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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別了,大家

正說著,唐彤也闖了進來,心中暗叫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丘柏英瞥了眼她,笑道︰「今天可真熱鬧,正好我們大家照張相吧!」林楓從包里拿出個數碼相機道︰「來,我給你們照吧!」陳茵走了前來,道︰「我是局外人,還是我來吧!」馬老師站了起來,道︰「照相是你們年輕人的愛好,我就不瞎參合了。」林楓的爸爸也走向了他這一邊。王鳳看著這個已經沒幾根頭發的女兒,眼淚忍不住巴拉巴拉地掉著,始終沒有挪位的意思。大家面面相覷,陳茵道︰「那就讓她們一家人先照個吧!」

王鳳再也忍不住了,她擁著丘柏英道︰「孩子,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丘柏英也哭了,她把頭深深地埋在母親的懷里,眼淚打濕了王鳳的衣裳。見此狀況,馬老師搖了搖手,示意大家不要打擾。于是,一大群人全部退到了走廊。

陳茵獨自站在角落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語不發。林楓拍了李凌下,指了指陳茵。李凌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那個,謝謝你來看我妹妹。」陳茵不敢正視他的眼楮,低著頭道︰「不用謝,我,我只是很擔心你!」李凌道︰「哦,那真不好意思啊!讓你費心了。」很快,兩人就不說話了,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林楓和唐彤站在一塊,進行著一些簡單的交流。他的父親和班主任馬老師垂頭喪氣地抽著煙,很快就被值班醫生發現並制止,原本就悶氣地馬坤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道︰「你們這群吃干飯的,只知道往口袋里裝錢,醫德都被狗吃了。」醫生結結巴巴道︰「大哥別沖動,有話好好說。」馬坤握緊著拳頭對著他的頭道︰「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獻媚的人,簡直就是欠揍。」正欲動手,被旁邊的林父給拉住了,他道︰「馬老師,冷靜啊!」借機,值班醫生惶恐地從人群中逃去。

正在這時,病房里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大家奮不顧身地沖了進去。紛紛道︰「怎麼了?」李凌比誰跑得都快,只見丘柏英躺在母親的懷里,臉色蒼白,眼神暗淡,一動也不動。馬坤大聲叫道︰「醫生!醫生!」丘柏英微微睜著眼楮,道︰「馬老師,別叫了,沒用了,謝謝你,謝謝大家。」李凌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眼淚嘩啦啦地掉著,道︰「小妹,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挺住。」丘柏英道︰「哥,別開玩笑了。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答應你了……」

「林楓,快過來,我妹妹有話對你說。」李凌大聲喊道。林氏父女蹲了下來,丘柏英小聲道︰「林伯伯,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林……楓……感謝你……陪我度過了一段……美麗的時光,只可惜……我無法……再陪你一起歡笑……一起學習了。」林父握緊著拳頭道︰「不會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林楓深陷痛苦中無法自拔,一句也沒有回答丘柏英的話。丘柏英繼續道︰「林楓,你……要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的。」林父替她道︰「會的,我代表她答應你,一定好好學習。」

丘柏英抬頭看見自己的媽媽,這個曾經拋棄自己的女人,自己還應該愛她嗎?丘柏英問著自己,忽然就搖著頭默默道︰「不,她是個偉大的母親,七年的時間里,她獨自一人把兩個哥哥帶大。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她只是個女人啊!如果換作是我,我可以做到嗎?恐怕不能,我是這麼地脆弱,一不小心就病得不成樣子。」

王鳳端詳著這個「丑死了的」女兒,心道︰「上天為什麼會開這樣的玩笑,十幾年前,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拋棄了她,十幾年後,竟然這個世界都要拋棄她。這輩子,我到底做了什麼孽?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她身上所有的苦痛,老天,能否實現我這個心願?她還那麼小,她是那麼的優秀,那麼地美麗。病魔,你找錯人,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我啊!怎麼會是這樣一個才十幾歲的姑娘?」

馬老師看著這個昔日優越的學生,心里滿是糾結,心里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本以為幸運眷顧了我,在我剛剛走出失去弟弟的傷痛中給我送來了這麼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可是,為什麼要跟我開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如果不發生這樣的事,她可以為我贏下我想要的所有榮耀,可以讓我更有心思的去培育其他學生,甚至我可以把她當著親生女兒來看待。看著她上大學,看著她出國留學,看著她成為國家頂級的人才……」

王鳳托著這個讓自己愧疚的女兒,鄭重地說道︰「女兒,對不起!」丘柏英道︰「媽,原諒……女……女兒的……不孝……女兒……無法給您……帶來……帶來……幸福了!」王鳳抽噎著道︰「對不起,柏英,我只給了你生命,卻沒有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我犯了一股無法饒恕的罪。我只希望你可以堅強的挺過去,媽媽一定會慢慢補償你的,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一旁的大家都紛紛別過臉去,偷偷地難過。

丘柏英冷靜地用余光掃描下了大家,當移到角落里的那個低著頭的女孩子時,她彎了彎手指,又朝李凌看了看。李凌會意了,道︰「你是想和她說說話嗎?」丘柏英點了點頭。李凌便小聲地喊道︰「陳茵,過來下!」

陳茵走了過來,不知該說些什麼。丘柏英把手伸了出去,

直接抓住了陳茵娟秀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拉了過來,使其和李凌的手牽在了一起。李凌和陳茵的臉都泛的通紅,各自躲避著對方的眼神,場面顯得格外窘迫。

看著十指相扣,丘柏英微笑著道︰「哥……你……要……好好……愛她……一輩子!」李凌勉強的點了點頭,抑或是不想讓自己的親妹妹失望,偽裝出來了的。但不管怎麼樣,丘柏英是真的相信了,她帶著滿意的答卷,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一時間,喊叫聲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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