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流行著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解,就是越讓人覺得可憐的人,往往越會做出一些讓人痛恨的事情來。在這浩瀚的林海之中,在這人心不古的天地間,總有些人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而攻心算計,謀害他人的性命。
入夜,在黑暗包裹著的天地間,生命被快速的收割著,那些在黑暗中晃動的人影,如同死神一般。四家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說話,在他們的統治範圍內,決不允許多余的人插足。此刻,收割生命的人正是來自杜、武、張、凌四家的家奴,而被收割的人,大都是些胡拼亂湊,臨時聚在一起的野路子。這些所謂的野路子,實際上就是些走江湖的人,如果放在巫法界的話,就是些散修而已。他們這類人由于各種原因,紛紛各自為戰,不受制于家族規矩,同樣也得不到家族庇護。
四家族的人像是事先約定好了,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動手,清剿他們附近的人。一夜之間,血雨腥風,連空氣中都飄散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相對于外面而言,王卜三人所在的石洞之中,反而安全了許多。
次日一早,王卜招呼了二女一聲,便率先從洞里走了出來,為了防止被打擾,在這石洞之外,任婧布置了一個隱藏蹤跡的巫法陣,從外面看上去,這里只是一塊普通的岩石。王卜對于這種巫法陣很是感興趣,因為一些相對簡單的陣法,只要用一些刻有特殊符文的巫石就可以催動,不需要依靠自身的巫法。當然,這僅僅是指一些簡單的巫法陣,那些擁有絕世殺伐之力的陣法,可不僅僅是幾塊巫石就能啟動的。
一出洞府,王卜便著手去尋找食物,他們畢竟都是些**凡胎而已。白兒隨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乾坤袋,袋子里面不知道裝著些什麼,只見白兒隨手在口袋上空一抓,一片白光氤氳開來,隨後,便在白兒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白兒將匕首遞到王卜手上,隨意的說道︰「用這個狩獵應該更方便些。」
「白兒,你這個袋子里面到底裝了多少東西?」王卜雖然知道乾坤袋的儲物作用,但是只見過白兒往里面裝過巫石原石,去沒見她裝過武器兵刃之類的,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嘿嘿,我不告訴你,等你什麼時候修煉出了巫力,自己看就是了。」白兒笑了笑,便不再多言,而這時,任婧也恰好從洞府中走了出來,聞言,淡淡一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這種袋子有什麼好的,王卜我這里有一種乾坤鐲,比起那個袋子還要高明百倍,你要不要?」
王卜先看著任婧那張絕世容顏呆了片刻,然後才說道︰「哦,你的那種鐲子也能裝東西嗎?」
「那是自然,這乾坤袋可是由乾坤鐲衍化而生。怎麼樣,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任婧的口氣中不無驕傲的說道。
「呵呵,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沒有一點巫力,根本就用不了這些巫器,拿著也沒有什麼用處。恩,如果你身上有多余的乾坤鐲,不如給白兒一件好了。」王卜極力想要化解這兩對活寶之間的矛盾,不由得好意建議道。
不過,女人的世界男人永遠不懂,王卜的話剛剛說完,任婧立即換了個語氣,說道︰「好啊,乾坤鐲,我可以給她一件,不過,要讓她先為之前對我的無禮道歉。」
「哼,你真是好笑,憑什麼讓我道歉,不就是一件破鐲子嘛,我壓根就不稀罕,尤其是不稀罕你的。」白兒一听任婧的話,立即沒好氣的說道。白兒可不覺得哪里有過對不住任婧的地方,在她而言,允許王卜好心收留任婧,已經算是她對任婧很大的恩情了。雖然,事實上那並不是她情願的。
「哦,你既然不稀罕我的東西,干嘛還要拿我的巫石原石,你干脆把它們都還給我好了。」任婧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反而喋喋不休起來。
