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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裴府日常

「嗯,我一直在我娘這里,找我有什麼事嗎?」裴雨煙問道。

「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找姐姐玩耍罷了。」裴茜然撅著嘴,撒嬌道,看起來可愛迷人。

「姐姐,平時你去哪里都會叫上我的,現在都不怎麼和人家一起玩了!」裴茜然水盈盈的大眼望著裴雨煙,才十三歲的年經,就有著絕色的影子,裴雨煙想著她前世成年長開後的模樣,心中暗恨。

「下次,姐姐去哪里,一定報備你,好嗎?」裴雨煙這句話似在牙縫中說出來似的。

「雨煙姐姐,其實茜然只不過想和姐姐待在一起罷了。」

「雨煙小姐和茜然小姐的感情真好!」一個穿著女敕黃色衫裙的侍妾看著對面狀似和睦友好的姐妹倆說道。

「那是自然的,她們倆人自小一起長大,茜然小姐又是個會討人喜歡的姑娘,與府中的人處得都不錯。」一個侍妾見穿女敕黃夏裝的侍妾疑惑,趕緊解釋道。

「隻隻,你也去你雨煙姐姐那里,像你茜然姐姐一樣,與雨煙姐姐好好相處。」聲音輕柔,幾不可聞。一位有女兒的侍妾叫自己的女兒去裴雨煙跟前討好。

「不,姨娘,我害怕,我害怕大姐姐。」裴隻隻膽怯道,雖然裴雨煙現在沒有動輒打罵下人,欺負姐妹,但是裴隻隻一看見裴雨煙就害怕,因為小時候總是被欺負。

裴雨煙無意間看見裴隻隻對自己投來的懼怕的目光,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一個庶女而已,自己雖然不再找她茬了,但是也犯不著屈膝去討好她。

裴雨煙還有一個庶妹,那個庶妹和她姨娘一樣是個高冷的不愛搭理人,有些自怨自艾,自愛自憐的性格,裴雨煙看見她們就不耐煩,所以那個叫裴韻染的庶妹與她的關系也不好。

清一色的裙裝的丫鬟們將菜肴端了上來。侍妾和小姐們在一旁等待著。

「哼,還不是某些人愛拍馬屁,天天大的小的跟在人家後面,人家嫌煩了,還窮追不舍。」一個看似孤傲的長得頗有姿色的侍妾崔寧穗冷嘲熱諷道。

因為其聲音蠻大的,沒有刻意地降低音調,所以裴茜然和曾姨娘都有听到,曾姨娘恍若未聞,裴茜然看了眼崔寧穗沒有說什麼,崔寧穗年歲十六七歲,是裴老爺新近納的侍妾,最近風頭很盛,所以有些勇者無畏。

「你不要說了。」旁邊一個跟她關系比較親近的侍妾,拉了她的衣擺小聲提醒道。

「知道了,你不要整天當驚受怕的。」崔寧穗听了她的勸,安分下來。

「都過來用膳吧!」李若芙說道。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依著位序斂裙而坐。

菜肴豐富有︰風味吊燒鴿、蒜香鵪鶉脯、美食蟹、金都貴妃雞、全蛇羹、發財玉兔、田鼠煲、北京烤鴨、龍蝦煲仔翅、麻皮乳豬、滋補龍虎鳳、碧綠金鋃玉、一掌定山河、彩蝶紛飛、珊瑚蟠龍鱔、太爺石岐乳鴿、花狸戲綠叢、菩提美景。

裴茜然的姨娘曾姨娘曾怡,雖然已經有近三十歲了,由于是女圭女圭臉,加之又懂得藥膳,保養得體,站在她女兒身邊就好像是二八年華的姑娘,好比是姊妹倆人,且曾姨娘對裴雨煙的母親李若芙很是恭敬,是李若芙的有力助手。

曾姨娘也是李若芙比較親近的人,在這些侍妾中,也只有她最得人心。

曾姨娘打扮得體,絲毫不敢逾越,但是清爽自然的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山茶花般清麗。曾姨娘十分自然,毫無怨言,微笑得體地走到李若芙身旁,親自侍候李若芙用膳,李若芙的口味愛好她一清二楚,夾多少,夾幾次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差錯。

裴雨煙看著小意侍候母親的曾姨娘,不,凌芫珠,京城凌府的四房走散的那位小姐,只不過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沒有被說出來罷了。

裴雨煙惡意揣測到時現在這個看似沒有絲毫心思,一心為主的曾姨娘得知自己是高門千金,而且地位與自己母親相仿時,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泰然。前世的時候曾姨娘是凌府四房的千金大小姐的事情弄得滿城風雨,自己母親那麼強勢的人,不得不讓她當平妻。

要知道本朝幾乎沒有平妻,雖然平妻也是妾,但是如果正室逝世後,就可以抬正,這也是上輩子自己一心儒慕的父親答應的,上輩子死前裴茜然,告訴自己害死母親的原因。

裴雨煙一向不是善于忍耐的人,也不是喜歡忍耐的人,她奉承的是誰若犯我,十倍奉還。管你什麼原因,上輩子的仇恨一直橫亙在心間,上輩子你裴茜然滅我滿門,這輩子我也要滅你滿門,也要讓你嘗嘗親者逝去,自己目睹的慘狀。

