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琪和凌肖鈺從凌老太太房中出來後,因為凌老太太比較信佛,對于子孫都是比較寬待的,不喜歡動不動就立規矩,所以今天早晨來給凌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沒有見到其他姐妹。
原身先前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大合群,與堂姐妹也不是很親近,加之他們一家一直以來就是住在臨安的,這回凌思琪的父親凌越澤接受任命上調,才回到京城的。
「妹妹,思琪妹妹,你在想什麼呢?」凌肖鈺看著凌思琪走神的樣子說。
「其實就是在擔憂,擔憂姐妹們不肯跟我玩,不認同我。」其實凌思琪真正想的是就是如何融入古代生活,到現在一直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性格,一直沒有放開,一直被心中的枷鎖束縛著,被那些條條框框拘束著。
「思琪妹妹,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凌肖鈺吃驚于凌思琪的想法,覺得凌思琪性子有些多愁善感了,是不是因為今天早晨來給女乃女乃請安的時候,姐妹們沒有都來,所以導致她想多了?「妹妹呀,你應該開朗點!不要想那麼多了!」
開朗點,不要想那麼多了。凌思琪在心中默念的,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為什麼來到這里後,一直害怕被人當做是異類看待,生生壓抑住自己的性格,只想著做好凌府小姐凌思琪這個人,反而忘記了凌思琪這個人本身。
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我,無人可以代替,不是因為穿越我就要改變自己,成為別人的替神,為別人活著。
上天給了我意識,給了我感官,給了我自我,以我的視角看待我的世界,以我的觸覺感知我的生活,听到的是我耳朵所听到的,見到的是我眼楮所看到的,吃到的是我嘴巴所嘗到的,這些都是別人無法為我體會的。
我為什麼活著?多少人曾經捫心自問。有人說是為父母,有人說是為自己,有人說是為生活。其實就是為活著而活著。
誰又能真正詮釋,自己為了什麼活著,死後又會到哪里?
活在當下,做好自己,活出自我!
「姐姐,我去你院子里玩吧!」凌思琪綻放著笑容,陽光下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終于不再羞澀,迎著暖陽,擁抱暖陽。
凌肖鈺看著凌思琪溫暖自信的笑容,覺得心情瞬間也愉快起來了,于是牽著凌思琪的手說︰「好,你去我院子里看看我淘來的一把弓!」
「姐姐,你的拳腳功夫如何?」凌思琪看著凌肖鈺迎風英姿颯爽的樣子說道。
凌肖鈺笑而不語。
凌思琪將疑惑的目光轉向凌肖鈺的貼身丫鬟,麗梅。「麗梅,你說!」
「回思琪小姐,我們小姐,一向不喜歡舞文弄墨,只喜歡騎馬,射箭。從我們小姐從五歲的時候看見大少爺習武時,就一直想學,大老爺耐不住她,所以就讓小姐學了,您說,我們小姐的拳腳怎麼樣,自然是杠杠的啦!」麗梅崇拜地說著,小臉激動地漲紅,時不時手舞足蹈。
「看你這小丫頭,沒大沒小的,口無遮攔。」凌肖鈺假裝生氣的看著麗梅。
「小姐,小姐,奴婢知道錯了!」麗梅假裝求饒,還不時耍寶。
凌思琪知道麗梅是凌肖鈺女乃嬤嬤的女兒,自小就和凌肖鈺在一起玩耍,雙方的感情很深厚。而凌肖鈺是大伯父,也就是凌府的當家人,凌越韞凌大老爺的大女兒,打小就十分鬧騰,又因為比較受寵,家里人由著她,寵著她,任她男兒裝扮,習武。
