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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強哥兒,你呢,本性老實忠厚,這些事,我倒不擔心你!」李大同滿意的看了看大兒子。琪姐兒是女兒身,混江湖這些肯定不會發生,至于寬哥兒,學著字讀著書,好好教導,應該也不會。算起來,這方面,他也不用操心。

李大同照顧著莊稼和兒女,按著季節年份行事,也不管外面的風風雨雨,滿足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阿甲,今天我幫你擠麻線,你給我講故事吧。」睡眼稀松,揉著眼,站在房間門口。

「呵,你呀,睡到這到晚起來,讓你學做點事還要講價錢,你大哥一早就去大路上撿糞了,他比你也大不了幾歲的,你還沒當年的他懂事!」袁氏對女兒的撒嬌有幾分嗔怪。

這女兒,自己是慣養的太好了,同樣的年紀,隔壁秀秀,就會做好多事了。袁氏這會忘記了,每當看著那孩子大背小背的背柴,背苕藤回去時,自己心里總會那麼憐惜心疼她。私下里,經常會偷偷的塞東西給她吃。

「誰說的,我家琪姐兒聰明懂事著呢。」拿了梳子「過來,琪姐兒,阿甲給你梳個羊角辮。」越老越小,上了年紀,更喜歡看眼前的孫女打扮乖巧,雖然說身上都是粗布衣衫,但頭上,可就能花樣百變了。自家小時候,也會和兩個姐姐相互打理頭發,這手藝,還說過得去。

「阿咪啊,她這麼大的人了,你還給她梳頭!」袁氏好笑的看著老人婆,這年月,都是重男輕女,阿咪倒好,把個孫女當寶了,她相信,家里條件要好點的話,估計都會張羅著給買丫頭回來伺候了。

「你懂什麼,這當姑娘的人,就該金貴著。何況,你就給我生了這麼個乖孫女,我不給她梳頭,還去給誰梳!」老人笑言,輕輕的在琪姐兒頭上梳了幾下,分成兩邊,一會兒工夫,兩個長長的辮子就搞定了。

「喲,這頭發太長了,不太好看,算了,還是挽成糾糾好些。」左右打量了一下,把琪姐的長辮子又盤在了兩只耳朵上方「嗯,這樣看著清爽,也不熱!」拍了拍小腦袋,示意完工了。

「阿咪,看,阿甲給梳的,好看不?」琪姐兒兩步跳到自己娘親跟前,左右搖擺著腦袋,詢問著。

「好看,好看,琪姐兒就愛美!」袁樂樂呵呵的,為人媳婦,遇著這樣的老人婆,心寬啊!

「大哥回來了,大哥,你看我的頭發!」看著大門口跑進來的人,琪姐兒贊揚的招呼著他。

雙手抱著頭,快速的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聲,關上了房間門。

現在,別給他說頭發,他正傷心著呢。

「咦,強哥兒,你怎麼回事。」一進門,就看到他神色不對,雙手抱著頭干嘛。袁氏跟著到了房間門口,卻被兒子關在了門外。

「強哥兒,你怎麼啦!」老人將手上的梳子遞給琪姐兒,也來到門口拍著房門詢問。

「我沒事,阿甲,阿咪,我沒事。」屋里的人,一進門就放下了雙手。在里面團團轉,找什麼來包呢,這頭發,怎麼見人啊!

枕巾,褐色的枕巾還比較合適。

一手抓了過來,在頭上包裹著。可是,太短了,才包一圈,萬一掉了怎麼辦。不管了,能包就不錯了,模模索索的再把枕巾的四個角往里卡了卡,搖了兩下頭,好像,還比較牢固穩當。

「強哥兒什麼事?」李大同扛了鋤頭進門,才走到大門口就听得老娘和妻子的大聲叫喊,于是,急走了幾步進門來詢問。

老人和袁氏搖頭,琪姐兒也茫然。

「阿爹,我沒事!」再次搖擺了一下,確定包得較穩妥,準備打開門出門見人了。

「沒事就擺早飯,我餓了!」男孩子,又不是新媳婦,躲在房間里干什麼。

當家人餓了,還磨蹭什麼。袁氏轉身,準備進灶房擺碗筷。

房間門「吱」一聲打開了。

「強哥兒?」驚叫出聲。

「大哥,你怎麼會用那個布包頭?」不知什麼時候起床的寬哥兒,豪不起眼的站在阿甲身邊,卻意外的問道。

強哥兒臉一下就紅了。

「呵呵!」袁氏最先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剪辮子的人,動作夠快,都跑到臨街的大路上來了。看來,今天強哥兒是沒有看黃歷出門,被人逮著了。