我裴雨煙不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會那麼將你做成肉彘。我就要讓你承受我上輩子承受的苦,上輩子承受的傷痛,不然老天,為什麼要讓我重活一次,不能快意恩仇,還不如一直飄著。

李若芙看了眼裴雨煙,發現她最近雖然性格變好了點,但是變得心思多了起來,老是愛走神,兀自不知在想什麼,原來的心思一猜即透,現在連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李嬤嬤看著李若芙長大,她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能猜測出來,知道自家小姐是在為小小姐擔心,而以小姐的性格一向不善于表達,所以細心夾菜給裴雨煙,「雨煙小姐,這些菜都是你喜歡吃的,這是你娘特意為你吩咐做的。」

裴雨煙回過神來,看著李嬤嬤慈善的眼神和夾的自己前世少時最愛吃的菜,都是口味重的葷菜,可是後來自從嫁人後就一直沒有吃。因為四王爺慕容軒節儉,不喜奢華,口味比較清淡,不喜歡吃辣的,而且又比較偏愛像妹妹般柔弱的女子,不喜歡珠圓玉潤型的,自己為了保持身材就不再吃葷菜了,整天吃素。

如今看見桌上的葷菜,雖然沒有少時那麼喜歡了,但是也還是夾了起來,細細品味。

肉質鮮美,潤滑,麻辣中配以青菜清爽的口感。十分好吃,裴雨煙頓時胃口大開,雖然細嚼慢咽,下筷速度十分快。

李若芙看見後,使眼色給旁邊站著的貼身丫鬟,讓她將裴雨煙多夾幾口的菜移到裴雨煙的跟前。且重賞了今天廚房掌勺的師傅。

用完膳後,裴雨煙帶著貼身丫鬟寧香走了,裴茜然趕忙叫喚道︰「雨煙姐姐,你且先等等我!」忙趕上去。

裴雨煙站在柳樹蔭下,背光處,神情莫名,貼身丫鬟寧香感受到了小姐身上傳來的不耐,可是自詡在丫鬟中最懂小姐的她,不理解既然小姐不喜歡裴茜然小姐,為什麼還要與她交往。如果以小姐先前的性格,那里會等人,還會搭理自己討厭的人。

裴茜然跟上裴雨煙後,裴雨煙二話不說便直接走了,裴雨煙想要回到書房去練練字靜靜心,自覺自己目前涵養還不夠,還沒有到家,看見裴茜然總是忍不住滿腔的恨意,即使現在的她是一個愛撒嬌的嬌俏蘿莉一枚。

「我現在要回去小憩,昨夜睡覺時有些不踏實,所以今天沒有精神,你先回去吧。」最終裴雨煙望著不遠處的炊煙裊裊,對裴茜然還算好聲好氣地說道。

「哦。」裴茜然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立馬垮了下來,「那雨煙姐姐,你好好休息呀,回來我們一起去街市上玩啊!」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蘭淑沿著回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裴雨煙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來到西廂的書房中,以前這個書房是個擺設,雖然羅列了各地的書,也有珍品,但是裴雨煙連翻都沒有翻動過,擺上這些書,還是因為爹爹喜歡書。

裴雨煙不喜歡看書,一旦看書就覺得那書上的字比經書還要晦澀難懂,而且還很密集,看起來就眼疼,頭疼,脖子疼,坐不住,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舒服的。

但是不僅父親喜歡識字的女子,四王爺也喜歡舞文弄墨的女子,雖然自己有上述總總不良反應,但是前世自己為了他,將自己鎖在書房中,拼命看書練字,一心想要成為他心中的形象。

現在自己雖然對書文很抵觸,但是沒有以前那麼抵觸了。記得自己說要去書房時,听到的人都不敢置信。父親從母親處得知後送了自己一套最新的紙硯,哥哥送來了一支適宜女子書寫的紫毫筆,紫毫筆乃取野兔項背之毫制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兔毫堅韌,謂之健毫筆,以北毫為尚,其毫長而銳,有稱「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但因只有野兔項背之毛可用,其值昂貴,且豪穎不長,所以無法書寫牌匾大字。

裴雨煙雖然重生了,雖然一直沒有刻意去打听四王爺慕容軒的消息,但是心底一直難以忘懷他,雖然對他有恨,恨他為什麼不能看透裴茜然的真面目,恨他為什麼听信裴茜然之言,恨他為什麼對自己相敬如冰,對裴茜然寵愛有加。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裴雨煙目前正在練習慕容軒所擅長和喜愛的字體,虞褚歐顏,她發現自己從討厭練字到愛上練字,練字可以使她心靜如水,安之若素,泰然處之,暫時忘卻外界的繁華與紛爭。

裴雨煙雖然沒有什麼宅斗經驗,但是她畢竟當了王府的當家人,雖然當的不盡人意,畢竟視野和眼界在那里,能夠耐得住寂寞,不像真正的少女現在只想去撲蝶,蕩秋千。

對于自己下定決心要做到事情,裴雨煙一一羅列下來,記在心中。

夏季的開封開始有些悶熱,窗外的夏蟬在不停鳴叫,在刷著自己的存在感。貼身丫鬟寧香有些煩躁,但是看著屏息專注,握腕懸空,行雲流水肆意揮灑的小姐,不敢打攪。

裴雨煙全身心投入其中,一篇字寫下來,筆酣墨飽,秀麗疏朗,全身舒爽,淋灕盡致,暢快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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