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滄見到絲絲的樣子,以為她是受了驚嚇,還沒有恢復,並未在意。他沒有等她回答,就從懷里拿出一把半圓形的桃木梳子來,遞給她。
「這個?」絲絲疑惑地問道。這把漂亮的梳子,上了暗紅色的漆,雕著精致的圖案,看起來更像一個裝飾品。
應該很值錢吧?這個念頭冒上來的時候,她便拿起梳子,放到眼前,細細研究起上面的花紋來。似乎是一只鳥,站在樹枝上,還有花。背面沒有圖案,只有一個淺淺的凹陷,方便握住它。
「把頭發梳一下吧。」展滄指著她散亂的頭發,「這梳子,是前些日子買下的。姑娘若是喜歡,就送給姑娘好了。」
展滄打斷了她的思緒。他覺得好笑,這個奇怪的女子,連一把普通的梳子,都要打量半天。這不過是自己帶在身上,用來哄女子開心的小玩意罷了。
「哦,謝謝。」絲絲覺得不好意思了,她將頭發撥弄到身前,發現都拖到了地上,這麼長的頭發,還真不好梳理,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展滄看著她笨拙的樣子,笑了,心想這個柳家小姐,大概還沒有自己梳過頭發吧,難怪會對著把梳子仔細打量。
「我來幫你吧。」展滄接過梳子,轉到她身後蹲下來,伸手將她的長發攏到身後,小心地不讓自己的手指,踫到她脖頸的肌膚。他一只手托起長發,一只手就熟練地梳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剛才喝了酒的緣故,絲絲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展滄在她身後看著,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柔順的發絲在指間滑過的感覺,讓他不由得猜測,她的肌膚,該是怎樣的觸覺。
在梳了三遍之後,他只能停下了。他拿出一條藕色的絲帶,在頸後,為她將頭發束好。
絲絲心想︰原來這個世界的女人,可以不用盤發髻呀,太好了。
「展大哥一定經常為嫂夫人梳頭吧?」絲絲心想,這個人,以後可能就是自己的親戚了,要先搞好關系,因此她討好地說道。
正在系發帶的手,突然頓住了,「我尚未娶妻。」
沒有娶妻,妾總是有了吧,要不,至少是有了通房丫鬟了,否則一個男人,怎麼可能這麼熟練地為女人梳頭,還隨身帶著梳子和發帶呢。
這樣想著,絲絲就又說道︰「那展大哥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呢。」
「是嗎?」展滄想到自己家中的兩個通房丫鬟,覺得無法再辯解了,索性便不再說話了。
絲絲心中暗笑,這人原來是個花花大少,懷里揣了這些女人用的東西,就是為了隨時討好女人用的,不知他懷里,還有多少討好女人的小東西呢?
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展滄已經站起身來。他從懷里拿出一塊方巾,又從身上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塊同樣的方巾。
絲絲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怎麼了?」展滄不明所以地問道,接著就明白了,趕緊為自己辯解道,「這手巾是我自己用的。」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絲絲被猜到了心思,紅著臉小聲說道。可是她仍然上翹的嘴角,明白地在說︰我就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展滄搖搖頭,看來,他想要在她心里留下好印象,怕是很難了。
他蹲下來,用兩塊方巾,小心地包住了絲絲的雙腳。
絲絲坐著沒有動,她這才有些後悔,剛才嘲笑了他。她為他的細心感動。她猜想,在這個世界,女子的腳,若是給外人見到了,怕也算是失去貞潔了吧。那展滄看到了,自己是不是就該嫁給他了呢?
「你是我沒過門的表嫂,咱們不算外人。」展滄握著絲絲的腳,似乎在安慰絲絲,又似乎在勸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