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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孟青柔背叛,東方鴻逼宮

「小姐?」

碧瑤瞪大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鐘晴驕傲霸氣的樣子,滿心滿眼都是崇拜,真的好厲害啊,竟然能夠拿到休夫的聖旨,她家小姐可能是雲國休夫第一人了。

「回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寧王府。」

鐘晴面色不變的轉過頭,對著目瞪口呆的幾個丫鬟淡淡的說道,她很久之前就想要這麼做了,誰讓東方鴻這個男人如此卑鄙無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她也讓他嘗一嘗被人算計的滋味。

幾個丫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慢慢的朝著她的院子走去,這片竹林里只剩下噤若寒蟬的侍衛和如臨大敵的丫鬟,然而她們看鐘晴就像看魔鬼一般,嚇得渾身顫抖,哪里還敢上來阻攔。

這女人就是惡魔,連孟太妃她都敢砸得頭破血流,連王爺都敢不留情面的扔下一紙休書,還有什麼她做不出來的,若是他們再認不清楚形勢不怕死的撲上去,恐怕到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竹林里靜悄悄的,清醒著的侍衛和丫鬟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她一把毒粉撒過來直接丟了性命。直到她離開了竹林,丫鬟們才走上前去將孟太妃和東方鴻扶起來,驚恐害怕的去請了大夫來給他們治傷看病。

東方鴻再次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聲音里染上了控制不住的害怕,「鐘晴呢?她還在王府里嗎?」

「王爺,王妃已經在片刻前帶著丫鬟離開了寧王府。」

管家眼神有些閃爍,不敢去看東方鴻布滿寒霜的臉和充滿殺意的眼楮,戰戰兢兢的說道。其實他隱瞞下了鐘晴囂張的挑釁,她離開之前祝願王爺斷子絕孫,祝願太妃早點去死這句話。

「走了!快點帶人去把她追回來啊,她不能離開寧王府。」

東方鴻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說道,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甩了一紙休書給他,還是蓋有皇上玉璽的休書,他就恨不得想要將她抓回來狠狠的折磨,她怎麼可以帶給他這樣的屈辱!

管家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王妃離開之前說,以後她和寧王府再也沒有一點關系,讓王爺別再糾纏她,否則她一定叫王爺好看。」

東方鴻更是被氣得血液逆流,喉嚨里一陣腥甜,差點又吐了一口鮮血,「不管怎麼樣,本王不同意休妻,她那些行為本王就當她在無理取鬧。你們派出兩千擅長用毒,武功高強的侍衛去將她抓回來,不管用什麼辦法!」

管家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心想這又何必呢,都已經鬧得魚死網破了,再糾纏不清真的沒意思了,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之前百般刁難王妃,恨不得她快點去死,現在又纏著不放,有什麼意義呢?王妃被剜了多少碗心頭血,受到了多少折磨,她心里的恨意永遠消不去,再抓回來又能如何?

「沒听到本王的命令嗎?快點讓人去將她抓回來,磨蹭什麼!」

東方鴻暴躁的吼道,哪怕只剩下最後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過,他一定想辦法將疾病治好,這時候的鐘晴絕對還不能離開他。

現在她心里怨恨難過沒關系,只要他逼宮篡位成功,不怕她不回來,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母儀天下的尊貴呢?至于那道蓋著玉璽的休書,他握緊拳頭,眼底流露出狠戾的光芒,到時候上官青都不是皇上,上官一族的人他全部都屠戮干淨,誰還敢提?只要他當了皇上,再費盡心思的討好她,饒是再鐵石心腸的女人都會動搖。而且,那個女人身體內已經有無數的蠱蟲,到時候哪怕不用他出手,她自己也只剩下死路一條,頂多他多用幾種惡毒的手段折磨她,讓她受盡無數屈辱再去死。當然,前提是她先治好他的疾病,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管家看到東方鴻眼底流露狠戾的光芒,只覺得背後涼嗖嗖的,冷汗將衣服都濕透了,驚恐的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走了出去。現在的王爺真是太可怕了,渾身陰沉,邪氣橫生,好像隨時都會置人于死地一樣。

然而,當管家派出人去尋找鐘晴的時候,她似乎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們就差把整個京城掘地三尺了,也沒能找到她。

此時的鐘晴,臉上戴著一張足以以假亂真的面具,五官徹底變得和之前的毫不相同,正悠閑的坐在南宮墨的家里,心情燦爛的喝著茶,清淡的茶香蔓延在鼻尖,普通得在人海里一眼就能淹沒的面容上噙著甜甜的笑容。

直到現在,她才算徹底的自由了,徹底的和那個男人劃清了界限,再也和那個男人沒有半點關系。

南宮墨坐在她的對面,眼神溫柔似水,專注的落在她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怎麼遮掩都遮掩不住,她不再是寧王妃,還有什麼能阻擋她和他在一起呢?

