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幾團黑影靈活地繞過兩人的手,毫無懸念地擊在兩人的身上。撲撲撲!連續不斷的撞擊聲。嗯!嗯?兩聲悶哼,哇!不知道誰吐了一大口血,看樣子傷得不輕。
唉,我嘆了一口氣,兩條老龍來得晚了一點,根本沒看到石仲天這暗器的詭異,我是憑著bt的身體強度硬抗下來的,可他們呢?他們雖然內力雄厚,可他們卻沒練過《易筋經》啊。這一來,我們這邊四個人,三個人被打傷,雖然石仲天也受傷了,可怎麼算還是我們吃虧,如果我不能搞定他,那麼,今天這個虧就吃大了,以後再想要找到他,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所以,我只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往石仲天逼去。石仲天看來受傷也不輕,被我逼得一步步後退。忽然,他一揚手,我心里一緊,就知道他又出暗器了。果然,幾點黑影奔我面門襲來,我自然而然一個雲手。我知道,以他詭異的暗器手法,我不可能再接得住,但是,如果我不出招,那總不能讓他直接射到我臉上吧?
不出所料,就在我畫圈的時候,那幾點黑影在空中停頓了那麼一下,然後往四面散開,哼,又來這招,煩不煩啊?我一個側轉身,右手在身後挽了一個圈,一邊戒備著石仲天,一邊想要把理應從身後襲來的暗器接住。
但是,暗器並沒有到來,我一愣,心里一涼,完了,說時遲,那時快,我眼角的余光里,那幾點黑影正朝我身後的那顆樹下奔去,不要!
那一瞬間,我顧不得再戒備石仲天,也沒想過自己能不能阻止那幾點黑影。我只知道,我絕對不能讓那幾點黑影靠近那顆樹,我迅速轉過身來,卻並沒有飛身撲過去,而是眼楮緊緊盯著那幾點黑影,停住……停住……一定停住,我沒想過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念頭。
然後,我只覺得大腦深處一陣脹痛,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雙眉間射了出去。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在身後響起,瞬間把我驚醒,我一看,那幾點黑影從空中往下跌落,並未擊到伍心潔身上,再回身一看,石仲天早沒了蹤影。
我正在奇怪,只見另一邊,一個顫抖的身影站起來︰「他跑了!可惜了!唉……」這一聲嘆息,太復雜了。
「跑了?怎麼莫名其妙地跑了?你們倆沒事吧?」
「我們死不了,你先照顧下小潔吧!」
「嗯!姐姐可能傷得比較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我走到樹下,發現伍心潔其實已經昏迷了過去,只得把她背上,一路下了山,也沒管伍金龍和秦龍兩人怎麼樣了,直接就奔鐵路醫院而去。
不得不說,這石仲天下手也真狠,對一個女孩子也能下這黑手,雖然前一次是伍心潔自己為了救我而自己撞上去的,但後一次他的確是想對伍心潔下手來著,要不是最後出了變故,還不知道伍心潔現在能否活著呢!
