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夜白被暮鉞的一聲「初戀情人」叫得懵了,她郁悶了什麼時候他們之間有這麼不純潔的關系了?不惑沉著臉將夜白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拿下來抓住,牢牢地裹進大掌中,然後挑釁地看了暮鉞一眼,銀眸底下意義明顯。
暮鉞挑眉認真地打量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情敵。相貌生得妖孽但是臉色不好,一看就是個病秧子不比自己臉色紅潤,身子板單薄不夠壯實。略略數下來似乎缺點佔了大半,他心里更有勝算了。
「寶寶,你怎麼會與這病怏怏的小白臉在一起?」暮鉞說道。
這些話如果放在平時,夜白早就反唇相譏,可是她只是回看了一眼,正當對上暮鉞犀利的黑眸時就立即低下頭沉默不語地站著。不惑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他拉緊夜白轉身往外走去。
「喂——別急著走嘛!」暮鉞閃到不惑面前擋住了路。夜白看到暮鉞壯實的身子後,小臉猛地發紅,不惑大手捂住她的雙眼低聲對他說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其實早在兩人交手的時候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自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破聲後,鰭人族和狼族軍更是全數跑了出來在外面圍觀著,當然暮鉞那線條流暢的身軀也完美地展現在眾人面前。听到身後指指點點的議論聲後,暮鉞再怎麼厚臉皮也要顧及公眾場合的禮數的。
穿上衣服後的暮鉞終于有了幾分人樣,他笑得曖昧地對夜白說道︰「寶寶,你我都是有肌膚相親的關系了,怎的還這般計較。不過你害羞起來也是挺好看的。」
夜白現在不止要捂住眼楮,她還想戳聾自己。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正經了?咳咳,單純的夜白只想到這個詞兒。雖然她的手被不惑抓得緊了點,他的表情嚴肅了點,對面的暴露狂笑得壞了點,但是場面還不至于失控。
真正讓場面失控的是某人的某句話。此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他慌忙中只披了件外套頭發凌亂,來人正是鰭人族長。他走到不惑面前仔細地看了良久,才驚叫道︰「我認得你!你就是蛇族的仙君!」
剛才還有閑情逸致調(那個)戲夜白的暮鉞听聞雙眼立馬冒火,他大喝一聲︰「你這死蛇,我要報當年的一口之仇!」不顧周圍集了一大堆人,他直接催動真氣伸手祭出樸刀。原本黯淡無光的樸刀注入靈力後一條金線從刀刃處現出,長約半米的刀柄裂開露出里面深黑的玄鐵。
暮鉞雙手帶刀直接來個橫掃千軍想攔腰斬斷不惑,雄渾的刀鋒掃過,連同旁邊的夜白都不能幸免。不惑鎮靜地從腰間抽出腰帶施法一甩,金蛇漫舞鞭現形迎頭撞上揮過來的樸刀。
「鏘——」兵器相接處火花四濺,強大的氣場鋪開將四周圍觀的人群震開幾步。夜白沒來得及躲避,又站得近便冷不防地被彈開五尺遠,小屁屁跌得生痛。喵嗚,有沒有人來給她做個前情提要啊?
兩人很快從膠著之下抽身,隨後緊接著進行密集的防守與進攻的對決。鰭人族長上前將離得近的夜白拉到安全地帶。「小姑娘,別站太近,會傷著的。」
夜白冷哼一聲,別過頭不理他。鰭人族長一臉無辜地看著夜白的後腦勺。算了,還是看表演要緊。于是,他又將視線投放在空中交纏的兩道人影。暮鉞靈力充實,力大無比,手上的樸刀月兌了封印後雖重量十足不易操控,但是勝在力量大,一刀劈下來帶著刀鋒,幾尺範圍內都盈滿氣場。
不惑這邊顯然在力量上稍遜一籌,但是靈活多變的金蛇漫舞鞭招式詭異不易揣測,鞭子進退有度地帶起樸刀舞著,倒是看不出有絲毫的勉強之意。他憑著僅存的靈力擋下了暮鉞的猛烈攻勢。不過內行人看得出這不適宜久戰,再詭異的招數失了靈力打在足足有八十斤重的樸刀上也只是撓癢癢。
鰭人族長擔心地看著不惑閃避的身影慢了下來。暮鉞也感覺到他的遲緩便加快了攻速,他大喝一聲單手提起樸刀舉高,另一只手兩指並攏將更多的靈力輸入刀中。不惑知道他想要一擊必殺,趕緊揮動金蛇漫舞鞭在空中打轉旋成一個無形盾,用以抵擋他的攻擊。
灌滿靈力的樸刀金光閃閃,刀柄上的圖騰正是狼族王室守護獸——臧嵇的圖像,在金光的照耀下臧嵇栩栩如生仿佛要破空而出。暮鉞得意地扯開一抹冷笑。死蛇,大爺來報仇了!
