力順著女主人的思路去恭維。
「這位大哥說的也是。不過那兩位先生後來發了財也沒忘恩,嗯,兩人特地備了重禮,上門來拜謝我家小算師!」女主人不無得意地說道。
「是應該答謝!常話說的好︰受人點水之恩,理當涌泉相報!這兩人受了小算師這麼大的恩情,如果不登門謝恩,那不就成了忘恩負義小人了麼,天地也不容的!」老滑頭繼續奉承著。
女主人沉浸在幸福之中,臉上好一陣掛著微笑抹不開去。但忽然間像是醒悟過來似的,眼楮瞧著面前二人帶著責備自己的口吻說︰
「瞧我,只顧說話,忘了問你們找我家小算師究竟有什麼事啊?」
「承蒙大嫂相問,我們兩人上門是來是求小算師給我倆算算前程的。」老滑頭見女主話入正題,便急忙答話相告。
「這也是,凡是上門找我家小算師的,十有**都是來討教前程的。」女主人說話時臉上又充滿了得意,緊接著追問道︰「你們要問什麼前程呢?」
「不瞞大嫂,我們跟上次來的兩人是同一家作坊的。這次來登門求教小算師,是因為作坊老板要派我們倆人外出做生意。我倆擔心此番出去要是做不成生意,老板肯定不會放過我們,說不定跟那兩人一樣下場!所以就想來求小算師給我倆指點指點前程。」老滑頭如實解答到。
「噢,是這麼回事。看來你們那個作坊老板待人怪苛刻的。」女主人了解到事情的原由,禁不住替對方抱起不平來。
「可不是嘛。唉,像我們這樣的人端人家飯碗,可得處處受人家的管制,稍不如意飯碗就會丟掉呵。」老滑頭裝著可憐的樣子,趁機跟對方訴起苦水來。
「這倒也是,」女主人同情地點點頭。然後又把兩人審視良久,臉上表露出十分為難的樣子,極不情願地解釋說︰「唉,你們有所不知,上門找我家小算師人太多了,小算師接待多了太傷神!一般人他就不願接待了。」
老滑頭听了此話像是被電擊一下,剛剛放松的心情又懸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瞥了眼一旁始終沒說話的李胖,對方向他肩膀下呶下嘴,他一下子醒悟過來,馬上心領神會,從肩膀上取下包裹放在桌子上,用手小心解開包裹。
女主人臉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茶壺給李胖添茶,故意沒話找話問道︰「這位小哥也要出去做事嗎?」
「回大嫂話,是的。」李胖雙手捧住茶碗,恭身讓女主人上茶,見對方找他說話,馬上受寵若驚地回話道。
「唉,年紀輕輕就要出去闖蕩,不容易呀!」女主人帶著贊許的口氣感嘆說。
李胖剛想張口回話,這邊老滑頭已把包裹里的「寶貝」掏出來放在桌上。女主人立刻拋下李胖,把目光轉向桌上的「寶貝」,瞧著包在里面的東西既不像是銀錢、也不像金玉珠寶,更不像高檔衣料……她思忖半天猜不出個頭緒,只在心里納悶兒。
老滑頭見女主人目不轉楮盯著自己帶來的「寶貝」,心里面禁不住升起一種自豪感。他欠起身把「寶貝」推到女主人面前,故意裝著不好意思地說︰
「大嫂,我們家里窮,沒什麼東西拿得出手作為上門見面禮。這件東西是我家一個親戚從國外回來探親給捎帶回來的。我帶來送給小算師,就權當作見面禮!還望大嫂笑納。」
「哎呀,你們帶來這麼珍貴的東西?」女主人瞧著桌上的「寶貝」吃驚詢問道︰「這東西還是從國外帶來的,干什麼用啊?」
「這叫‘尿不濕’!是專門給女圭女圭尿床用的。」老滑頭見女主人發問,趕忙解釋道。
女主人听了此話,面色不由得紅了一下,表現得不自然起來,露出惱羞的樣子。老滑頭見狀,自知把話說得太陡觸及了對方的心痛,心里懊悔不迭。于是馬上改變方略,把話語盡量說得宛轉些。
「是這樣,大嫂不要多心。我們听說小算師是個神童,生下來跟普通凡人不一樣,現如今十幾歲了還有尿床的習慣。大家都說這一定是神仙下凡投胎來的,跟普通人投胎的不一樣!我們來時也在心里捉模,心想這小算師一定是東海龍王太子投胎……因為龍王太子生長在東海龍宮,終年離不開水;投胎來人世,自然還是離不開水……所以小算師尿床是他把在龍宮生活的習慣帶到人世間來了。」
果然,老滑頭這一席話說得女主人心頭熱乎乎的,臉上立刻轉怒為喜,美滋滋拿話對答道︰
