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的住所和莫雨的住所挨的很近,莫雨在房頂上,瞧著葉問濤屋子的燈熄,翻身回了自己屋子。
不過很快又推門出來,他只是回房間去拿個東西,拿了便往外走。
俗話說得好,沖的舕uo兜模?兜吶潞岬模?岬吶虜灰??模??暾庵址杵鵠床灰???在惡人谷這種沖、愣、橫、滿地跑的地方,顯然立于高端。所以莫少要去哪要干什麼,除了王遺風谷主,還沒人敢管,也沒幾個敢問。
沒幾個不代表全無,凡是都有個例外。王遺風給莫雨找的侍從僕人,通通安了莫姓,入谷就跟著莫雨到現在,機靈討喜又能干,莫雨便當他們是家僕看,態度較對待一般人也不同些。
都說惡人谷少谷主是個殺坯,冷面無心鬼見愁,幾個家僕撇嘴,誰說少爺沒心了,是你們俗人不懂,也無福消受。
于是和見了莫雨就躲的不同,這些人是敢靠近莫雨的。莫少作為少谷主,來激流塢,自然也會帶貼身僕從,這次帶了倆。
夜里未眠,倆僕從看到自家少爺深夜出來,便想上去請示是否有能用他們的地方,然而一看莫雨手里拿的東西,兩人嘴角一抽,立刻閃沒影。
生命誠可貴。
莫殺大半夜嘴饞了,出來尋酒喝。莫殺對莫雨,可是地地道道男保姆,一手把莫雨帶大,所以只要沒觸到莫雨霉頭啊逆鱗啊,他自然不會跟一般人躲瘟神似的躲著莫雨。
喝了大壇子酒,微燻,遠遠看見少爺大半夜不睡覺在外游蕩,莫殺覺得自己有必要上去關心下。
嗯,少爺手上好像拿了什麼東西,眼楮有點模糊看不清……在五步距離處,莫殺看清了,脩然酒醒了。
額滴娘啊!
莫殺驚得酒壇子都丟了,拔腿就跑,莫殺別的功夫不說,輕功還是不錯的。
莫雨看著莫殺逃命似的逃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少爺心情很好,見者快快讓道。
連家僕和莫殺都躲成這樣,更別說一干普通人,能動的瞬間沒影,不能動的,如守門的,戰戰兢兢祈禱少爺別在這里停下。
少爺腳步慢了,心肝哇涼哇涼;少爺朝前看,有點小激動。
等少爺都消失在眾人視線里,還不能放松,必須期待少爺走的更遠。
既然僕從莫殺怕的不是莫雨,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他們怕的是莫雨拿的東西,或者說,他們是怕拿這東西的莫雨。
莫雨究竟拿了什麼?刀劍還是什麼厲害武器?開玩笑,惡人谷都是模爬滾打看慣腥風血雨,怕武器的兵不是好兵。
莫雨拿的東西普通人看來,不但不可拍,還很文雅——玉笛。
還是根相當精致的白玉笛子,做工上乘,質地上乘,價值連城,如此寶物哪里可怕了?這是要看人的,一根上好的玉笛在文人墨客樂師手中,那是騷客樂器,落在王谷主和莫少主手里,那就是胸器。
莫雨人聰慧,資質奇佳,深的王遺風真傳,無論武學,還是音律。
這可苦了惡人谷眾人,原本只有一個王谷主沒事吹上兩吹,而且王谷主一般只在烈風集奏樂,惹不起,我躲啊!但是來了個少谷主,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剛習得紅塵曲那會,只要他想,掏出笛子就吹。
都不給人準備時間啊,還要人活麼!跑的快的,好運,跑的慢的,也就沒勁跑了。
莫雨吹笛子能吹成這樣,也是惡人谷一大未解之謎。
一般來說,能吹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那人必須不是一般的音痴,必須分不出把夜鶯啼鳴和伐木頭聲響好壞的,可莫雨是個大例外。他不但不是音痴,還精通音律。
莫雨彈過琴,曾經一首陣前西域邊塞狂曲鼓舞了多少人心,疏狂不羈,讓人如笑看黃沙飛滿天,八百里馬蹄蕭蕭,兒郎戰場灑熱血,歸來坐擁功與名。一曲罷,一個二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特別神勇。
可見莫雨藝術造詣很高。
莫雨給眾人的印象也刷新,豐神俊朗有後台,琴棋畫樣樣會,分水一甩無人歸。這樣的少主,到底是怎麼吹出那樣折煞人的曲子的啊!一定是老王的教育方式不對!
