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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往事襲來恨意多(加更,求月票)

數日後,營帳披紅,長槍掛花,威風凜凜的軍營中,冷硬肅穆中彌漫著詭異的喜慶意味,篝火點亮了漆黑的夜空,映出了俊朗男子與少年將軍兩張表情不一的面容。

花嬈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以男子的身份與另一個男人舉行如此另類的訂婚儀式,而見證人卻是一向喜歡扼殺她所有快樂源泉的缺德師傅……

她一手挽著雲朗師叔的手,一手執杯,按照神逍盟的習俗與規矩,恭恭敬敬與身旁英俊男子向身為「長輩」的孤逸敬酒,完成了她跟雲朗的訂婚,相約弱冠之年迎娶自己的師叔。

佳釀入喉,美男在懷,嬉笑怒罵,暢游天下,這曾經是花嬈迫切追求的生活,如今除卻孤逸以毒鉗制她,也算如願了。

只是……心中莫名的惆悵。

「活下去,帶著我的份兒……」那前世溫暖了她半生男子磁沉嗓音,鮮活的響在心間,花嬈夢幻般一笑……

萬人中央,熊熊火焰跳躍,溫暖而明亮的光火中,傾世絕塵的男子第一次這般「寬容」滿足了她的願望,讓她抱得美人歸,他唇畔邊*溺的笑容,與從容舉杯飲酒的模樣,莫名讓花嬈怔然,恍如置身夢境。

孤逸終于不再以捉弄她為樂了嗎?她終于能放心大膽的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了嗎?

手中酒盞一拋,身為將軍,數萬士兵皆是豪爽敬酒恭賀,花嬈很快被淹沒在這片祝福之中……

載歌載舞,豪飲烈酒,花嬈來者不拒,如男兒般拉著苦著一張俊臉的雲朗,與下屬拼酒打花腔,沒再回頭看一眼,比這迷人月色還美的缺德師傅。

人群中,花嬈回眸一笑,視線落在那似冰山雪蓮縴塵不染的清絕男子身上,低低一笑︰「孤逸啊孤逸,但願我花嬈順你心意,待千日之後,從此不見。」

烈酒狂飲,酒盞拋灑,那被人簇擁的縴細清俊身影滿身豪氣,任誰能想到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其實是個女子?

五六壇酒下了肚,滿面酡紅的少年將軍直擺手,「不成了,不成了,爺要去放放水……」

推開眾人,步子踉蹌的少年走到無人處,醉意滿滿的臉一轉露出了異常清醒的神色,常常含著笑意的眸子流溢著濃濃的傷感,仰望皎潔的月輪,喃喃道︰「死鬼,我想你,很想很想。」

彼時,悄然暗中跟過來的雲朗與孤逸見到花嬈如此,不由眉眼輕輕蹙起,這麼憂傷的花嬈,是那麼的陌生。這個「死鬼」究竟是誰?

「哎……」長嘆一聲,花嬈揉了揉稍顯發脹的小腦袋,自嘲道︰「死鬼,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打擾太多別人家的祖宗,導致遭了天譴,我就圖個知道你在地下活的好不好,哪怕你不顯靈,給我報夢也成,怎麼就沒有一回成事?」

俊俏少年神叨叨自言自語,听的孤逸跟雲朗直以為花嬈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砸吧砸吧嘴,花嬈犯二的抱著大樹,使勁捶打︰「你爹個球球滴,姑女乃女乃那麼不信鬼神的人,每次被孤逸逼著念《地藏經》都發自內心的虔誠,你特麼就是前世作惡多端,也該被閻王爺放出來遛遛了啊!」

孤逸跟雲朗︰「……」

鬼哭狼嚎了一陣,花嬈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勁兒,忽然握緊小拳頭擂了擂胸脯,仰天長嘯︰「一定是姑女乃女乃做的好事不夠多,所以閻王不肯把你放出來!死鬼,你放心,我現在就去做好事!」

語畢,這個看起來清醒異常,行為卻跟醉漢一般的糟心孩子,就翻身上馬,皮鞭一揚,噠噠噠的跑個沒影兒,累的兩個武林高手,施展輕功直追,累的夠嗆!

終于,孤逸與雲朗兩人跟著花嬈來了星耀軍營附近,微微喘氣心中暗道︰「以後再也不能讓這孩子喝酒了,真是太鬧騰了!」

一個猛撲,修長身段劃出優美的弧度,整個人倒掛在士兵身上,雙腿不偏不倚勾在士兵脖頸兩側,縴細長腿微微一錯,只听士兵脖頸傳出骨骼崩斷的聲音,隨後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完美伏擊,目睹這干淨利落擊殺一幕的兩人不由滿眼贊賞,小小年紀的花嬈天生就是一個練武好胚子,不論時機,還是力道,出手的速度,時間都掌握的剛剛好。

剝掉士兵的衣服,花嬈施展了縮骨功,將身體高度擴到與這士兵一樣高度,素手快速在臉上涂涂抹抹,再定神花嬈仿佛與這士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見此,雲朗滿眼詫異,花嬈露出的這幾手,可都算是當今武林中的絕學了!他訥訥的問︰「大師兄你教的?」可能麼?神逍盟藏武閣里貌似沒有這幾門功夫。

孤逸冷颼颼瞪了他一眼,轉瞬見花嬈不知死活直奔星耀軍營,丟下一句「自學成才」,腳下一點悄然跟上,心里卻想著頑徒如此反常,是不是因為那個「死鬼」?

