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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紙休書

夜微涼,夜風帶著還未消散的寒意,順著領口滑入行人的衣中,凍得人一個激靈。

秦王府中的燈火在二更天之前全熄了,被派來守著王府的士兵們也是極為困乏的了,不過相比起那些今日被調走的戰友,自己又顯得幸運多了,只是看守這王府,不用跟著上那戰場去。

見秦王府的燈都熄完了,領兵看守的一個小將倚著慣例招呼了一聲,留下四五人繼續守著王府,帶著其他的兵士們往‘醉春居’而去。

今夜還敢開門做生意的,恐怕除了‘醉春居’便沒了,小將想著那‘醉春居’的尤物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一時間心癢難耐,估模著那荒唐皇帝已經帶著將士們出城了,小將一行加快了往‘醉春居’去的步伐。

「王妃,走了。咱府門外還有四五個。」

趙忠再次走進書房,蘇杳然已經收拾好了行裝。

「恩,忠叔,你帶著幾個會拳腳的家丁先將門口的幾個兵痞解決,然後咱們往南門走。」

蘇杳然換了一身勁裝,看起來頗有幾分江湖俠女的味道。

「是了,老奴這就去。」

應著,趙忠向門邊退出去。

「對了忠叔,瑤兒還是沒有消息嗎?」

在趙忠的身影快消失在門邊時,蘇杳然抬頭問了一句。

「老奴無能,還是沒能打听到小郡主的消息。」

趙忠嘆了一口氣,提起趙思瑤,趙忠心下一陣愧疚,他沒看好王爺的心頭肉啊!

「現在沒有消息或許是最好的消息了,忠叔你先去忙吧!」

蘇杳然眼神一暗,當初就不該將小家伙留在‘醉春居’的,如今自己如何向趙幽交待,但願衛書志能夠找到趙思瑤吧!

出乎意料的順利,當蘇杳然帶著王府眾人成功從南門出來時,不覺皺起了眉頭。

南門是衛書志鎮守的城門,所以蘇杳然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帶王府眾人從南門出京,只是雖然有衛書志的暗中相助,但這樣就出城似乎太容易了。

京都一片死寂,蘇杳然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出京的馬車依舊在緩緩行駛著。

「忠伯,將眾人分成三伙,大家分頭走,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終于蘇杳然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對坐在馬夫身邊的趙忠說道。

「老奴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老奴這就去吩咐大家。」

說著趙忠讓車夫勒住了車子。

看著趙忠將眾人有序的分為三伙,從東、西、南三個不同方向繞道到湖州與趙幽匯合,馬車再次緩緩上路。蘇杳然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些,只是還是覺得會有事發生……

黑暗籠罩這樹林,由于是在出逃,蘇杳然吩咐趙忠不要掌燈,于是馬車夫只能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和偶爾從樹蔭的縫隙中瀉下來的幾縷月光來辨析前路。

「師傅,是蘇姨。」

黑暗中,一個童稚的聲音響起。

「噓~」

輕輕一聲,辯不出是男是女。

童稚的聲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只柔柔的小手捂住了嘴。

「蝶衣,你干嘛不讓我去求師傅救蘇姨?」

黑暗中小家伙的眼楮顯得格外亮,就著月光,依稀可以看出那嘟著的小嘴。

「你師傅若不救,為何帶你來?」

蝶衣表情冷冷的,話中也不帶絲毫情感。

「也是哦,蝶衣,有你在真棒!」

小家伙興奮的就要親蝶衣,不過後者反應很快,在小家伙剛有所動作就避開了。

看著蝶衣的背影,小家伙很是郁悶,為什麼在拜了,不對是遇到師傅之後,蝶衣對自己就越來越冷淡了呢?

不過師傅肯出手救蘇姨那就好了,至于蝶衣……小家伙看了一眼還在背對自己不知道想什麼的小姑娘。唉~算了吧,以後再說吧!

太陽逐漸從東方升起,將天邊染成了絢麗的紅色,只是在這密林覆蓋的小道上,只能透過樹與樹之間的縫隙落下的些許光點辨別出太陽已經升起。

天已經大亮,車夫吆喝著馬兒,逐漸走的快起來,蘇杳然一夜未眠,不時掀開車邊的簾子觀察著外圍的風景。

突然馬兒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重心不穩,向前撲去,車夫嚇了一跳,拉著趙中急急跳下馬車,這才避免了被馬兒摔出去。

馬車內的蘇杳然也不好受,馬車劇烈的顛簸使她險些跌出車外,幸虧蘇杳然死死扣住車緣,方才沒摔下馬車。

「杳然一路顛簸,小王在此等候多時了,不過所幸總算是將你盼來了!」

待到馬車剛穩住,蘇杳然正準備下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馬車正前方響起。

聞聲,蘇杳然抬起頭卻見到一個熟人,見到此人,蘇杳然緊緊的將眉頭皺起,似乎對前方這人很是厭惡。

「是你!」

說話的是趙忠。見自家王妃緊皺眉頭,一旁的趙忠細細的端詳起面前的人來,猛然發現這人好生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猛然間,趙忠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