「強哥兒,你成了楊柳沖的第一了!」李大同看了看兒子的造型,也忍不住打趣。

「嗨,有你們這樣當爹咪的人嗎?兒子辮子被剪了,你倆帶頭起哄!」阿甲也想笑,卻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訓著兒子媳婦,沒看見,強哥兒眼楮都發紅了嗎,再笑,再笑,估計那小子要流淚了。

「阿咪,沒事,我這兩場,在街上,看著包頭的人越來越多了,還有干脆頭都沒包,就頂著個鍋蓋上街的。這事啊,估計就這樣了。」李大同忍著笑,跟自家娘親解釋道。

「把你的剪刀拿來!」轉身,對袁氏道。

對于當家人的話,袁樂從來不會置疑。進了房間,在雜物 找出剪刀遞給了站在門口的丈夫。

「 嚓」一聲,在家人疑惑中,李大同反手,逮著自已的辮子,一刀結果了這長長的歷史。

「呀!」全家人都沒料到他會有此動作,更是驚訝

「好了,沒事了,強哥兒,爹也和你一樣了!」李大同神情輕松,將手上的剪刀和被剪的那根長長的辮子一起交給了身邊的袁氏。

看看兒子,再看看孫子,老人第一個笑出了聲。袁氏更是樂呵,早就想知道丈夫剪了長辮的模樣,今天一看,呵呵,雖說不習慣,但,看著,也挺精神,想到此,自己的臉,居然紅了。

「好耶,好耶,阿爹和大哥都剪了,我也剪!」邊拍手,邊跑到袁氏面前,試圖讓袁氏幫忙。

「寬哥兒,你別胡鬧,你還要上學堂,等你們學堂有人剪了你再剪。」袁氏連忙把手上的剪刀藏在了身後。看吧,都說有樣學樣,這六歲的兒子,又要跟著老子學了。袁氏嗔怪的看了李大同一眼。

「好了,都別鬧了,開飯!」李大同大手一揮,寬哥兒的願望沒有實現。整個吃早飯的時間,他一直瞅了阿爹瞅大哥,也沒看出他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其實,最不妥的,是他自已。

想著,夫子今天又讓背《三字經》,才學了多久,就讓人背。他的手板心,昨天打過的,今天還有點疼。

吃過早飯,不是那麼快樂的上學堂去,要不怕阿爹揍他,他都不想去學堂了。

一家人都干活,就他一人上學堂,真是太累了。

看吧,下學回來,手板心,舊傷未了,又添新傷。

「怎麼回事,寬哥兒,今天下午在路上遇著夫子,說你背不了文章。」吃過晚飯,阿甲和阿咪,二姐都圍著馬燈做針線活,大哥拿把刀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玩意兒,自己,卻被阿爹給揪住了。

「我、我、、、」我了半天,寬哥兒實在說不出理由。

「背,今晚給我好好的背,背不了,就別睡覺!」李大同傷心了,地里刨食,異想天開的讓這孩子上學堂,難不成,自己的種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就只有種地的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貴以專、、、貴以專」琪姐兒听著,三弟鑽了半天,還沒鑽出來。

「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呢?」袁氏把手上長長的麻繩拉得「呼哧呼哧」的響,一邊奇怪的問著女兒。

「想著什麼開心事,說出來,讓阿甲也樂呵樂呵。」老人也詢問道。

「是三弟,太搞笑了,背那個什麼書,背了半天,還在鑽,鑽,這是迷路了,鑽不出來了。」說完,更是放聲大笑。

「呵呵呵!」婆媳倆聞聲也跟著大笑。書上的什麼文章,她們倒不懂,不過,听琪姐兒這麼一說,也是有幾分搞笑。

「二姐,我才沒迷路呢,就是」被李大同狠眼盯著,用胖乎乎的小手模了模後腦勺,「我就是老是要忘記」紅著臉解釋,希望阿爹能放他一馬。

「沒用心讀,再來,用心讀幾遍再背!」李大同想著,再看看,這孩子,要真不是個讀書的料,大些了,也怕只有回家種地了。

「琪姐兒也別笑話你弟弟了,這讀書做學問,可不比我們這手腳活兒輕松,那是傷腦子的事。」袁氏護短,笑夠了,這才責怪著女兒。

「明明是他笨!」听阿咪這麼說,琪姐兒倒有幾分不信,反駁道。

「你不笨,你不笨背來听听。」有阿咪撐腰,小小寬哥兒得理不饒人。

在李大同一個凌厲的眼光下,不得不拿起書,就著這個昏暗的馬燈,一句句的再次念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多念幾遍,呵吹連天,他困得不行。可是,阿爹不放他回床睡覺啊。

