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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痛苦的開始

第二天一早,展滄和絲絲發現,不但主人衛羿已經離開,就連怎麼也甩不掉的寧朵兒,也早早離開了。

「這樣正好,咱們總算耳根清淨了。」展滄安慰著絲絲,心里卻是巨大的不安。

「真好。」絲絲又怎會不知道,不平常的安靜過後,一定會有更大的風浪。

絲絲和展滄享受著這最後的平靜,他們知道,到了軍營之後,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日子了。然而這一日,來得很快。

幾天之後,終于趕到了芷陽。這天一早,展滄騎馬帶著絲絲,只要翻過一座平緩的小山,就到達目的地了。

來到山頂的時候,絲絲叫道︰「哥,停下,我想在這里休息一會。」

「好的。」展滄勒馬停在了山頂。雖然出門才大半個時辰,但是他知道,她是不想太快到達軍營。

絲絲站在山頂,遠遠看去,山下有兩條路,一條通向山下的軍營,一條通向更遠處的一座城池。

看起來,軍營中的營帳,雜亂無章,可絲絲在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其實非常有章法。營帳依據地勢安扎,且以十個營帳為一個單位,互為依靠,不論敵人從哪個方向偷襲,都能夠迅速反擊。

「他的確是個天才。」絲絲不由得感慨,繼而又對展滄說道,「可是我不想去軍營。哥,你就直接把我送進芷陽城好了。」

「這……恐怕不行。」展滄知道,既然銘交代他,一定要帶她來軍營,就一定還有特別的安排。

「可是,我不想面對他。」絲絲一想到那個冷血的夫君,就心中害怕。

「絲兒。」展滄只能將她摟進懷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要安慰她不要害怕自己的夫君,還是叮囑她不要對其他男人動心呢?又或者,他應該教她一些引誘男人的小伎倆,讓她能順利完成任務嗎?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如刀絞一般地痛。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誰也不再說話,直到香茗小聲地提醒︰「小姐,軍營那邊似乎有一隊人馬迎出來了。」

這一次,他們都沒有掉眼淚,只是默默地分開。絲絲坐進了馬車,展滄則騎馬跟在了車外。

有明帶著隨從和一眾將領,親自到軍營外迎接。絲絲真希望馬車立刻掉頭,去面對未知的命運,也不想面對自己那個冷冰冰的夫君。

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人挑開了。一只修長漂亮卻很男人味的手,伸了進來。絲絲不情願地將手,放進了他的手心,卻在那一剎,產生出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有明也被那瞬間的觸感,震動了,但是,隨後看到的那張臉,讓他清楚,這個女人,雖然會讓自己想起絲絲,可他不想找一個替代品,他想找到那朵真正屬于自己的玫瑰。而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也許可以幫自己達成願望。

「銘哥哥。」絲絲很不情願地跟他打招呼。

「絲兒。」有明溫柔地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扶下馬車。

現在,他必須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對她的寵愛,他要讓所有人都看見,他是忍痛割愛,是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了自己心愛的妻子,以此來激起高昂的士氣。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身著紫色衣裙的美麗女子驚呆了,他們甚至忘了向已經翻身下馬的展滄行禮。

展滄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被表哥摟在懷中的絲絲,他收起眼中的一絲嫉妒,輕咳了一聲。

「臣等參見皇子殿下。」這些將領們這才突然醒來似的,跪拜下來。

「免禮。」展滄笑著說道。

絲絲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展滄,周身散發出一股威嚴的帝王之氣,不再是那個把自己寵著哄著的他了。這一刻,她覺得,他離她好遙遠。

接風洗塵的晚宴上,將領們都對著展滄和絲絲頻頻舉杯。他們兩人,一個是隱藏了身份的皇子,讓他們的這次戰爭,師出有名。一個是傳聞中的美人柳氏,讓他們的戰斗,可以減少流血。

展滄看著坐在表哥身邊,備受關愛的絲絲,心中氣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去結束她的悲慘際遇,帶著她離開。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很快就醉倒了。

絲絲因為是女子,以茶代酒,但是看著展滄,她心中難受,趁著有人敬酒,她端起有明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

「好!」

「好啊,女中豪杰!」

那酒杯有一個小飯碗那麼大,有許多聲音在叫好,可絲絲只覺得火一樣的感覺,在胃里蔓延開來,頭開始變得沉重起來,那些聲音,也變得飄忽起來。

「她醉了。」一個聲音說道,接著她身子一輕,就被抱了起來。

展滄見到絲絲被表哥抱起,心中似乎被錐子狠狠扎了一下,刺痛過後,他仰面倒下,被人七手八腳地扶了回去。

淡淡的薄荷味,摻雜著濃濃的酒氣,迎面撲來。絲絲感到無比的安心,在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有明的懷抱,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呢?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低聲哀求,「別走,別離開我。」

「不走。」有明看到她眼角的淚,看到她耳垂上晃動的那兩顆叫做不離不棄的翠綠,心里有些猶豫︰即使她不是一個守婦道的女人,但是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自己到底該不該為了絲絲,拆散這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呢?

然而,眼前那朵美麗的玫瑰,讓他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那個人,「請你幫助我,我會保護你周全,我會成全你們的。」有明對著她說道。

早上,睜開眼楮,絲絲看到一對烏黑明亮的眼楮,正看著自己。她還沒有從夢中完全清醒,她伸手模著嘴唇,想著昨晚的夢,夢中,有明不但吻了她,還狠狠地咬破了她的嘴唇。

「你醒了。」有明見她模著唇發呆,怕她懷疑自己,趕緊說道。

「哦。」絲絲一張嘴,覺得唇上有些痛,抬眼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夫君,他的唇上,有一絲不太明顯的血痕,「你的嘴?」

「起來梳洗吧。」有明有些心虛,對絲絲的思念,讓他咬破了那朵嬌女敕的玫瑰。他翻身下床,讓絲絲來不及確定,那是不是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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