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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有耐著性子往下看。

「本來想著,該寫些詩詞什麼的道別,又怕你說我連逝去就是帶著酸腐的文人氣。這些日子,我努力回想著前生看過的書,又將它們默下來,阿姊常常說我過目不忘,可是世上哪有真的過目不忘的人呢?錢鐘書號稱過目不忘,但是後來的人發現他的復述還是有錯誤,我這種人自然是比不了錢老的。雖然如此,但是還是勉力而為,所用字體格式,都按照現代來寫,希望今日之舉可以幫助阿姊,阿姊要用之時,可以先行篩選,若是束之高閣,也不會為他人所用。

你我初見,阿姊以誠相待,多年相伴形影不離,阿姊因我的寒毒而煞費苦心,廢寢忘食研究解毒之法,還記得西街初建,阿姊與我商議布局,機關算盡,為了我的婚事,阿姊陪我哀求太後,出入朝堂,阿姊全心護我,心兒感念至今。心兒在現代有個哥哥叫海風,今世今生有個姐姐叫凱風,兩人護我如至寶,待我如奇珍。

以前看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個詞,說是常憶常新,人已不在,願阿姊常憶常新吧。

阿姊,我在戀水三月有余,也知道戀水不是看起來那樣平靜,里面的斗爭不斷,只不過是礙于攝政王的強勢,勉強消停一些,但是這種平衡不會太久,高壓之下,必有極端的反抗,戀水國的安定不會維持太久。阿姊曾說,想像小說中的女主一樣,建立一個太平盛世,要一統四國,阿姊務必要關注戀水的動態,這是一塊硬骨頭,請阿姊苦心經營,細嚼慢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落筆三千,意猶未盡,太後、母皇、父君、藍墨,阿姊答應了太多人要照顧好我,所以我活著的時候,既精彩又自由,阿姊,除了燃雪,心兒此生再無遺憾,于己無悔,與人無怨,他日藍墨阿公若是回來,阿姊請善待他,終是一個為了我而遠走的可憐人。

世間詩詞千千萬,心兒最愛一首,便以此為尾,作此絕筆。

浪淘沙近(宋祁)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覺韶光換。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

扁舟欲解垂楊岸。尚同歡宴。日斜歌闋將分散。倚蘭橈,望水遠、天遠、人遠。」

凱風苦笑一聲,「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覺韶光換」,時間還真是殘忍,屬于自己的那面鏡子碎掉了,可是自己還在,這個心兒,最後弄了這麼一首詞,偏偏讓人往死里難過。凱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最近總是皺眉,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老得快。

凱風沉思良久,小心的收好了信,又看了看整箱的書,「字字看來皆是血」,讓人把書搬到德政殿,沒事兒自己看看吧,現在正好官學改革,這些書來的太巧太好,比宋江還及時雨。這書箱旁邊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堆信封,上面寫著燃雪親啟,終究還是有顆慈母之心啊。

「陛下,茶涼了,婢子給您換一杯吧?」晚蘇的聲音響起。

「晚蘇,宮里可還有心字香嗎?」

「因著尊親王喜歡,所以常年備著,您的意思是要點上嗎?」

「她不在,好久沒聞到那個味道了,去拿一些過來點著吧。」

「是。」

過了一會兒,晚蘇取來心字香點上,凱風勉強撐起一個笑容,眼楮里卻閃著瑩瑩淚光,說道︰「香料什麼的,還是這種最好,都是回憶的味道。」呼吸變得凝重,心頭壓滿了悲傷,倘若多年棘心與她的相處有一點自私,她也會安慰自己說是自己對她與她對自己相抵,偏偏,除了孟林諾的事情,這孩子一生都為了自己,眼淚滴到香爐里,凱風忽的睜開眼楮說道︰「這下怎麼好,怎麼好的香料因為我的眼淚都變苦了。」

「陛下不必傷懷,逝者已逝。」

「晚蘇,說起來,你也該出宮了,只是這幾個月宮里的事情太多,白白的耗著你。如今,也該許你自由了。」回到了座椅上,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只是,如今寫意也回來了,該怎麼辦?水月宮的掌事只能有一個,畫扇還是寫意?晚蘇可有什麼想法嗎?」

「婢子不敢,這些事都是看陛下的決定。」晚蘇進退得宜,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只是她為了先皇已經困在這里太久了,凱風委實不忍心困她一輩子。「晚蘇,你可娶夫了嗎?」

「回陛下,不曾。」

「為何?」

「婢子一年不過出宮幾次,不願耽誤別人。」

「是嗎?」凱風笑的雲淡風輕,但是口氣卻很是懷疑︰「原來是我多想了,總以為晚蘇是心有所屬,不願委屈自己呢!」

「婢子不敢。」晚蘇的身子一顫,之後有恢復正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晚蘇,你一生辛勞,可希望我賞你什麼?」

「就請陛下,賞婢子一隅之地安穩度此余生吧!」晚蘇撲通一聲跪下,說的莊重肅穆。

凱風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毛筆,開始轉,又過了幾息,說道︰「你可知這世上從無太平盛世?想要安穩,必須要先殺戮,打得過人家,人家才會坐下來和你談,打不過,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弱肉強食,由不得我。罷了,和你說這個也是無益,你這幾日去督導一下寫意吧,畫扇到底是阿心的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明顯了,想留在燃雪身邊照顧他。說起來畫扇的性子還真是好,適合你的位子,但是朕不是勉強別人的人。等朕跟戀水的聯姻完成了,你就衣錦還鄉吧。」

「婢子謝過陛下。」

凱風看了看正殿的棚頂,上面的壁畫栩栩如生,說的是朝日開國的故事,提醒著歷代的君王,要對得起祖先的付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自己呢?作為一個穿越者,帶來的究竟是流血千里,尸橫遍野還是一個康乾盛世呢?