好在伍心潔也不是什麼柔弱女子,雖然斷了一條肋骨,所幸沒傷及內髒,手術後也就是將養一段時間而已。
對于這傻女人居然舍命救我一事,我有點想不明白,按理,我不過就是老金龍的一顆棋子而已,當然,其實老金龍也是我的一顆棋,而我同時又是肖人杰的棋,肖人杰又是武盟的棋……。想想,其實大家都不容易,很多事,不必計較,不必認真。但是,這女人,不會對我認真了吧?當然,我還是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我所認為她的認真,是真真正正認真的把我當弟弟看待,而事實上卻是……。
不管如何,人家為我受那麼重的傷,我也只能在下課之余,每天都趕到醫院來陪她,當然,伍金龍自己也受了傷,不過,畢竟沒這麼重,再加他內功深厚,自己服了獨門的傷藥後,倒也不必來醫院受這份罪,來看過伍心潔一次後,也就自己在家將養著,卻派了兩個手下在這照顧伍心潔。
這兩手下倒是認識我,有一天我因為有事,所以沒來,當第二天我來到病房門口,其中一個忍不住悄悄叫住了我︰「雲哥!」
「有事?」
「那個!雲哥,你昨天……!」
「嗯?昨天怎麼了?」
「那個,那個,你昨天好象沒來?」那手下一下臉就紅了,憋的。
「嗯?昨天,哦,昨天好象有點事,所以就沒來了!怎麼了?」
「小姐她……,小姐她……。」
「心潔她怎麼了?」那手下支支吾吾地,我一听就急了,心里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小姐……,小姐嘆了一夜的氣,今天一天都沒笑過。」
「呃?怎麼回事?你個混蛋,嚇死我了!」
「可能,可能是因為雲哥你沒來!」
「呃?這又怎麼回事?我不就一天沒來嗎?」
「雲哥你別怪我多嘴,幫里都在傳!」
「傳什麼?」
「傳你和小姐的事!」
「呃?我和你們小姐?什麼事?」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了?到底什麼事?」
「那個,那個,我們小姐喜歡你,幫主好象也有意撮合你們那個……」
「啊?你說心潔她喜歡我?」我一下子懵了,心潔那絕美的容顏一下跳進我的腦海,然後,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又躥了進來,我只覺得一陣頭大,兩張臉,兩個身影不斷地在我腦海里攪啊攪。
我沒有推門進病房,渾渾噩噩地往假山那邊走去,「雲哥,雲哥你去哪?小姐在等你呢……」。
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當初接近伍心潔,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可以說是有些個居心不良。可是,那時候我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她還一直愛著宋義,一心想要報仇後殉情的。後來接觸久了,才覺得這樣一個好女孩,要是白白死了多可惜?所以有意無意地經常逗她開心,暗示一些逝者已矣的道理,她也漸漸變得開朗了許多。然而,然而……,怎麼可能她會喜歡上我?
在我心里,慕容飛飛一直都是佔據在那里,趕也趕不走,這個女孩,從裝鬼嚇我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這樣霸佔著我的心。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就象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神秘無比,高高在上,容不得我有半分的非份之想。
而因為肖人杰這該死的任務,我幾乎大部分課余時間都是跟伍心潔呆在一起,久而久之……。要說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自欺欺人,這麼溫柔美麗的女子,誰能抗拒?只是,因了慕容,我從來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還有就是,她大我好幾歲呢!
現在,仔細一想想,她會在那樣的時刻,用她柔弱的身體替我擋去那些暗器,而我呢?為什麼一邊在罵她傻的同時,心里很痛很痛?在最後關頭,石仲天再次對她下黑手時,我為什麼會是那樣無奈、後悔、焦急、心痛等等復雜情緒在一起?難道……?,其實,我們都已經不知不覺……?
