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緊緊的抱著香香,鼻間似乎還繚繞著可人兒的香味。他苦笑道︰「岳母大人的話很有水平,我不懂。」
「妾也不懂,但妾卻在一點點的經歷這一切。郎君,你才是妾命中的那個人兒嗎?」香香喃呢道。
「我不知道。」楚浩然依舊苦笑。
「妾也不知道。但似乎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香香帶著釋然說道,「你看,現在的日子不也很好嗎?妾有了丈夫,有了月復中的骨肉,有了期盼,有了願望。唯一還差的就是……」
「就是什麼?」楚浩然有些急切的問道。
「就是愛上你!」香香眼角劃過一絲晶瑩,可惜楚浩然卻看不到,「郎君呀!妾要怎樣才能愛上你?」
楚浩然的心狠狠的悸動了一下,他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紅了,一種澀澀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郎君呀!妾要怎樣才能愛上你?」這是怎樣的一句話?讓楚浩然的心好像要被揉碎了一樣。他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要不然他似乎就會失去什麼。他不禁月兌口而出道︰「香香,我能追求你嗎?」
「追求?」香香迷茫的重復了一句。
「就是讓你喜歡上我。」楚浩然連忙道。
香香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楚浩然的手臂卻緊了緊。
楚浩然靜靜的抱著香香,濃郁的眉毛也緊鎖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香香,我送你點東西。」
香香疑惑的看了楚浩然一眼,不知道楚浩然要送她什麼。按照華夏古老的風俗,男女成婚是要交換信物的,香香的信物剛剛已經給楚浩然了。楚浩然現在要給她什麼?是信物嗎?
楚浩然從床底下拖出一只小盒子遞給香香道︰「打開它。」
香香看了一眼滿是灰塵的小盒子,躊躇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接過了。她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打開,頓時美目便亮了起來。一粒粒小巧圓潤的珍珠用金絲匯成了一條項鏈,項鏈的正中還多出一截小尾巴,同樣是一粒粒珍珠,最下端是一顆火紅的瑪瑙。這是一串何等美麗的項鏈?亮晶晶的東西沒有哪個女人不會喜歡,香香也是一樣。她緊緊的注視著項鏈,俏臉上露出了一絲渴望。
「喜歡嗎?」楚浩然看著項鏈,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問道。
「這條項鏈跟了你很久吧。」香香已經恢復了清明,淡淡的問道。
楚浩然聞言一怔,這條項鏈是她母親臨終前留給他的。當他長大懂事之後,楚王老頭子才交給他。在他所有的東西中,楚浩然最寶貝的就是這條項鏈了。
這條項鏈他本來是想留給榮姊的。可是香香今天所說的話著實教育了他一下,讓他心中有了些別的念頭。夢想和現實,他想要哪個?不,這不是選擇題,不是!楚浩然深深的明白。
「郎君確定要將這條項鏈送給妾?」香香亮晶晶的眸子凝視著楚浩然。她似乎能夠猜出這條項鏈原先的主人將會是誰。
楚浩然沒有說話,他拿起項鏈,雙手插到香香頸後的秀發里,好一會兒,一條美麗的項鏈便將香香修長而美麗的脖子圍了起來,火紅的瑪瑙石懸掛在胸前,一位俏麗雍容的美人就出現在楚浩然面前了。
看著光艷動人的香香,楚浩然不禁痴了,情不自禁的道了句︰「真美。」
香香低下頭,看著那顆瑪瑙石,嘴角不經意間掛起一絲笑容……
砰砰!敲門聲打斷了這對再度相擁的男女,四下一看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也對,公子和夫人在那里**,誰會不識趣的偷看偷听?