可白兒豈是如此好相與,她這頭母老虎不發威,豈不是讓人給當成了病貓。白兒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任婧,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個虎嘯,「吼——」一聲巨響如同炸雷般在任婧耳邊詐降,縱然是以她的修為,也被震得身體一陣搖晃,腦袋暈乎乎的。連日來,在得到足夠多的極品巫石後,白兒的修為精進不少,隨時都有可能突破中階巔峰,成為一位高階巫法士。巫妖的天賦神通,也會隨著巫妖本身修為的精進而不斷增強。如今,白兒的天賦神通虎嘯已經大有長進,在原有的威壓之下,已經有了幾分震懾之力。
任婧用力的搖了搖腦袋,她沒有想到白兒會突然發難,一個準備不足竟然中了招,好在她的境界高深,修為也遠在白兒之上,加上情急之下,動用了身上的一件護身巫器,這才勉強承受住了這一擊。任婧見白兒正在那里得意的看著自己,心想自己堂堂王族後裔,豈容這一頭母老虎在自己頭上放肆。她越想越氣,一對秀拳已經悄然攥緊,不知道何時就可能爆起傷人。
王卜見到這陣仗,立即意識到不好,剛才白兒那突然的一聲吼,也讓他有點措手不及。要不是王卜的身體幾經衍變,這麼近的距離,他早就被震成渣渣了。這一會,無論如何,王卜都不能坐視不管了,他也覺得這一次是白兒做的有些太過了,可是他剛要上前去訓斥白兒,卻被一聲狂笑打斷。王卜循聲望去,只見從其身後走來一伙人,那笑聲正是從為首一人口出傳來的。
見有陌生人出現,那邊劍拔弩張的兩女也紛紛停下了內訌的趨勢,轉而面向了這些人。王卜見來者不善,還未等他作何反應,便听對面那人粗著嗓子吼道︰「喂,你們幾個小女圭女圭,剛才有沒有听到一聲虎嘯。」
王卜聞言,本能的不想要惹麻煩,他剛要搖頭,面前卻突然閃過一道人影,一聲嬌美動听的童音對著那些人說道︰「你們是些什麼狗東西,打听你家姑女乃女乃做什麼?」原來,那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怒氣沖沖的白兒。白兒這會子氣還未消,正愁找不著人出氣,便有人自動送了上來。真不知該說這些人倒霉,還是這些人倒霉,還是這些人倒霉呢!
「恩?大膽,小女圭女圭,你可知道在跟誰說話嗎?這位可是張家二長老,你們還不快點磕頭認錯,不然定饒你們不得。」對面為首一人旁邊站出一個瘦高個子,指手畫腳的說道。原來,這群人是張家的人,他們負責清理這一帶的閑雜人等,正在這附近休息,不想方才被一聲虎嘯驚醒。那位張家二長老乃是一位低階巫師,他自然從白兒的虎嘯聲中听出了端倪,這絕對不是普通凶獸的吼聲。于是,自然而然的,二長老便聯想到了巫妖獸。
巫妖獸,在人類的眼中,那可是好東西,如果能夠馴化,可以用來看家護院,待其成長強大之後,還可以作為家族的守護獸;如果馴化不了,巫妖獸的皮肉可以用來增強體質,煉制巫器。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能夠得到它體內的噬巫蟲,那就意味著可以為自己的家族再添加一名巫法士。總而言之,巫妖獸在人類的眼中就是一身寶物。因此,當二長老辨別出那虎嘯是來自一頭巫妖獸的時候,心中那個激動不已啊。
「哼,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是怎麼「饒我們不得」的,別廢話了,誰想送死的,自己過來吧!」白兒的暴脾氣可不是蓋的,她可以對王卜溫柔似水,可對于其他的人類,她可是沒有半點同情心。
「恩?小女圭女圭,你自己找死,可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二長老的隨從見白兒如此囂張,早就按耐不住,一提手中長劍,在空中挑了一個劍花,便于瞬息間刺向白兒眉心。因為噬巫蟲在一定距離之內,能夠相互有所感應,所以那隨從早就知道白兒也是一名巫法士。正因為如此,他一上來便出手不凡,法訣連變,想要一擊斬殺白兒,以便立威雪恥。
然而,事情往往出人預料,就在那隨從的長劍即將破開白兒的額頭的時候,忽然在他的胸前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劍刃。那劍刃同樣氣勢不凡,白光凜凜,殺氣內斂。那隨從自知,如果自己的身子在上前半分,就算能夠斬殺眼前的小姑娘,恐怕自己也會被那劍刃穿胸而過。這分明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那隨從暗道一聲「好狠!」,身體尚在半空中便忽然翻動了一圈,向著一旁橫移出去,堪堪躲開了那致命的寶劍。未等身體落地,他又借勢將長劍從小往上一挑,向著白兒斜斬而去,他這一擊,是下定了決心,要讓白兒付出點代價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