「晴兒,等祭天之後,東方鴻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們就在一起吧。」

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的心越來越沉淪。而他的等待已經太久了,久到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真的很想將她娶過門,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邊。

鐘晴臉上的笑容一僵,眼里流露出一絲苦澀,「南宮墨,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

她的神情太過嚴肅,讓他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修長的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指節根根泛白,「什麼?」

「我出生的時候就被人下了詛咒,我若是愛上哪個男人,就要承受萬箭穿心的痛苦,愛得越深就越是疼。而我要是和愛上的男人圓房,那個男人就會暴斃而亡。這樣的我還能值得你去愛嗎,如果你愛我,注定這輩子連個子嗣都不能留下。」

她的語氣染上了沉重的傷痛,說這話的時候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她這樣的女人,還值得男人去愛嗎?

南宮墨看到她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了點點淚光,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得幾乎要滴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抓住她的手,緊緊的包裹在他溫熱的掌心里,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你的身體,我在乎的是你,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晴兒,不管你在別人眼里怎麼樣,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好到值得我用一切去交換。」

「南宮墨。」

鐘晴嘴角動了動,一直在眼眶里打滾的眼淚終于滑落,這一刻,她有說不出的感動,心髒在這一刻又開始疼了。

「沒事的,一切有我。哪怕是詛咒,也能夠解開,我不會讓你一直受著這樣的苦的。」

他頓了頓,好看的眉微微擰成一團,聲音里也染上了一縷沉思,「咒術是南淵特有的秘術,如果想要解除你身上的詛咒,我們估計要去南淵。南淵向家,是掌握咒術的嫡系,我們可以去找找。」

南宮墨這麼一說,鐘晴心里好受了一些,輕聲說道,「南宮墨,如果我身上的詛咒真的解開了,我願意陪在你身邊。」

他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她不能那麼無情,哪怕是為了報恩,她都要待在他的身邊,更何況,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好像開始慢慢沉淪了,不知不覺的想要靠近他,看到他溫潤的眉眼就覺得快樂。

南宮墨眼神更是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俊美如謫仙的臉上笑容沉醉迷人,看得她心跳加速,白皙的容顏染上了一層紅暈。

「晴兒害羞的樣子真的很美。」

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抬頭就看到南宮墨玩味的笑容,又羞又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要亂說甜言蜜語。」

怎麼辦,心跳得越來越快,那股隱隱的疼痛更加明顯了。

「東方鴻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昭告眾人,你已經將他休棄,你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了。後天就是祭天的日子,東方鴻會有所行動,舅舅也打算在那一天將東方鴻和他盤根錯覺的勢力連根拔起。」

南宮墨收斂了神色問道,「這件事情拖延不得,再拖延恐怕有人對此大做文章,我心里也不舒服。東方鴻那種人渣怎麼配得上你。」

「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散布消息,說我得到皇上的允許,將東方鴻休了。」鐘晴也不想拖泥帶水,能今天就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拖到明天,省得夜長夢多不是。

「算了,還是我派人去做吧,你待在寧王府里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恐怕心靈沒有得到真正的放松過,這兩天就歇在睿親王府里,等處理了東方鴻,再搬到你新的府邸去住,我早就讓人準備好了。」事實上,從鐘晴踏入睿親王府的那一刻,他已經讓人將她休夫的事情傳出去了,當然,她休夫也是得到皇上應允的。畢竟萬事俱備,現在只等祭天到來,到時候就可以將東方鴻一網打盡。

