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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也得扛著

正值暑期,校園里幾乎是空無一人,遠遠地能看見一個清潔工在打掃,但這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蕭心琪隨意坐到一個秋千上,簡單蕩著,注意力都在嚴司晨身上,總覺得他像是有天大的心事,又像是身上壓.著千金重擔,一直都悶悶不樂,不過進了校園之後,臉上的笑容好像輕松了許多。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

「喂,你在想什麼呢?」

嚴司晨對著一棵大樹發呆許久,不言不語,時而莫名發笑,直到蕭心琪問他,他才回過神,但目光還在大樹上,若有所思地說︰「以前在這里上學的時候,我最喜歡爬這棵樹,在上面刻字,尤其是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躲到上面。」

「刻字,你在樹上刻字?」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我小的時候也喜歡在樹上刻字,我家院子里的那棵樹被我刻得滿滿的。讓我看看你在樹上刻了什麼字?」蕭心琪從秋千上跳下,把高跟鞋一月兌,直接往樹上爬,動作敏捷又靈活,三兩下就上去了。

「你——」嚴司晨剛開始還擔心她爬不上去,更擔心她會從上面掉下來,但看到她這麼熟練地爬上去,也就放心了許多。女孩子爬樹爬得像家常便飯一樣,還真是稀奇。

「你到底刻了什麼字啊?一個都看不懂。」

樹上的確有很多刻過字的印記,但都被劃掉了,尤其是低一點的地方,字全都看不清,不過往上一點的倒是比較清楚。

蕭心琪很好奇嚴司晨到底在樹上刻了什麼字,所以往更高的地方爬。

嚴司晨在下面看得提心吊膽,為防止意外發生,以命令的語氣對樹上的女人說︰「你給我下來。」

「等一等,上面有一行字,我看了就下來。」蕭心琪不听令,非要往上爬,結果腳下一個打滑,從上面掉了下來,「啊——」

嚴司晨箭步上前,接住從樹上掉下來的人,結果沒接準,反倒被樹上掉下來的人砸倒,成了人肉墊,一條胳膊被壓得動彈不得。

蕭心琪沒有摔疼,立即爬起來,看見因為救她受傷的嚴司晨,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道謝,「對不起啊!謝謝你。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早叫你下來,你偏不听?」嚴司晨揉揉被壓得難以動彈的手,活動幾下之後才緩解一些,見蕭心琪沒摔傷,心底有種莫名的安心,還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感覺︰她沒事就好。

曾經何時,他對她的在乎超越了自己的預料?

「要不是你在下面亂嚷嚷,我會不小心掉下來嗎?」蕭心琪理直氣壯反駁,不過還是很關心嚴司晨的手臂,幫他揉揉,「沒事吧?如果嚴重的話就去醫院看看。」

「我不是玻璃,沒那麼容易受傷。」

「你別逞強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擔待不起,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樣我比較放心。」

嚴司晨冷冷一笑,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直接坐在地上,兩手架在膝蓋上,看著周邊的精致,時不時又笑笑。

蕭心琪感覺更莫名其妙了,坐到嚴司晨旁邊陪他,他看哪里,她就看哪里,對這些風景沒啥感覺,倒是覺得這個時候的嚴司晨很不一樣,沒以前那麼的冷,多了幾分親切感。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里。

「喂,像你這種衣食不缺的大少爺也會有那麼多煩惱嗎?對于你們來說,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不是嗎?」

「如果錢真的可以解決任何問題,那這個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的事。」

「煩惱的事,你有什麼好煩惱的?能不能跟我說說?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除了工作上的煩惱外,應該沒其他煩惱了吧。可是工作上的煩惱有必要搞得那麼嚴重嗎?大不了就是少賺點錢,反正你們嚴家錢多的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我也不例外,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會用非常手段處理,而不會在坐在這里發愁。」

「也對,以你的行事作風,工作上的事不會搞得那麼麻煩,那你到底在煩什麼?不會是因為我不肯嫁給你,所以你才——」

嚴司晨轉頭過來,看看蕭心琪,冷屑一笑,說道︰「把你娶到手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我根本不需要去煩惱。」

