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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鬼空間 第五章 執念不死,玉片碎塊

這一次交擊,甄平庸的手臂在已經受傷的情況下,力氣明顯比第一次小了很多。雖然這一次有了準備,但是實際上用的力氣還不及第一次大。所以竟然折了大拇指。

再看黑壯喪尸,他的手臂也受了傷,但是卻沒有斷。

「吼!!」黑壯喪尸兩只綠眼發出饑渴的光芒,受傷的手臂仍然虎虎生風,迫不及待抓向甄平庸,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甄平庸明白,這黑壯喪尸的攻擊不是他接得起的。連忙一個側翻,黑壯喪尸腥臭的手掌帶著嗡聲擦著甄平庸的耳朵落在地上。

「砰!」耳邊一聲巨響,飛彈的鋼屑射得甄平庸頭部生疼。

甄平庸不敢停留,連連翻滾,一直感覺滾到了廣告塔頂部的邊緣才往後看。發現剛才黑壯喪尸的手掌所落之處,竟然在鋼制的塔頂表面落下一個淺印,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這黑壯喪尸是血肉之軀,正常來說,只有鋼鐵和鋼鐵之間用力相踫才能有這種聲效。

這黑壯喪尸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哪里還能夠力敵?

甄平庸腦里轉過千百個念頭,眼看著黑壯喪尸再次沖過來,而他已經處于廣告塔頂的邊緣,避無可避!!!

黑壯喪尸狂嘯著撲過來,那丑惡的臉孔在甄平庸眼中越來越大,饑渴扇動的舌頭,骯髒腥臭的涎液,甚至是烏黑隆冬的喉嚨……

黑壯喪尸恐怖的形象已經佔據甄平庸的整個心靈,在這時刻,甄平庸的心中除了絕望和恐懼之外別無他物,心中一片空白,本能主宰了他的所有行動,在無意識之下,甄平庸忽然伸手到後面的衣服中——

一掏!

一揚!!

兩點光芒電光火石般的一閃……

「噗噗!!」

「啊!!」甄平庸抱著肩頭聲嘶力竭的慘叫起來,他的左肩,在黑壯喪尸的一抓之下,竟然被抓了個粉碎,血如泉涌。

而黑壯喪尸卻已經無力來吞噬他的血肉了,它直挺挺地倒在甄平庸的身上,一動不動。

甄平庸難以忍耐地痛苦申吟著,吃力地將黑壯喪尸搬開,從地上爬起來。

黑壯喪尸的額頭上和心髒上各插著一柄小刀,均沒入至柄,這是它瞬間死去的原因,至于大腦和心髒哪個才是致命點,甄平庸也不知道。不過因為看過「生化危機」的電影,甄平庸還是比較偏向于大腦的。

是的,那是甄平庸的杰作。

甄平庸會——飛刀!!

這是他已經練了幾十年,但是不為人之的技能。在關鍵的時刻,終于救了他一命。

一個肩胛骨被粉碎,對普通人來說,早就痛得死去活來。

對于自己能夠忍受這種程度的痛苦而沒有暈死過去,甄平庸也感覺有點驚訝,在他的一生中,他可不是個有這種堅忍素質的人。不過也許是仍然環侍在四周的喪尸刺激著他,才讓他不得不強打精神,強忍痛苦。

冷汗幾乎把全身都打濕,甄平庸卻是雙眼霎都不霎,掙扎著爬起來,連續抖手,六把小刀連續飛射而出,六把小刀頓時射穿了六頭欲靠近他的喪尸的頭顱。

然後,甄平庸才又拿起了鋼筋,再次干起了殺戳大業。

殺——殺——殺——

…………

三個時辰後,甄平庸奄奄一息的癱倒在廣告塔的表面,雙眼黯淡無光,除了左肩粉碎的嚴重傷勢外,身上又添了幾處觸目驚心的咬痕,月復部更是裂開了一個拳頭大的傷口,連一些肚腸都吊在肚皮外。

