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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盛怒

「楚王請放心,全府上下幾乎所有人都在找曉曉,現在時辰已晚,廚房都備好了晚膳,不如楚王先用膳,或許一會兒曉曉就會回來了。」慕容海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說道,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南宮雲城。

此時南宮雲城就端坐在慕容曉的閨房內。

南宮雲城神情冷冽,因他眉宇間的冷酷輝光,身在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極為膽戰心驚。

慕容海尷尬不已,他一直小心應對著,但是南宮雲城始終對他吝嗇一個眼神,不由的在心里恨死慕容曉,該死的孽種,竟是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兒動靜!還有,她究竟怎麼招惹了南宮雲城?而且還讓南宮雲城等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無人知道此時南宮雲城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他們知道一點,那就是慕容曉要遭殃了!

芙蓉院。

陳蓉終于醒來,顧青娘提著大半天的心終于放下了,她輕輕扶起陳蓉,「夫人,你總算醒了。」

陳蓉揉著太陽穴,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可一下子也清醒過來了,緊抓住顧青娘的手,「曉曉回來沒有?楚王是否還在?」

「大小姐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夫人請放心,大小姐不似以往,不會有人能讓大小姐吃虧了,大小姐做事兒有分寸。婦人不必憂心,若是夫人仍舊擔憂大小姐,現在就更加需要平心靜氣,好好休養身體,先吃些粥,然後將藥服了。」顧青娘聞聲勸著。

或許是顧青娘語氣很肯定,稍稍安撫了陳蓉驚慌的心,她是關心則亂,若是讓曉曉知曉她暈倒了的話,必定會讓曉曉憂心。「好,將粥拿過來吧。」

「是。」

陳蓉扭頭一看,外面天色都暗了,她這一暈竟然過去了這麼久,她嘆了口氣,「曉曉是命苦的。」自小就沒過幾日好日子,現在更是要面對各種棘手的事情,而她破敗的身子著實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大小姐吃了不少苦,可也讓大小姐懂得很多。結果最重要,現在李姨娘他們不是大小姐的對手,雖然處處害大小姐,可最後是落得了什麼下場?夫人莫要自責,凡事該看開。對了,大小姐收留了一名小婦人,大概是二十多歲,看上去病怏怏的,原本以為是大小姐心軟才收留的。不過在府里面所有人都因為大小姐不見蹤影而驚慌失措的時候,她倒是很冷靜。日後應該能幫上大小姐不少的忙。」顧青娘安撫開解著陳蓉。

「曉曉身邊本就沒有可信任的人,她自己挑選人選,想必是得到她的信任。」陳蓉點了點頭,眉宇間染了些笑意,每次話語中但凡涉及到曉曉二字,眼中都有著母性的光。

顧青娘見狀,擔憂又起,雖說安慰了陳蓉,但是她很清楚,只怕大小姐這次要面對的事情更為棘手!楚王氣勢洶洶,不易對付!

……

「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守衛先一步慕容曉一路飛速的跑來稟告。

慕容海聞言,松了口氣,剛松了口氣後,又提起來了,楚王到現在都沒透漏是因何事見慕容曉!而且還親自來了。

「終于回來了。」南宮雲城雙眸內黑雲涌動,雙目一凜,寒光凜凜的瞥向門口的方向。

挨著慕容曉比較近的一所房間里,柳四娘一直在房中來回踱步,听到守衛的高呼後,立即推門走出來,腳下極快,在院門口與慕容曉踫上了。

當柳四娘見到慕容曉衣服仍舊是上午穿的那件,然後衣服上還有幾處有泥土,且發皺。近時,她看見慕容曉面色沉著冷靜,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後,奇異的,她略微慌亂的心也平靜了。她說︰「大小姐,楚王就在你的房中。從中午到現在也大半天了,更是未曾言語過幾句,老爺小心的在側伺候著,怕是有些不妙。」

慕容曉點了點頭,沉冷的眸淡掃了一眼燈火透明的房間,「我娘如何?」動靜弄的這般大,陳蓉本就多年來活的小心翼翼,雖然從井中出來了,但是仍舊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怕是听聞楚王盛氣凌人的出現,她定是擔憂不已。

