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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近前,沒有錯過地上的爪子印,柳寧看著地上的龐然大物抽了口冷氣。這里正是昨天自己宰殺魚的地方,難道動物打起來是因為受到魚腥味的吸引?柳寧拿腳踢了踢已經開膛破月復的兩個大家伙,嘴巴咧得老大,再看旁邊有一副羊骨架,心里明白了個大概。

這麼大兩個家伙該怎麼運回去?還有一個,這里血腥味這麼重,保不準什麼時候再引來別的猛獸。柳寧拿出尖刀不做多想,剃掉那些被咬爛的肉,兩手拖著狼腿拉到洞邊。看了下太陽的高度,朝著叢林里走去,好在這樹林里隨處可以找到枯藤,不然她還真拿這撿來的便宜沒辦法了。

砍了幾根低矮的粗樹枝剃光細枝,用樹藤打叉綁上,又拿狼綁在已經做得類似擔架的樹枝上再附帶了幾根藤子,怕背到一半藤子扯斷。

柳寧把帶子綁在腰上,試了上的葛藤拖動沒問題,咧嘴滿足的笑了笑。想起那個陷阱,放下擔架,往那邊走了過去,一個大坑出現眼底,柳寧趕緊上跨了兩步,兩個毛茸茸的東西窩在坑底。

「噗,這樣的陷阱也能圈住兔子!」有些好笑的跳下坑里,一手一只,將兩只活蹦亂跳的兔子塞進了裝魚的布袋里。蹭了蹭地,兩手撐著爬出陷阱,便頭也不回的拖著擔架,按照前身的記憶往下山的路走。說是路,不如說是荊棘林,走了兩下不是被樹枝掛上就是被石頭絆倒,弄得柳寧兩個膝蓋手掌全部掛彩,下山的斜坡,差點讓她一頭栽到山谷里去,好在邊上有雜木攔著。

喘著粗氣,柳寧腳步越來越沉,天邊的太陽眼見著就要入山頭了,而村莊的影子她都還沒看見。下了山的路順了些,柳寧吸了兩口氣,憋著一股勁腳步邁得飛快,即便是這樣,等她看見村子的時候,已經各家安寢了,只有幾處人家有著光亮。

也好,免得被人看見多生些事出來!自我安慰一番,柳寧將東西拖進了一座茅舍里,搓了搓凍僵的手,拍響門板。一連兩聲沒人應。難道繼父和哥哥們都不在家?疑惑著試探的喊了一聲︰「大哥,二哥!」

這邊門沒開,看來是真沒有人在。柳寧撓了撓雜草樣的頭發,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把兩頭狼搬進了小廚房,喝了一口水,翻開碗櫃卻是空空如也,連只碗都沒有,只有幾支長短不一的筷子插在竹筒里。再打開米壇手伸下去直接到底,她心涼了大半截。知道這柳家大不如前了,卻不知是窮到了這個地步,怎麼說柳玥生前是個捕快,一年能省下半吊子錢,後來離了職雖說是差了些,可好歹還租種了幾畝地,這會兒即便她死了一年也不至于揭不開鍋吧!

「…我不餓…」

「你吃……」

屋外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兩個男子時有時無的談話傳來。

「哥,趙家地主不是個好東西,我看咱們還是別去了!」

「誰叫咱們欠了他,不去做工,拿什麼作陪!」

講著兩人已經近到了門邊。頭個開口的人驚詫著喊︰「門怎麼開了?難道是他們回來了?」柳寧不知道他指的他們是誰,但覺得自己有必要出去一下了。

「他們還敢回來!」第二個出聲的帶了憤恨,隨即聲音又一喜︰「妹妹!是妹妹回來了!」

「大哥二哥!」柳寧適時開口,夜色有些暗,只瞧得兩抹清瘦的身影。

「回來了!」大哥柳煥聲音有些顫抖。「你這一出門就去了四日,又是大雪天的,可是在山上怎麼熬得過!快坐著歇歇!」

二哥柳暢模出一塊餅子塞到柳寧手里。「你還沒吃飯吧,快吃。趙家給的!」

柳寧心中說不出的情緒悶悶的暖暖的堵在胸口,前世她也有哥哥,只兩人關系比較淡,隨著年齡大了除了平常的回家過節很少一起談過家常。除了父母和幾個要好的姐妹,都沒人記得她這號人。