「終于……殺完了嗎??!!」

在甄平庸的身邊,緊挨著他,喪尸的尸體堆積如山,手臂、眼球、睪丸、鼻子、心髒、碎肉、血水、污液……喪尸千奇百怪的各種器官把這廣告塔的頂端堆徹成一個混亂血腥的屠宰場。

不單止塔頂,連整個龐大的廣告塔身也已經被器官組織所涂滿,巨量的喪尸尸體以廣告塔為中心堆積,把廣告塔的體積擴充了幾倍,像是一座數十米高的尸山。烏黑的血水把直徑五六十米的圓盤灌成了污黑的血池,惡息薰天……一切都像是人間地獄。

「結束了!我現在……也要死了嗎?還真是夠倒霉的啊!!!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鬼地方,打了一仗。搞得自己這麼慘……」甄平庸看著天上那輪巨大的血色圓月,肺部虛弱又劇烈的抽搐著,像是老殘破舊的風箱,他不僅傷勢嚴重,而且無論體能還是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中的極限,透支的太多了!!

這種程度的嚴重透支,已經到了毀其生命的程度。他的右手肌鍵,因為使用過度,幾乎全部撕裂;大大小小的傷勢,讓他的失血到了休克的邊緣,之所以沒有休克過去,也是因為他心中求存的念頭,化成了巨大的執著,讓他在死亡的邊緣徘徊著,遲遲不肯抬腳踏進那黑暗的深淵。

執念來自于甄娓。

「甄娓…………!!」

甄平庸的心里飄浮著甄娓的名字,在心中默念著。

作為陪伴著他的唯一親人,甄娓是甄平庸心中不可能放下的牽掛,一想到他死後,甄娓無人照顧,甄平庸的心里就騰起不甘和怨恨︰不,我絕不能死!!

巨大的執念使甄平庸眼睜睜的看著巨大的天空和血色圓月,硬生生吊著不死,任憑詭異的血紅牽扯著過去的點滴記憶在腦內奔騰……

然後他看到了似乎有一點白光在眼角一閃!!

這點白光就在甄平庸的身邊,他側目一瞥,發現黑壯喪尸的尸體就在自己身邊,而那點白光就是由它胸膛上瓖嵌著的玉片樣碎塊發出來了。

甄平庸吃力的伸手,顫巍巍地將那點碎塊從黑壯喪尸的胸膛上挖了出來。

甄平庸將那點玉片碎塊放在眼前端詳,不禁輕「噫!」一聲,這點玉片碎塊的純淨,委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只是指甲大的碎塊,卻晶瑩剔透潔白無瑕,而且幽深無比,內部似蘊含著無限的虛空,就算甄平庸不識貨,也感覺到這片碎塊不簡單。

不過甄平庸旋即苦笑,就算這片碎塊是絕世寶玉又怎麼樣?他已經處于涉死狀態,就算這塊玉再好也無福享受了。

此時他已經躺了兩三個小時左右,就算執念再怎麼強,意識也漸漸接近模糊,但就在這時,他忽然間手上一涼,碎塊忽然間軟化,成了一灘液體瞬間融入他的手中。

「這是怎麼回事?」甄平庸心里一駭,倒是清醒不少,再看手上,碎塊已經消失不見了。

「眼花了嗎?」甄平庸以為是自己在臨死時視線模糊,所以看不清手上的碎塊,于是晃晃手,仔細再看——手上確實什麼都沒有。

「算了!」甄平庸苦笑著自言自語地道︰「已經快要死了,還管那麼多干嘛!」

這下一說話,甄平庸就發覺有異︰他說話竟然中氣十足,哪有之前氣若游虛的感覺?