「夫人暈過去了。」

慕容曉眸光陡然一寒。

「放心,有顧大娘伺候著,請了大夫看了,只是急火攻心,沒什麼大事。」柳四娘道。

慕容曉點了點頭,目光深沉莫測的望著燈火透明的房間,窗戶上映著幾個黑色的人影,隨著燭光的晃動,人影也有些變化,耳邊傳來輕柔的風聲,她吩咐柳四娘︰「你去告知娘,我回來了,請她勿要擔憂。」

柳四娘心有疑慮,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的情形,雖然擔憂,但仍舊听從慕容曉的命令向芙蓉院走過去。

當慕容曉略微有些狼狽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前,吸引過去所有人的目光。

因房間里的人等了很久,總算等到她回來了。還有她確實有些狼狽,但是她很冷靜,進了屋,她直接看向了南宮雲城,「請楚王在正廳稍等片刻,容民女更衣。」

南宮雲城眸子陰冷的掃向她,「知曉躲避不過去?」

慕容曉神色微動,知曉他誤會了,她解釋道︰「民女今日有事不在府中,不知曉楚王的到來,更不知楚王要召見我。」

「多麼拙劣的理由!」南宮雲城忽然語氣直下,寒氣逼人。

慕容海驚的渾身一顫,幾步上前來,伸手就要扇向慕容曉,「你個孽女,竟敢一整天不見人影!楚王等了你大半天的時間,你不跪下謝罪,倒是還敢找理由?你是不是活膩了?我怎麼養了你這個孽女,做事完全不顧及!現在去給楚王跪下,求楚王的原諒!若是楚王不原諒你,你今天就給我滾出府,日後你就不是我慕容府里的人!更不是我的女兒!」

那急速的掌風在靠近慕容曉的臉頰時,被她抓住,她漆黑森寒的眸子冷冷盯著慕容海。

觸及到慕容曉那駭人的目光時,慕容海驚愣住,手被慕容曉抓住停在了半空。

「你若是不想認我,隨時可以斷絕父女關系。」慕容曉寒聲道。若非這具身體與慕容海有血緣關系,她絕對不會用最溫和的手段,讓慕容海漸漸的走向死亡!而是早就讓他墮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今日若非她命大,若非她有那麼幾分運氣,此刻躺在那破床上被乞丐玷污的人就是她,而非慕容昕!

「你……你,你竟敢如此無禮!」慕容海渾身顫抖,當他看到房中的幾個下人那不屑的目光時,他老臉丟盡了!因此,更恨慕容曉反抗他。

慕容曉收回手,而後看向一直盯著她的南宮雲城,「請楚王準我更衣。」

「滾!除了她,所有人都滾出去!」南宮雲城眼眸里似在壓抑著駭人的狂風暴雨,眸子掃向之處,驚駭的人立即快速離去。

慕容海還在怒恨慕容曉的反擊,更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下不自在的他反應慢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南宮雲城的命令,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死?」南宮雲城冷冽的寒眸掃向慕容海,怒喝一聲。

此聲險些震碎慕容海的精神,慕容海面色渾身大顫,面色慘白,反應過來後,立即逃一般的離開。

南宮雲城將慕容海那驚恐萬分的狼狽樣子收入眼中,再看嬌瘦的慕容曉,他審視著,「你究竟是誰?」父母皆是膽小如鼠,且愚蠢之極,偏偏慕容曉卻聰明的不似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她當真是以前傳言中膽小懦弱,任由他人欺辱的慕容曉?此刻看來,沒有一點兒像,眼前的慕容曉,不動聲色間就想好了如何得到她想要的,盡管她身份卑微,但是她骨子里卻不卑微,相反,運籌帷幄的本領,連他都驚奇!