「給我背,背得出來就去睡!」李大同手上拽著書,其實,他識字也不多,但這《三字經》《百家姓》他還能識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不學、、、」

可憐的寬哥兒,又卡住了。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為人子方少時

親師友習禮儀香九齡能溫席孝于親所當執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首孝弟次見聞。」

清脆的女聲,在楊柳沖的農家小屋響起。

「二姐!」

「琪姐兒?」

異口同聲,幾道目光都盯著這個女孩,連搗鼓著自己東西的強哥兒,都放下了刀好奇的看著妹妹。

「這有什麼,寬哥兒都讀了好幾遍了,我耳朵都听起繭了。」癟了癟嘴,起身「我困了,阿甲,你們還不睡,我去睡了啊」

「這孩子,是個聰明的!」李大同望著女兒背影,疼惜道。

「我家琪姐兒,要是上學,指不定,以後還能當個女先生呢?」老人也起了身,夸著能干的孫女。

一家人,要說最難堪的,就是寬哥兒了。

好吧,明天,從明天開始,自己要好好學,要不然,被連學堂門都沒進過的二姐給比下去了,這臉,丟大了!

楊柳沖的人家,平靜中,摻著一絲波瀾,比如,悄悄的在自家屋里說,李大同倆爺子的長辮子被剪了。

偏偏,有人,卻當戲一樣看。

「呀,大嫂,大哥和強哥兒的頭怎麼啦?」楊氏故意裝模作樣,尖著耳朵打听。

「能怎麼,長辮子剪了唄!」袁氏冷冷的丟了一句。

真是少見多怪!管好你自家的就好了,還管別人的。就不信,你家兩兒子的長辮子能在頭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喲,這就剪了?」楊氏捂著嘴,心里,笑得不行。看吧,多管閑事的人,就要遭報應。

她心里,對上次錫茶壺讓她丟臉丟到大姑子面前,很是不爽。能看得了他們一時的笑話,也緩了緩這心里的一口悶氣。

「不剪干嘛,留著當飯吃!」袁氏沒好氣的問「這又不是修房造屋,未必還要翻過黃歷,圍著楊柳沖大房子敲鑼打鼓宣揚一番。」

楊氏吃憋!

袁氏痛快!

時光荏苒,晃眼的功夫,什麼運動,什麼革命,跟小老百姓都沾不了邊。

三年時間,變化最大的是,秀水鎮,早已看不到長辮子,白色汗巾帕子包頭的,已是老年男子。至于年輕的和中年的,大都頭頂一寸長的頭發晃動。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這長頭發變短頭發,利索不少,這夏天來了,也涼快!

「阿咪,您看強哥兒今年都十五了,是不是該談一個了!」坐在堂屋里,老人和袁氏兩人逮著一張粽葉,正包著粽子,明天,就端午節了,今晚煮一鍋,夠一家人吃兩天了。

「嗯,可以談了,姑娘家窮什麼的都不計較,關鍵是品行要好!」老人教著兒媳,抬眼看著袁氏「當初談你時,我可是暗中觀看過好幾回!」

想想年輕在娘家當姑娘,還被老人婆暗中觀看,這事?袁氏听了,手都抖了兩下,連粽葉上的米都給灑了好些在燒箕里。

「呵呵,你還害怕什麼,這會兒,都快四個孩子的娘了,還怕老婆子不要你這個媳婦!」老人大笑,逗著身懷六甲的媳婦,甚是好玩。

「阿咪,你就饒了媳婦吧,媳婦還真怕你休了我,這拖著幾個拖油瓶,怎麼嫁人!」袁氏巧笑如花。

懷著身子,快臨盆了,卻依舊神彩奕奕,豐韻不少。這媳婦,是個俊人兒。

「就比著你這樣的,給強哥兒找一個媳婦,老婆子就喜歡了!」老人邊拉了谷草搭在粽葉上,遞了一頭給袁氏,邊纏邊說。

「阿甲,早飯做好了。我要來包粽子!」11歲的琪姐兒打理好一家人的早飯,洗了手,來到阿甲身邊。

「好,你來包,讓你阿咪休息一會兒,坐了些時候了,去走動走動,生的時候也快些。」利落的收好包著的這個粽子,手揮了揮,示意兒媳起身休息。

「行,琪姐兒來吧。」袁氏順從的站了起來,模了模肚子,這小家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是兒還是女?相對調皮的兒子,自己,更期望是一個乖巧的閨女。

