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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成還沒走到南家,便在路上遇到了南城和安樂。

南城肩上挑著柴,安樂一手抱著盆,一手時不時的給南城擦汗。原來是南城剛剛上山打柴回來便遇上了剛洗完衣服的安樂,兩人正往家里走去呢。

李福成盯著安樂,眼楮都直了,他曾經以為鄭青青就已經是人間絕色了,這南城媳婦簡直就是天仙下凡!他從前怎麼不知道村里還有這樣的絕色,不然還費那個勁搶一個有了婚約的鄭青青干嘛?

南城注意到了李福成的目光,警惕的將安樂護在身後,他又想干嘛?鄭青青都跟著他跑了,現在還想打他媳婦的主意麼?

安樂皺眉的看著這個肆無忌憚盯著自己看的男人,心里一陣反胃,對別人的媳婦也能這麼無禮?

李福成回過了神來,尷尬的咳了兩聲︰「喲,打柴回來了?好福氣啊,娶這麼個美人兒當老婆。」

南城面色不善︰「我們要回去了。」說著就牽著安樂要走,李福成的為人他是清楚的,極其無賴,不然怎麼連搶親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他看著李福成對安樂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鄭青青的事情他可以不計較,但安樂,說什麼他都不會容著李福成亂來,心里正想著,握著安樂的手就又緊了緊。

李福成卻攔住南城,似笑非笑道︰「怎麼?還記仇呢?你應該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帶走了青青,你哪兒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原來他就是帶著鄭青青逃婚的人,安樂這才明白過來,心里對他的厭惡又深了幾分,怎麼他能這麼不要臉的說這樣得話,南城因為這件事丟盡顏面,現在還要去感謝他?

「誰說的?」安樂眼里盡是不屑︰「我早已思慕相公多年,但苦于相公早有了婚約,我便想著就算是做妾也要嫁給他,相公娶了鄭青青,我便是妾,他沒娶,我便是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南城皺了皺眉︰「媳婦……」他知道安樂是想替他出頭,可他怎麼會讓她當妾?今生今世,他只想與她一人白頭偕老。

安樂沖他眨眨眼,示意他不用多說。

而這一番話把李福成說的傻了眼︰「妾,妾?他窮的鍋都揭不開了還娶妾?」

安樂頭一揚︰「怎麼?我樂意,我相公魅力大,長的又帥,力氣又大,以後一定能賺大錢,我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那什麼鄭青青跑了才好呢。」

南城頭一次听安樂這麼露骨的夸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哪有那麼好?

李福成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說什麼,生生愣在了那里。

南城不想再搭理李福成,牽著安樂就走了。

「相公,你是不是生氣了?」安樂見南城臉色不好。

「有點。」李福成那麼**luo的盯著安樂看,他不生氣才怪。

「咱別和那種人一般計較,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安樂笑道。

「嗯,」和媳婦在一起,想那混賬東西干嘛。

「媳婦,這衣服你穿著真好看,」南城笑道。

「就是太貴了,50個銅板呢,」安樂心疼道,她現在越來越知道錢有多麼來之不易了。

「沒事兒,反正是給你買的,值。」

安樂心里暖暖的,他雖然不富有,卻願意將最好的東西捧到自己跟前,有這樣一個相公,她很知足。

安樂笑了笑,抬手給南城拭汗,南城便微微垂下頭,這種默契仿佛與生俱來的一般。

王氏見了安樂身上穿的新衣服,不禁眼紅了起來,這衣服她老早就看上了,就是覺得有點貴,沒下定決心買,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安樂穿上了,他們哪里來的錢買的?難不成也攢了私房錢?

想到這里,王氏眼熱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有這麼多的私房錢,他們到底有什麼好法子?

王氏旁敲側擊的問了安樂,安樂也不怕她知道什麼,反正搓衣板的事兒全部都是虎子夫婦出面,他們可以說半點沒參與。

連南城給虎子送的木材都是大大方方的送的,家里都以為是虎子出了錢買的,買了木材「賺來」的錢也都交到了家里,也沒幾個錢,南城自己掏了腰包。

安樂隨便搪塞了王氏幾句就懶得理她了,王氏心里自然不樂意,心里憤憤的想著︰你們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到時候我定要鬧到爹娘那兒去,看你們拿什麼猖狂。

