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糾纏著滾到了地上,安亦賢突然一個翻身將蘇陌縴按壓在地板上,手揪住他的衣領,拳頭如雨點落下來。
蘇陌縴悶聲承受著,血不斷的從他嘴角逸出來,臉上青紫一片。
他奮力掙扎著,用盡全力推開安亦賢,一腳對著他的胸口狠狠踹去。安亦賢跌坐在地上,一股腥甜從胸口涌出來,順著下巴蜿蜒而下。
蘇陌縴喘著粗氣,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剛才的打斗已經耗盡了彼此的精力,可二人眼中嗜血的光芒卻絲毫未消褪,像二頭困獸一樣,非要置對方于死地不可。
安亦賢一把抹去唇邊的血跡,作勢又要爬起來。
夏蘭妮急忙沖過去,一把抱住他,阻止二人再繼續打斗下去。
「不要再打了,亦賢,我求你別再打了。」夏蘭妮跪坐在他面前急切的懇求道。
她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淤青,有些地方,還有鮮血不斷滲出來,「你怎麼樣?」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值得他為她受傷,不值得。
蘇陌縴直起身,看著她撲進安亦賢懷里,眼底一絲楚痛一閃而過。
安亦賢喘息粗重,目光漸漸柔軟下來,「我沒事。」他笑了笑,目光轉向蘇陌縴,朝他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他終于扳回了一城。
蘇陌縴咬著牙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在G市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丟下佩琪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卻看到她與安亦賢在一起的畫面。
瞧她心疼緊張的樣子,方敏彥剛出事,她又去勾*搭別的男人,這個女人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
真是沒什麼可取的女人!
「你給我過來!」再看不下去二人親密的樣子,蘇陌縴突然爬起來,猛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安亦賢也毫不示弱,一把抓住夏蘭妮另一支手,往她的方向扯了扯。
二人對峙著,就像一場拉鋸戰一樣,誰也不肯輕易放手。而夏蘭妮站在中間,苦不堪言,他們把她當什麼?一個玩具嗎?他們有沒有問過她的感受?
「放手,你們都放手!」夏蘭妮想掙月兌,蘇陌縴卻越發用力的抓緊了她。
「蘇陌縴,你弄疼我了。」她眉頭緊皺,額上滲出細汗。
「你想跟他在一起,先問問我的意思。」他突然沖著她吼道,手用力一扯。
夏蘭妮痛叫一聲,安亦賢怕弄傷她,連忙放了手,夏蘭妮踉蹌跌進蘇陌縴懷里,他的手立刻環過她的腰,將她禁錮住。
夏蘭妮氣得不行,對著他的胸口一陣捶打,聲嘶力竭,「蘇陌縴,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承受著她如撓癢般的發泄,笑得陰冷嘲諷,「因為我還沒玩夠,才分開沒多久,我就發覺我很想念你的身體。瞧你以為解月兌的欣喜樣,我就喜歡欣賞你從天堂摔進地獄時的那種痛苦,絕望的表情。」
夏蘭妮震驚的抬起頭來看他,眼中淚意泛濫,她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淒楚一笑,「蘇陌縴,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樣對我?」
蘇陌縴臉色一變,他盯著夏蘭妮慘白的小臉,一字一頓,「這是你欠我的,我就要你用一輩子來償還。」
夏蘭妮猛然推開他,激動的沖他叫道,「我欠你什麼,我欠你什麼?這個世界不是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我不會再被你玩弄,擺布的,你休想!」
沖進臥室,夏蘭妮不想再看他一眼,門砰的一聲關上,將二人隔絕在外面。
無力的靠著門跌坐在地上,眼淚無聲的落下來,夏蘭妮重重的擦著唇上的氣息,唇瓣幾乎被她揉出血來。
她欠他的,她欠他的,夏蘭妮心中反復念著這句話,眼楮看著床櫃上和夏正柏的合照,陷入沉思。
夏正柏在凌市的這段時間,她曾含蓄的問過他關于她更詳細的過去,他的目光卻是閃爍隱諱的。
心中長久以來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她突然有種堅定,失去的19年的記憶,她要找回來。
門外,二人靜靜挺立在那里,幽冷凜冽的目光如狼對視,安亦賢突然平靜開口,「蘇陌縴,蘭妮不欠你的……」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蘇陌縴沉沉打斷他的話。
「蘇陌縴,我告訴你,我喜歡蘭妮,而且是以結婚為目的的喜歡,你擁有的東西太多了,也該讓你嘗嘗徹底失去的滾味。」他的口氣篤定而自信。
「結婚?」蘇陌縴冷嗤,「安變賢,你是葉家的上門女婿,你舍得放棄你的總裁位置?」
「我什麼都不在乎!你呢?」他盯著他若有深意的笑了笑,蘇陌縴臉色微微變了。
「听說你未婚妻從法國回來了,你們遲早會結婚,你把蘭妮置于何地?我會給她名正言順的名分,你以為她會選擇誰?」
蘇陌縴眯了眯眼,卻無話可話,曾經他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是佩琪一直不離不棄守在他身邊,即使他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
他曾經試過接受她,但真的不行,那個女人消耗了他對愛情所有的熱情與渴望,他輕易的掏空記憶,他卻要用一輩子
去忘記。
他承諾過會給佩琪婚姻,反正不是她,是誰都無所謂了。可當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曾經那麼堅定的信念,卻一次次的動搖。
可他甚至不敢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無論他如何對她,他都走不進她的生命里,反而離她越來越遠。
他只是想她能像從前一樣纏上他,不顧一切的喜歡上他,這樣他的心里也許會平衡一點,也許那個時候,他便真的能放下她。
他知道是他不好,對她好的同時,卻又忘不了她對他的背判,于是只能不斷的傷害,嘲諷她,羞辱她。
她才會越來越恨他,事到如今,他已經連見她一面都沒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