「阿甲,端午節是怎麼來的?」坐在矮凳子上,琪姐兒手上動作沒停,發著問。

「這事啊,還得從張獻忠剿四川談起。」老人慢慢的舀了米,包著粽子,將琪姐兒拉進了歷史︰

張獻忠小時候,是一個窮人的孩子,幫人趕黃牛為生。

一天,?趕著黃牛,路過個史家街,這黃牛突然不走了。

拉,拉不動,趕也趕不走。急得他團團轉。

原來,是黃牛要拉屎了。

「嘩啦啦!」一大堆,正拉在了大街的中央。

「這誰呢,這家的黃牛,趕緊的,拉走!」

「不行,不行,這屎拉在街中央,臭了一條街,得把這一堆打整完了再走」

「就是,就是!」圍著的人群人越來越多。

「各位大叔大嬸,我是路過的,沒有工具,您看哪位能不能借我用一用你家的鏟鏟煙 什麼的,我會打整了再走的。」張獻忠自知理虧,連忙求助。

身邊的一群人,除了大聲的聲討他,沒有一人理會他借用工具的請求。

「要借東西,門都沒有,外地的是吧,沒有工具,你就用手捧吧!」有人哄笑道。

「對,就用手捧,把這堆東西給捧干淨!」一連串的附和,奸笑。

抬頭看著圍著的這一群人,張獻忠甚是絕望。

黃牛不停的在人群在打著轉,很是煩躁不安。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事。

張獻忠咬咬牙,彎腰,真的用雙手捧起了牛糞。

「快看,那個傻兒真的用手捧了!」

「小子,煙灰堆在街尾,你得捧到街尾去!」

「對,不能漏一滴,要是漏到地上了,有多寬,你就得把這條街洗多寬!」

張獻忠在人群的起哄中,不得不將牛糞由街中心捧到了街尾。

十指並攏,也有漏洞的時候,一路走,一路滴,牛糞就這麼婉婉延延的滴了半條街。

「小子,這糞等會兒捧完了,就用這兩個桶挑水,把這半條街給清洗干淨才準走!」這次,不知是誰,這麼好心的扔了一挑水桶在黃牛面前。

黃牛嚇了一跳,又打了幾個轉轉。

「呀,我的黃牛,我的黃牛呢?」

待張獻忠來來回回,把牛糞捧完時,發現,黃牛不見了,連忙準備去找。

「小子,不準走,街道沒洗,就想跑?」惡狠狠的幾人,一把扯住他的衣裳不放。

走不月兌,就只能快速的沖完了街道再走吧。

張獻忠連忙跑去街頭的水井里打水挑回來清洗。一路上,還有好幾個人跟隨,就怕他扔下水桶跑了。

「各位叔叔大嬸,能不能借一把掃帚用用,這地,光水沖沖不干淨啊!」幾乎是哭著央求,冷血的人群,沒有一雙援手。

「用什麼掃帚,就用你這件破衣服擦吧!」來人走上前,三兩下的剝下他的衣服,重重的丟在了地上。

張獻忠真是傷心欲絕,一方面也擔心著離開的黃牛的蹤影,一方面,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當真用衣服邊擦地邊挑水沖清了整整半條街。

用了好些個時辰,圍觀的人才漸漸散去。那幾個一直監視著他的年輕人,甚至于嘰笑道「小子,看清楚了,以後,走到這條史家街,最好把你那牛**包著走,牛蹄子也朝天!」

「可惡,當真可惡,我張獻忠一朝得勢,必殺得你史家街雞犬不留!」張獻忠追尋黃牛前,臨走時咬牙切齒,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多年後,四川地區,一片黑暗。

「舅舅,這要變天了,估計,會有瘟疫來了。這可是性命滅絕的事,您老,趕緊的找個地躲躲吧。」不知道為什麼,張獻忠覺得,自己多年前在史家街發下的誓言就要來臨了。這天,跑到舅舅家,勸說他快快離開。