夜白在遠處看得心驚膽戰,主人怎麼貿然現形出來救她,他明明傷得很重,身上還有惡疾未去呢!這暮鉞看著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物,不知主人是否應付得過來。她絞進了裙擺,小手緊張得冷汗直冒。
「受死吧——!」暮鉞奮力朝不惑扔去樸刀。金光大綻,帶著凌冽的殺氣,樸刀一下砍進了不惑好不容易築起來的盾。只一下便砍入三分了,幸而盾還算堅固才沒有破掉。
夜白看著為不惑捏了把汗,還好沒碎。暮鉞笑意更濃,他額頭的印記發光,原來卡進盾里的樸刀緩緩地變大想直接將盾漲開。隨著光芒越強,樸刀膨脹的速度越快。
不惑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剛才築起盾防護時已經用盡了剩下的靈力,現在他真的變成手無寸鐵了。樸刀膨脹起來後,周圍的氣場逼人,不惑被氣場所傷,喉嚨一甜吐了口血。
「啊——」夜白一見他吐血,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焦急得尖叫起來,不知不覺間銀豆豆落了一臉。回身想尋求幫助,可是眾人都敬而遠之躲得遠遠地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刀下鬼。孤獨無援之際,夜白看著不惑臉色更加蒼白了,盾已經裂開了無數口子就差最後一擊便會破開。情急之下,夜白彎腰撿起腳下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掂量了下。然後吸氣,吐氣,雙腳劃開,下盤穩住,瞄準目標定神。
看我喵派絕殺!
一顆掄圓了的石頭凌空拋來。奇跡般地,它竟然穿過暮鉞周身的氣場,不但沒被擊碎而且繼續保持勻速地向前運動。毫無防備之下,石頭正正地砸在暮鉞額頭光芒大綻的印記上。
「哎呀!」暮鉞的額頭被砸中,頓時氣息紊亂,印記光芒暗淡下來。
不惑見狀立刻將盾形的金蛇漫舞鞭撤回來,失了操控的巨大樸刀重重地掉在地上,沖擊之下插進了三尺之深。轉眼危急解除,在眾人失神之際夜白快速跑過來緊緊地抱住不惑,接著便是一通驚天動地的哭嚷。不惑身子羸弱不堪重負地被撲倒在地,他無力地躺著任由懷里的人兒將滿腔的淚水揮灑在身上。
暮鉞被石頭砸得頭暈暈地,伸手一抹,竟然還見紅了!他氣急敗壞地甩掉手上的血,怒氣沖沖地走到樸刀前想拔起刀繼續戰斗,誰知道那深入土地的一頭不是刀刃,而是刀柄!剛才那一下砸得他氣息混亂,靈氣脈絡逆行,短時間內不可以再運功了。
此時,狼族軍副將領上前跪在暮鉞面前說道︰「報告將軍,狐族援軍提前動身。剛才探子回報已經拔營而起前往東臨。」暮鉞一听便知不好,他命令全軍整頓行裝立即出發。至于那把樸刀,他只能命人刨開土挖出來了。
不惑見夜白哭聲小了才推開她坐起來,他看了眼哭得鼻涕口水橫流的夜白嘆了口氣,抬指為她抹去。夜白看見他這樣做,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他才收住的銀豆豆又掉了出來。不惑察覺手上的淚水越抹越多,索性將她捂在胸前。
「莫哭。」他輕輕地撫著夜白瘦弱的背脊,心底某處地方隱隱發酸。
暮鉞拔出樸刀後來到相擁的兩人面前,冷聲道︰「死蛇,你我之間還沒完。日後再找你算賬!」說完,又瞧了瞧埋在不惑懷里的夜白說道︰「寶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想我,就像我這三百年來想你一樣。知道嗎?」
還沒等夜白回答,副將領就過來稟告已經準備就緒。暮鉞深深地看了眼不惑,兩個男人眼里都閃爍著精光。短短的幾秒鐘對視仿佛經歷了一場較量。最後,暮鉞首先收回視線上馬領著軍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