晚飯時,王氏突然道︰「听說虎子家賣什麼搓衣板,發了大財呢,一個月下來掙好幾兩銀子呢。」

「別人家有錢管你什麼事?」南多福沒好氣道,他本來就眼紅虎子突然發了這麼一筆財。全村的人都買了他家的搓衣板,現在都賣到城里去了。

王氏听出了南多福語氣不好,卻還是打算把導火線往南城那兒引︰「我看三弟這幾日日子過得不錯啊,是不是虎子發達了,就照應著自個兒兄弟呢。」

「大嫂從哪兒看出來我們過得好了?」

王氏尖著嗓子道︰「看看三弟妹這身衣服,嘖嘖,擱我這兒我就舍不得買。」

安樂心里好笑,果然她還是嫉妒她買了件好衣服。

一屋子人果然都將目光轉到了安樂身上,心里都奇怪起來,前些日子安樂還是穿的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今兒怎麼突然有了件這麼好的新衣服了?

南多福和趙氏黑了臉,他們最見不得家里的人偷著藏私房錢,尤其是南城。

安樂卻嘲諷的笑了笑道︰「怎麼?大嫂屋里這樣的衣服還少嗎?難道我就活該穿那些破爛的粗布衣裳?同是一個屋檐下的,同是爹娘的兒媳婦,憑什麼大嫂穿好衣裳就是理所當然,我穿件好的就成了十惡不赦呢?」

隨著安樂的聲音逐漸拔高,眾人也心虛起來。家里薄待南城是大家伙兒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誰也沒拿到台面兒上講過,老爺子愛面子,自然不會讓別人在背後嚼舌根說他薄待自己兒子。

而且南城也從不抱怨,所以家里的人都更加肆無忌憚了。

其實南城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不是迪爹娘的親生兒子,才會那麼任勞任怨的為這個家免費做了這麼多年苦力。不管怎麼樣,養育之恩重如山,他只是想要報答他們,他是在還債。

而現在已經二十五年了,也該還清了。

雖然南城的身世只有南多福和趙氏知道,可大房那邊見南多福不待見南城,南城又任勞任怨的,自然也牟足了勁兒壓榨他。

南多福臉更黑了,卻沒有理由再責怪三房媳婦買了件好衣服,只是沉聲問南城︰「虎子和你一向交好,他發了財,沒有想到你?是不是偷偷給了你錢?」

南城抬眸,直視著南多福道︰「別人好好兒的隨便拿錢送人嗎?況且,他就算要給我錢,也不需要偷偷的給,家規里寫著的似乎是但凡賺來的錢都要交給家中,沒有寫兄弟送的錢也要交到家里吧。」

一番話把南多福氣的半死,指著南城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氏訓斥道︰「怎麼跟你爹說話呢?我們從小把你辛辛苦苦養大,你吃著家里的用著家里的,現在連點子錢都舍不得給你爹了?」

這番話分明就是在提醒南城,他是被他們養大的,要是沒有他們,他早就死了。

安樂卻在心中冷笑,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南城為家里賺回來的錢足足有他們得到的十倍之多。要不是有南城,就憑南爭那個懶貨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南志,這個家早敗光了。

「混賬,我沒你這樣白眼兒狼一樣的兒子,」南多福喝道。

王氏趁機煽風點火︰「我看啊,自從老三娶了媳婦,就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不听爹娘的話,家里也總是不得安生,真不知道是娶了個什麼妖精,難不成是被迷了心竅?」

南城一听王氏又想往安樂身上潑髒水,心里仿佛一把火燒了起來,厲聲道︰「大嫂別拿我媳婦說事兒,最讓家里不得安生的人是你吧。」

王氏一听,面上有些過不去,便轉身對南多福和趙氏委屈道︰「爹娘,您們看,三弟從前哪兒會這樣對我說話?我看三弟娶的那個媳婦就是個狐媚子,本來就來歷不明的,指不定是個妖精。」又對南爭使了個眼色。

南爭立刻會意,跟著嚷了起來︰「就是就是,老三現在太反常了,從前哪會忤逆爹娘的意思?我看就是被妖精迷了心竅,要趕緊休了她才好。」

他本來就看不過眼南城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現在有機會讓他休妻,他自然樂得自在,到時候安樂成了棄婦,管她長的多漂亮,還不是破鞋一雙,到時候指不定還能輪到自己樂呵樂呵。

南多福和趙氏也覺得有理,南城的確是娶了媳婦就開始和他們對著干了,難不成老三娶回來的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真是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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