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羿解開了絲絲的穴道,並未再停留,就悄悄離開了。絲絲後怕得渾身發軟,許久以後,才有了一點力氣,勉強月兌了衣服,睡下了。
無助的她,開始思念有明,雖然知道,再見到他,已是沒有可能,但是,思念總是不期而來。一陣心痛的感覺襲來,這一次,不是在心髒的正中,而是呈發射狀,向心髒的四周散開。
絲絲捂著胸口,臉上掛著淚珠,面帶微笑,沉沉睡去。她有些感謝這種毒藥,讓她的思念,有了依托。
衛涼一大早趕來看絲絲的時候,她正低頭坐著發呆,「絲兒,你怎麼了?」
「侯爺,您來之前,有沒有先去看過夫人?」絲絲抬起頭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的淚是真的,胸口的疼痛和思念,讓她整晚好眠,卻在醒來後,因為沒有夢到有明的吻,而感到失望。
「沒有。她來找過你了?」衛涼覺得不對勁。
「您先去夫人那里坐坐吧。」絲絲帶著哭腔,起身把他往外推。
「我自己的府邸,想去哪里,還要別人來管?!」衛涼生氣了,大聲說道。
「她畢竟是您的夫人,我……只是個沒名分的人。」絲絲說完,大哭了起來。
絲絲是真的傷心。想到自己失去了有明之後,好不容易遇到個真心對自己的展滄,卻也不能廝守,她很早就想大哭一場了。
「絲兒,別哭了,我,我去替你教訓教訓她。」衛涼見到她流淚,有些慌了,但是嘴上說著,心里卻是不忍。
一個是自己的新歡,另一個,是與自己相濡以沫的結發妻子,哪一個,他都疼愛。如今,不過是為了一個名分的問題,就鬧了起來、
「侯爺,別去。」絲絲抽泣著說道,「夫人說得有道理,我若是與您新婚燕爾,日日纏住您,也就罷了。可如今,還沒進門,就纏著您不放,是我不對。」
絲絲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很心虛的。這麼善良的一個女人,就這樣被自己詆毀了,破壞了她在自己夫君心中的形象。
「絲兒,別急,不過就是這兩日的事情,等他們的大軍撤完了,我就立刻與你成親。」衛涼也不想去責備夫人,他就勢坐了下來,把絲絲摟在懷里,安慰她。
「侯爺,那些戰場上的事,絲兒不懂。絲兒只知道,成親,不過是拜堂走個形式,又不用太多的時間,怎麼會耽誤了您的正事呢?」絲絲強忍住渾身的不自在,沒有推開衛涼。她心想,再等下去,就晚了。
「我不想敷衍你呀。」衛涼其實比誰都急,這樣的美人在懷,卻又不能享用。但是他很清楚,從大局來講,只要再等兩日,美人就一定是自己的了。
「那就算了吧。」絲絲神色黯然,「為了侯爺您,受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
「絲兒是個識大體的人。」衛涼放下心來,打了個呵欠。他昨晚在城牆上駐守了一晚,時時要關注城外的情況,並沒有休息好。
一大早,興沖沖地來看自己的美人,卻被這麼個爭風吃醋的事,鬧得心煩。好在柳絲沒有繼續鬧下去,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侯爺,您辛苦了一夜,就在絲兒這里歇息吧。」絲絲拉著衛涼,來到自己的床邊,服侍他躺下。
衛涼躺進了帶著少女芬芳的錦被中,頓覺迷醉。他拉住絲絲的手,「絲兒,陪我躺一會,可好?」
「我就在一旁坐著。」絲絲笑著抽出手,心里卻非常緊張。
「我睡了,你做些什麼呢?」衛涼問道。
「我近來在學繡花,你睡吧,我就坐在一旁繡花。」絲絲拿起一個繡花繃子,認真地繡了起來。
等到衛涼睡著了,絲絲拿起剪刀,藏到袖子里,起身來到床前,思量著要不要趁他不備,去刺殺他。不過,想到自己的那個聰明的夫君,並沒有交待自己這樣做,估計是勝算不大吧。
想到這里,絲絲又悄悄地退回了窗邊。躺在床上的衛涼,並沒有睜開眼楮,他微微一笑,松開了握住匕首的手,放心地睡去。
衛涼醒來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此時,絲絲還坐在窗邊繡花。她覺得自己太笨了,學了這麼久,連一朵花都繡不好,她希望能夠繡出一朵美麗的蓮花,送給展滄。
「侯爺,您醒了。」絲絲趕緊放下繡花針,張羅著,服侍他洗漱。並叫人把午膳端了進來。
「繡些什麼呢?」衛涼探頭看過去。
「還沒學會呢。」絲絲紅著臉,把繡花用的小籃子藏了起來。
「繡了,送給誰?」衛涼笑問。
「我喜歡的人。」絲絲笑著說道。
「我算不算你喜歡的人?」衛涼湊了過來。
「誰對我好,我就喜歡誰。」絲絲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此刻,她心中想到的,是展滄。
「那就是我?」衛涼覺得,自己是對她最好的人,那麼,那個人一定是自己,只不過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