其實在學會紅塵曲前,莫雨也不待見老王的笛子,但老王說了,這是精髓,必須得傳,你不收不行。
學曲子前,老王專門把莫雨往嘈雜的地方丟,哪里嘈雜丟哪里,鋸木頭的罵街的,乒乒乓乓集體打鐵的,用老王的話說,在這些地方用凝雪功保證完全靜心,師父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學習。
每次一待就是幾個時辰,莫雨總算做到了雷打不動的靜心。
老王很滿意,可以學了,記著,怎麼難听怎麼吹。
莫雨自個吹了下,老王皺眉,天籟之音,不行。
莫雨聳肩,很誠實的告訴師父我已經努力往難听了吹了。
這麼說罷,還記得這些天你待的地方那種嘈雜混亂刺耳不,用笛子,吹出那種感覺來。
莫雨認真想了想,再吹。
老王一听,胡子一飄,眉開眼笑,孺子可教。
紅塵系列曲功夫精髓,內力夠高,凝雪功足火候,領悟紅塵心法,怎麼難听怎麼吹。
莫雨不愧舉一反三之人,紅塵曲除了殺敵,不灌注內力的曲子,還可以清場。
有事沒事吹一吹,方圓三里不見灰。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習慣的眾惡人,一看莫雨拎起笛子反射性拔腿跑。
拿著笛子的少谷主,和瘋病發作的少谷主一樣,見了必須逃。
莫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拿了笛子走到一處山坡,離激流塢已經有段距離,很清靜,為了保險起見,莫雨掏出笛子吹了一小段。
清場曲,驚得熟睡的鳥兒撲扇翅膀四下飛遠。
就算不懂樂理的人拿著這根價值不菲的笛子,最多是不成曲子不成調,笛子本身音色在,也不會難听到哪里去,能吹成這樣,不得不說天賦已滿。
吹了一小段,雜亂無章的笛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清響的笛音,大珠小珠落玉盤,不連貫的一聲聲,卻是如玉珠跳動,潤澤聲細。
如果此刻有惡人听到一定得吐血,少爺你能正常吹笛子的啊?
一聲聲的笛音,又像什麼信號。一小會後,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莫雨停了笛子,頭也不回開口,「暗號。」
「……」窸窸窣窣聲停了,沒人應聲。
莫雨再開口,「暗號,對不上來我就走。」
又是一陣沉默,沉默中似乎有什麼躁動,最後,不得不在莫雨的氣勢下服輸。
「喵……」
一聲輕聲的貓叫,帶著委屈,帶點不甘,很明顯,不是真的貓兒。
莫雨勾起嘴角,心情大好轉身,「毛毛。」
穆玄英頭頂黑線走出,「莫雨哥哥,明知道是我,還對什麼暗號,我們取消了吧,或者換一個?」
「不行。」莫雨斬釘截鐵,「必須這個,不對上不準出來,不對我就走。」
穆玄英默默捂臉,學貓叫對暗號什麼的……啊,算了,反正每次也沒外人在。
穆玄英抖擻精神,拿出一壺酒來,「莫雨哥哥,喝酒!」
兩人坐在一顆大樹下,一壺酒,換著人,一口接一口。
「前段時間辛苦你了,小濤讓我代他道謝。你忙著,也就今天得見。」
「莫雨哥哥這兩天也忙啊,」穆玄英擦擦嘴,「嘿嘿別客氣,莫雨哥哥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莫雨陳述事實,「小濤比你年長。」
「誒?又年長?」穆玄英不干了,「到處都是哥哥姐姐,還以為好不容易來個弟呢。」
莫雨嗤笑一聲,揉揉穆玄英腦袋,「毛毛已經長大了。」
「那必須的。」穆玄英得意。
酒不多,很快被兩人喝的見底。仰頭,是滿天星辰高掛,星河懸若,銀漢迢迢暗渡。
「對于小濤的事,浩氣那邊怎麼說。」
「問濤一封信,這事現在和浩氣沒邊了,是天策的事,也不用我費腦筋。」因為莫雨的關系,穆玄英也親熱著叫葉問濤。
「師父來令,召我回內谷。」
「好巧啊,再幫幾天,我也得回浩氣盟,師父傳。」
兩人如今一個是惡人谷少谷主,一個是浩氣盟少盟主,武林兩大勢力的繼承人,再不是當初稻香村里天真的少年,局勢的變化,兩人都卷在其中。
和平的假象,怕是要撕破了,盛唐江山,蓋住的是暗潮洶涌。
山雨欲來,亂世將至,一戰難免。
穆玄英騷騷頭,「莫雨哥哥啊,嗯,萬事小心。」
「你也是。」
浮生亂世,戰火中,誰又說得清。
「小雨。」
「是哥哥。」
莫雨一扭頭,穆玄英立刻湊上來快速一個偷香,然後退回一邊,四十五度仰頭望天。如果忽略掉緋紅的耳根,神情簡直不能更正常。
莫雨模了模自己的唇,抬眼看到穆玄英尷尬搔頭,低聲笑了,冷眼化成一汪冰泉。
「毛毛。」
「嗯?」
莫雨扣住穆玄英的下巴,傾身,風從縫隙中劃過,最終咽在四瓣相觸的唇里。
夜寂靜,心未涼。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少爺少主倆人溫情戲,之前本來打算一章寫完包括藏唐的溫情戲,但果然字數少了氣氛不夠,希望各位看的開心。誒嗎,我這是連更了啊。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