自己做了決定,讓畫扇稱心如意,陪在燃雪身邊。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當初凱風和棘心整理詩詞的時候,說起畫扇這個名字實在太過蒼涼,說的是班婕妤,班婕妤也算是個有大德行的後妃,可惜遇見的是飛燕合德,卻輦之德流傳千古,但是人卻是結局悲慘。

賢德的妃子歷來都沒有好的結局,要麼早殤,要麼孤寂,凱風想起身邊的人,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恪之和盧歌,至于那個攝政王,他自然可以保護自己的。

——我是分割線——

第二日,攝政王親自呈上了國書,凱風也接了,戀水居然舍得用整個東稀土國土地的一半做嫁妝,相當于朝日和戀水的分界線延長了,一直延伸到北邊的山脈。凱風一直好奇,山的那邊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傳說那是一座神山,所有登上那座山的人都冒犯了神靈,再也不能下山,凱風還是不想玩命的。

凱風和使者商議按照六禮迎娶這個皇子,但是被高傲的攝政王一票否決,說是不行六禮,只合八字,算個時辰就行了,凱風也不好推月兌,只好應了,心里倒是一直在打鼓,不知道這個攝政王打的什麼主意。商談一結束,他就要求凱風和他一起去看燃雪,凱風讓人準備一下就去了。

說起燃雪,真是個奇怪的孩子,父母都是過目不忘的,他卻沒有這個功能,看什麼還是會忘記,但是有個特別之處,就是過耳不忘,听過就會記得,凱風一直在疑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基因突變。燃雪性子很好,也不認生,見到攝政王,也樂呵呵的要抱,一點都不疏遠。

「那個,攝政王……」

「我叫香薷。」

「香薷?藥材名?」凱風問道。

「听說朝日的女皇一無是處,但是醫藥卻是十分在行,果然如此啊!」一只手抱起伸著小手的燃雪,另一只手用頭發撓燃雪玩兒,給燃雪逗得哈哈大笑。

「是啊,以後要是不當皇帝了,還能給人看病混口飯吃。」凱風見他如此,也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看著他哄燃雪。

「不當皇帝?你倒是想,她為了你,命都不要了,要是不當皇帝,對得起她嗎?」

凱風面色一冷,呵斥道︰「當著燃雪的面,說什麼胡話。」

「他不過是個三歲女圭女圭,說了又怎樣?」香薷不以為意。

「他雖三歲,天賦極高,過耳不忘,很是難得。你不要在他面前亂說。」凱風警告道。

「過耳不忘?這孩子倒真是很有意思。現在,我改主意了。」香薷看了看緊張的凱風,輕松地笑著說道。

「你要改什麼主意?」

「不告訴你,等我們行過禮,我真正成了這後宮之人再說。听說你對這孩子極好,居然舍得把親王之位給了一個男子,在朝日史無前例吧?」

「你們戀水不也有你嗎?我也只是效法而已。再說,這個孩子成年以後才能封王,現在還只是個世子而已。」

「那他以後嫁人怎麼辦?」

「想娶他,就入贅到尊親王府唄。」凱風又恢復了閑適的樣子。

「入贅?還真是頭一次听說,天下女子不都已入贅為恥嗎?你就不怕沒人娶他?」

「如果是我的孩子,還真是不好說,阿心的孩子,只怕求親的人摩肩接踵了。所以,我決定等他大了,我就下旨,想入贅的人,一生只能娶他一人。」

「你倒是向著他,只怕他會落個悍夫的名聲,若是他心甘情願,是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又有什麼關系?」香薷笑著問道。

凱風略作沉吟,恍然大悟,自己總覺得他的婚姻一對一就是好的,卻不曾考慮過這個孩子自己的想法,若是他與別人共享一個妻主卻甘之如飴,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插手呢?阿心說的是婚姻自主,卻沒有說必須是一對一,可見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解釋了。

凱風伸出手,對著燃雪說道︰「我抱抱可好?」燃雪立刻松開香薷,撲向凱風,一直往凱風的懷里拱,撒嬌式的說道︰「皇姨總是那麼忙,都沒時間來陪我。」三歲的孩子,口齒如此清晰,還真是出乎凱風的預料,可是後來想想,有那樣的父母,孩子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皇姨雖然不常在,不過荔枝和文彬不是常來陪你嗎?」

「荔枝?皇姨不是說了,以後要叫芙煜的嗎?他們雖說常來,總沒有皇姨來的好,他們說皇姨跟母王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孩子,明明已經忘記了自己母王的樣子,卻一直思念著她。「皇姨那里有好多燃雪母王的畫像,一會兒就讓人給燃雪送過來,可好?」

燃雪笑呵呵的點頭。

------題外話------

下雨了,大雨,不開森!

想改個簡介,這是第一個文,簡介寫的超爛,但是沒想好怎麼改,不敢找湯圓大大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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