南宮墨心里柔軟成一團,哪里舍得她再離開自己半分,若不是要維持著規矩禮儀,他都想晚上抱著她入睡,有她在自己身邊,就連空氣都是甜的,散發著幸福的味道。

「也好。」

鐘晴也不堅持,眼楮流露出甜甜的笑意,不知道腦子里哪根弦不對,只覺得南宮墨的眼神分外的扣動她的心扉,直接湊到俊朗如畫的男子臉上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轟——」

南宮墨只覺得腦袋里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頓時沒有辦法思考了,整個人如遭雷劈一樣,愣愣的模著被她親過的臉頰,心跳如雷。

鐘晴在親完之後才知道自己錯了什麼蠢事,臉燒得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沒有勇氣留下來,慌不擇路的跑遠了,一直跑到南宮墨為她準備的客房,將房門鎖上之後,她捂著心口,那里一顆心髒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

「蠢貨,花痴,你怎麼做出那樣的舉動!」

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恨恨的跺了跺腳,雙手模著滾燙的臉頰,很想抽自己兩個耳光,真是太丟臉了。

南宮墨單獨坐在亭子里,反應過來鐘晴對她做了什麼之後,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那笑容比最璀璨的繁星還要耀眼,透著滿滿的幸福。

她無意識間會對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走到她的內心了?這個認知讓南宮墨心情雀躍了起來,變涼的茶水蔓延在舌尖都沁出一股香甜。

等驚喜慢慢冷卻之後,他想到鐘晴所說的詛咒,銳利的眼眸微微眯起,是誰在她的身上下了詛咒,究竟是誰那麼痛恨她,想用這樣的方式將她毀滅,又能夠和南淵的向家搭上聯系呢?看來他要讓碧落閣的人好好的去查一查了。

這件事情事關他的終身幸福,他走出涼亭,沉聲喊道,「絕塵,之熙,出來!」

絕塵和之熙是碧落閣負責打探消息的管事,碧落閣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歸他們兩人整理。

「主子。」

「立刻派人出去探查,二十年前南淵向家有誰到雲國來了,和誰有過聯系,將查到的結果清清楚楚的報告給本王。」

「屬下遵命。」

暗處的絕塵和之熙恭敬的應了一聲,瞬間又消失在了睿親王府,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經過南宮墨的策劃,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寧王妃親自向皇上求得一紙休書,不留情面的將寧王休棄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傳遍了整個京城,上至八十歲的老翁,下至五歲的孩子,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整個京城都沸騰了,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他們既對鐘晴休夫這樣的驚世駭俗感到難以接受,更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竟然舍棄錦衣玉食的生活。

東方鴻得知這件事情時,恨得兩眼發虛,再次暈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更是對鐘晴恨之入骨,簡直到了恨不得將她剁成肉泥的地步。

「鴻兒,那個毒婦真的把你休了?她怎麼有那樣的膽子!」

孟太妃听到這個消息時,一開始不敢置信,還以為是府里的丫鬟在胡編亂造謠言,在管家又向她強調一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之後,氣得差點吐血,咬著牙將鐘晴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這下好了,整個寧王府徹底淪為京城最大的笑柄了,以後她出去誰都在背後戳她的脊梁骨。想到這個,她不由得悔恨萬分,早知道她將寧王府毀成這樣,當初她就應該一刀捅死她,也省得讓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她看到兒子滿臉陰沉,渾身散發著頹喪的氣息,心疼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假嗎?」

東方鴻目光猩紅,洶涌澎湃的恨意翻滾著差點掀起驚濤駭浪,忽然惡狠狠的沖著孟太妃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都怪你們!當初我就說直接弄死她就好了,你非要說什麼那個毒婦佔據了寧王正妃的位子那麼久,害得孟青柔受了太多的委屈,要好好的折磨她給青柔出氣。現在好了,被逼到了絕路她奮起反抗,將整個寧王府變成什麼樣子了?干脆利落的殺了她不就行了,現在整出這麼多事情你要怎麼收拾,你兒子現在都沒臉出去見人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怒火滔天的質問,眼底強烈的怨氣,都讓孟太妃心里發苦,她流下了悔恨的淚水,「都是娘的錯,娘不應該干涉你的決定,對不起,鴻兒。」

她也不知道鐘晴會變得如此強勢,怎麼都弄不死,還將整個寧王府推到了萬劫不復之地,她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就算再後悔,時間也不能重來了,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心里有怨恨,打娘罵娘都可以,娘求你不要消沉下去,不要心灰意冷,這樣會比殺了娘還要難受。」

