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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逃了出去,樓玉笙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和破碎不堪的小心肝一路直奔呂府。

一看到呂意,不由分說地撲過去給了她一個熊抱。

連番死里逃生的驚險刺激之後遇到可以依靠的肩膀,樓玉笙終于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酸,哇的一聲哭了,「意兒,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我好怕,我都快嚇死了……要不是我命大,我都死了好幾回了,嗚嗚……」

呂意微皺著眉,本就清泠的面容更是冰寒若霜。

她扶著樓玉笙進了閨房,親自幫她擦拭之後上了藥酒,才緩緩問道,「發生何事了?」

樓玉笙這會兒也止了哭泣,不過剛才哭得厲害,還有些抽噎,一邊抽著氣一邊將晚上的事都講了一遍。

「那女殺手可有何特別之處?」

樓玉笙一拍腦門,從褲管里拔出那把短刀給她,說,「我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特別的,就這身衣服和匕首,也普通的很。」

呂意拿著那刀端詳了會兒,確實沒有任何特別,又把刀還給她,凝神想了一瞬,問她,「這事,可與鄭公子有關?」

「應該沒關系吧?」樓玉笙說,「當時有人抓我時,他派來監視我的人也被迷煙放倒了。」

呂意微微一怔,鄭家堡的人會被黃笑天的打手們給放倒?

正在她疑惑時,突然見樓玉笙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地說,「我想起來了,這事跟那變太月兌不了關系!絕對!」

「何解?」

樓玉笙憤憤地說,「我晚上去找鄭變太,舞心月也去了,這倒也沒什麼,早听說過他來雲州是來見舞心月的,可奇怪的是,我見著舞心月時,她雖然也笑著,可我就莫名地感覺到她的殺氣,好像我跟她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結果我就在黃家的武場遇到一個女殺手,我敢打賭,那女殺手肯定是她派來的。」

她又跟著解釋說,「意兒你想啊,一個好端端的年輕姑娘,沒事開什麼夜來樓?而且才不過二十年紀,能把夜來樓這種地方開到西域去,幾乎沒發生過什麼鬧場的事,你說她背後能沒有什麼勢力在支持嗎?說不定那什麼殺手組織也是她背後的力量創建的,專門為他們殺人放火!」

「你說的有道理。」呂意一沉吟,吩咐道,「珠蘭,命人去查舞心月,尤其注意她和阿笙會有什麼仇怨。」

「是,小姐!

神經稍稍一松,樓玉笙又抱住呂意,「意兒,要是沒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呂意微微一笑,替她捋著發絲,極寵溺的語氣,「真是個傻丫頭。」

「對了,意兒,鄭變太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鄭家堡很厲害嗎?」

呂意想了想,說,「鄭家堡是近幾年崛起的勢力,堡中所有人武藝卓絕,在江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據說朝中很多大員也得過鄭家堡的幫助和好處,所以在朝中也有些分量,至于鄭公子,我也是十年前師伯領他回師門的時候見過一次,小小年紀,沉穩如山,但戾氣很重。雖然師伯沒說他是什麼人,只提了他姓鄭,但娘說,師伯這一生只收了他這麼一個徒弟,能請得動師伯收徒的,絕非凡人。」

樓玉笙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他看起來確實不像普通人,不過撐破天也不過是皇子皇孫王爺罷了,戾氣那麼重麼,會不會是什麼造反的王爺的遺月復子想著要報仇呢?哈哈。」

她不過隨口一說,呂意卻心頭一動,最近的一場謀逆不就是十六年前的那場禍事嗎?

若阿笙猜測是真,若鄭公子當真是那人的後人……

她輕輕喟嘆,倒也沒什麼,稚子無辜,何況陛下也早已赦免他。

不過是有些可憐罷了。

只是沒想到,他竟還活著,活得這麼風光!

珠蘭很快就回來了,說已備好熱水,讓樓玉笙先去沐浴,早點歇息。

樓玉笙卻抱著呂意撒嬌,「不去不去,我要和意兒在一起。」

「……」珠蘭心中月復誹,怎麼樓姑娘越活越回去了?

罷了罷了,今晚也確實嚇著她了。

珠蘭正要離開,樓玉笙突然叫住她,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

她神情嚴肅地對呂意說,「可有什麼密室之類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們商量。」

呂意和珠蘭對視一眼,呂意微頷首,只見珠蘭走到床架前,在床底下模索了一會兒,也不知按了什麼按鈕,轟的一聲,床移開了,但樓玉笙看到的仍是空蕩蕩的牆。

珠蘭走到牆前,找到一個地方也不知怎麼按了幾下,才終于打開一扇門。

樓玉笙嘴張的大大的,「哇塞,真奇妙啊!」

她有生之年能看到真的精妙密室,真是不枉這穿越一遭了。

珠蘭呵呵一笑,「樓姑娘,請吧。」

她率先走進去,樓玉笙緊隨其後,等呂意也進去之後,門自動關上。

樓玉笙這才發現走道里瑩潤的光芒皆來自一顆顆夜明珠,真是土豪啊!