這話蕭心琪听了有點不爽,氣呼呼反駁,「我就那麼好應付嗎?」

「對于我來說,容易應付,用點非常手段就行。」但他一點都不想對她用非常手段。

「你除了會用非常手段,還會什麼?非常手段是能讓我屈服,但並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有本事你就讓我心甘情願嫁給你。」

「好。」

「啊——」答應得那麼爽快,有陷阱。

嚴司晨笑得很陰,說道︰「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嫁給我。」

「你做春秋大夢去吧,我才不會——」蕭心琪正要辯駁,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只好先拿手機出來看看,看到熟悉的號碼,不太想接听,楞了很久。

嚴司晨看得出蕭心琪不想接,對她說︰「既然不想接就掛掉,何必想那麼多?」

「掛掉等于是在逃避,我不想逃避。」蕭心琪做出了決定,按下接听鍵接听,不等對方開口,她就先問了,「陳鳳儀,你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怎麼會這樣?」

「好,我馬上過去。」

早在听見‘陳鳳儀’的名字時,嚴司晨臉色就露出了厭惡的表情,直到蕭心琪把手機掛斷才問︰「蕭家那對母女是不是還在找你的麻煩?」

「不是。我爸爸——蕭先生情況危急,恐怕快不行了,想要見我,所以——算了,我不跟你多說,我要去醫院一趟,你自己在這里看風景吧。」蕭心琪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土,急著要趕去醫院。

嚴司晨也站了起來,冷漠又嚴肅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嗄——」

「走吧。」他倒要看看蕭家人想玩什麼把戲?

蕭心琪本不想讓嚴司晨跟著一起去,但看了看四周,人煙稀少,恐怕很難打到車,只好點頭答應了,「好吧。」

醫院里,陳鳳儀掛斷了剛剛和蕭心琪的通話,然後帶著怯意,對坐在病*上的人說︰「國良,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

蕭國良並沒有像是快要死的樣子,挺多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但卻是一臉愁容,不停感嘆。為了救蕭家,他只能用點小手段了。

蕭馨蓉在一旁沒什麼好臉色,時不時冒出一句譏諷的風涼話,「爸,蕭心琪已經不是我們蕭家的人,之前我們對她那樣壞,你覺得她還會幫我們蕭家嗎?她不找我們報仇就阿彌陀佛了,怎麼可能還會幫我們?」

「心琪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會幫我們的,只要我們的誠意足夠。」

「誠意,之前你去找她的時候難道沒有誠意嗎?最後還不是被她氣得進了醫院。爸,我們別在蕭心琪身上浪費時間了,還不如想別的辦法。」

「你覺得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蕭家?自從蕭家出事之後,那些所謂的朋友避之不及,就怕我們上門借錢,有的連電話都不接,難道去求他們嗎?一會心琪來的時候,你們都給我注意點,誰要是把她氣走了,我跟她沒完。」蕭國良眼里警告陳鳳儀母女,心里只想著通過蕭心琪的關系得到嚴家相助,因為只有這個辦法能救得了蕭家。

「我——」

為了大局著想,陳鳳儀不得不先妥協,把蕭馨蓉拉過來,勸勸她,「好了,別再說了,為了蕭家你就多忍忍,等危機過去之後,你再找她算賬也不遲。」

「哼。」蕭馨蓉沒辦法,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勉強忍氣。

蕭心琪還真以為蕭國良性命垂危,急急忙忙趕到醫院,可是剛到醫院嚴司晨就依上洗手間為借口離開了,她只好一個人去見蕭國良。

這樣也好,她本來就沒想過帶嚴司晨來,免得事情搞得更糟糕。

蕭心琪進了病房,看到蕭國良躺在病*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說不難過是騙人的,把心里的糾結放下,走過去看看,「蕭——伯伯,您還好吧?」

「咳咳——」蕭國良虛弱咳嗽,想說話,但又說不出來。

陳鳳儀走上前,用紙巾擦著眼淚,傷心說道︰「國良本來就有心髒病,經不起太大的打擊,蕭氏危機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醫生說如果再不減輕他心里的負擔,恐怕——」