「公子,夫人。時候不早了。」惜竹不得不打擾一下楚浩然和香香,要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
「咱們走吧。」楚浩然模了模香香的俏臉,笑著道。
……
楚國王宮,慶娛殿。顧名思義,這是楚國專門用來過節設宴的宮殿。楚浩然帶著香香和凝霜來到了這里,本來凝霜是沒有資格來的,但她卻是吳國大族之女,出身名門,再加上身份敏感,所以倒是被楚王特許入殿。
能夠進入慶娛殿的無一不是身份顯赫之人。三公九卿與上將軍們自是不必多言,那些王子以及身份顯赫的宗室自然也要出席。常駐江陵的一些使者也會前來。家眷們自然也有,不過多是正妻和長子長女。
楚浩然到的時候,除了太子和二公子,諸公子們已經到齊了,大臣們正在陸陸續續的過來,交情好的已經開始相互說笑,使得慶娛殿里四處洋溢著一股熱鬧喜悅的氣氛。
「大司空到。」隨著一聲唱喏。楚國朝野身份貴重的三公終于開始到場了。只見韓嵩神色淡然的步入大殿,引得眾臣齊齊拱手。
楚浩然也起身拱手,以示尊敬。但他的目光卻悄然瞄向了韓司空身後的那個人兒。韓榮與楚浩然對望,兩人目光交織,透露著深深的眷戀和哀傷。突然,香香抱住楚浩然的胳膊,帶著他重新坐了下來。使得韓榮面色微微一變,眼角瞥過香香胸前的那顆瑪瑙石,更是幽怨的看了一眼楚浩然。
「你……」楚浩然看著香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妾怎麼了?」香香淡淡的道。
楚浩然一肚子的話頓時變成了一聲嘆息。
不一會兒,大司馬到了,甚至連大司徒也到了。楚浩然與黃岩、閬廣對視一眼,發現了閬廣的眼中的一絲喜悅,頓時就明白荊南四郡的事應該已經成了。
「曹都督到!」曹焱也到了。
楚浩然連忙帶著香香和凝霜站起身來,對曹焱行師禮。「弟子拜見師傅。」
曹焱的目光順著楚浩然的身邊掃過,露出了一抹戲謔,淡淡的道︰「不必多禮。」
楚浩然這才敢直起身。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有了這麼一位怕入骨髓的師傅。
「弟子拜見師傅。」楚浩噱也快步來到曹焱面前施禮。
對于楚浩噱,曹焱要隨意的多,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便轉頭對楚浩然笑道︰「九郎,還能認出你師姊嗎?」
順著曹焱的指引,楚浩然頓時就看到了一位身著宮裝的女子,女子以白紗拂面,只能讓楚浩然勉強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這就是楚浩然的未婚妻曹節了。
楚浩然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傻呆呆的盯著曹節看,倒是讓一些女眷們抿嘴輕笑。
「節兒,你去九郎那邊吧。你們許久不見,是要敘敘舊才是。」曹焱撫須道。
「父親,女兒明白。」曹節輕輕一笑,就來到了楚浩然面前,「師弟,好多年不見了。」
「啊!哦,師姊請。」楚浩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將曹節引到了自己的位置。
曹節看了看香香,有瞅了瞅凝霜,尤其是在香香的胸前深深的看了一眼。三個女人彼此大眼瞪小眼,使得楚浩然這里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
「大王駕到!」好在這時,及時雨楚王來了。
「臣等拜見大王!」群臣紛紛躬身施禮,女子們也是輕輕一福,唯有公子們及家眷們是跪禮。
楚王狹長的眸子掃了眼群臣,淡淡的道︰「免禮。」
「謝大王。」眾人紛紛起身,卻都是一愣,只見太子楚浩銀站立在楚王的左手邊,這很正常。可是二公子楚浩軍卻站立在楚王的右手邊,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楚王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著道︰「小九提議稅歸中央,荊南四郡的賦稅昨夜押解至江陵,得錢八百萬貫。算是暫解燃眉之急呀!大司徒與二郎此次南下干的不錯,理應……」
「大王,九公子此乃禍國之舉呀!江陵雖得錢八百萬,但卻失去了荊南四郡的民心呀!四郡官吏簡直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啊!臣請大王治九公子亂國之罪!」大中正林源還沒等楚王說完,就滿臉沉痛的厲喝道,好像下一刻楚國就要完蛋了一樣,他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團沾染了鮮血的布片,哀嚎道,「這是荊南四郡聯名呈上的血書,這都凝聚著四郡百姓的血淚呀!請大王明察。」
嘩!誰也沒想到,林源居然這麼瘋狂,直接在這豐收節宴上將矛頭對準楚浩然,簡直是要一舉將他拿掉,這是不死不休啊!
楚浩然雙眸微眯,本來掛滿笑容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淡淡的道︰「敢問大中正,這究竟是荊南百姓的血書,還是你荊南大族的血書?」
林源既然宣戰,那楚浩然就慷慨應戰,沒有一點猶豫。林氏原是荊南大族,林源發跡後才遷到江陵,楚浩然其言自然不言而喻。
「放肆!我荊南各族便代表荊南百姓!」
「是嗎?那本將怎麼听說,荊南百姓得聞荊南大族很多不法之人被重責,紛紛撫掌相慶呢?難道大中正眼瞎了不成!」玉階上的楚浩軍突然道。
得!群臣一個激靈,紛紛來了精神,眼看著兩軍對壘就要成大混戰了,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于是,群臣都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