也不知這走道如何設計的,除了剛進來的時候有些陳舊的味道,再往前走了一段,空氣變得流暢,和在地面上幾乎一般無二。

樓玉笙抓住呂意的手,激動地說,「這誰設計的?簡直是天才啊!」

呂意微微一笑,「我娘設計的。」

「蘇姨真是太厲害了!」

走了一段,到了開闊處,有桌有椅,還有備好的泉水和干糧。

找了椅子坐下,呂意問她,「阿笙,有什麼事?」

樓玉笙光顧著驚嘆,差點忘了正事,听她這麼一問,才忙坐下來,說道,「還是關于茶行的案子,我有個想法。」

她說道,「如今要幫我爹翻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錢二公子招供,二是找到樓萬收了錢家好處的證據,所以我想分兩條路線同時進行。」

她嘆了一嘆,「也是為了避免鄭變太再來攪局。」

呂意一沉吟,「可行。」

樓玉笙表情有些郁悶,「為了避免鄭變太從中作梗,我本來是打算讓珠蘭冒充我去一個地方,我則另外再去一個地方的,可現在的問題是,我招惹了不知道什麼來頭的殺手,若再這樣做,珠蘭會很危險。」

珠蘭對此直接翻了個白眼,「樓姑娘,您還是擔心您自個兒吧,您都能撂倒的殺手,我有什麼好憂慮的。」

樓玉笙,「……不帶這樣瞧不起人的,嚶嚶……」

「……」

呂意說,「這個你放心,我會安排人暗中保護你的,你只管說你的計劃就好。」

見呂意如此說,樓玉笙也不再扭捏,「我希望讓珠蘭代我去錢二的老家,我則去找樓萬的家人,嗯……為以防萬一,珠蘭要早些出門,我則晚幾個時辰再出發。」

珠蘭想了想問,「可我要不到證據呢?」

樓玉笙想起自己的讀心術,自信地笑,「沒關系,等我這邊的事了了以後,我會去跟你匯合的,到時再商議。」

珠蘭頓了頓,「說完啦?」

「完啦!」

珠蘭一臉的無語,「樓姑娘,就這事,至于到密室來商議嗎?」

樓玉笙也是一頭黑線,「請你們不要小瞧鄭變太的變太程度好嗎?我每次跟人說了什麼話,他都一清二楚,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沒用,因為他都會阻撓我,所以這一次,我決不能再讓他知道我的計劃!」

「阿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呂意又說道,「珠蘭,去準備面具吧。」

「是,小姐。」

樓玉笙再次張大了嘴,oh,mygod!

竟然真的有人pi面具!

她在這個時代的十五年,真真是白活了啊!

果然只有江湖武林,才充滿了奇異!

若有機會,她將來必定要去江湖上闖蕩一番……

呃,應該是見識一番!

——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暈倒在樓府側門外的兩護衛終于悠悠轉醒。

他們茫茫然地互看著彼此,看著眼前熟悉的街角,看到天邊已有兩色,忽然同時恢復記憶。

「樓姑娘……?」

兩人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冷眼掃視四周,哪里有樓姑娘的半分影子啊。

他們哭喪著臉,只好回去如實稟報給公子了。

此時天色還早,鄭宣並未起,倒是驚醒了文德。

文德听了以後,斟酌了一會兒,便硬著頭皮果斷地敲響了鄭宣的門。

也不過兩三聲的功夫,鄭宣懶懶的聲音傳來,「何事?」

「公子,樓姑娘被人抓走了,他們,呃……跟丟了……」

說完這話,文德自己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忽然就听到開門的聲音,然後看到公子連披風都沒披就匆匆出來,聲音冷寒,「怎麼回事?」

文德被這冷冰冰的語氣給驚得一頭冷汗,暗暗給自己點贊,幸好他果斷地跟公子匯報了啊!

兩護衛肅然地撲通一跪,「屬下被下了迷藥,是以沒能救得了樓姑娘,求公子責罰!」

鄭宣氣得想笑,罰?罰他們就能救得了笙笙了?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誰知道笙笙受了什麼折磨,又或者……是生是死?

一想到會有這個可能,鄭宣就覺得一顆心都沉到了底。

笙笙是他那顆腐朽的心里唯一的一縷光亮,他決不允許她出事!

他一雙眸子冷如玄冰,語氣冷酷,「若笙笙無事,自去領罰;若笙笙有個好歹,都給她陪葬去吧!」

鄭宣陰著一張臉,跨步匆匆離開。

反應慢半拍的文德才回過神來,沖著他大喊,「公子,您還沒穿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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