慕容曉淡定自若,鎮定從容,淡淡一笑,「既然楚王不允許民女更衣,那麼,還請楚王告知,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動怒至此,且還有耐心等她大半天,那麼絕非簡單的事情,直到現在,她終于有了一些好奇。

南宮雲城一步步走近。

他身後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極長。

房間本就不大,高大的他站起之時,他似唯一的焦點。

慕容曉略微蹙眉,現在他的表現透著不尋常,似在壓抑著什麼,又似乎已經瀕臨爆發點,他那雙陰暗的黑色瞳仁里清楚映著狼狽的她。

「你越來越引起本王的好奇,在本王的身邊,女人無數,卻無人如你膽子這般大,敢在本王面前玩弄手段!你可知,曾經算計過本王的人最後是什麼下場?本王在一處別院內的洞穴里養了數頭獅子,每日喂食的是新鮮帶血的肉,若有背叛算計本王的人全部丟入其中,任由獅子們大張開嘴啃咬撕扯,最後連根骨頭都沒有!而你,本王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卻不知珍惜,不知感恩!」南宮雲城冷冽的聲音環繞著整個房間。

一幕殘忍的畫面,在他描述中,真實的重現,听的人毛骨悚然。

慕容曉只是冷眼望著他的靠近,她未曾退後過一步,在她看清他俊美的臉上閃爍著殺意輝光時,她的眼眸越發的幽深,「我與楚王之間從未存在過算計和背叛,若無婚約,我與楚王終生都不會有瓜葛,若是楚王今日前來就是一番警告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所以,請你離開。」

話落,她從他的身邊走過去,欲要倒些茶水來喝,她幾個時辰滴水未進,現在口干舌燥,沒多少耐心應對南宮雲城的突然發瘋。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

南宮雲城是真的瘋了!

在她的冷漠下。

他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朝著懷中一攬,緊緊貼著他。

慕容曉頓時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體溫傳來。

下一瞬,他冰冷的手扣住她縴細的脖頸,將她壓制在牆上。

背部傳來牆壁的冰冷,慕容曉漸漸的感覺到那雙手在收緊用力。

慕容曉不發一言,在他的施力下,她笑了笑,「楚王想殺我輕而易舉,動手吧。」雖然她表面看上去並不在意,但是腦海里卻似安裝了馬達,不斷的轉動著。

她不想死!死過一次又一次的人,絕對不想死!

「想死,沒那麼容易?!」南宮雲城見她的面色漸漸的蒼白然後發紅,卻仍舊不肯乞求認錯,手漸漸的松了。

在那麼一刻里,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因為平淡無奇的她,令他最初厭惡至極的她,竟讓他整個下午都大腦放空,一點兒思緒都無法抓住!在剛才見到她時,他的腦海里反復提醒著,必須殺了她!因她不受控制。

未曾有一個女子可以讓他如此不受控制!

也未曾有一個人讓他起了殺心,最後卻無法下手!

明明,殺她之心如此強烈,卻最後之時,松了手!

南宮雲城品味著心底那陌生復雜的感覺,卻始終品味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

松了她的脖頸,才猛然察覺,他們此刻近的沒有一絲縫隙。

他靠近她,將唇貼近她的耳畔,殘忍的說道︰「你費盡心機的讓南宮雲墨幫你,終于成功的取消了婚約,當真以為至此結束了?本王未曾將南宮雲墨視為對手,他的口諭在本王耳中如同廢話。」

口諭?!取消婚約?慕容曉眼中亮光一閃而過,她終于明白了為何南宮雲城會如此盛氣凌人的前來,且對她動了殺意,原來是因為南宮雲墨傳了口諭,令他們取消婚約!

雖說南宮雲墨的忽然插手,有可能會落人口實議論,不過,因南宮雲城之前改變注意不是迎娶她入府為側妃,而是納妾。所以,即使能夠掀起一點兒風浪,但絕對不會將風浪吹到皇上跟前。

只是,南宮雲墨為何會突然選擇在他們的盟友關系破裂之時,選擇做此事?雖心中有疑惑,但慕容曉的心情因此而稍有好轉。

「民女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前幾日楚王親口承諾,一月之內若是民女能夠讓楚王迫不得已的取消婚約,那麼,你就放手。」慕容曉冷靜的提醒。不解他此刻的氣急敗壞究竟是為什麼!

