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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逍遙印

腥味四散,微風吹過,納蘭無憂的身體,依然是毫無反應。

兩人心中均是焦急,飲血魔王六只手撥弄著納蘭無憂的身子,左模右模,仍舊看不出什麼異常,于是嘆氣道︰「當真是奇怪,我見過無數魔化身子,但凡有魔界血脈,再有些內力基礎,即使再弱的人也可以魔化成功啊,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蘭無憂吞吐問道︰「那魔化之力那麼厲害,若人人都能練成的話,這天下的至強之人豈不如過江之卿一般多了?」

萬千手哼了一聲,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魔化之力的通天神威只是限于那些血脈出眾之人,尋常人頂多就是在魔化之後打死一頭惡虎,哪里有什麼至強之說?」說著,手中仍是不停,將納蘭無憂的骨頭挨個模了一遍,仍沒發現異常,當下心中氣餒,竟一**坐在地上,叫罵開來︰「你這小崽子,骨骼精奇罕見,道宗內力,雖是旁門左道,卻也練到第九層了,怎麼開不了這魔化之力?此等怪事,當真是聞所未聞!」

說罷,竟是不信服一般,又拉過無憂身子,用了力,揣摩捏拿,一寸一寸,只听納蘭無憂時不時慘叫兩聲,飲血魔王又這般盤查了個遍,尤其是無憂右肩膀處的魔化穴,只見他敲敲點點,簡直想要剖開皮肉探看一番。這般忙活了一陣,仍舊無果。萬千手眼中光彩終于黯淡了下去,垂頭喪氣,失落之極。

納蘭無憂看得倒開,拍了拍萬千手的肩膀,輕嘆一口氣,以示安慰。

正在這時,不周山山巔蒼穹突然變色,原本蒼藍的落雷天際霎時間變成了烏黑之色,整個天地之間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黑紗一般,頓時暗淡下來。

片刻後,那蒼穹深處,竟緩緩旋起黑色漩渦,漩渦越旋越緊,最後赫然凝成一道尖利的黑色巨角直沖而下,而就在那黑色巨角降至半空之時,尖利的角尖突然四散開來,化作無數個細小尖銳黑流,對著大地,直直刺下。

「嗤••••••」

「嗷••••••!」一陣淒厲之極的龍吼突然炸天響起,片刻後只感到大地抖了幾抖,吼聲愈加淒厲,納蘭無憂听入耳中,只覺得一陣心驚膽戰。

萬千手頓了頓,眼中皆是憤恨之意,牙關緊咬,對無憂說道︰「十年前,歲塵子等人就是用這逍遙印,生生封殺了前任惡鬼道領主,此深仇大恨,我畢生難忘。」

納蘭無憂愣頭愣腦道︰「歲塵子師叔為了天下蒼生,所行無錯的。」

萬千手突然變了臉色,眼中頓時充滿濃濃殺意,然後狠狠道︰「你再說一次?」說完,又記起納蘭無憂自小在乾坤宗長大,尚不知自己真正身份,于是將一口怒氣生生咽下,剛欲告訴無憂他的身世,卻突然記起那張如花笑臉,心中暗暗道︰「他畢竟太小了,小戀,你也不願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吧。」然後搖搖頭,似是要將腦海之中的往事甩得干干淨淨。

納蘭無憂伸手觸了一下萬千手的大腿,小心翼翼道︰「就算沒有那魔化之力,我也會練成三界第一狂戰的,想必那前任惡鬼道領主對你恩重如山吧,生死有命,我雖是不懂你們之間的交情,但是不能保護身邊之人安好,確是一件憾事。」

萬千手眼中散去殺意,一陣陰郁迷離不去,隨後他便伸出一只大手,緊緊拉住納蘭無憂的小手,將他扔在自己背上,邊走邊說︰「我們去不周山,無憂。」

卻說螭吻巨大參天的身軀被無數雷霆沖下的尖細黑流瞬時穿透,頓時只見它那龍頭魚尾的身軀四處裂開,鮮紅血液噴涌不止,流到地上,登時匯成無數血流。

螭吻狂暴不已,龍吼不斷,恰好此時天際之中一張無邊無際的烏黑氣幔直直落下,不偏不倚,有如巨力推動一般,正將螭吻死死困住,螭吻哪里肯乖乖就範,在那烏黑氣幔之中蠻橫沖撞,鮮血飄灑,頓時將那黑色氣幔染得鮮紅一片。

而它周圍的那些怪物們見到此狀,嗜殺烈性竟然絲毫沒有消減,首領被困,它們反而變得更加凶狠殘暴,不顧一切地朝著螭吻沖殺而去,意在群起救之。

華夏宗弟子之中不乏精英之輩,只片刻之後,就見數百弟子帶頭沖起,砍殺躲閃,快如驚雷一般沖到螭吻身旁,開始狙殺瘋狂涌來的怪物,更有膽大弟子,依著歲塵子的教誡,竟然向那螭吻的巨口沖去,正是想通過這里進入螭吻體內,擊殺其本尊。

而那黑色氣幔正是華夏宗神力封印——逍遙印,此封印牢不可破,固若金鼎,在歷次正魔大戰或者神獸之亂中立下赫赫戰功,威名如雷。

當下歲塵子等三位絕世高手,正端坐在不周山巔的一個陰陽陣法之內,聚精會神,閉目合手,一同施力作出逍遙大印。只見他們所在的陰陽陣法,方圓數丈,黑白參差,流光閃動,煞是肅穆宏偉。而在他們周圍,巨樹參天,怪石林立,還站立著近百位道宗弟子,一個個手持寶劍,緊張護衛著三人的施印。

