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與他的驚亂相比，楚楚可憐，淚落漣漣的樓卉更是無辜又害怕，淚眼撲閃撲閃的，活像被強女干的貞潔烈女。
事實上，也差不離了。
顧惜玨到底是男子，比她鎮定，撇開眼沉聲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樓卉瑟縮在被窩里，只微微露出噯痕滿滿的香肩，淚水滴滴答答的，她哆哆嗦嗦可憐兮兮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昨天顧夫人召見我，然後，然後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是她想了一夜的說辭，但願不會叫顧惜玨起疑。
「玨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失去清白了？」她水汪汪的看著他，眼里滿滿的柔弱。
顧惜玨腦子里頓時一轟，他煞白著臉看著淚落不停的樓卉，難道昨夜那個夢，不是夢？
他忽然掀了被子，樓卉嚇得叫了一聲他也顧不得，直到看到床單上那一抹鮮艷刺眼的紅。
那抹落紅，刺得他眼紅心痛，捏著被子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竟然，竟然趁人之危佔有了樓卉的清白！
他竟然對阿笙的妹妹做了不軌之事！
他還有什麼臉面娶阿笙為妻？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過是，不過是昨夜醉酒了而已……
醉酒……
樓卉說她昨天見過顧夫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醉酒的他的床上……
是顧夫人！！！
顧惜玨對此恨得咬牙切齒，就算看他不順眼要送個女人給他，送誰不好偏偏送樓卉，叫他以後怎面對阿笙！
可恨！
此時此刻，他全忘了面前的可憐女子，只恨著顧夫人的所作所為！
他恨不得立刻沖出去將顧夫人斬于劍下！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匆匆地披了件外衫就要出門，樓卉忽然淒淒慘慘地喊了聲，「玨哥哥，你要去哪里？我，我怎麼辦？」
顧惜玨猛地一僵，臉色煞白煞白的，放在門框上的手死死地捏著，泛著死灰的顏色，他眼中一陣晦暗沉痛，真真是悔不當初！
昨夜就不該醉酒！
樓卉淒然慘淡，又柔弱可憐的聲音緩緩響起，透著股子無助與淒涼，「我知道玨哥哥心里只有姐姐，樓卉又怎敢奢望能得玨哥哥垂憐？只是發生這樣的事，往後還有何面目見人？反正父母兄長都在牢中等著秋後問斬，樓卉也只好先赴黃泉，在那里等著與家人團聚！」
顧惜玨一怔，听到她下榻的聲音，忽然明白她要做什麼，心頭一慌，也不多想急著攔住她，抱她在懷。
他看她仍未穿著衣衫，尷尬地偏過頭，就听她哭著說，「救我做什麼？我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顧惜玨拳頭捏的緊緊的，半晌，艱難而晦澀地說，「我會負責！我會娶你！」
樓卉仍然抽泣著，沒有說話，嘴角卻微微翹起。
門外一陣嘈雜，傳來顧夫人痛苦的哭喊，「二公子，快去看看大人吧，大人被樓玉笙下了毒，已經不省人事了……」
什麼？！
顧惜玨心頭一震，眼中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