南宮雲城身體一僵,冷眸緊盯著慕容曉,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最後落在她嘴角的一抹笑意上,頓時不知為何,胸口似壓了千斤重擔,一時之間呼吸出了些問題,他仍舊緊緊的貼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心跳平穩,並未因他的靠近有任何變化。

她提醒他,這是賭局!願賭服輸。

「想要讓本王就此放過?慕容曉,你不該心存妄想,你讓本王漸漸的注意到你,到現在,本王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些本領讓本王對你有幾分意思。」南宮雲城靠近她,湊近她的唇邊。

慕容曉眼眸一冷,將頭撇過去。錯過他的薄唇,而他將卻停下,並未將唇落下。

「若你是在玩弄欲擒故眾的把戲,那麼,你成功了。今日之前,本王對你有的不過是厭惡。卑微低賤如你,是本王曾不屑入眼的。偏偏你有其他女子沒有的本領,逐漸的吸引了本王的注意。你幫了南宮雲墨一次,南宮雲墨能夠幫你這一次,那麼,就說明,南宮雲墨看上你了吧?又或者,他知曉你是利器,若是得以利用,就會達成願望?南宮雲墨還真是貪婪?慕容曉,你現在開心,因為你終于可以與本王沒有任何牽扯了,對吧?」

「你想逃離,本王絕對不會如了你的願。或許你還不知道,南宮雲墨是多麼一個令人惡心的存在吧?」南宮雲墨聲音壓的極低,屬于他的氣息全數噴灑在她鼻尖,臉上。

慕容曉略微蹙眉,看著眼前不同尋常,危險至極的南宮雲城,她終于出聲道︰「放開我。」不掙扎,是因為她知道實力懸殊,但不代表她喜歡他的踫觸。

至于,關于南宮雲墨的事情,她沒有興趣知道,更無需知道。在昨晚南宮雲墨走出那番舉動之時,就注定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而她絕對不會再為南宮雲墨出謀劃策。

南宮雲城不懂分毫,相反更加的貼近她,直到听到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時,才停止。

「想要離開了本宮後,投入他的懷抱?你認為他會給你什麼?或者,能給你什麼?你若跟著他,形同身在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地!」南宮雲城繼續道。

因他們靠的太緊太近,慕容曉呼吸急促,喘息困難,她蹙眉望著他,「楚王,到此為止吧。」

南宮雲城陰鷙的黑眸朝下望著她平靜的臉,忽然狂笑一聲,然後道︰「慕容曉,不錯,你很不錯!」

「本王暫時放了你,只是暫時。」南宮雲城漸漸退開。

暫時放開,只是暫時。

南宮雲城居高臨下,將慕容曉每一個神色收入眼中,靜默的望著她的反應。

她得到自由後,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向桌子旁,倒了一大杯的冷茶喝下,然後才回頭看向他,語氣極為平靜,「楚王何必在意一個可有可無的妾?我求的是生活平靜,不涉及任何算計,甚至不求富貴榮華。楚王,又或者太子給予的東西,恰恰不是我想要的。事情到了今日這番地步,就是最終的結局。」

南宮雲城高傲冷冽的眼眸里緩緩綻放著詭異的笑意,他微微彎子,視線與她持平,「只有本王不要的破鞋,無人可棄本王。」

若慕容曉似其他女子一般纏上來,渴求他的寵愛,處處討好他,那麼,或許今日就是另外一番情形,要怪就怪慕容曉自始至終都不想與他牽扯上什麼關系,且越發的神秘,令他有些好奇,就是這麼一點兒好奇,他就絕對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況且他同樣不會輕饒過一個對他用心機的女人!

「提醒你一句,招惹南宮雲墨就是在引火自焚。月兌離了本王,投入他的懷抱,你最後或許什麼都得不到!」南宮雲城冷冽的聲音與他眼中那詭異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對比,令慕容曉更加疑惑他此刻的態度,不,是他今日的態度!

慕容曉沉默。

南宮雲城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氣,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如風離去!

