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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登陸

我對汽艇真沒研究,不知道這玩意跟汽車不一樣。陸宇峰看我遇到危險,他對著方向盤下方一個摁鈕摁了一下, 一聲響,方向盤被鎖住了。換句話說,這汽艇會按照現在的方向與速度,繼續前進。

這一下子,陸宇峰騰出身子了,他也真狠,一個助跑,對著相鄰的汽艇撲了出去。

我跟「漁民」正較真呢,他沒想到陸宇峰會飛過來,嚇得哇了一聲。就這麼一耽誤,再等他想反抗,機會沒了。

陸宇峰對他脖子狠狠連戳兩指,讓他一下暈了,還頭沖前的摔了下去。

他前面可沒啥保護措施,一下撞到我們汽艇的護欄上了,把頭都弄破了。他又順帶著落到水里。那一瞬間,海面上出現一股紅湯。

我沒時間考慮這人生死,又趕緊支援潘子。

潘子的對手也很強大,小獸打得郁悶。我本想拿個船槳沖上去,但無意間,腳上踩到一個東西。

這是那把沒了子彈的手槍。雖說它現在只是一個「裝飾品」了,我卻心里合計,我們知道它沒子彈,敵人不知道嘛。

我趕緊把槍撿起來,指著潘子的對手喊了句,「別動!」

這一嗓子真把他嚇住了,而且我表情一定很猙獰,就好像隨時會開槍一樣,讓他出現一股懼意。

潘子算逮住機會了,用船槳對準對手肚子狠狠戳了一下。

對手疼的一下坐到地上,也顧不上捂肚子,對我連連擺手,那意思千萬別開槍。

潘子還沒解氣,又把船槳當標槍一樣撇了出去。他這麼做刺激到我了。我對準那艘汽艇的司機,把手槍也丟了出去。

潘子的船槳沒啥準頭,只砸在對手的肩膀頭上,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手槍卻是異常的準確,一下砸在司機的太陽穴上了。

司機悶悶呃了一聲,一頭壓到方向盤上。他的腦袋還稍微偏了一下,讓這艘汽艇一下偏離方向,對著我們的汽艇撞過來。

之前三艘汽艇也對撞過,但都掌握一個分寸,絕不像現在這樣玩命。

我就覺得我們的汽艇都抖上了,心里暗叫不好。我奔著方向盤撲去,想把鎖解開。但操蛋的是,我也摁了摁鈕,方向盤一點能掰動的架勢都沒有。

我急了,扭頭找陸宇峰。

他跟司機打斗時,那輛汽艇早就偏離航線了,跟我們甩開一大截,我怕陸宇峰听不到,扯著嗓子喊怎麼解鎖。

陸宇峰是想救我們,無奈抽不開身,被對手纏的死死的,甚至連喊話機會都沒有。

我等了一會兒也沒阿峰的動靜,突然間,我看到另外那艘汽艇上,馬達開始冒煙了。

這是要爆炸的節奏。我和潘子待不下去了,我喊了跳,拽著他一起撲向海面。

我們現在這種跳水,跟正常時絕不一樣,沖擊力很大,我落水一剎那,感覺渾身被水打得生疼,也忍不住喝了兩口。

海水很咸,這兩口就讓我腦袋發懵,有種要睡覺的意思。現在很關鍵,我知道要一泄氣,這條命就交待到這了。

我咬著牙,使勁撲稜,讓自己最快速度的沖到海面上。

在剛露頭一剎那,遠處汽艇爆了,砰的一聲震天響。倒是沒有零件砸到我,可爆炸聲讓我腦袋很奇怪的亂了。

一瞬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一幅幅凌亂的畫面,在腦中閃過。

有我拿槍斃匪的,畫面里我還穿著黑色防彈服呢,也有我小時候的,好像家里來客人了,他帶個孩子,結果這孩子留下了,我卻被帶走了,等等這類的。

我失去求生的意識了,整個人木訥的往下沉。我看著海水淹沒自己的頭,又好像有個無形的手拽著雙腿一樣,把我拉向無盡的海底深淵。

這時多虧潘子,他晚一步浮出水面,卻發現剛溺水的我了,他不顧一切的游過來,先拽住我頭發,又拎起來抱住我身子,帶著我一起不沉下去。

潘子真狠,使勁抽我嘴巴,饒是如此,我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我腦袋疼得要死,忍不住哼哼,跟潘子說,「我好像被炸到了。」