孟太妃哭得肝腸寸斷,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東方鴻滿腔的火氣都給消滅了,「算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還是想辦法將後天的計劃布置完善,等到霸業成功,誰還敢嘲笑我。」

「到時候一定要將鐘晴那個毒婦割斷舌頭,挑斷手筋腳筋扔到軍營里去當軍妓,以消我心頭之恨。」

「我當然會讓那個毒婦不得好死。還有吳思思那邊,她動作太快,兒子再派人去追她時,她已經逃出了京城,現在還不知道她躲在哪個地方。她若是將我患了花柳病的消息傳給吳曜揚,他不肯再派殺手幫助我怎麼辦?」

東方鴻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不再去糾結滿京城將他當成笑話談論,看向自己的娘親,眼底有著抹不去的憂慮。

「他不會出爾反爾的,即使你身患惡疾,他也絕對會出手相救,吳思思影響不了他的決定,你放心吧。」

孟太妃異常篤定的說道,她太了解那個男人了,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愛一直沒有放下,雖然因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恨不得將她殺了,卻一直下不了手,每次她遇到危險的事情向他求救,他雖然滿臉嘲諷,將她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抵死與她糾纏不休,讓她徹底的屈服在他的身上,最後還是會出手幫她化解一切危難。

她篤定吳曜揚這次也不例外,他對她的愛已經滲入骨髓,這樣霸道惡心的愛雖然讓她厭惡至極,這時候卻讓她慶幸,至少這樣,吳曜揚不會徹底的看她的兒子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里。

「你確定嗎?母妃你最好和他當面說一下,不然到時候他臨陣倒戈兒子將會陷入舉步維艱的境地。」

東方鴻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不成功等待著他的將會是死路一條。

「明晚的時候他就會到達京城,到時候娘和他當面說說。」

孟太妃握緊拳頭,尖利的指甲將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輩子不再去見那個奪走她清白的低賤的男人,可是現在,為了兒子,她不得不放下她的身段和驕傲。

「柔兒那邊有些心灰意冷,你去安慰她,要是她爹爹知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恐怕會心生怨恨。」

孟太妃很是不放心,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簡直到了寵女如命的地步,為了柔兒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了。」

東方鴻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送走了孟太妃之後,他來到了孟青柔的房間,摟著她柔聲細語的說了許多,終于將孟青柔安撫住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離開。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累,他好想快點讓時間走到盡頭。

他不知道的是,孟青柔在他離開之後,柔順溫暖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無情,嘴角甚至染上了嗜殺的冷笑,東方鴻,當孩子從我身上流掉,當你為了得到吳思思背後勢力支持而選擇放棄為我的孩子報仇時,我就已經徹底對你死心了,也不會再傻乎乎的讓你利用了。

她死死的咬著牙,壓抑著心里的恨意。她想要離開,可是卻被東方鴻軟禁了,根本出不去,愁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經到了深夜時分,孟青柔依舊坐在窗前,感受著清涼的夜色,背影蕭索寂寞。

「紅珠,你知道怎樣能聯系得到鐘晴嗎?」

孟青柔忽然轉過頭來盯著紅珠的眼楮問道,她不甘心在東方鴻的身上浪費了那麼多的青春,她失去的一切,也必定要讓東方鴻付出等量的代價。

「小姐,你找那個女人做什麼?」

紅珠將一碗熱乎乎的血燕放在鐘晴面前的桌子上,眼楮里有著掩飾不去的擔憂,她好擔心小姐再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到最後害苦了自己。

「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現在和鐘晴斗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孟青柔自嘲的笑了笑,肚子上還是有強烈的疼痛,那陣疼痛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的孩子是被東方鴻帶回來的女人給害死的。她要為她的孩子報仇,不管是吳思思和東方鴻,她都不會放過!