說笑間,凌思琪姐妹倆來到了凌肖鈺的院子里,凌肖鈺的院子坐落在凌府的西北角,四周都種植著槐樹。
走進院子里,首先看見的是在開闊的平地上有幾個木樁,高度凌肖鈺介紹說這是為了練平衡的,凌思琪跟著凌肖鈺來到她的房中。
凌肖鈺的房間不見女子的溫婉,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擺在牆上的一把彎弓,烏黑發亮,尤其是手持的地方,可見凌肖鈺經常有使用。
「妹妹,你看看這把弓。」凌肖鈺小心翼翼地從牆上拿下那把彎弓,彎弓不為射大雕,巾幗也可逞英雄。
「這是選用泰山南烏號之柘,燕牛之角,荊麋之弭,河魚之膠制作了一張弓,特意將其制成彎弓的。」凌肖鈺自豪地說,目光流露出對于這把彎弓的喜愛。
「姐姐,它叫什麼名字?」凌思琪看著凌肖鈺對這把弓難掩喜愛的神情,投其所好問道。
「嗯,我給它取名,名叫彎月。」凌肖鈺接著說道,「嘻嘻,取名無能,覺得這弓是彎的就取了這個名。」
「挺好,听通俗易懂的。」凌思琪說著,用手觸模著這把彎弓。
「姐姐,這弓這麼彎,應該比較難以掌控吧。」凌思琪說道。
「確實是這樣的。」凌肖鈺說道。
「姐姐,你教我吧。」凌思琪知道射箭是君子六藝之一,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學的都是些淑女教程,現在有機會了就應該學一下。
「好!」凌肖鈺接著說,「妹妹,我先給你做一個示範吧。」
凌肖鈺吩咐貼身的丫鬟將一把比較袖珍,適合女子練習的弓拿出來,以及一些箭。
凌肖鈺拿著那把「彎月」帶著眾人出了她的房中,來到空曠的院子里,對著大約50米開外的槐樹上掛著的靶子,站位、推弓、搭箭、引弓、撒放,五個動作一氣呵成,一支箭飛速射向50米外的靶子,正中靶心。
射完箭後,凌肖鈺面不改色,教著凌思琪如何把箭,拉弓。「前推泰山,發如虎尾……」凌肖鈺如數家珍地講述著射箭要領
「引弓、撒放看起來簡單,但要想射得準,沒幾年工夫是練不出來的。」凌肖鈺接著說,引弓的方式就有兩種︰三指射法和蒙古式射法。
凌肖鈺的貼身丫鬟麗梅對著看自家小姐拉弓射箭的凌思琪,語帶自豪,神情崇拜地說︰「思琪小姐,我家小姐的射箭技藝非常了不起,曾經還得到過老太爺的贊賞。」
「我家小姐以前的性子十分急躁,自從練了弓箭後,性子就慢慢靜了下來,思琪小姐,別看拉弓射箭是男子學的,但是女子同樣可以學。」麗梅跟凌肖鈺久了,性子或多或少像凌肖鈺,有時想什麼就說什麼。
府中女子中只有凌肖鈺一人學習這些武藝,凌肖鈺往往想和她們聊時,她們都不感興趣,時間久了,凌肖鈺就不願意說了。麗梅感受到小姐心中的渴望,又覺得凌思琪性子和善,對于弓箭又不抵制,所以就多說了。
「射箭是一個不停重復的動作,重復是通往成功的要訣。原來的我性格比較急躁,你也听麗梅說了,多年的射箭生活讓我靜了下來,只有屏氣凝神,心無雜念,直視標靶才能射得準。」凌肖鈺說。
凌肖鈺還興致勃勃地介紹蒙古式射法,「耳听弦、口餃翎」,拇指食指將弓箭拉至耳邊,箭上的羽毛好像含在口中一樣,「這種射法拉距大、威力猛,更重要的是這是蒙古族的射箭方法,動作還很有氣概。」凌肖鈺笑稱。
「妹妹,你射箭的時候,切記不可過于心急,」凌肖鈺說,「對的,就是這樣,雙肩放輕松,把箭搭在箭台上,單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
凌思琪照辦後,凌肖鈺接著邊示範邊說︰「右手以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無名指置于箭尾下方。你舉弓時左臂要下沉,肘內旋,用左手虎口推弓,並固定好。」