「唉,老了,能逃到哪兒去啊,走到半路,還不就累死了。」好好的,被外佷兒說要滅絕性命,連雞犬都不留。

而且,幾問幾不問的,知道,這始作俑者,正是外佷兒本人。

這,能不傷心嗎。

「這大約在什麼時候?」老人心驚膽顫的問。

「五月初」勸了半天無果,對這時間,卻泄露了。

張獻忠前腳剛走,老人連忙收拾了東西出門。

路過門外的大泡桐樹,知道這樹桿里有一個大洞,剛能容一人。或許,躲在那兒,應該不錯。

說是旦凡生命,都不能躲過一劫,這樹,可不是能動的牲畜,他不會動手吧。

趁人不備,鑽了進去。

「快逃!快逃!張獻忠剿四川了,雞犬不留!」得到消息的人們拖家帶口,拼命往外地逃亡……

「一路走來,人影都沒看到一個,是老天都在幫他們嗎?」張獻忠手持寶劍,仰天長嘆「老天啊,不公平,不公平,當年,我受那些苦,那些難,怎麼就不幫幫我」黃牛丟了,人回去,挨打不說,還準備以人命償牛命,他張獻忠拼命逃進了軍營,幾番生死,閻王殿打了幾個來回。如今,才能得勢,才擁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力。

可是,這些地方,人都沒看到一個,讓他,上哪兒去報仇。

罷,罷,罷,既然老天都幫他,我且放下吧。

打馬前行,馬兒卻圍著大泡桐樹打著轉轉,就是不肯前行。

這里,未發還有什麼古怪不成。抬眼,看著眼著的大泡桐樹,甚是礙眼,一劍劈了下去。

樹,應聲而倒,血濺八丈高,一個老翁人頭,滾落在馬前。

「咦,這樹成精了?」張獻忠興趣頓起,下得馬來查看。

「舅舅!」張獻忠驚呼出聲。

可不是,舅舅的軀干赫然站立在樹的空洞中,只是沒了頭。以為躲進樹洞能躲過一劫的他,成了張獻忠剿四川的刀下第一個亡魂。

「天啊,沒想到,我要報仇,卻是拿了自家親舅舅開刀,當真是天意!」見血,紅了眼。張獻忠不改初衷,見人殺人,見雞殺雞,一時之間,所到之處,真正是片甲不留。

這天,張獻忠看到人跡罕至的大路上,有一人婦女,背著一個大孩子,手牽著一個小孩子逃亡。

心下甚是奇怪,上前詢問原由。

「小婦人男人在外地當長年,還沒回來。听說張獻忠剿四川了,我們娘仨這是逃命去。」見著軍爺,婦人心驚回話。

「那你為什麼背大的,牽小的?」

「軍爺有所不知,這大的,是男人前一個妻子所出,她早已死,孩子沒有親娘;這小的,是小婦人所出,相比之下,這孩子有小婦人疼愛。故而,小婦人要對大的孩子好,才能讓她娘親九泉之下放心!」惶恐不安的回答,只盼快快放行,她還得帶著孩子們逃難去。

「噢,看來,這史家街,也有好心人啊!」張獻忠听完,心里的厭恨減輕。

「這樣吧,你這拖兒帶女的,逃出去,不是累死也是餓死,我告訴你一個方法,你也不用逃了!」張獻忠看著路邊的葛騰,隨手扯了一把,里邊還挾雜著很多艾草、昌蒲等。「你依舊回家,明天,把這些東西分別掛在你家大門的左右兩邊,我保管你家平安無事!」

「有用?」婦人抬頭疑惑詢問?

「肯定管用,這東西避邪!」張獻忠難得耐心的解釋。

「多謝軍爺救命大恩」放下背上的大兒,拉著地上的小兒,拼命磕頭,然後,又在路邊多扯了幾把艾草,既然有用,就讓鄰居們都掛上吧,這才放心的趕回家里。

「咦,你還不快跑,就要殺過來了!」路遇村人,扶老攜幼,看往回走的母子三人,好心的提醒。

「不用走了,用這個,明天,也就是五月初五這天,掛在門上,避邪的,張獻忠那妖魔也怕的。」婦人不厭其煩,一遍遍的,逢人就解釋,一邊高興歸家。

有不信的,依舊選擇逃亡;

有不舍的,疑惑留下;

有走不動的,死馬當活馬醫,留下吧。

于是,五月初五這天,張獻忠殺到這一個村莊時,听得小兵來報,「家家戶戶都掛了艾草、昌蒲,不敢違您的令,怕錯殺好人。」

打馬觀看,一路走下去,當真是戶戶家門緊閉,門上,卻都有著新鮮的艾草、昌蒲。這,哪一戶是那位好心婦人家?張獻忠不能自食其言,只得退兵。

從此,五月初五掛艾草、昌蒲避邪成了一個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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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端午節快樂!

溫馨提醒︰粽子不要吃得過多!

記得收藏竹枝的文文,感謝!

端午風俗沒說完,11點加更一章,記得回來

竹枝另一新坑《農門家主之四姑娘》,期待親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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