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對持的墨翰令和錦玉白,讓繁華笑得不言而喻。而內殿之中的古檀月可是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招呼百官眾臣之外,還得迎接來自各國前來祝賀的使節。自是沒心思去理會禮堂外笑聲不斷還時不時偷瞄自己的錦玉白,墨翰令以及繁華三人。不知道這三人又在打些什麼注意,尤其是繁華這個調皮蛋,別的就不求的,只指望她今個兒別在自己的婚禮上玩心大起。雖是這麼想著,古檀月卻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如此真好,在自己最重要的一天之中。所在乎的人,此刻都在。
雖是這邊與墨翰令和錦玉白不停打趣,可繁華的眼眸之間卻也總是掃過內殿之中最為忙碌的俊影。這麼多年一路生死之交的走來,終于要在今天迎娶他最愛的女子。除了繁華,錦玉白也說不出的欣慰。思索之間,繁華轉眸便對上了與她同時望向古檀月的錦玉白。兩人很是默契的相視一笑,這一笑兩人內心才明白是多麼的不容易。
站于繁華身旁的墨翰令,仍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絕顏。狹長的鳳眼微微挑起,有意無意的望向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繁華。不知為何明明想要說些什麼,可到了嘴邊只傳出一聲弱不可聞的淡笑。雖是如此輕輕的笑聲亦引來了錦玉白和繁華的回望,或許是滿目的紅綢深陷回憶,又或是此時此刻的兩人已非昨日。繁華只是微微側目瞟了眼墨翰令︰「好笑嗎?」這話一出,墨翰令連忙罷了罷手。他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現在的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或者說有些話即便說出也失去了它應有的色彩。于是墨翰令只得默默的搖了搖頭轉而望向錦玉白笑道︰「錦兄,現在可就只剩下你了。」
沒料到墨翰令沉默了半天居然對著自己冒出這句話的錦玉白,本能的退了一步打著哈哈︰「還早,還早,怎麼這就往我身上扯了?」墨翰令哪能放過此時有點兒手忙腳亂鎮定不住的錦玉白,一步跨到錦玉白眼前。伸手很是仗義的挽過錦玉白的肩膀︰「這是關心你麼?」本就打心眼里害怕墨翰令的錦玉白,臉上出現一副平時只有繁華這個小**才會表現出來的痞樣。滑稽的從墨翰令手腕下縮了出來,有拍了拍自己微亂的衣擺。展扇道︰「墨郡馬!你還是好好顧好自己吧!」故意加重了‘郡馬’兩個字的錦玉白,邊說著邊在繁華和墨翰令之間瞅了瞅。果不其然,墨翰令不再為難自己,反倒是把繁華對著自己就是一記暴栗。
宮內熱鬧非凡,宮外自然也是可見喧嘩。手里端著茶杯的百里晉陽面無表情,雙眸微閉靜靜坐在馬車之上。仿佛此時四周所有的聲音都未傳入耳中,只剩自己一人。馬車離皇宮越來越近,百里晉陽握著茶杯的手隨之越來越緊。即使是一顆失敗的棋子,已用盡了使用的權利自然也就不能久留。可百里晉陽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在這麼多日也未曾除掉百里扶蘇和痕心天,似乎他們的存在正是提醒自己曾經如何不堪。可有的人終究是需要消失,這樣才會有新的棋子頂上。百里晉陽是什麼人,相來對于自己不利或是無用,必除之。
「晉王爺,皇宮到了!」馬車停止了前進,耳邊傳來管家畢恭畢敬的聲響。百里晉陽將茶杯漠然的放于一旁,一副不帶任何喜怒的面孔就在車簾被揭開的瞬間想變戲法般笑顏漸顯。令站于宮門外負責恭迎王公大臣的桂公公看的笑顏逐開,立刻上前恭維道︰「唉~晉王爺你可終于到了。」
「哈哈,公公說得哪里話。今兒我最寶貝的暮影公主大婚我怎可能不來。」客氣的話對于百里晉陽來說隨手捏來,這可算不上什麼。雖是笑著百里晉陽心里卻說不出的寒冷,抬首望向幾乎被紅綢包圍的皇宮。幾乎不讓人察覺的深吸了一口氣再聲道︰「請桂公公帶路吧!」百里晉陽這一說,桂公公那還有站著不動的理由。便可不做停留帶著百里晉陽便到了舉行大婚的宮殿。
還未進殿門,那熟悉至極的刺耳笑聲便傳入了百里晉陽的耳中。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的百里晉陽著實讓桂公公不解的回望道︰「晉王爺,這是?」百里晉陽淡淡掃過桂公公的臉頰,只揮了揮手道︰「桂公公今日必定繁忙,就送本王到此處吧。本王自行進去就好。」百里晉陽這般說法,桂公公這等老公公自然是明白主子意思的恭敬行了禮便領著其他小太監前去宮門迎接其他的貴客。
