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叫聲卻一聲賽一聲的淒厲,而且一會離我遠,一會離我近。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她的雙眼空洞,沒有眼珠子,兩行血淚從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來,她的雙手成爪,想要掐住我的脖子,我努力的閃躲。
一會又變成了一個全身蛆蟲的老人,蛆蟲爬的他滿身都是,他嘴里發出喋喋的怪笑聲,他沒有手和腳,臉上的肉全部腐爛,臉上有一塊皮耷拉著快要掉下來了,花白的胡子全是鮮血。他骨碌骨碌滿地亂滾,看著這畫面我差點吐出來。
一會又變成了一個小孩,小孩很可愛,他說,「姐姐,快來和我玩啊,快來和我玩啊。」我知道這都是我的幻覺,我閉上眼楮,不去看他。
他哭著問我「姐姐,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你睜開眼楮看看我。我難道不好看嗎?」我繼續閉著眼楮,「啊!」小孩子的尖叫聲听了讓人毛骨悚然,我睜開眼楮,小孩的身子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五塊,然後十塊,二十塊,最後直至全部消失。那小孩的眼楮卻睜的大大的,全是仇恨、不甘、惡毒,仿佛在譴責我為什麼不救他。
一會又變成了戰場的廝殺聲,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畫面慘不忍睹,大片大片的士兵被殺死了,血流成河,越來越多的士兵死去,卻有更多的士兵加入,但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局,就是全部死去。這個結局讓我不寒而栗,我怎麼會想象出這個一個場景?
一會是幾個小混混欺辱了我,我害怕的縮在牆角一邊哆嗦一邊不停的喊救命救命,可是沒有人理我,我的衣服被撕成了一片一片,那些人yin笑著,向我撲來,我只能躲在角落里自己哭泣自己受傷。
一會又變成了蕭華拿著刀砍我,一刀又一刀,我的身上變成了一個一個血窟窿,他看著我倒在血泊里,得意的狂笑,說讓我後悔沒有選擇他。
一會又變成了燁煦,他摟著別的女子在御花園**。一會又變成了燁煦洞房花燭夜,大紅的蠟燭,面若桃花的新娘,我看著他們兩個人在芙蓉鴛鴦帳里翻來覆去,我的心都碎了,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當所有的畫面都消失的時候,我滿身都是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這樣睜著眼不敢再閉上,生怕那可怕的畫面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隔一段時間這樣的幻覺就出現了,這樣的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可是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來,我一定不能如了琴洛的意,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疼痛不是最難忍受的,最難受的是,每當夜晚來臨,那活生活現的畫面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沒有人和我說話,見不到陽光,不敢睡覺,這樣的日子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最最簡單的說話和睡覺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這樣的世界我快要發瘋了。
我知道我的意志在一點一點被磨滅,再這樣下去,我就是不死,出去也是個瘋子。
可是我不能被打倒。
我不停的對著牆說話,我就想象著是燁煦對我說話,是我母後對我說話,是我父皇對我說話。我的父皇母後,我最愛的燁煦就是我堅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幸虧我是上神,若是一般的神仙早就崩潰了。
那兩個人也不見了人影,時常很久很久都見不到他們,只隔一段時間他們會進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我日日夜夜想著我父皇母後,哥哥,燁煦和蕭華。
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我失蹤了沒有?他們是不是又開始滿世界找我了?
某一天,門被砰的打開,「喂,那個女人你出來。」
灰蒙蒙的光照進來,不算亮,我卻睜不開眼楮。
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光亮了。
「說你呢,啞巴了?」
他上來推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的肩膀已經重新長好了,可是肩膀卻歪了,兩條胳膊就這樣無力的耷拉著,沒有人替我把骨頭接回去,肩骨就只能被打到了哪里,就長在了哪里。
總有一天我要把我所受的一切還給他們。
「紫珊魔君要見你,你趕緊去。」
「別踫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大概我的氣勢嚇著他了,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率先出去了。
現在紫珊魔君怎麼來了?上一回她來了為什麼一句話都沒有問我就走了,這些都是我心中的疑問。
還是一樣灰蒙蒙的天,只是這次黑延沒有來。
紫珊魔君還是戴著面紗,看不見她的面容亦看不透她的喜怒哀樂。
她指了指她對面的凳子,「你坐下。」
我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她看著我耷拉的胳膊,開門見山的說,「我只是想把你要一個東西。」
我扭頭不看她,「我沒有。」
她媚媚的一笑。「我還沒說什麼,你就知道你沒有?」
「有也不會給你。」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要的是什麼。」
我沒有吭聲。
「待在這里的滋味不好受吧?能在這里待上一年沒有瘋的人實在不多,這種深入骨髓的幻覺是能殺人的。我了解,想當年我曾經被關在這里二年。所以,只要你把噬靈神燈給我,我立馬放你出去。」
我翻了個白眼,「做你的美夢去吧。」
她呵呵一笑,也不生氣,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說,「你不想見燁煦了嗎?」
「听說他即將和妍萱公主大婚,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什麼?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燁煦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那不是我呢?父皇母後呢?哥哥呢?蕭華呢?就算琴洛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但是他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我們兩個不一樣呢?
而且他們還要結婚了?不,不,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肯定是她編出來騙我的。
「你不要編出來這樣的瞎話騙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把神燈給你嗎?痴心妄想。」
她的手指模了模我的臉,「你不相信不要緊,我會讓你相信的,我會讓你看到你一心維護的天界是怎麼對待你這個公主的。你一心想念的人是怎麼對待你的,你那親愛的父母是怎麼對待你的,你覺得你的維護有意思嗎?」
我偏過頭,不讓她踫我。
「也罷,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我就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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