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騙他,果然沒一會就來了一個個高身壯,一看就是個獵戶的男獸人。
他跨進門後,白水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臉上竟有很多的傷疤,使一張原本還可以說得上帥的臉變得猙獰怖人。
這些傷以現在的科技其實都是可以修復的,但他並沒有,這其中的蘊意倒是讓人忍不住猜測了。
「你可算是醒了。」
男人的聲帶好像是受過傷,說起話來有些沙啞。
語氣十分的平淡,白水听不出他的情緒,看得出來此人是屬于喜怒不顯于色的人。這種人一般來說不是性格使然就是比較有地位的人。
因為他們的情緒變化有很多人都會看著,無形之中牽動著他周圍的人。就是白水,也養成了時常淺淺微笑的習慣,禮貌又寧貴。
白水張了張口,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冷靜又舒緩的說道︰「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想見誰,正好我還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白水到了才知道唐樽把這個地牢已經是攪得人仰馬翻。
陰暗粗陋的地下室,帶著枷鎖腳鏈,一身舊血混著新血的男人手持一把斷裂的匕首,將另一個男人狠狠的按在牆上,斷裂的匕首鋒利的刀鋒已經在他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不深卻嚇人的血口子。
一只眼楮紅腫並且血肉模糊,另一只眼楮完好,但眼白的部分已經因為充血爆出了一根根猙獰的紅色血絲,混著他凶狠陰冷的表情,恍若瘋狂的儈子手。
白水被那個男人嚇了一跳,推開包圍唐樽卻因為顧慮某個男人的性命而不敢接近的人們,沖了進去。
「大人!你快松手,你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再不管就會發炎了!」
白水和唐樽在一起也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受這麼嚇人的傷,一下子就是有些慌了。
這種時候的唐樽其實已經幾乎沒有了意識,中了迷藥還受了重傷已經開始了感染的預兆,全身都被燒的滾燙。一直都是靠堅強的意志力和怒火才勉強撐著不倒下去。
但是,恍恍惚惚中,他還是認出來了,那個抱著他雙手的人正是他最擔心的小妻子。
「你……你沒事吧……」
長時間沒有喝水還發燒,再加上之前的嘶吼,唐樽的咽喉其實已經被弄得甚至出了血。說話的聲音難听又沙啞的差點听不出來說什麼。
「我有什麼事?!你才有事才對,快點松手啊,讓他們給你看病!」
白水難得拉著臉厲聲說話。
「 ——」
唐樽一陣頭暈目眩,竟將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武器月兌手的瞬間,唐樽的危機感就迫使他恢復了一部分的感知。將白水拉過來死死的護在了懷里,靠在牆上,惡狠狠的瞪著周圍的覬覦者們。
他的身體已經明顯的在搖晃,但卻倔強的為了懷里的人不願意倒下。
白水活到這把歲數,父母早逝,還是一個男人,自然是從沒有享受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就是他那剽悍的比他還像個爺們的老婆,到底也是個女人,對于她白水有著男人天性的保護欲。
然而,唐樽這個野蠻甚至沒有啥情調呆木的很的男人卻做到了。雖然簡單粗暴沒有一點情調,但白水卻總能被他戳中心里柔軟的那一點。
他不敢讓人知道的,他其實是一個膽小的男人,他會害怕,也渴望有個安全的庇護點讓他能放心休息重新加油站起來。
「別擔心我。」白水反護住了唐樽對他而言太過笨重龐大的身體,「我明白我明白……沒事的,我會保護你,沒人能夠傷害到我們,相信我……」
白水耐著心一點點的哄,雙手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唐樽的指頭。
男人的視線又是凶狠又是迷茫,最後緩緩的閉上,倒了下來。
白水是絕對沒法憑自己抱起唐樽這個大個子的,但是也沒有像之前料想的一樣摔在地上,而是被旁人接住了。
白水抬頭一看,竟是那個被唐樽要挾的男人。
紅發褐眼,麥色皮膚,身材高瘦,有著俏皮的小虎牙,看起來是偏向陽光類型。只是那雙眸子太過不羈張揚,讓它看起來有點混社會的感覺。
白水怔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對方打著什麼主意,但白水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什麼不好的氣息。不,不對!這里的人都沒有什麼有害的氣息。
白水想了想,還是禮貌的對他點頭示意︰「謝謝你。」
「嗤——」對方有些不屑的嗤了一聲。但是手上卻十分小心的將唐樽接過來背在背上。
白水看到心里十分的感激。
他覺得這里的人其實都是好人,傳聞什麼的全都並不可信。