「喲,我還以為是誰。」不改一副紈褲樣兒的繁華隨意甩了甩落止臉頰邊的發絲,用嘴嘟了嘟示意正不解看向她的錦玉白和墨翰令。似是有感應般墨翰令不用看就知道必是不待見的任務,否則繁華也不會這副神情。錦玉白自是沒有過多的觀察繁華的神情,還以為是那位大人物到來。轉頭間本笑得**燦爛的俊臉像變戲法般轉變成了苦瓜臉,這人物倒是個大人物不過卻是錦玉白恨之入骨的大人物。相對于百里晉陽而言,眼前這三人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童。但偏偏就是這幾個小孩童將自己精心準備好的棋局毀得現下這般,想來也算是自己親敵。不過就憑這幾人也干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可怕不是他們。百里晉陽心里很清楚真正可怕的那隱藏在背後默默推著他們前進的大人物,至于此人到底是誰,百里晉陽至今也未查個明白。來日方長,百里晉陽也不急,似是跟有興趣跟此人繼續將這盤棋下下去。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先敗下陣來。
「呵呵,繁華公子?不對,繁華郡主。」百里晉陽笑得和善,話中卻透露著讓人听著很是不爽的刺。繁華亦是坦然,嘴角一斜,笑得邪魅道︰「晉王爺可真逗啊,公子?公子!公子也好啊!」說話間繁華更是眉飛色舞借話肆意調侃百里晉陽,倒像是百里晉陽所說的‘繁華公子’四字壓根兒就沒有半點失誤。百里晉陽怎會听不出來繁華的語氣,面不改色瞬了眼繁華,轉而望向錦玉白︰「錦少莊主這些日子可好?」
「拜晉王爺所賜,還沒死!」錦玉白說得鏗鏘有力,可語音還未落下就被站在背後的墨翰令給重重敲了一拳。見此墨翰令一步跨前行至百里晉陽眼前,恭敬扶了扶手道︰「晉王爺有禮,方才內人與晉少莊主話中得罪之處還請晉王爺見諒。」
墨翰令這話說得,不覺讓百里晉陽很是欣賞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若說這個墨翰令不僅長得俊逸無雙,風度亦是龍鳳之姿。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惜了未能讓自己所用。既然不能為自己所有那也就沒有任何留情之說,鷹眸一轉。百里晉陽很是爽快︰「郡馬說得哪里話,本王看起來是會因幾句孩童之言而生氣的人嗎?」
簡單的一句話竟將繁華和錦玉白說所直言轉換成了小孩的無用之話,繁華听在耳中甚是不爽。更別說本就脾氣不好的錦玉白,這讓墨翰令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余光瞧著欲還嘴的繁華,墨翰令一把退至繁華身旁用手抓了抓繁華不大的手掌示意繁華不要在張口說話。原本就被百里晉陽說的不滿的繁華這下更是怒氣瞬間上升,好在古跡與琴韻一早就觀察到了百里晉陽的出現。見墨翰令似是控制不住局面,兩人也不在靜觀迎面而去。
古父古母趕得及時,墨翰令這是痛的要死。他怎想得到繁華居然為了要張口說話,竟然狠狠咬著自己擋住她嘴的手掌。先是淡淡的痛楚再到現在鑽心痛,要是平時一般人墨翰令早就甩開了個十米之遠,不死即傷。可眼下這人,墨翰令怎可能如此做,只能咬著牙忍著讓繁華這個小**咬出氣。
起初只是因為百里晉陽的話再加之墨翰令的阻攔,生氣的不行的繁華一口朝著墨翰令的虎口直接咬了下去,沒想到越想越生氣,越咬越用力。直到口中漸漸傳來腥味,繁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沒由來心尖一顫,繁華本能的松開口眼眸,望向還保持著被自己咬時動作的墨翰令。轉而望向虎口處那不停往外冒出的殷紅,心中五味雜醋的繁華不好意思的歪了歪頭。又不敢看墨翰令,只好將視線望向前來的古父古母。漠然收回手的墨翰令,將受傷的手伏在身後,凝視著繁華發現後的一舉一動。無奈的擺了擺頭,淡淡嘆了口氣。這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只有繁華自己才知道听在耳中,自己心里有多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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