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桑,不明不白的出現,不明不白的消失,這一切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她說我會忘記那晚的一切,我卻都清晰的記在腦子里。
又是一股討厭的藥水味!是在醫院嗎?我皺皺眉頭睜開眼,望見了滿面焦急的易銘,「默兒,默兒。」易銘句句心疼的呼喚。
我望著易銘,心里五味雜陳,易銘湊到我面前看著我,我疲憊的閉上眼。我怎麼會在醫院里,是易銘找到我的嗎?
「醫生!醫生!」易銘驚喜的叫著醫生,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這時醫生護士進入了病房,對我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凝重的面龐舒展開來,「陶小姐沒什麼大礙了,只需要好好養傷。」
養傷?我半信半疑的動了一體,劇痛在身上蔓延開來。
「你的傷勢還沒有痊愈,」易銘按住我的身體,看著我,臉上帶著些許的尷尬和疼痛,「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
「我的傷……」我皺著眉頭不明白的看著易銘。
易銘听到我這麼問,滿眼心疼的看著我,「那天你生氣離開後我去找你,是在游泳館發現的你,你暈在泳池里,渾身是血,池水紅了一片,」易銘說到這時,話語里帶著顫抖,「我當時嚇得幾乎要窒息,那時候我以為你會死,把你送到醫院搶救了很久,你昏迷了兩天兩夜。」
我內心沉重的望著易銘,面容顯得好疲憊,這兩天他一直陪著我,沒有睡覺嗎?「對不起。」我吃力的吐出這三個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的鬧脾氣,你也不會與人發生矛盾,最後受傷。」易銘握著我的手,那麼緊,生怕下一秒我會消失一樣。與人發生矛盾?是連桑的詭計吧!
我望著易銘,沒有說話,易銘握著我的手抵到額頭上低下了看著我的眼楮,「默兒,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讓你受傷害。」
易銘手心的溫度一直傳到了我的心里,溫暖又踏實,我將另一只手撫上易銘的臉,淺淺的笑著,「我渴了。」
「我去倒水。」易銘急忙去倒水,手足無措的看起來很驚慌。易銘將水遞到我的嘴邊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倒進我的嘴里,最後又細心的擦去我嘴邊的水。
「讓你擔心了。」我愧疚的看著易銘。
「沒有,是我錯在先,對不起,默兒,我對你連基本的信任也沒有。」
「你相信我?」
「相信你其實也是相信我自己,默兒,在你昏迷的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對你的愛太過于霸道,太過于在乎,少了對你的理解與關懷,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不管你願不願意原諒我,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受傷害。」
我淺淺的笑著,「不會讓我受傷害這樣的話從剛才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你都原諒我了,我為什麼不原諒你呢?」我低下頭,「我也有錯,不夠理解你和白晴之間的事情,以後我也不會太小肚雞腸了。」
「白晴的事是我的過失,我會和她說明白。」
我望著易銘,才反應過來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我們吵架那天穿的,「易笙呢?」
「回去了。」
「我是送回來治療的嗎?」
「嗯,我怕在外面不能給你足夠的照顧。」
我笑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不行,我要在這照看你。」易銘任性的拒絕我的提議。
「你身上一股臭臭的味道,就算你想陪,我也不敢讓你靠近我啊。」說完我還沒故作聞到了什麼味道,皺著眉頭捂住鼻子。
易銘尷尬的聞了一下自己,「抱歉,這兩天顧著照顧你。」
「我好想吃劉媽的飯菜,你幫我帶著過來吧?」
「好!」易銘溫柔的看著我笑著,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易銘離開後我望著明亮的窗外,內心卻一片烏雲密布。連桑還會不會出現?
