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5638年絕影帝國凝楓殿
一百八十年就這樣過去了。現在的我已經有了四百四十三歲的年齡,但是卻擁有著只有兩百四十三歲的生命。我的王子閑哲已經有了一百八十五歲;北慧堂主星楠四百二十七歲;西罹堂主追遠四百零六歲;南覺堂主邊言三百九十八歲;東袁堂主筱喬兩百零五歲;我的御用牧玄師逸蓮一百九十二歲;我和倪絨的長女軒雅一百四十六歲;我和舞墨的子女豪萊和紫嬋四十九歲。
我站在絕影帝國的關谷中,面對王族死去的亡靈,我的心像是被僵化了一般,因為我沒有用靈力去遮擋風雪。
風,一陣陣,一次比一次猛烈,灌滿我的長袍;雪,一層層,一片比一片厚重,覆蓋我的王冠。
曾經听老巫師講過,靈界的人死之後會在一年後發生輪轉,忘掉前世的記憶,我不知道這些王族的人現在到底輪轉為什麼了,是巫師?是牧師?是樂?是幻術師?是玄術師?是魔法師?是劍士?是戰士?還是平民?這些我都無從所知。這些只有佔星師回去研究,但是佔星師卻不能向除佔星師以外的人泄露。
現在帝國唯一存活下來的佔星師只有星楠,我為四大堂主都安排了殿閣,並且允許他們結姻,我希望星楠為帝國創造出強大的佔星師來。
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在隨風飛。空中,晶瑩的雪花像輕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輕柔的小雪花飄飄悠悠地落下來。漸漸地,小雪花變大了,變厚了,密密麻麻的。一團團、一簇簇的雪飛落下來,仿佛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雪又像連綿不斷的幃幕,往地上直落,同時返出回光。雪,蓋滿了山頂,山路,壓斷了樹枝,隱沒了種種物體的外表,阻塞了山路與人流,漫天飛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體。
此時,我看到閑哲帶著軒雅和豪萊、紫嬋來到了我的面前,身後是十多個侍女,包括妏卿,還有三十多位戰士。現在的軒雅已經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了,她該是有多麼像她的母後倪絨啊。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玉顏生春,雙頰暈紅,顧盼嫣然秋波流轉,嬌腮欲暈,雖然年齒尚稚,實是生平未見的絕色黃蓉兀自未醒,蛾眉斂黛,女敕臉勻紅,口角間淺笑盈盈,玉立亭亭,明眸皓齒,容顏娟好。錦旗在朔風下飄揚飛舞,遮得那少女臉上忽明忽暗。
豪萊和紫嬋還小,由閑哲攜著,閑哲首先對著這片陵墓跪下,雙手合在胸前,軒雅也教著豪萊和紫嬋一起隨著閑哲,他們口中念念有詞,我知道他們是在祈禱。
末了,他們輕輕起身,轉過來面對我,眼神中充滿了驚異,也許他們是在驚異我這個四歲的幻術師還能有如此年輕的俊容吧。
「父皇?……我們回去吧!」軒雅怯生生地對我說,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點點頭,露出舒坦的微笑,我走進他們面前,撫模他們每個人的發絲,我還特意抱起豪萊和紫嬋。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她。
「親愛的父皇啊,當听到您回城的消息的時候,我們就回來了,可是您一直騰不空來,我們也沒法為您祁安。」軒雅似乎羞怯的感覺緩解了許多。
我無意中看到妏卿眼中溢滿了淚花,我知道她是想起了倪絨和舞墨,其實我又何嘗不傷心呢,還有晨陽,我面前的王子和公主們啊,他們都沒有母後,比我當年更要可憐,她們都沒有好好享受過母愛,這世上最偉大的愛。
「妏卿!謝謝你這麼多年對他們像是對自己的平克一樣的照顧,真是辛苦你了。」
「王!請不要說這話,這是我的應該盡的心!不論是王妃倪絨還是舞墨還是王您,你們對我的恩我就算為你們付出生命也不夠償還。從今以後,我也只能盡心盡力照顧他們,直到我的生命終結。」
妏卿的一番話著實讓我感動,我趁著此時的雪漸漸小了些,我帶著他們離開了關谷。
不知多少年後,我會不會葬在這里,如果可能,我希望我能葬在幻境山,幻境山實在充滿了強烈的神秘對我的誘惑。
是啊!幻境山,多年以後,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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