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股巨力直接讓楚浩然的身體飛了起來,撞在了樹干上。手中的劍鞘勉力的抵擋住著前沖的劍,但碎裂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楚浩然猛然抬起腳,狠狠踹向蒙面男子的胸口。但蒙面男子好似早有預料一樣,化刺為劈,手中的利劍直接劈在了楚浩然的大腿上。
大腿上的巨疼讓楚浩然一個踉蹌,身體不穩,就要往前面栽。
「啊!」這時,韓榮再度尖叫一聲,不管不顧的撲向楚浩然。
正要化劈為挑的蒙面男子手中的劍一頓,一腳踹在韓榮的肚子上,直接將韓榮踹飛,雙眼一翻暈了過去,暫時失去了起身的力量。
啪!殘破的劍鞘拍在了蒙面男子的背上,但蒙面男子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反手一拳打在了楚浩然的肚子上,直接讓楚浩然飛了老遠,掙扎著想起身,但肚子的疼痛卻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蒙面男子一步步的向楚浩然走去,手中的利劍已經舉起,只需輕輕落下,就能劃過楚浩然的脖子。
「你是誰。」楚浩然強忍著巨疼,艱難的道,「我與你沒有仇怨,為何如此?」
冷笑從蒙面男子的嘴角劃過,一種憎惡的眼神直視楚浩然,手中的利刃高高落下。
啪!一塊晶瑩的玉佩擊打在劍刃上,瞬間破碎,但卻讓蒙面男子手中的利刃不可思議的頓了一下,本來可以將楚浩然斃命的一劍力度輕了輕,雖然同樣是劃過,但楚浩然的性命卻是無虞的。楚浩然的脖子上鮮血瞬間涌出。
蒙面男子怔怔的看著擋住了他致命一劍的玉佩,目光中有著一絲難以置信。扭頭一看,只見到三個女人。
蒙面男子憤怒的盯著三個女人,手中的利刃再度揮出。
「你敢!」香香嬌喝一聲,玉手在腰間一抹,一柄軟劍便揮灑而出,籠罩向蒙面男子。蒙面男子詫異的看了香香一眼,手中的利劍改變方向,斜劈向香香。而香香絲毫不懼,軟劍繃直,擋住了蒙面男子的一劍。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二人你來我往,一時間難分難解。
曹節和凝霜趁機來到楚浩然身邊將他扶起。楚浩然看著曹節,虛弱的道︰「噢蠻……」他指了指不遠處昏迷不醒的韓榮,聲音模糊不清。
曹節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擔憂的看了楚浩然一眼,但也依言去扶韓榮。目光也瞄向凌厲戰圈,頗有些擔憂。
很快,四周便有響動聲傳來,一聲聲吆喝斥罵也不斷接近,顯然禁衛軍也發現了異常,正在接近中。
蒙面男子不甘的看了楚浩然一眼,劍勢一變,竟然不管香香手中的軟劍,將利劍狠狠的擲向楚浩然。
「呀!」香香驚呼一聲,軟劍連忙罩住蒙面男子擲出的利劍。
砰!蒙面男子露出一絲猶豫,但轉眼便消失不見了,趁著香香露出的空門,又是一踹,這一腳正中香香的小月復!
「哼!」香香悶哼一聲,嬌軀無力的跌落下來,縴手無力的捂著月復部,露出了極度痛苦之色。
「香香。」凝霜一成不變的面容終于色變。她看到撲過來的蒙面男子,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寒意。
蒙面男子重新接過下落的利劍,飛快的朝著楚浩然撲了過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要快。只要殺了楚浩然,那一切就一了百了了……但是,就在蒙面男子的利劍將要戳向楚浩然胸口的時候,卻再也戳不動了。
蒙面男子愕然的發現,一只圓潤修長的玉手已經輕輕的握住了劍刃,使得利劍再也前進不了分毫。蒙面男子面露驚駭之色,玉手沒有流血,好像他手中削鐵如泥的利劍是一件玩物一般。
凝霜面無表情,只是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濃重,玉手一擰,利劍瞬間便被擰成了麻花。輕輕一拽,蒙面男子手中的利劍便月兌手了。凝霜握住「麻花」的尖銳,狠狠一揮,劍柄就擊打在了蒙面男子的身上。
「哼!」蒙面男子悶哼一聲,不再猶豫,轉身離去,他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叮!凝霜隨手丟掉手里的「麻花」,看了一眼痛苦的捂著肚子仍然無法起身的楚浩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丹丸塞進楚浩然嘴里,也不知道她如何按了一下楚浩然的脖子,藥丸便被無意識的咽下了。
凝霜隨後便沒有再理會楚浩然,快步走到香香面前,神情凝重盯著她的小月復,同樣將一粒丹丸喂給了香香,但是俏臉上的凝重之色不減。
凝霜又給了曹節一粒丹丸,看了眼不遠處昏迷不醒的韓榮冷冷的道︰「喂給她。」