慕容曉立在遠處,陷入一陣陣的沉思之中。

知道柳四娘的提醒,慕容曉才回過神來。

「楚王離開了。還有,夫人听到你沒事兒後就放心了,現在已經安心休息了。」柳四娘將門關上,走過來後說道。

慕容曉點頭,「好。」

「楚王離去時一身怒氣,怕是大小姐日後會有麻煩。」柳四娘神色凝重的說道。

其實柳四娘是個觀察力極強的人,僅是通過南宮雲城今日的行為就已經有了些推算。

「我心中有數。」慕容曉嘆了口氣,她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說道。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兒。至于南宮雲城,南宮雲墨,這兩個人她必須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

「我讓人去燒了熱水,大小姐還是沐浴過後再休息。」柳四娘又道。

慕容曉淡淡的笑了笑,「謝謝你,柳四娘。」

「大小姐,今天下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你絕對不會悄無聲息便離開,直到晚上才歸來。」柳四娘擔憂的詢問。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慕容曉衣服上的髒污是泥土,所以必定不是不小心沾上去的。

慕容曉緩緩閉上眼楮,輕聲道︰「遇到了慕容昕。」

「二小姐?」柳四娘對慕容昕不陌生,是府上的二小姐,以前听說過經常欺負大小姐,三番四次的欲要將大小姐置之死地。她雖然到慕容府只有一日的時間,但是有些事情在入府之前就知道一些。「她怎麼了?听說昨晚逃跑了一直沒有找到嗎?」

「她與李府勾結欲要害我,在我沒有防備之時敲暈了我,然後欲要毀我的名聲……」

「什麼?!」柳四娘大驚,立即要檢查慕容曉是否受到侵犯,「她竟然如此害你!她如此不顧念親情,心腸太過狠毒!」

慕容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放心,我沒事兒。她欲要對我下毒,令我失去理智後再讓乞丐侮辱,我早就清醒防範,她的計劃落空了。」

「可惡!好歹毒的心思!」柳四娘雙拳緊握,慕容曉的經歷,仿佛讓她想到了狼心狗肺的王洛晨和左小青!「二小姐後來如何了?」

慕容曉嘴角的笑容一頓,聲音極近冷漠的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她自食惡果。」

柳四娘眼前一亮,冷笑︰「大小姐做的好,是二小姐自作自受。不過,李府參與其中,一計不成必定有二計,大小姐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房外不知什麼時候起了大風,吹著窗外的樹沙沙作響。

「柳四娘,跟著我必定會是一條不平坦的路,你當真願意與我一同去走?」慕容曉睜開雙眼,亮如星辰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柳四娘。

聞言,柳四娘未曾猶豫,態度堅決,「從大小姐為我挺身而出時,我便決定了,終生不會更改!一條布滿荊棘的路又如何?經過了這麼多,還有什麼更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好!」慕容曉收回目光,扭頭看向窗外,幽幽言道︰「柳四娘,我們需要制造一個機會,一個令李府徹底破落的機會。」

……

當晚,李府的幾個下人連拖著帶拽著將失去了貞潔後就瘋瘋癲癲的慕容昕拖回了慕容府。

慕容海正在熟睡,听到下人的通報後,帶著不耐和怒氣去看了慕容昕,當他看到曾經令他引以為榮的慕容昕衣衫不整,瘋瘋癲癲後,嚇的不輕!

「這是怎麼回事?」

李府的人回︰「是二小姐與一名乞丐正行苟且之事被人發現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李府的人說完就走,不想多留半刻。

慕容海一听,徹底傻眼了,什麼?與一個乞丐苟且?