「奴婢不知道,那個女人信任的只有碧瑤,除非找到碧瑤,否則根本就找不到她。」

紅珠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小姐好像變了一樣,眼神,氣質都變了,不再滿心滿眼都是王爺,也沒有借著這次的小產耍手段得到王爺的寵愛。

難道王爺真的像鐘晴那個女人說的,染上了花柳病?這個認知讓紅珠不由得有些懊惱,她還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王爺的妾室呢,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以前我總覺得鐘晴是這個世上最愚蠢的女人,王爺三句兩句甜言蜜語就能把她哄得暈頭轉向,現在才知道,最聰明的女人才是她。她定是早就發現了東方鴻靠不住,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轉身,還用那樣驕傲的姿態羞辱了王爺一把。跟她相比,我才是最傻的那個女人。」鐘晴早就放棄了寧王正妃的位子,偏偏自己還以為那個位置多麼的好,絞盡腦汁的想要爬上去,到最後傷人傷己。她後悔了,早知道落得這樣的結局,當初她就應該讓爹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妻,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只是現在後悔是不是來不及了?

孟青柔輕聲笑了起來,心口很疼,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笑著笑著眼淚再次撲簌撲簌的落下來。

「小姐,你別哭啊,你想要找鐘晴,紅珠明天就讓人出王府去找她。你現在特殊時間,不要哭,不要傷心難過,對身體不好。」

紅珠手忙腳亂的擦掉她的眼淚,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很抱歉牽連你毀容了,你服侍了我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幫你掙得個妾室的位子,日後等我離開了王府,若是你想嫁人,我就幫你找戶好人家嫁了,如果你不想嫁人,我會給你足夠的銀兩,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孟青柔擦干了眼淚,平靜的說道。她現在看開了,不是她的怎麼都不會是她的,不管費盡多少手段都不會是她的。

「小姐,你也知道我毀容了,怎麼還能嫁得出去,紅珠現在也不想那些事情了,以後就安心伺候小姐就好了。」

紅珠扶著孟青柔到床上休息,這一夜,有人志得意滿,有人輾轉反側。

翌日,紅珠果然暗中派人去探查鐘晴的消息,沒有找到她本人,倒是找到了她最信任的丫鬟碧瑤,將孟青柔想見她的事情告訴了她。

當天夜里,鐘晴沒有驚動任何人出現在了孟青柔的床前,掀開她的帳子,將她弄醒了,「听說你在找我?」

「是。」孟青柔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難為情的說道。

「什麼事情?」鐘晴搬了張椅子坐下,唇角掛著饒有興味的微笑,看著她慘白沒有血色的容顏,一時有些感慨。

才多長時間,她就變得這麼消沉,眼神里再也沒有對東方鴻的愛慕,有的只是刻骨銘心的恨意。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孟青柔的時候,她是何等的肆意囂張,笑容明艷熱烈,像高貴驕傲的牡丹花,讓人移不開目光,果然歲月是把殺豬刀。

「我想讓你幫我傳信給我爹,讓他不要再支持東方鴻。」孟青柔臉上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鐘晴挑了挑眉,好笑的說道,「你以前不是最愛他,做夢都想做他的妻子嗎,現在我怎麼在你的眼楮里看到了恨意。」

「此一時彼一時,鐘晴,我被他軟禁了,根本沒辦法傳信給我爹,我也不想再做他的棋子,你幫我等于幫助你自己。」

孟青柔想了想,繼續說道,「東方鴻想要造反推翻皇位自己做皇上,如果他成功了絕對不會放過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絕地反擊,你不虧。」

鐘晴輕笑了起來,「你倒是很會蠱惑人心,的確很讓我心動。但是孟青柔,我還是不想幫你怎麼辦?當初你取了我多少碗心頭血,在你的病好之後,你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難道你忘記了嗎?」

孟青柔愣了一下,在面前那張精致如畫的臉上看到了滲入骨髓的仇恨,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苦澀的笑了出來,「我兒子發燒燒成了傻子,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成型就被人殘忍的弄掉了,吳思思的那幾個丫鬟下手太狠,已經傷到了我的子宮,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如果這樣的懲罰還不夠,你要怎樣才解氣盡管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如果,我要你死呢?」

沒有溫度的聲音從她的唇邊溢了出來,孟青柔只覺得室內空氣冷颼颼的,宛若被死神掐住了脖子,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孟青柔瞪大了眼楮,憤怒的瞪著鐘晴,「你非要趕盡殺絕嗎?我是取了你很多心頭血,也用很多手段折磨你,但是你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你非要那麼冷血置我于死地?」這女人真的冷血無情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鐘晴嘲諷的輕笑出聲,那個可憐的女人早就香消玉殞了,是被東方鴻,孟太妃和孟青柔活活逼死的,如果她放過了孟青柔,那個死去的鐘晴又怎麼能安息?