面露愕然的曹節這時才回過神來,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楚歷503年,十月初十,豐收節夜。九公子楚浩然遇刺,傷勢嚴重,昏迷不醒。楚王勃然大怒,下令中都衛將軍韓閔封鎖四門,搜捕凶手。一時間,江陵人心惶惶。
奉仙殿。楚王面無表情的盤坐在太極玉盤上,狹長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盯著太醫令仲良,冷冷的問道︰「九兒和九兒媳婦如何了?」
仲良戰戰兢兢的往側室看了一眼,猶豫道︰「少夫人已然蘇醒,但……月復中的血脈怕是保不住了。」
聞言,楚王的臉色更加冷峻了,直視著仲良,沒有說話。但仲良卻明白是什麼意思,連忙道︰「九公子受的是內傷,刺客一點沒有留手,是故九公子傷的極重,若不是九公子的那位如夫人事後喂九公子吃了一種丹藥,九公子的身體怕是會內部出血,命在旦夕。而且九公子脖子上那一劍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也失血嚴重,對九公子的呼吸也造成影響。」
「好!好!」楚王怒極反笑,癲狂的咆哮道,「好的很吶!堂堂王城!戒備森嚴!刺客居然跑到了孤的眼皮子底下行刺。傷了孤的公子,毀了孤未出世的孫兒!當真好膽!好膽!」
仲良從來沒有見過楚王發過這麼大的火,頓時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褚英!」楚王再度咆哮道。
「罪臣在。」褚英誠惶誠恐的跑進來,直接跪在楚王的面前。
「你這個衛尉是怎麼當的?偌大個王城,居然混入刺客,簡直是瀆職!」楚王怒吼一聲,「來人,將褚英打入天牢!」
一個九卿,沒有經過御史台的彈劾或廷尉的審理,直接就被下獄了。這是楚王罷朝十四年之後的第一次。讓在殿外等候的大臣們面如土色,似乎回想起了十四年前那個讓群臣顫栗的楚王殿下。
楚王揮了揮手,讓仲良忙自己的事情。他則緩步邁入側室。只見凝霜正在照料著神色淒迷的香香。
凝霜看到楚王到來,起身輕輕一福,神色淡然,全無半點恭敬之色。但楚王臉上反而流露出欣賞之色,凝霜那種寧靜超然的氣質一直是他所追求的。楚王看了香香一眼,只見她目光有些呆滯,不由的嘆了口氣︰「孩子,父王會為你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兒報仇的。」
香香的眼中終于有了些光彩,喃喃道︰「孩子!孩子!」
楚王再度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楚浩然,只見他臉色蒼白,脖子、手臂、大腿都被厚厚的白布纏著,隱約還能看到一絲血跡,讓楚王心里莫名的一痛。
「听仲良說,你用一種丹藥救了九兒一命?」楚王最終將目光轉向凝霜,關切的詢問道。
凝霜看著楚王,輕輕點頭。隨即她取出藥瓶,遞到了楚王的面前。
楚王依然對她這種失禮的行為不以為忤,接過藥瓶,倒出了一粒丹丸。
一股淡淡的藥香使得楚王迷醉,楚王不由的將手中的丹丸吞了下去,頓時便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滋潤著他的身體,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了許多。
「此丹從何而來?」楚王緊握藥瓶,急切的問道。
凝霜沒有說話。
楚王見狀想了一會兒,皺眉道︰「難不成是你自己所煉?」
凝霜目光清冷的看著楚王,終于吐出了兩個字︰「正是。」
楚王瞬間激動了。他篤信道教,吃了一輩子丹藥,卻送來沒有這次的效果顯著。楚王正要再度開口,卻突然頓了一下,關切的問道︰「那九兒的傷勢,是不是也能用這丹治好?」
「這種不能。」
「那就是說,還是有辦法的了?」楚王急切的問道。
凝霜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楚浩然,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
楚浩然緩緩地睜開眼楮,只覺得刺目的光明令他極為難受,剛剛睜開的眼楮頓時便閉合了,只不過眼淚卻流了出來。不過,楚浩然卻沒有一直閉著眼楮,而是在慢慢的適應著。好一會兒,才算看清楚自己原來已經回到了家里。
「公子醒了。」惜竹端著臉盆進來,看樣子是要給楚浩然擦洗一下。
「嗯。」楚浩然輕輕點頭,聲音嘶啞的道︰「我睡了多久?」
惜竹輕輕一笑,放下臉盆,遞過了一碗清水︰「公子可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過去了。已經整整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