「大哥,把油燈燃上吧!」見柳煥往灶邊去,柳寧喊著。「我得了好些東西,咱們收拾下抄點炖來吃!」

「什麼好東西?」柳暢已經去搶她腰間的袋子了。

柳寧沒想到柳暢會這麼猴急,趕緊提醒︰「里面兩只兔子可別放出來了,底下是魚,腥著呢!」

「呵呵,妹妹真厲害!」柳煥听著語氣舒緩了些,隨即又窘迫的道︰「家里沒油了!」

皺了下眉頭,她記得上山那會兒家里還有半罐子油的,只她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便從柳暢的袋子里模出一條魚,沒有追問。柳煥燃了柴火扔進灶里,屋里一時亮了起來,柳寧拿出尖刀準備去外面殺魚。

「坐著吧,這點事我來!」柳暢把魚拿了過去,搬了個木盆,借著灶里的光手腳麻利的拾掇起來。

柳煥驚詫的呼聲,惹柳寧掏兔子的動作僵住。「啊——這是什麼?」

順著看過去,柳暢倒吸一口涼氣。慘白的臉看向一邊靜坐著的柳寧。

「哦!」柳寧幡然醒悟,模了模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忘了說了,這兩只是狼,不是我獵到的,是它們跟獅子打架,被咬死後我在後面撿的!不知道這狼肉值不值得幾個錢,反正吃著也不錯就拖了回來。」

她說得很輕松,听著的兩個就不太平靜了。這妹妹在家一直是嬌生慣養的,雖平時皮實了些,即便母親死了也未有下地勞作的,若不是實在揭不開鍋又叫繼父挑撥刺激了,她又怎麼可能這個時節上山去。

「太嚇人了!」柳煥拍拍胸脯,往鍋里倒了一瓢水洗了洗鍋子。「以後可別再上山了!萬一出個什麼事,你讓哥哥們怎麼跟死去的父親母親交代。我們柳家幾代單傳可就指著你一人了!」光亮背著,柳寧瞧不清大哥的樣貌,听語氣的嚴肅,鎮重的點了點頭。「好!」即便大哥不說,她也是不準備再去了的,實在是太過危險。

屋里一時沉默,只得柳暢洗魚的聲音在響動,柳煥靠在牆壁邊生火不知在想些什麼。按照這個國家的婚配年齡計算,柳煥十七,早已到了適嫁之齡,若不是母親突然離世估計也不會耽誤到現在。

「怎麼不見繼父?」柳寧把兩只兔子關在籮筐里,上面拿厚木板子蓋好,突然想起家里另外兩個人。

柳暢把魚剁了放進鍋里。從鼻孔里輕哼一聲,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拿了家里的錢帶著他女兒跑了!連家里剩的點谷子都給他拐賣了!」磨牙的聲音清晰可辨,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些。

柳寧面色暗了暗,繼父是個貪小便宜的,可不知居然做到了這種地步,連過冬的糧食都叫他們賣了,他是不準備給他們兄妹留一點活路了。

「他們敢回來,我第一個不答應!」柳暢從碗櫃下面一層拿出幾個殘缺不全的碗。「若不是我收著,家里吃飯的家伙都得沒了!」

「好了,人都走了還提那些做什麼!」柳煥不願為不喜之人傷大家情緒。「吃飯,看這魚多香!」

柳寧沉默的看著這一切,心思有些復雜。今天她不回來,估計兩個哥哥也得挨餓了。想著繼父的行為,心里一陣冷笑,這世上到處都不缺落井下石之人呢!

加了作料的魚湯與干烤的比起來強上百倍,一家人吃得滿口砸香,雖然沒油水,可也抵擋不了有了吃食的喜悅之感。

柳寧吃完要洗碗快,被柳煥好一頓說。「姑娘家的要遠離庖廚,這些是男人該做的事!」听得一陣的別扭,看柳煥不依不饒的說著,只好罷手,自己擰了桶水,到房里模黑隨便洗了洗,便跟兩個哥哥招呼一聲,躺在床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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