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當絲絲等待自己的客人時，衛羿推門進來了。
「絲兒參見王爺。」絲絲起身行禮，又向衛羿的身後看了一眼。
「是在等季公子嗎？」衛羿酸溜溜地說完，就有些後悔了，他不該有這麼不穩定的情緒。
「不是，今日約的，似乎不是王爺您啊。」想到就是因為這個人，讓自己昨天險些受辱，絲絲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等了，從今日起，本王就是你唯一的恩客了。」衛羿滿意地看著絲絲眼中的驚訝，慢慢變成了憤怒。
「你究竟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絲絲扯下面紗，讓臉上丑陋的疤痕顯露了出來。
「你。」衛羿笑了，他喜歡看著女人臣服于自己的樣子，她這麼囂張難馴，讓他很想將她馴服。
「我？」絲絲想了想，也笑了，自己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他想得到自己，自己毫無反抗的能力，「好，我是你的了，不過，你要保護我。」
「好。」衛羿對絲絲的反應有些驚訝，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她與人私奔，她與小叔偷情，她為愛人犧牲自己，她不介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她卻完整地保留了自己內心的自尊。
衛羿在心中恨恨地想到︰我要讓你愛上我，再狠狠地踐踏你的自尊，到那時，你還能有這樣高傲而淡漠的表情嗎？
在兩人達成協議之後，絲絲也就真的把衛羿當成恩客了。她引著他穿過房間的綠色紗簾，來到一個寬大的矮榻前，那里有一個矮幾，上面擺放了精致的小菜和一壺酒。
絲絲月兌鞋跪坐到矮幾的一旁，恭敬地說道︰「王爺，請。」
衛羿對她的態度非常滿意，他隨意地盤腿坐下，對絲絲說道︰「以後，就不要再貼這面具了。」
「是。」絲絲順從地回身取下臉上的面皮，小心地收好，才轉身給衛羿斟酒。
絲絲的順從讓衛羿心中舒坦，他喝了一口酒，卻發現絲絲已經悄悄挪到了窗邊，仰頭看著窗戶上的花紋發呆。
衛羿看著她的側影，猜想著她的心事，兩人就這樣坐著，不再說話。直到夜深了，衛羿才起身離去，而這時，迎春樓的紅火生意，才剛剛開始。
絲絲見他沒有留宿，甚至沒有靠近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一夜，很意外的，她沒有思念有明，也沒有疼痛襲來，卻睡得異常安穩。
于是，衛羿成了迎春樓的常客。既然絲絲已經被人包下了，老鴇也就不再為難她了。只不過，在老鴇見到了絲絲的真面目之後，悔得腸子都綠了。這樣的美人，哪怕只是擺在那里給人觀看，都能收到不少的銀子，自己竟然就沒看出來。
不過，衛羿出的價錢，也讓老鴇非常滿意。當然，對于衛羿來說，這些錢，不過是從自己的左口袋，轉移到了右口袋。況且，他在女人身上，向來是舍得花錢的，他喜歡看到她們見錢眼開的樣子。
衛羿也沒有為難絲絲，甚至開始對她很好了。這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跟其他的男人一樣，愛上了自己的美貌。這也正是衛羿刻意營造的氣氛。
衛羿雖然來得很勤，卻從來不留宿，也對絲絲彬彬有禮。這對絲絲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衛羿發現，與其說，是自己來找她消遣，倒不如說，是自己被她給消遣了。
這日晚間，他如常來到，她也如常地為他斟酒，之後，就跪坐到一旁發呆。而且，由于不習慣跪著，她還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臀部，從腳跟上，挪到榻上，即便是這樣，坐得久了，她仍然覺得腿麻。
衛羿斜眼看著她，心中偷笑，輕輕咳了一聲。絲絲似乎大夢初醒，趕緊跪直了身子，手腳並用地跪行過來，斟酒。
衛羿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她只覺得腕上一涼，一只碧玉鐲子，就滑到了手腕上。
「謝謝王爺賞賜。」絲絲看了一眼鐲子，那光澤，應該是上品。只不過，自從丟失了那只墨玉鐲子，她現在覺得，玉器不好估價，又容易摔壞，如果自己真的需要用錢的時候，還是金銀來得實在。
衛羿早就知道，她是個貪財的女子，因此，他在為她戴上鐲子之後，就得意地等著看她開心的表情，誰知，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謝恩之後，就又到一旁發呆去了。
「絲兒，不喜歡嗎？」衛羿問道。
「我喜歡金子，或者銀子也好。」絲絲的回答，讓衛羿驚訝。這個女子，連貪財，也來得那麼簡單明了，那麼坦然自若。
「這個簡單，你不是會陪人聊天嗎？你來陪我聊天，本王高興了，就打賞你金銀，如何？」
「我只會听人講話，並且保守秘密。」絲絲的目光，並沒有從窗戶，轉移到衛羿的身上，這讓他非常惱火。
「絲兒，你在想什麼？」衛羿只好自己挑起話題。
「春天。」絲絲對著關得嚴嚴的窗戶，輕輕吐出兩個字。
「春天？」衛羿奇怪地說道，「現在才剛剛入冬。」
「我在想，我還能不能看到春天。」絲絲的話，有淡淡的傷感，「真想出門走走。」
衛羿沉默了，這一晚，直到他離開，也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她作為一顆棋子，會遇到太多的意外與危險。
他很想對她說︰在你愛上我之前，我不會放你離開的。可是，即使他決定這樣做了，也絕對不能這樣說。在她愛上他之前，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