「當然。」連桑這時突然出現在病房內,病房的門和窗簾都乖乖關上。
我安撫了一下受驚的情緒,「你的魂魄很弱嗎,這麼怕光?」
「當然,」連桑輕輕笑著,「你和易銘之間的矛盾解決了我就放心了。」
「你會傷害我身邊的人嗎?」
我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連桑似乎是听到了好笑的話,「如果他們傷害了你,我就會傷害他們,僅此而已。」
听到連桑的話,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不是說會讓我的記憶消失嗎,為什麼我還記得?」
連桑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能力不夠,不能消除或封印你的記憶,不過我可以做另一種手腳,你念念我的名字。」
我狐疑的喊了一句,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連桑笑著,「只要你想說出有關我的一切,你會說不出任何的話,做出現也一樣,動作會僵住。」
你真有本事啊!我心里暗暗的感嘆著。
「我可以讀出你的想法,所以想夸我就當面夸,不用遮遮掩掩。」
我想做了壞事被抓一樣生氣的看了一眼連桑,「你出現是為了什麼事?」
連桑听到我的話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差點忘了正事,我是要和你說我走了。」
「去哪兒!」
「我的靈魂漂漂蕩蕩,到處走走看看,只要你有危險,我就會出現。」連桑走到我的面前,「陶默,好好對待我的身體,否則你會後悔的。」
「你說什麼,喂,喂!」
連桑甩下一句話後消失在我面前,像從沒來過一樣。因為喊的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疼的我齜牙咧嘴。連桑不是說讓我好好照顧她的身體嗎,那她還下這麼重的手!
連桑的一切都那麼不明不白。
本以為我來到這個世界頂著這個身體安安分分的活著就可以了,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接受我是在幫別人活著的這個事實。連桑的話我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邊,她說要我替她活著,不允許她的身體受傷害,那麼她的意思是她可能會重新回到這個身體里嗎,現在不回來只是缺少合適的時機。
想到這,內心里一陣恐懼和壓迫,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想,連桑也沒有說什麼她會重新回到身體的有關的話,我不需要自己嚇自己。
連桑的出現無疑是給我平靜的生活里扔了一枚炸彈,水花四起,濃煙彌漫。
我乖乖的將有關于連桑的事情吞進了肚子里,開始我的生活。我的情況經常很不穩定,傷口愈合得很慢,易銘為了照顧我,公司醫院兩頭跑,家里也很少回,有時甚至把工作帶到醫院里。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易銘,在我住院的這段時間,有關于白晴和林淮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易銘似乎有意要避免談到他們。不過我很好奇,林淮和白晴是怎麼有那些我和江森在一起的照片,是有人刻意做的以此來挑撥我和易銘的關系吧?
「銘,我想回去養傷。」
易銘听下手中的工作望著我,「不行,你的身體還很弱。」
「可呆在醫院里真的很煎熬,你也為此這麼辛苦,反正我的情況現在很穩定,回去也沒事,我很想易笙了。」
「不行,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都說了沒事!」我乞求的眼神望著易銘。
「不準,你要是想笙笙了,我明天帶他來看你。」易銘站起身,「出院的想法你給我打消,我去處理一些事情,等會兒回來。」
易銘沒有理會我的懇求離開了,我委屈的坐在病床上,心里郁悶的要命,干嘛把我想的這麼柔弱。
正當我想著,電話響了起來,是江森。
「為什麼不接?」易銘這時走進病房。
「是江森。」我有些猶豫的看著易銘。易銘替我倒水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打來也沒什麼事吧,不接。」我不在乎的將響個不听的手機放到一旁。
易銘卻走到我身邊將電話遞到我面前,「接吧,我相信你。」
我愣愣的看著易銘,心里有些感動又有些愧疚,這樣的慷慨,易銘是對我下了多大的決心。
我拿過電話接通,「喂。」我看了一眼易銘,易銘似乎不在意的將一杯水遞到我的面前,對我笑笑。
「是我。」
「我知道,听你的語氣,傷勢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我有些心虛的握著電話,不知道說什麼才能既讓易銘听的放心又不傷害到江森,易銘坐在我的身邊削著隻果,臉上沒有一絲別的表情,淡淡的。
「嗯,好的差不多了,你是在關心我嗎?」
「呃……那個……」我心虛的手心有些冒汗,時不時的瞥一眼易銘。
「很久沒有聯系你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江森的口氣里帶著點點失落。
「怎麼這麼說。」你可是我和易銘感情危機的導火線啊。
「陶默。」
「干嘛!」我沒好氣的回著。
「我很想你。」
江森的話一說完,易銘奪過我的手機,「抱歉,可默兒不想你。」說完瀟灑的掛斷了江森的電話。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易銘緊握著拳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看著我,「抱歉,看你和江森那樣,我還是做不到足夠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