「嘿嘿……哈哈哈……是慕容曉,她不知羞恥,與一個乞丐苟且!是慕容曉!她不知羞恥!不要臉!」慕容昕雙眼空洞無神,卻不斷的發瘋般的說著胡話。

連日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順的慕容海此時見到慕容昕這番模樣,徹底受了刺激,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老爺,現在可怎麼辦?府里沒那麼的下人來照顧二小姐啊!李姨娘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眼下又多二小姐。還有,老爺,這兩個月府里頭沒有進賬,怕是不夠支付二小姐的藥費,府里的各項開銷怕是也支撐不了幾日了。」一直跟隨慕容海一個管事為難的對著癱坐在地上的慕容海說道。

慕容海焦頭爛額,「滾!什麼事兒都與我稟告!」

管事猶豫了一下後,立即走了。

瘋癲的慕容昕一下趴在了慕容海的肩膀上,痴痴的笑道︰「你是誰啊?是楚王嗎?楚王,我是青山國第一美人,我想伺候你,讓我伺候你,我很會伺候人。」

慕容海嚇了一大跳,回過神立即起身踢了一腳慕容昕,「沒用的東西!」這一腳帶了一整天的怒氣,可想而知力氣有多大。

只是一腳便將慕容昕踢開十步之遠,正巧後面是柱子,頓時,慕容昕頭破血流。

慕容海置之不理,對他沒用的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不過一會兒,下人將慕容昕回來了,然後與人苟且,最後瘋了的事情告知正重傷不起的李夢。

李夢傷口還沒有愈合,有些發炎冒著黃膿水,疼的要命,同時因為近日來她的兒女頻繁出事,她受的刺激不小,這一會兒剛剛有些好轉,乍听到慕容昕的事情後,又是被刺激的吐了兩口血!

沒來的及听下人將老爺將慕容昕踢的頭破血流的一幕告知李夢時,她就暈倒了!

跟著李夢的下人畢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見狀,立即去請大夫。

好不容易大半夜找到大夫了,結果大夫診脈過後搖著頭,「傷的不輕,本來小心伺候著應該能有恢復的可能,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即使能夠醒來,日後怕是也只能癱在床上了。以後務必要平心靜氣不能受刺激,否則怕是活不了兩年。」

迷迷糊糊的李夢听到大夫的話後,立即清醒過來,「不可能!你是在騙我,我不過就是受了幾板子,怎麼可能會癱瘓了?你一定沒有盡心。」

「若是信不過老夫,那就另請高明。」大夫一听,臉色一正,帶著學徒頭不回的就走了。

李夢難以置信,有一日她會淪落到今日這番地步,不僅沒有了正室夫人之位,兩個兒女一個終身不可傳宗接代,一個瘋瘋癲癲!

是慕容曉!一定是慕容曉!一定是慕容曉這個賤人害的他們!

「慕容曉,你好狠!」李夢咬牙切齒,整個面容變得猙獰恐怖。

她心中不斷念著慕容曉三個字,想到這些年來,她們一直是能夠掌控慕容曉的生死,看著慕容曉在府里活的像個下人一樣,甚至那個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陳蓉,她一直是這一切的主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步步被慕容曉反擊算計?

到了最後,他們被毀了!

可惡的慕容曉!如此不受控制的慕容曉!

越想越覺得一股氣流在體內逆轉,她控制不住怒火攻心又猛吐了一口血!

下人見狀連忙去追趕剛剛離開的大夫,而那大夫正在氣頭上,任由下人好言好語的求著,也不肯回去。

今夜,不平靜。

但是,慕容曉睡的很熟,但是在睡的最香的時候,忽然夢到她拼命的給某個人吸蛇毒,不斷吸,吸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慕容曉仍舊是感覺很疲乏。

吸蛇毒吸了整整一個晚上,能不累嗎?

該死的趙蔭!害她不能好好休息。

可惡的趙蔭!

現在閉上眼楮都能想到他月兌了褲子後的那片風景。

呲……

明明沒仔細看,怎麼好像記憶那麼清晰?!

柳四娘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慕容曉那比猴**還紅的臉,愣了一下,連忙關心的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臉那麼紅?」

慕容曉伸手一踫,果真好燙!她眼神閃躲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可能是剛剛醒來的關系。」

「真的沒事兒?不用去請大夫?」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若是不舒服千萬不能忍著,我去請大夫來就可。對了,顧大娘剛才過來了,說是夫人讓你早膳過去吃。」

「好。」

……

李姨娘硬是堅持了一天,就等著再見慕容海和慕容昕一面後再走,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海听說她快要死了,根本就沒有來看她,還有她的兒子慕容宇,更是躲著不見,剩下一個慕容昕,還是被下人拖著來的。