那時還在楚地,就是王爺失蹤的那一日,這人曾經來過王府找王妃,一身青衣帶著遠游冠看起來風塵僕僕,說是王妃遠方的故人,自己還將他請進去過。

「是我,老人家別來無恙!」

男子微微彎□子,是一個標準的儒生禮,而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馬車的前路。

蘇杳然看了看四周,除了樹木之外,還有陸續向馬車靠攏的官兵,一時間有些慌亂,只是這慌亂並沒持續太久,當蘇杳然抬起頭迎向那男子的目光時,已然鎮定下來。

男子姓衛,名韶,說是衛政的子佷,但不少傳聞說他是衛政的私生子。第一次,衛政扣住父親後,便是衛韶陪同衛政來找蘇杳然談的合作,只是蘇杳然沒想到衛韶居然會對自己一見鐘情,有段時間他一有空就往蘇杳然身邊跑,蘇杳然南下做生意,他就跟到南邊,蘇杳然北上查賬,他就追到北邊。

後來就在蘇杳然煩不勝煩的時候,衛政不知何事將他叫走了,之後便再沒見到他,直到蘇杳然嫁入王府後,衛韶曾來找過蘇杳然一次,還帶來了蘇伯濤的親筆信。

看著前方一身親王常服的衛韶,蘇杳然在心中猜測其來意。

「杳然莫要驚慌,叔父早知你會逃走前去找趙幽匯合,所以早就命我在此等候,不過我沒想到你真的不走官道反而走這麼偏僻的小路來了,不過也好,官道上是太子哥哥在守著。」

衛韶其實人並不壞,長得也不錯,身上總是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只是不知為何,蘇杳然對此人卻沒有半分好感。

「你到底要說什麼?」

蘇杳然語氣冷冷的,柳眉靜靜的蹙著。

「叔父登基後,我便被封了梁王,如今也是親王之身,你同我回去可好?」

哪怕蘇杳然語氣再為冷淡,但衛韶看向蘇杳然的目光依舊炙熱。

听著衛韶的話,蘇杳然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為當初她嫁與趙幽,只是因為趙幽是皇室子弟,以為自己看上的是趙幽親王的身份,所以他今日做了這梁王,想要自己嫁他。

「梁王爺抬愛了,杳然已做了趙家的媳婦,生是趙家人,死是趙家鬼,杳然雖是一介商賈,但是這《女戒》杳然也是讀過的。」

言罷,蘇杳然不再多看衛韶一眼,轉過頭去,細心的寬慰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趙忠。

「趙家?杳然你說的可是趙幽?」

听見蘇杳然的話,衛韶有些驚奇。

昨日那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相較昨夜,甚至更為猛烈。蘇杳然看向衛韶,發現後者的驚奇不似裝出來的,那麼他為什麼會這樣問?自己是趙幽的王妃,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一時間,蘇杳然不知如何去接衛韶的話,只能靜待下文。

「是了,你之前被困在王府中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我便同你說說吧!趙幽起兵的第二日,就將休書送到了京都,只是被叔父截住了,然後趙幽就昭告天下說她已經將你休了。後來我听到消息說她在湖州迎娶了那個原本‘醉春居’的花魁,好像是叫什麼卿諾來著。」

見蘇杳然不搭話,衛韶自顧自的說下去。

不可能!這是蘇杳然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趙幽是決計不會丟下她的。

「杳然,我衛韶對天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喏,我怕你你不信,所以我從叔父那將這休書討來了。」

說著衛韶上前幾步,從懷中掏出一紙書信來。

蘇杳然將那書信接過來,映入眼中的是那熟悉的字體。

一眼望去,那最頂尖兩個字甚為耀眼︰休書……

強忍下心中的煩躁和郁郁,蘇杳然細細的端詳起休書來,只見那休書用詞甚為平白。

同趙幽相處一年有余,蘇杳然自然知道,若是趙幽寫東西,必然要追求辭藻華麗,可是這篇休書通篇平鋪直敘,毫無華麗可言,大大出乎了趙幽平日的水準,且字句紊亂,像是剛入學堂的孩童所寫,但是那字跡卻又真真是趙幽親筆,而且這休書上所述的休妻理由,蘇杳然覺得甚為荒誕,但實實發生在兩人身上過。

突然間蘇杳然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你個趙幽,居然是這樣。既然王爺這麼想休了臣妾另覓新歡,那臣妾怎麼能壞了王爺的好事呢!

一旁的趙忠似乎比蘇杳然還不相信自家王爺會寫了休書,情急之下,竟然未的到允許就將蘇杳然手中的休書拿了過來,細細研讀起來,只見休書上寫著︰

天之大道,下啟蒼穹,間或有烈女無數,吾趙幽雖無德才,之乎聖人之道未敢棄,生為皇室之弟子,當娶妻賢惠之流,為萬民之表率。

汝妻系商賈女蘇氏杳然,守其《女戒》是以其本分,身為王妃當做其表率。待日久,到暮秋時,本性揭露,王不見其蹤影,入進間往來于商賈中,京都無一不見其貌相,自是趙氏之蒙羞噫!攜家丁出入于煙花之地,爾不將聖人之訓放于眼中,游戲江湖,遍地狼藉之名,山指其無婦德,河訴其失婦功。

等等其罪,吾忍無可忍,故休之!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先說明,舟不善古文,也不知道休書的格式,所以最後這休書是舟胡謅的,若有什麼不對之處請書友們海涵,將就一看。

不過話說,這休書有多少書友看懂了?舉個手舟看看!

同時插個小廣告,本書差不多要結束了(當然還是老話,舟不會爛尾的),新書《天命神棍》請書友們多多支持,不同于此篇,下一坑主要以輕松幽默為主,下面是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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