「也不是非要你死,但是也不會讓你就這麼逍遙,你總得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吧,不然憑什麼我要幫你。我是想讓東方鴻去死,但不是沒有你,他就不會死了。」

「你想要怎樣?」孟青柔冷靜了下來,苦澀的問道。

鐘晴將一把鋒利的匕首仍在她面前,殘忍的說道,「自己把手筋挑斷,我才會幫你傳遞消息。」

孟青柔身形搖晃了一下,似乎在做痛苦的掙扎,半晌她顫抖的拿起刀,對準她左手手腕,閉上眼楮用最大的勇氣挑斷了自己的手筋,頓時血流如注,她疼得面容扭曲,整個人滿頭大汗,幾乎要昏死過去。

「付出這樣的代價你滿意了嗎?」她淚眼朦朧的朝著鐘晴看去,那張精致絕美的容顏上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

「你寫信,我幫你帶給你爹。」

鐘晴眉頭都沒皺一下,懶洋洋的繼續坐著。不夠,遠遠不夠,孟青柔欠那個女人的永遠都還不清了。

但是現在她不會說,她也不要孟青柔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

孟青柔胡亂的拿了一條絲帕將左手的傷口包扎,忍著鑽心般的疼痛用右手鋪開紙,磨墨,飛快的寫了一封信,等字跡一干將心塞到信封里封口,遞到鐘晴的手里,說了一個地址,讓她將信送到大將軍孟良的手中。

鐘晴點頭,接過信離開了,孟青柔坐在床上捂著臉哭了起來,她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幸好還來得及,爹臨陣反戈,不再助紂為孽想要謀朝篡位,應該能夠將功贖罪的。

東方鴻渾然不覺他最信任的舅舅在接到女兒的信時火冒三丈,徹底的翻臉,還沉醉在屠戮所有皇族登上皇帝寶座的美夢中,整個人一掃頹喪陰霾的氣息,甚至還難得的笑了出來。

怎麼能不笑,他秘密調遣了數十萬軍隊駐扎在城外,和落雲山莊的合作也沒有被反悔,只要等待著所有人都子涌到祭壇那里,他就能夠將所有人圍住,全數屠戮干淨,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刻,還有誰敢忤逆他?

祭天的日子終于來到了,大清早,文武百官,皇子皇孫都沐浴焚香,穿上最隆重的衣服,聚集在祭壇旁邊,目睹他們的君主向老天爺為江山社稷祈福,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祭壇周圍被重兵把守著,莊嚴肅穆。

祭天中央的爐鼎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一會皇上將會用沾染了桐油的木頭引燃火焰,點上最聖潔的香,供奉上最精致美味的食物,親自跪拜祈求老天爺。

這是每年最為隆重的日子之一,半點都馬虎不得,是以戒備森嚴,數不清的大內高手把守在祭壇周圍,若是有任何異動,直接斬殺。

站在文武百官中間的東方鴻冷眼瞧著這嚴陣以待的架勢,忍不住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起來,就算戒備再森嚴又如何,他帶了四萬殺手,數十萬的精兵,就算是踩,都能將這些人踩死了。

在欽天監的官員念完長長的致詞之後,皇上點燃了火把,跪在祭壇上,以最為虔誠的態度祈福,眾朝臣莊嚴肅穆,安靜的听著。

東方鴻騰地站了起來,對著空中燃放了一個煙花,只听見爆竹綻放的聲音,下一刻,數不清的弓箭手和殺手對準了祭壇旁邊的人。更是有武功最為厲害的殺手將皇族之人包圍其中,鋒利的長劍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殺氣騰騰。

「都不許動,誰敢輕舉妄動,本王就先殺了誰!」

東方鴻笑容肆意張狂的從跪拜的大臣中站起來,滿意的看到不少皇族嚇得面容慘白,驚叫連連,「皇上,別祭天了,沒用的,再祭天江山也不會再是上官家的了,本王勸你還是自己寫下退位詔書,還能維持最後的顏面。本王帶領了數十萬大軍進京,你們都逃不掉的,不想死得太難看就按照本王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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