一咕碌爬起來,甄平庸霍然發現︰在毫無征兆的前提下,他所受的傷竟然已經好了大半。就連他受損最嚴重的月復部和肩部,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這……!」甄平庸一下子被眼前的事驚呆了,就在他的注視之下,他看到肚皮裂口處的腸子自動縮回月復里,而傷口周邊不斷生出一條條肌肉組織,像蚯蚓一樣扭曲蜿蚓著,填補到傷口上,傷口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完全愈合了,只剩下淺淺的傷痕在那里。

肩頭也是。本來他的整個左肩已經被黑壯喪尸的暴力一擊打成了粉碎,但是此時那里也快速的生出了骨頭、肌肉、血管,天衣無縫的生成了完整的肩胛骨,完美的修復了左肩膀。

直到修復完成,甄平庸仍然征征的呆在那里,眼前超出現實的非正常現象把他徹底給震住了。

良久,甄平庸才接受了自己身體上發生的事件。

事實上,在這個詭異的擁有喪尸,血色圓月的世界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已經不能用常態來理解。

其它的事再怪也怪不到哪里去了。

甄平庸隱隱猜測到他身上發生的事跟從黑壯喪尸身上得到來的碎塊有關,也許那是什麼寶物也說不定。

此刻甄平庸的身上,除了月復部和肩膀上留下了一點疤痕外,毫發無傷,不僅如此,甄平庸甚至感覺精神百倍,比睡了三天三夜之後的狀態還要好三分。胸口有一種酥麻的感覺,把一道道熱流送向全身,使他全身充滿精力。

身體上流淌著奔騰的熱血和澎湃的力量,讓他恨不得跳到喪尸群里大殺一通。

身上的精力,讓他簡直懷疑自己年輕了十歲!!

實在太神奇了!!

經過之前尸山血海的大戰,甄平庸已經明白除了那恐怖的黑壯喪尸外,普通的喪尸都是行動遲緩,身體脆弱,比普通人類還要差很多,只要不被直接包圍,他有信心在佔據有利地形的情況下展開屠殺。

當然,因為喪尸的數量太多,限于普通人的體質,就算和甄平庸一樣擁有類似廣告塔上的有利地形,一夫當關,只怕最多殺它一兩百頭喪尸便要飲恨了,更別提那厲害的黑壯喪尸,被拖死累死咬死才是正常結局。

而甄平庸之所以能夠屠殺了數千頭喪尸,是奇跡中的奇跡,只能歸功于甄平庸平日里緞煉成的良好身體素質、有利的地形、趁手的武器、不死的執念,四者缺一不可。但到最後,甄平庸也一樣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得到黑壯喪尸身上的玉片碎塊,恐怕也難逃一死,所以只能算是兩敗俱傷。

甄平庸試著活動一下手腳,精力充沛,渾身有勁。身體上發生的神奇現象,讓他的希望又升了起來。雖然頭頂的詭異血月仍然懸掛,四周依然寂靜莫名,似有鬼影幢幢,怪物伏伺,但甄平庸已經不再信心全無,四周仿佛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此時他的衣服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只剩一些爛布條還掛在身上,就連那些工具也散落在四周喪尸的尸堆中,包括鋼筋、裝著汽油的瓶子、背包里面的一些工具和小刀。不過鋼筋因為使用太多,已經全部扭曲變形,眼看不能再用了。

已經暫時安全,精神稍稍松懈,喪尸尸體那強烈的腐臭味和血腥味頓時無比清晰起來,比屎堆還要強烈百倍的味道直往甄平庸鼻里灌,他的胃蠕動了幾下之後,還是無法忍耐,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地上狂吐,仿佛連胃都要吐出來了。

雖然胃里面經過大半夜的戰斗已經空無一物,但甄平庸還是干嘔了十幾分鐘,才稍稍平緩下來。

不過大口喘息了一會之後,甄平庸立刻行動起來,克服著視覺和味覺上的雙重障礙,強忍惡心從喪尸堆里找回所有的工具,準備離開這里。因為他知道,如果這城市里有其它怪物的話,腥臭沖天的廣告塔和圓盤無疑像是大海中的指路燈塔,足以把很遠的怪物引來。

迅速離開了廣告塔,當他離開圓盤,沿著他來時的路繼續走到另一條街道上時,甄平庸忽然一震,因為在他的身後很遠處——

「江昂」!