他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地下室樓上的一間房子里,土堆石砌的,看起來極為簡陋,木頭的床也是硬邦邦的,連軟墊都沒有,只有一張比較厚的獸皮鋪在上面。
白水在這里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這麼寒酸落後的居住地了,就是在21世紀也是極為難得看到。但是在這里卻是隨處可見,可見這里的人其實生活的並不好。
唐樽身上有傷更是連這種床都不能睡,所以還在獸皮上蓋了一件已經洗的發白發破的床單,這很明顯也這個地方不符合。白水一眼就看的出來這個東西是打哪來的了,但是他什麼都不說。
之前的那個老人帶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走了進來,給唐樽處理傷口。白水在一邊的凳子上坐著,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認真的盯著他們。于是他們只好作罷。
白水看了沒一會就皺住了眉頭。處理的方法太粗糙了,連消毒的酒精都沒有,只是用一些藥草蓋上。
這其實很容易在傷口里混入雜質,等傷口長好的時候會看起來很難看。而且唐樽還是傷的眼楮,再深個幾毫米都能夠把他的眼珠子看到了,這對眼楮也不好。
「我們已經盡力了,他能不能撐過來就看他自己了。」發燒是細菌感染的第一步,在這個時代基本上被那些進化過後的超級細菌感染就已經只剩4成活下去可能性了。
白水聞言,心髒緊縮了一下又一下。
最後他選擇留在唐樽的身邊陪著,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不放心這里的人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害怕唐樽會死,人生有太多的意外,永遠都不知道這一面會不會就是人生的最後一面。其他人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就默認了,每一頓的飯都按時送了過來。
唐樽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好好的休息,這下子倒了下來愣是一天一夜都在睡眠中進行身體修復。
白水倒也有那個耐心也有過照顧癱瘓人員的經驗,安安靜靜的陪著,無論換藥換衣服還是把尿都親力親為,讓一干人等都傻眼了。
他們已經不相信他們僅僅是因為身體結合而產生的感情了,而是真愛啊!
再看他兩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好在唐樽福大命大,在彈槍雨林里模滾帶爬已經鍛煉出了一身鋼筋鐵骨,這次的折騰都沒有要了他的命。只是他醒來的時間有些不對……
視線往下一看就能看見自己的褲子已經被月兌了,好一個風吹蛋蛋真涼爽!更尬尷的是剛剛醒過來身體的反應還不能自我操控,眼睜睜的就看見自己……尿了……尿了!!
與面癱臉波濤心的唐大校不同,白水除了開始有些尷尬和別扭,現在已經很淡定了,把著對方的小兄弟給他把尿,還給他抖了抖之後再小心的塞回褲襠,穿好,拉上。
「躺下吧。」
白水說完就費力的讓人高馬大的唐大校躺好。
可憐了這大半輩子都是鐵血硬漢的標準大男人主義唐大校,簡直整個人的人生觀和一直以來對白水的印象都被破滅了。
「……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這是腦內糾結無數了的唐大校憋了半天想出來的話。
「嗯。」
白水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早上才退的燒,傷口還有點發炎,你要小心點,別亂折騰了。」
「……謝謝。」
「不客氣。」
接著就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白水本來是一點都不覺得多麼尷尬,但是現在被攻氣滿滿、強悍到沒有朋友的唐大校沉靜的盯著,就不禁想到了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這是不是被自己傷到了面子呢……╮╭
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尷尬又多久,因為有人進來了。
「听到他們說你醒來了,我還挺驚訝的。」
那個傷疤臉的城主大人落落大方的走進來挑了一張最近的椅子就坐下,身邊跟著的是那天那個紅發褐眼雙眼不羈的男人。像個一步不移的跟在主人後面的忠犬一樣。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但白水還是客氣的對對方道謝︰「謝謝你。」
目黎挑了挑眉,不知是諷刺還是單純覺得好笑,嘴角弧度微揚,偏著腦袋問道︰「是我們傷害你的丈夫還把你們的伙伴捉來,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道謝?」
白水眨眨眼︰「雖然你們的確是傷害了我們,但是你們並沒有要我們性命的意思,還盡力的救了我們不是麼?」
目黎一听,竟笑出了聲。