「哎呀,虧你這位老哥提醒了我,我家小算師的確如你所說,自打生下來就有許多舉止跟常人不一樣︰比如叫他去跟先生讀書,他不願讀書也罷,卻想出許多古里古怪的點子把先生折騰得夠嗆!其他孩子見了先生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唉,這孩子讀書讀不進去,放牛卻不用人費心。家里的一頭牛交給他,他把牛給放得膘肥體壯的……他這尿床的習慣唉,說實話一直是我和他爸的一塊心病哩!如今听你這麼一說我算明白了!真的,我真的感謝你給我提醒啊。」
「大嫂,小算師既然是東海龍王太子下凡投胎,一舉一動就不可能與我們這些凡人一樣。他之所以有這個尿床的習慣,那是他當龍太子帶來的。你們做父母的千萬不能苛求他啊,應該引以自豪才是!」老滑頭見女主人心情變好,身上立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于是馬上順著女主人的思路趁熱打鐵。隨後指著桌上的「寶貝」提高嗓門兒解釋道︰「這國外帶來的尿不濕,作用可大了!冬天晚上睡覺,給小算師墊上,在多的尿也能被這東西吸干,不會像尿布那樣尿濕了寒**!」
「是嘛,這東西這樣神奇?!」女主人揚起眉毛,喜笑顏開地問。
「人家說這是高科技東西。我一直舍不得給我家那小孫子用。這回特地帶來孝敬小算師!」老滑頭進一步解釋道。
「哎喲,趕情你為我家小算師帶來這樣的稀奇寶貝,我實在不好意思收下!」女主人故意歉讓不肯收下。
「噯,大嫂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是來求教小算師的,承蒙你不嫌棄讓我們進門,單憑這點我們就感激不盡了!我們是莊稼人,說句見笑話,我倆就是把家產變賣光帶來,大嫂家也不稀罕。想來想去唯有這件東西小算師能用得上。還請大嫂不要見笑給收下吧。」老滑頭裝著可憐樣子央求道。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不收下你們心里又不踏實,我就不客氣了。」女主人顯得無奈何的樣子含笑說道。然後小心地抓起桌上「寶貝」,站起身向客人們叮囑︰「你們在這里稍坐片刻,喝喝茶,不要急。我這就去瞧瞧小算師可起床了?」
「不急,不急!小算師沒醒你不要喚他,我們可以等。」老滑頭一邊回話,一面把尿不濕如何使用向女主人做了交代。
女主人擰著包裹直接來到自己的臥室,推醒尚在睡夢中的丈夫,說︰「狗蛋爸,快起床。有客人來家了。」
丁大听說大清早有客人上門,條件反射地一下坐了起來,一面揉搓未睡醒的眼楮,一面問︰「是找狗蛋麼?」
「哼,大清早上門,不找兒子還能找你不成。」女主人望著丈夫奚落道。
要知道,丁家自從出了個小算師,這幾年家道昌盛,財源大進。蓋新舍,捐助學,宴請鄉鄰……成了遠近聞名的暴發戶!丁大早將家中的十幾畝薄田承租給別人打理,自己和老婆拋下莊稼活,一門心思協助兒子干起坐家收錢的營生。
村上人見丁大發了財,一邊眼紅,一邊想著從他身上揩點油水。特別是那幾個成天不干正事的賭鬼,覺著機會來了,每天不等太陽落山,就跑來丁家拾掇丁大隨他們去碼堆。丁大跟著去常常賭到雞叫才肯罷手回家。
丁大過去從不進賭場。因為他親眼所見村人當中,有些本來家庭日子過得平平和和有滋有味的。可是一沾上這賭博的惡習,就像吸上了**,最後弄得傾家蕩產,一貧如洗。他自小就受到父母守業的訓導,因此,一直不敢把父母留下的這點產業放到賭場上去打水漂。
然而,人也會隨著環境改變而改變。丁大自從兒子狗蛋有了出息,家境變化很大,不愁吃不愁穿,手頭還有錢花。另外把莊稼活撒手後,協助兒子搞接待,但不是天天都有客人上門,有活干。逢到沒客人上門就顯得無所事事,只得家中閑坐。
要知道,丁大生來勤勞慣了,突然過上這種整日無所事事的日子實在叫他閑得慌,感到不適應。恰這在這個時候,村上幾個賭徒便像蒼蠅聞著了腥氣找上門來,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就把他心勸野了跟隨人家到麻將桌上找點樂趣打發時間。
但是,丁大到了賭桌上始終掌握一個宗旨︰輸贏不計較,只為樂逍遙。就是贏錢不笑,輸錢不愁,只為打發時間找樂趣為目的。在賭桌上,任憑賭友們如何勸說使盡各種計策花樣,他就是不上鉤,所下賭資始終是孔乙己的下酒菜小菜一碟,不肯下大賭注!
巧算師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