一聲巨大無比的嗥吼像沖擊波一樣在整個城市中蕩漾,這有點像龍的吼聲直沖雲霄,在這寂靜的環境里,就如陡然打了個震天階地的晴天霹靂。猝不及防之下,甄平庸被嚇得一個趄趔,差點摔倒,一股寒氣從尾椎直升到頭頂,他激零零的打了個寒顫,不由得臉上變色。

這是一只什麼樣的怪物?怎麼會發出甄平庸曾經在電視上听過的類似龍的吼聲?

當他返身去看時,怪物仍然在很遠的地方,什麼也看不到,不過他腳底隱隱傳來微微震動——

「咚!咚!咚!」

聲音由遠而近,非常迅速,就如地震由遠而近傳來。

甄平庸能夠听到街道兩旁一些玻璃被震得掉在地上的聲音!!

屏住呼吸,甄平庸一邊小心掃視著身後的黑暗之處,一邊急速遠離圓盤。

當他已經離圓盤足有上千米時,那震動大地的「咚咚」響已經變得如七級地震般。

它已經來到圓盤了!!

「嘩啦!!」

伴隨著樓房傾倒和驚天動地的腳步聲,甄平庸對面的,也是來時的那條街道處,一排前面寫著「菲德力克」的大樓仿佛被導彈轟中,被撞出一個足有藍球場大小的碩大缺口,無數混凝土碎石飛揚,其中不乏小汽車那樣大小的石塊氣勢驚人的落下來,砸到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滾滾塵暴中冒出一條數十米高的怪物!!

天哪!!那是——

恐龍?

不!

哥斯拉??!!

甄平庸瞪大了眼楮,已經震憾得說不出話來,蜥蜴、或者說像霸王龍似的身體!!鱷魚般一樣的皮膚仿佛一層甲殼,堅密厚實、冷酷堅硬,這怪物的頭部比一輛公共汽車還要大上三分,粗壯有力的前肢提在胸前,指甲如長矛,卻比長矛大上十倍不止!!整個身體呈灰黑色,近五十米長的尾巴側扁,保留著爬行動物的特征,在它所過之處,建築物像沙子堆成一樣倒塌下來,甚至是被它的尾巴所擦到的建築物,也撲簌簌的猛掉石塊!!

「江昂!!」

怪物從缺口冒出來後,張開能輕易吞下一頭大象的血盆大口,看到被尸肉糊滿的廣告塔和積滿污血的圓盤,貪婪的涎液瀑布般的從嘴角流下來。張嘴又是一聲仿佛得意的大吼,一股氣流從它嘴里噴出來,竟然像猛烈的狂風一樣,飛沙走石,就連在嘴下周遭的汽車就卷得顛簸了幾下,  作響!

地上被氣流沖擊出一個明顯的深坑!!

而甄平庸的耳朵更是如被大錘擊中,嗡嗡作響!!不由得更是駭然!!

這是什麼樣的怪物?

怪物的身體長足有上百米!!

甄平庸看到,在怪物的月復部處,位于兩根前肢稍下一點,竟然也有一塊玉片,不過不是碎塊,而是一個玉球——一片完整的白色玉球,如果稱為水晶更恰當了。因為那璀璨奪目的白光,就像一個大號水晶,在血色大地上份外醒目。

這塊異物水晶球有藍球大小,比甄平庸之前得自黑壯喪尸處得到的玉片碎塊不可同日而語。

難道這水晶異物的大小決定了怪物的強大?

甄平庸暗自揣測,不過他不敢在此地停留,在這麼個恐怖的怪物附近停留太危險了。

因為腳步的震動,在它龐大的軀體所經過之處,所有的摩天大樓都如豆腐般的脆弱,而只要被它的身體無論哪個部位擦到,包括尾巴,那些大樓的某個部份就會像沙子般撲簌簌的掉下來。

萬一吃完美食之後往甄平庸這個方向來,就算它對甄平庸不感興趣或沒發現甄平庸,單憑樓上猛掉的石頭就會讓甄平庸危險萬分。

在怪物朝圓盤上的美食撲去的時候,甄平庸悄悄的後退,繼續向遠離怪物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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