蕭馨蓉稍稍調整了一下心緒,再討厭蕭心琪也得忍著,用較為和氣的口吻跟她說話,「蕭心琪,我承認我很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但是為了我爸爸,我求你,救救他。」

「我又不是醫生,怎麼救?」蕭心琪好是為難,心里很明白該怎麼幫蕭家,只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只要你肯出面去和嚴百川談,成功的機率很大。嚴百川是個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勢必會讓你付出一定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你想要我出賣自己的婚姻來幫你們蕭家度過危機?」這個辦法她千百個不願意,可是——

「蕭心琪,雖然你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但我爸爸從小對你也不差,你難道一點都不感恩?說得明白一點,如果沒有我爸爸,就不會有今天的你,你是不是應該報答爸爸對你的養育之恩?」

「我——」的確,如果沒有蕭國良,真的不會有今天的她,她的確要感恩,還要報答這份恩情。

「什麼叫出賣你的婚姻?許多女人做夢都想嫁進嚴家,我就不信你不想嫁?」

「我盡力吧,但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證。」蕭心琪最終還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因為報恩而有所放棄,看著躺在病*上的蕭國良,回想他對她的好,更加難以不管,把心一橫,決定不惜代價幫助蕭國良,「蕭伯伯,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蕭氏度過這次危機,你別太擔心了。」

「心琪,謝謝你,還有,對不起。」蕭國良對蕭心琪充滿了感激,可是又充滿了抱歉,心里很不好受,內疚萬分。他欺騙了一個這樣善良的孩子。

「我們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是從小我就一直認為你是我爸爸,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不是假的,不能說斷就斷,說沒有就沒有。蕭伯伯,你放寬心,我明天就去找嚴伯伯求助。」

「好,謝謝!」

「那我先走了。」蕭心琪對蕭國良放出一個陽光的笑臉,然後轉身離開,當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全無,換成沉重的愁容。答應這件事之後,她忽然覺得甚是壓有千斤重擔,好累啊!

恩情橫在那里,就算再累她也得扛著。

蕭心琪走後,陳鳳儀和蕭馨蓉母女兩就露出真實的面貌,把心里的不快大吐出來。

「要不是為了蕭家,我才不想跟這種人說話。」

「媽,要不是因為她,我們蕭家根本不會遇到那麼大的麻煩。是她先把屬于我的婚姻給搶走了,是她把我們家害到這個地步,如果她不幫我們家解決危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我就是不明白了,嚴百川怎麼會看上這種人?」

「馨蓉,你放心,等蕭家的危機解決之後,我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我也不會放過她。」

蕭國良就這樣安靜躺在病*上,沒管那對母女在說什麼,只是听听罷了。

然而沒人知道,病房門外站著一個人,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嚴司晨站在病房門外听,听完之後,不屑一笑就走人,在心里暗自嘲諷蕭家人︰不作死就不會死,說的就是蕭家這樣的人。

想要靠他們嚴家度過危機,做春秋大夢去吧。

蕭心琪從病房出來之後,沒有看到嚴司晨,只好再等等,可是等了老半天也等不到,不悅嘀咕,「搞什麼?上個洗手間上那麼久,難不成掉進坑里了?」

「你才掉進坑里了。」嚴司晨剛好回來,听見蕭心琪說的話,駁斥一下。

「咦,你怎麼從這個方向來?洗手間在那個方向才對。」蕭心琪察覺到了不對勁,沒有多懷疑,心里有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藏不住事。

「我去找醫生看了一下手臂。」

「哦,那醫生怎麼說?你的手臂要不要緊?」

「沒事。你的事忙完了嗎?」嚴司晨轉移話題,暗中竊喜一番。天底下竟然會有那麼好騙的人,難怪會被蕭家人欺騙、利用。

「忙完啦!走吧,回去吃飯,我餓了。」蕭心琪沒再抗拒和嚴司晨在一起,更接受了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事實,跟他一起走,心里想著明天去見嚴百川的時候該怎麼說?

要幫蕭家度過這一次危機,需要的是一大筆錢,一筆她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嚴伯伯會輕易拿出來嗎?