正琢磨呢,只見頑徒藝高人膽大潛進了拓拔殘的營帳,孤逸差點沒氣的當場活活抽死這個無法無天的頑徒,統帥營帳必是高手如雲守護,你就是心情不好想殺人排遣一下,就不會找軟柿子捏?

一旁,跟過來的雲朗看懂孤逸的意思,嘴角抽了抽︰「大師兄,你就是這麼教徒弟的?」這麼枉縱花嬈,還怪花嬈老是對你蹬鼻子上眼?慣孩子都慣成你這樣了,何愁孩子不是白眼狼啊!

彼時,花嬈沖進營帳的剎那,坐在輪椅中的拓拔殘耳廓輕動,緊繃的唇角揚起一抹冷殘的笑意,慢悠悠轉動輪椅,一見是己方的士兵闖入,不由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沒有出聲訓斥,但眉眼卻洋溢著冷芒。

沉默間,花嬈在看見拓拔殘的瞬間,美眸溢滿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連手中銀絲都忘記使,反而活似見鬼了一般,大刀闊斧又火速沖出了營帳!

「靠!這不科學!」

驚慌失措的大叫,花嬈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不顧身在敵營的危險,她這一失控尖叫,頓時引來了星耀士兵的圍堵!

號角一吹,整個軍營都知道有人闖入,紛紛往這邊趕來!就連凝漾巫官都是皺了一下眉,朝著這個方向走來,心想如此明目張膽的闖來,莫不是孤逸那個邪僧?

營帳內,拓拔殘模了模自己冷峭英俊的面容,玩味的看向外面被層層包圍的闖入者,心想我長的很像鐘馗?居然讓你嚇的如此失態?

其實不然,拓拔殘那英偉不凡的俊容,按照花嬈審美標準來說,絕對是個大帥哥,但是這張臉前世帶給花嬈太多的恐懼,導致看見的剎那,就條件反射的逃跑!

拓跋擎天,前世花嬈生命中的雷區,深深抗拒的男人!

霸權天下,橫掃黑道,凌駕整個黑暗世界的王者,對花嬈有著莫名的佔有欲,上天入地追的花嬈滿世界跑,揚言此生非娶她為妻,任何敢染指她的人,都要統統下地獄!

重重火把照耀,那橘紅的光幕,讓花嬈大腦思緒出現了短暫的混亂,滿腦子都是昔日鮮血淋灕的一幕幕……

「花緋,你越反抗我,只會讓你身邊的人死的更慘!」

冷酷嗜血的嗓音猶言在耳,鮮活的生命在眼前隕落,死的那樣淒慘,眨眼間從活生生的人,轉瞬被人用電鋸一點點肢解……

「不——」

失控悲滄的哭喊,花嬈雙手捂住耳朵,神情混亂的大吼︰「拓拔擎天,不許你殺他,我答應嫁給你!」

花嬈一聲含著無盡悲傷的拓拔擎天,不但讓準備上前的星耀士兵停住,且還讓孤逸跟雲朗紛紛擰眉,這個名字可是拓拔殘身軀未殘損時的名字!

听到闖入者喊出自己曾經的名字,拓拔殘眉眼一冷,推著輪椅走出了營帳,冷冷道︰「你說什麼!」

淚水模糊了視線,听到魔音般的嗓音,花嬈慢慢緩過神來,定定望著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的冷峻容顏,紛亂的思緒漸漸沉澱下來,埋藏心間多年的怨恨勃發而出!

滔天的恨意,漫天的怒火,不管這拓拔殘是不是前世的拓跋擎天,花嬈都不想控制滿腔噬骨的恨,今天不論如何她都要這個人死!

為了那曾經照亮整個世界的男子,為了彌補他因拓拔擎天而死,而她無法救他的滿腔悔恨……

剎那間,花嬈周身縈繞著極其迫人的殺氣,嫣紅的唇角揚起妖嬈的弧度,手中銀絲飛灑,便是一片頭顱離體,這道縴瘦身影洋溢著無盡的傲視無匹,猖狂至極,狂妄至極。

血浪翻滾,身影似飛,一個先前仿佛陷入恐懼中的人,霎時仿佛來自九幽的殺神,狂傲無邊,一身殺伐,直奔那營帳處身坐輪椅的冷峻男子,帶著她無窮無盡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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