也許,我還是應該把那白衣人埋藏在心底?于是我站起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向那間病房走去……。
其實,昨天我之所以沒來,是因為陳正突然找到了我,這小子好幾天沒來學校上課了。原來,那天他們還是得到消息趕過去了,但是還未到瞭望塔,就遇上了重傷的石仲天,于是雙方大打出手。
因為石仲天本就受了很重的傷,肖人杰和陳正兩人聯手之下,很快就將他擊斃,奇怪的是,在他的描述中,石仲天似乎再也沒用出那種神乎其神的暗器。
兩人其實本來打算生擒的,但是石仲天不知道為何竟然就那麼死了,兩人也沒多想,以為是因為之前跟我們大戰過的緣故。于是肖人杰就去搜身,而陳正卻向我們這里趕來。
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肖人杰剛蹲下來把手伸出去準備搜石仲天的身,卻不防石仲天突然發難,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石仲天是誰?那可是堂堂的碎心幫主啊,碎心幫主最擅長的是什麼?當然是碎心掌了。先前石仲天跟我們打斗,可以說用了碎心掌也不一定有用,而且光憑他那一手暗器,就已經把我們打傷了三個,他是完全沒必要跟我們近身死戰的。
可是肖人杰他們不同,因為是突然遇上,他又重傷在身,再加上那種暗器不知道何故不能再用。所以,他只能詐死,以求得到這種一擊必殺的機會。
「可惜了,那小鬼沒過來,要不然就一起殺了了事,看來又得拼老命跑了!」石仲天一掌拍出的同時,這樣想道。
撲地一聲響,石仲天這一掌拍個正著,碎心掌,哪怕是隔空一米,仍然能夠將人的心髒震碎,何況是這麼直接拍在胸口上?也該肖人杰倒霉,踫到石仲天這樣陰險狡詐的家伙。
但是,肖人杰畢竟也是有數的高手,雖然受此突襲,卻沒有立即斃命,反而趁石仲天得意轉身的時候用出了殺招,那是肖人杰個人成名的暗器,叫做血影針,據說是將血影毒蜂的尾針,用各種劇毒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後再用人血「喂養」一年才有可能成功。
這種毒針,射出去後,除非是在白天,目力極佳者可隱約看到一絲血影外,根本就可以算是隱形的,而威力也是霸道無比。此針一旦接觸到人體皮膚,立即會自行往里鑽入,根本連感覺都感覺不到,然後它就會順著血流來到心髒處,在這過程中,它會不斷吸取人體的鮮血,體積也會逐漸增大,來到心髒後更是變本加厲,能夠瞬間就將人的心髒堵死,而一旦人體死亡,血液也會凝固,不再流動,此針得不到鮮血供養,也會逐漸消散無蹤。凡中此針者,幾乎必死,而且死後看不出任何的異狀,端是歹毒無比卻又詭異莫名。
肖人杰自從加入武盟後,就沒再用過這種針,但卻仍然一直帶在身上,剛一受到那樣致命的打擊,立馬不假思索地打了出去,然後他也挺倒在地。而石仲天一擊得手,立馬一跳而起,就欲逃走,才跑幾步,又是一頭栽倒。
陳正也發現了後面的異常,顧不得再去找我們,趕緊來到肖人杰躺倒的地方。此時肖人杰已經氣息奄奄,隨時可能掛掉,陳正那個氣啊,恨不得上去將石仲天大卸八塊。
卻听肖人杰斷斷續續地說道︰「保……保……保命……,金……,金丹……。」
「保命金丹?」陳正听得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立馬朝肖人杰的腰間模去,武盟人員,那條腰帶都是特制的,可以放好多秘密的東西。陳正很快翻出一顆綠油油的豆大丸藥出來,一股清香彌漫,肖人杰也似乎精神一振,陳正趕緊幫他把藥喂下。
正這時,不遠處的石仲天卻再次一躍而起,飛快地看了一眼這邊,陳正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m的,怎麼兩次詐死?有那必要嗎?陳正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肖人杰服了保命金丹後,明顯好了很多︰「不用追了,他中了我的血影針,活不了。我現在服了保命金丹,呆會再動用龜息**,應該能支撐幾天,你先送我回總部吧!」
于是,陳正也沒再去管石仲天,將肖人杰背下山,直接回了廣州,而就在他們下山後不久,我也背著伍心潔下山去了醫院。
這一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肖人杰自從被送回廣州總部後,就由總部送進了特殊醫院,死活不知。陳正將事情的始末盡數匯報了上去,但是,這家伙好歹念了同學之情,沒有將我的事說出來,只說是青龍幫和金龍幫在與碎心幫爭斗。而他這次回來,一是確定一下石仲天是否真的死亡,二是辦理退學手續。
當問到石仲天的尸體有沒被發現時,我才意識到,碎心幫主,那個神秘、恐怖、陰險、狡詐的人,難道真就這樣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