隨著那螭吻一次次搏命沖擊,那巨大陣法也一陣一陣,光色忽明忽暗,三人之中,歲塵子臉色尚可,其余兩人臉色均是凝重蒼白,尤以受傷的神機道長最為嚴重。

而那螭吻的口中,也不時傳來尖銳可怖的女聲,伴著這烏黑蒼藍的天空,平添了無數詭異。

此刻歲塵子等三人所願,正是在螭吻被困住之後,有修宗杰出的弟子能夠殺入螭吻體內,破滅螭吻本尊,若不是這逍遙印須得三人同時坐鎮,歲塵子斷不會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幼女柳如嫣,以及正在趕來的白鹿尊者和容子蘭等人身上。

納蘭飛雪緊急之時忽然閉關不出,此役便折損了三成戰力。西方佛宗又距此太遠,雖然歲塵子讓弟子帶信過去求援,但佛宗高人來此幾率十分渺茫,一方面是因為諸如雍寄大師等得道高僧向來不動如山,只派遣手下弟子四處奔走,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佛宗人氏皆厭惡殺戮之事,若不是天下蒼生遭逢大劫,他們是萬萬不會出山的,而螭吻之亂,畢竟只荼毒在道宗界內,依天下人所想,歲塵子道力參天,何愁降伏不了螭吻。

此次降服螭吻之艱難,可見一斑。

眼下,柳如嫣手持伏魔寶劍,嬌喝連連,正與那龍無傷拼死搏斗,眼見本宗弟子一個接著一個戰死在螭吻身旁,她心里極是憤懣,怒意似火,直撲龍無傷。此刻柳如嫣所想,便是盡快進入螭吻巨口,擊殺其本尊,拖得越久,戰局對華夏宗就越是不利。

龍無傷面色含笑,眉目十分柔情,雖然白淨如玉的臉上沾了幾滴鮮血,但他理也不理,仿佛那鮮血就是他驍勇之極的證明。一身金衣的他揮舞巨斧,越戰越狠,已然將柳如嫣的氣勢壓了下去,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柳如嫣落敗只是遲早之事。而龍無傷似是極為享受這激戰的快感,有好幾次都可以挑中柳如嫣的破綻,然後擊殺她,但他竟然都放過了。因為對他來說,天下蒼生的生亡,亦或是正魔之爭,均與他無關,他是為了打斗而生的械物,在鮮血的潤洗下,他只要殺死對手,站著離開就是了。

自這一路引誘著螭吻而來,龍無傷還沒遇到過實力如此接近他的對手,再加上柳如嫣乃歲塵子獨女,天資出眾傳遍大荒,當下激起她的怒意,然後再擊殺她,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想到這里,龍無傷便亢奮得渾身發抖,手中巨斧也隱隱顫動,然後便見他臉上掛著邪魅之極的笑容,朝柳如嫣瘋狂斬殺而去。

柳如嫣拼命格擋,奈何這龍無傷如瘋子一般,不僅不知疲倦,反而越戰越猛,到了最後簡直如同滅世屠夫一般,臉上笑得猙獰,身形更是快如疾風,猛如霹靂。柳如嫣越來越不支,卻仍舊咬牙堅持,突然,只听得「 」的一聲,柳如嫣手中寶劍被龍無傷一記重斧擊飛,金色殺斧呼呼生風,劈頭而下,柳如嫣眼楮大張,再也無力招架。

鮮血飛出,揚揚灑灑,極是炫目。

龍無傷重哼一聲,抬眼看去,白鹿尊者手中氣劍隱曜生輝,劍尖上流下鮮紅血液,容子蘭一把抱起柳如嫣,瞬間移去無蹤。

「畜生!」白鹿尊者怒目圓睜,大罵龍無傷。

龍無傷血牙緊咬,體內運氣,匯于傷口處,然後獰笑兩聲,面色滿是桀驁,道︰「白鹿老匹夫,螭吻未能毀了無量宗,實是蒼天無眼!」

白鹿尊者怒氣消去,手中赤色氣劍嗡嗡作響,只听他冷冷道︰「無知小兒,今日就讓老夫來領教領教你那歪門邪道的誅神十三式!」

龍無傷一張俊臉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反而浮上一絲激昂,隨即甩開巨斧,大張大合,沖著白鹿尊者猛烈撲殺而去。

白鹿尊者冷哼一聲,氣劍揮上。

容子蘭將柳如嫣安頓好,又一手從遠處吸來伏魔寶劍,遞給柳如嫣,皺眉道︰「歲塵子怎麼放心讓你一人與龍無傷那惡賊交戰?」

柳如嫣微微彎腰,算是謝過容子蘭,然後說道︰「容掌門,趁著螭吻尚難以動彈,你我突入它體內,擊殺它的本尊如何?」

容子蘭听罷,微微一笑,眼中涌上一股嘲諷之意,道︰「你一個小孩子,何必冒如此風險,我一人便足夠了。」說完,便從懷里取出一枚紫色大玉戒指,細看之下與皇甫珊的天罡烈火戒十分相像。只見容子蘭將紫玉大戒戴入右手中指,高高綰起的烏發瞬間變作紫色,然後便听她笑道︰「地煞烈火戒威力破天,你只需找個安全之所躲避就是了。」

柳如嫣面無表情,眼中甚至無甚波動,只听得四周喊殺震天,血沫橫飛,激戰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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