潘子想別的事呢,他看著我雙眼,不可思議的來了句,「小白,你又紅了!」

我不懂他說的啥意思,也沒多問。我倆四下瞅瞅,發現陸宇峰解決對手了,正開著汽艇往這兒趕。

我們從逃跑開始,經歷了好幾撥打斗了,等我和潘子爬到汽艇上時,真的精疲力竭了。

陸宇峰讓我倆好好歇息,他又當司機,將汽艇直奔岸邊開去。

這樣過了一刻鐘,我們終于上岸了,趁這段時間的緩歇,我和潘子也恢復一些力道。

遠處有幾個小房子,估計是給漁民或船夫平時休息的地方,現在黑壓壓一片,沒個點燈的。

可陸宇峰帶著我倆,依舊奔著這些小房子走去。我們登陸後沒別的交通工具了,得從這里搜刮一番。

我們在來到第一間房子前,就看到一輛電動車,還是小刀牌的。我當時心里笑了,想起潘子說過那話,沒電也能跑,心說今晚上考驗小刀的時候到了。

我們仨趕緊湊過去,想把車偷走。但在我們忙活時,這小房子門開了,有個披著外衣的中年男子,把腦袋探出來了。

他還挺橫,喊了句,「小偷?膽子不小哇!」

一般情況下,小偷遇到人了,保準做賊心虛會逃,可我們知道這屋子竟有人,一下子全興奮了。

不止我和潘子,陸宇峰也拿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一起望著他。

中年男子從我們身上察覺到一股匪氣,他膽怯了,又想把門關上,躲回屋里去,那意思,電動車不要了。

但我們不能讓他逃,鑰匙沒交出來呢。

我和潘子迅速撲過去,把門撞開了。中年男子特害怕,還想往最里面躲。

我對他喊了句,「不許動!」

他真听話,一下止住身形,我本來打算接著再來一句,把車鑰匙拿出來,但潘子這個缺德獸插話了,指著中年男子喝道,「舉起**來!」

男子愣了,還低頭看了看,而我有種想跪的沖動。我知道潘子是想說舉起手來,可關鍵時刻他怎麼禿嚕嘴了呢?喊個**……這不把我們匪徒形象全弄毀了麼?

我懶著解釋啥,直接走過去,翻了翻。鑰匙就在他兜里,到手後,我和潘子立刻退了出去。

我們仨開了車,這次潘子當司機,我和陸宇峰擠著坐在後面。

=上)我們仨手機都廢了,被海水泡了,但陸宇峰的背包防水,里面東西沒濕。他趁空把無線通訊器拿出來,跟組織聯系。

我被他和潘子夾著,沒法回頭看,不知道他說了啥,但也不在乎這事了,我就想早點去個安全地方,好好歇一歇。

等離開岸邊沒多遠,小刀電動車竟沒電了。我發現廣告詞是沒真騙人,電動車確實還能跑,不過得靠人蹬。

好在我們是三人,能輪流上崗。我們費勁巴力的蹬個「自行車」又逃了近一個鐘頭,在馬上進市區時,對面來了兩輛警車。

它們開的很急,一看就是奔著海邊去的。我們仨跟看到救星一樣,也不要小刀了,全跳下來,攔在路上揮手。

警車都停下來,下來的警察倒真認識我們,畢竟我們仨都在瓦方店警局露過面。

這兩輛警車分開了,重組下人手,其中一輛立馬返程,把我們送回市局。

我們真不跟這幫警察客氣了,到了局里,先去洗手間擦擦身子,又換了套干淨衣服,找個會議室,躲到里面睡覺。

我以為自己能睡到天亮呢,但到半夜,就被一束光線弄醒了。

有個逗比警員,以為會議室沒人呢,把燈打開了,等看到我們仨時,他一愣,又說了抱歉。

我看他走到一個櫃子前,從里面拿出一個資料夾,又急匆匆的走了。這讓我挺納悶,現在是晚上,怎麼還有警員這麼正式的加班呢?

陸宇峰和潘子也醒了,我們起來坐一會兒,听到外面還有人喊。具體內容听不全,但有個字眼刺激到我了。

他提到奧鴻。我心說奧鴻不是女乃盟的據點麼?怎麼又有說道了?

我們仨心里藏著事,根本睡不下去,全走了出去。

正巧說話的人沒走,我們就過去問問。警員告訴說,就在三個小時前,奧鴻出現事故了,車間爆炸,死傷不少人。本來這事用不著瓦方店警方出面,但在昨天,小南屯的一個偏遠村子也出現了爆炸,一家子人全死了。

也不用這警員再細說啥了,我全懂了,女乃盟的頭頭一定還沒死,金沙佛還逍遙法外呢。

丁藝為什麼自首?為什麼把所有罪都攬在身上?很明顯,他怕女乃盟的人報復,他寧可自己挨槍子,也不想他的家人、他的父老鄉親被害。

可這個傻丁隊啊,人家壓根不領情,也開始瘋狂的反擊了。

再往深了說,這次女乃盟案,我們所有人全看走眼了,它何止是不簡單?弄不好就是敵方勢力的一個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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