如果嚴伯伯不願意幫蕭家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好煩啊!

嚴司晨一眼就能看出蕭心琪在想什麼,見她不說,只好主動提,「蕭家的人是不是要你幫他們度過危機?」

「你怎麼知道?」蕭心琪很驚訝。

「傻子都能猜得出來。如果再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不到半個月,蕭氏就會徹底破產或者面臨收購。這個時候能幫蕭家的就只有我們嚴家,而你是嚴蕭兩家的橋梁,通過你可以解決很多事,他們之前毫不留情的將你趕出蕭家,現在又叫你回去,肯定是有所求,從這方面去想就不難猜出他們的目的。」

「嚴司晨,我明天想見嚴伯伯一面,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拜托拜托了。」

「陳鳳儀和蕭馨蓉之前那樣對你,值得嗎?」

「就算她們對我再差,但蕭伯伯是真心對我好,所以值得。」

嚴司晨陰森一笑,冷言道︰「我只負責幫你安排和我爸爸見面,其他的概不負責。我爸爸如果不答應,那我也沒辦法。」

「盡力吧,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任誰都不會輕易拿出來,我懂的。」

「好,我幫你安排。」

「謝謝!喂,其實我發現你這個人也挺好的,只是不太會和人相處,有時候冷漠得像冰塊,有時候又讓人覺得很友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這個需要你自己去了解。」

「切。」蕭心琪故意不屑的‘切’一聲,但心里其實很認真去看眼前這個人,回想他們之前的點點滴滴,突然覺得他對她其實也蠻好的,一旦她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幫她。

咦,她想哪里去了?

第二天中午,蕭心琪按照嚴司晨給她約定好的時間到嚴家,因為是有所求而來,所以她格外小心,就怕哪里出了錯會引來不該有的麻煩,可是到了大廳外時,卻听見里面傳來嚴百川憤怒的吼聲。

「我不答應,我堅決不答應,我嚴家的大門不會讓這種女人踏進來,你死了這條心吧。」

「爸,我並不是嚴家的繼承人,跟誰結婚那是我的自由,你為什麼不答應?」嚴司杰正在和嚴百川極力爭辯,態度很強硬,像是要非做不可。

「就算你不是嚴家的繼承人,你還是我嚴百川的兒子,只要你是我嚴百川的兒子,我就不答應。」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講道理?哥哥的婚姻由你來決定也就算了,為什麼你還要干涉我的婚姻?我要娶自己想娶的女人,不會選擇你看中的人。」

「你要娶的那個人喜歡的不是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喜歡她就夠了。」

「你——」嚴百川氣得快要爆炸了,無法控制暴躁的脾氣,拿起一旁的茶杯,狠摔在地上。

 啷——刺耳的玻璃碎裂聲,讓人嚇得微微退宿,就連在門外的蕭心琪也被嚇到了。

原來嚴家兒子的婚姻真不能自己做主,難怪嚴司晨非娶她不可,看來也是嚴伯伯的意思吧。

想到這些,蕭心琪心里有點痛,不太舒服,開始胡思亂想,不過卻被大廳里又傳來的怒聲給打斷了。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把代畫芷娶進門,要麼你就給我滾出嚴家的大門,不要做我嚴百川的兒子。」嚴百川丟下狠話,對這件事絕不讓步。

李蘭菲一直都不敢怎麼說話,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好勸勸,「司杰,你別跟你爸爸對著做了,就听他的吧。」

「我不。」嚴司杰還是不願意妥協,態度更為強硬,「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自己不是嚴家的人。有錢又怎麼樣,我們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選擇,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爸,你知不知道,其實哥哥不喜歡蕭心琪,可是為了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逼著自己去喜歡。從小到大,我們就像是你手里的提線木偶,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得做什麼,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這樣的生活我受夠了,我要離開這個家,去過我想要的生活。」嚴司杰丟下狠話,憤然離去,走出門口時,看到蕭心琪,頓時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沒辦法收回,只好什麼都不說,走人。

蕭心琪看著嚴司晨遠去的背影,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心里更不好受。原來嚴司晨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她,而是逼著自己去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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