「開弓時,」凌肖鈺陷入陶醉狀態,「你記得要以左肩推右肩拉的力將弓拉開,並繼續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頜。」
「待開弓,瞄準後右肩繼續加力同時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張開,箭即射出。」凌思琪的箭在凌肖鈺的指導下射出,但是還沒有接觸到靶子,直接月兌靶了。
「妹妹,不要氣餒,」凌肖鈺看著凌思琪有些失望的表情說道,「使箭月兌離弓飛向靶紙,一般人都可以做到。但引弦後經正確瞄準,使箭射中靶標,則必須有一定的經驗累積才可練成。妹妹,現在才是初學者,只要勤練,就一定可以射中的!」
「知道了,姐姐。」凌思琪繼續站立,左肩對目標靶位,左手持弓,兩腳開立與肩同寬,身體的重量均勻的落在雙腳上,並且身體微向前傾,搭箭、扣弦、預拉、開弓、瞄準、月兌弦,雖然沒有中靶心,但是相較于之前好多了。
「對的,就是這樣,思琪妹妹的悟性挺高的,但妹妹要記得,射完箭後要放松,放松的次序是箭中靶位後,左臂由腕、肘、肩至全身依次放松。防止肌肉拉傷。」
「還有一點就是射箭要注意到放箭的節奏,若節奏改變,表示動作已經改變。」
「對了,還有一點就是射箭的目的不在于增強肌肉,拉弦時不可使出全身之力,應只讓兩手用力擴張,肩膀的肌肉必須放松,你要能做到這一點,才算是完成了用心靈挽弓射箭的條件之一;吸氣後,輕輕的將氣往下壓,使得月復部繃緊,再引弓射箭,呼氣要盡量的慢而穩,而且要一口氣完全呼完;引弓手輕柔地向後方伸展至完全伸直,是松弦、保持最重要的條件。」
在凌肖鈺的指導和示範下,凌思琪掌握了基本技巧,順便再凌肖鈺那里用了午膳,用完午膳後,還繼續在凌肖鈺那里練習。
「妹妹,你歇會吧,」凌肖鈺說,「再練的話,現在沒有事情,明天早晨可能全身酸疼,起不來了。」
凌肖鈺還是心直口快,有什麼就說什麼。
凌思琪見練得差不多了,就停了下來。元香立馬上前給小姐擦汗。
這一天,凌思琪基本待在凌肖鈺的院子了,見到了凌肖鈺十分喜愛武術,還讓凌肖鈺展示了下她學的拳法。
凌肖鈺說,因為家里人考慮到她是女孩子的緣故,所以只是讓她師傅教了她拳腳功夫,那些真正飛檐走壁的本領,她還沒有學到家。
凌思琪好奇地說︰「姐姐,現今真的有人會飛檐走壁嗎?」
「那是當然的,妹妹,我告訴你,」凌肖鈺湊到凌思琪耳邊說,「現今時局不穩定。」
「姐姐,你是怎麼知道的?」凌思琪也對著凌肖鈺咬耳朵。
「妹妹,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跟別人說呀,是那天,我大哥和我爹在書房談話,支開了所有人後,我好奇,無意間听到的。」
「姐姐,你有沒有听錯。」對于在和平時代長大的女孩不知道戰爭來了後,會有怎樣的災難,所以從心底希望當時的凌肖鈺听錯了。
「妹妹,姐姐我可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听錯!」凌肖鈺听到凌思琪的話立馬反駁道。
「那會不會有戰爭」凌思琪將心底的疑問說出。
「目前,應該不會有的。」凌肖鈺說道,看見妹妹凌思琪有些緊張,接著說,「妹妹,不會有事的,不會改朝換代的。」
「哦。」凌思琪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這個話題就像一個石子擲入湖中,泛起漣漪後,又恢復平靜。
凌思琪和凌肖鈺又一起聊了其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