唐樽強撐起身子將白水拉回到自己覺得安全的身後,冷漠戒備的盯著對方︰「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排斥我們,但是我的夫人和兄弟你絕對不可以觸踫,否則除非你弄死我,那我絕對會整死你們這的所有的人。
我說到做到。」
短短幾句,濃烈的肅殺味道帶著血的腥味夾在吹來的風中撲面而來,一道道的,割得能讓人膽寒。
被威脅過的目禾盯著唐樽,褐色的眼楮亮的像是燃起的一團火焰。
目黎看著唐樽,眼里頗有些欣賞,但很快又被一層陰霾遮掩。
嘴角的笑容變成了冷笑,他看著唐樽,微微昂起頭︰「哼,手下敗將,語氣還敢這麼大,是該說你狂妄自大還是驕傲自負?」
唐樽沒有回答,只是冷著臉看著對方。
目黎的興趣並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那個神奇的雌性,要不是因為他,唐樽這回也不會活著了。「我听我的手下說過你,听說你可以看見我們,是麼?我檢查過你的基因,的的確確是只有q級,可為什麼還是可以看到,能告訴我原因麼?」
白水當然是不可能誠實的回答,反問道︰「為什麼能不能看見你們還和基因有關?更何況基因的話唐大校還是a級,為什麼他不可以看見?」
「真是個聰明的小東西。」目黎笑著站起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嗯???」
「你們好好休息吧,暫時不會動你們,還有你的那些下屬們。」
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
走到門邊的時候,白水出聲了。「你們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捉了我們卻並不傷害我們,你可以說出來嗎?」說出來就好有個商量啊。
目黎回頭來盯著他笑笑說︰「沒什麼,只是單純的討厭你們新聯邦的人,但是你很不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
但白水想問出口的時候對方卻已經走遠了。
「你別亂動好不好?!」
回過頭就看到某人要下床,白水立馬上前壓住他的肩膀阻止道︰「我知道你狠擔心那些兄弟還有基地里的人的安危,但是身在敵營你還身受重傷,你就不能趁機好好消停一會麼?你本來又不會護他們一輩子,要是就這樣就亂了哪還有什麼進步的空間?」
「不是這個……」
唐樽把白水摟過來,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他的腦袋︰「你知道我知道你不見了,我有多麼擔心嗎?」
「……我沒事了不是麼。」
白水有些受不住這麼感性的唐樽,這感覺太陌生了。
唐樽沒有說出來他的惶恐和憤怒,他怕說出口來會嚇壞白水。「還好你沒事……我不會離開了,我答應過保護你。」
「……」
可是我們這幅樣子也走不掉啊,一傷一弱還有幾十個的人質,你打算怎麼走?
唐樽沒有回答,只是蹭著白水一下又一下,聞著他身上失而復得的淡淡味道,鎮壓舒緩心中的嗜殺和血腥念頭。
在房間里陪著唐樽一個早上加中午,白水好說歹說唐大校才允許他出去半個小時。
出了門發現周圍竟然連個監視或者站崗的人都沒有,空蕩蕩的。看來對方並沒有拘留軟禁他們的打算。
白水圍著走廊往前面走,走了沒一會就看到了大門。
一打開門白水驚呆了。
滿滿的全是綠油油的麥田,周圍還是一圈的菜園,紫的茄子,青的黃瓜,綠的白菜,紅的辣椒,黃的南瓜……不會在同一時間出現的的蔬菜違背季節性的出現在了同一個菜園地里。
最邊緣的是一望無垠的草原,綿羊和女乃牛駿馬悠閑自在的跺噠著,時不時也會彎下腰品嘗一下腳邊美味的青草。
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白水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地方,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種種,卻教他熱淚盈眶。
作者有話要說︰很久沒有更了,因為一開學有好多要忙,而且大二的課業也多的令人發指,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九點不間斷。在機房坐一天的**都麻木了。本來還想著九點以後還可以更文,但我悲劇的發現那個時候幾乎都已經累得大腦空白,看到鍵盤一個字都想不出來……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哎~我今日的瘦的罪都是當初選專業的時候腦子進水!!影視動畫簡直不是人受的……又貴課又多,某些方面比高中還慘。所以說,日更不可能了,只能兩三天一更,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每一更字數都不會低于四千或者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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