當李姨娘見到瘋瘋癲癲,壓根就不認識她的慕容昕時,簡直是受了特大的刺激,拼命喘氣,到了最後一口氣也沒喘上來,最後果真是死不瞑目了。

消息傳來時,慕容曉和陳蓉二人正在用晚膳。

下人來稟告,是得到了慕容海的吩咐,前來向陳蓉要銀子將李夢厚葬。

陳蓉是恨不得李夢死的,更是因為李夢受了這麼多年生不如死的苦,怎麼可能拿銀子!剛想拒絕,慕容曉便是拉住了她,「娘,既然爹已經開口了,你若是不拿銀子,定是會讓人議論。雖說咱們手里也沒銀子,但是拿些東西換些銀子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了。」

話落,慕容曉從頭上拿下一根木簪子,簪子雕工不錯,只是是個木頭的,或許都賣不上兩個銅板!

見狀,陳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曉曉說的對,無論如何李姨娘也伺候了老爺大半輩子,怎麼也得厚葬。只是,我們實在是有心無力,自身難保。但是曉曉一向善良,竟將自己最喜愛的簪子拿了出來。暫且能幫多少幫多少吧。」

當過來稟告的消息的下人手捧著簪子,且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直在門外偷听的慕容海怒氣沖沖的一下就踢開了門闖了進來。

「你們怎麼能如此無情?怎麼可能沒有銀子?李姨娘現在無法下葬,都是你們的錯。」慕容海氣紅了臉,大罵道。

聞言,慕容曉當真覺得好笑,暫且不論李夢和慕容海二人這些年來怎麼對待他們的,單就慕容海現在理直氣壯的樣子就令人覺得可笑。「我們也是拿不出銀子,若是能拿出銀子自然會拿出來的,況且李姨娘伺候爹這麼多年,爹怎麼可能會好好厚葬了她?我和娘可是出了些力,雖然幫不了多少,但總歸是一份心意吧?」

「老爺這話著實傷人心,你們這些年來怎麼對待我和曉曉的?我們既往不咎,念著死人為大,將曉曉最喜歡的簪子拿了出來,難道做的還不夠以德報怨?」陳蓉的聲音雖然軟綿綿,但是話里的意思卻是夾著針。

慕容海哪里想到以前一向膽小的陳蓉現在也敢頂撞他,他這兩天受了太多的委屈,外面還欠了債,今日早晨剛將府中所剩無幾的銀子拿出去還了人,現在他的手里可是一兩銀子都沒有。

偌大的家業,曾經因為是皇商而風光無比的慕容家,如今竟然變成這番落敗的模樣了!

「再提醒爹一句,李姨娘畢竟是李府的人,而且李姨娘也是在李府受的刑罰,正是因為受刑嚴重才會挺了這麼幾日就去了,李府怎麼說也是有責任的。既然我們沒有銀子厚葬她,就將她交給李府,讓李府處理也是可以的。」慕容曉半闔著雙眸,望著手中還在轉圈的茶水,輕聲提醒道。

慕容海眼前一亮,李府?對!慕容曉的提醒了他,他可是李府的女婿,如今破落了,李府怎麼也得來接濟他,還有瘋了的慕容昕,他可是養不起,況且,慕容昕也是要嫁進李府的,雖說與人苟且失了名聲,但是畢竟當時是承諾過的。李府家大業大,若是袖手旁觀,豈不是讓人笑話?想到這里,他臉上終于有了幾分笑意,連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在慕容海走了以後,陳蓉嘆了口氣道︰「曉曉,你這是為他指了一條明路啊。」沒有人比她更希望見到慕容海最後窮困潦倒的樣子。

「李府雖然家大業大,且名義上慕容海是李府的女婿,可李姨娘畢竟是庶女出身,現在李府管家的是李老太太,她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以前對李姨娘他們多有照顧,那也是因為看在慕容昕有可能嫁給楚王的份上,如今李姨娘死了,慕容宇不能傳宗接代,慕容昕又沒了貞潔而且瘋了,李府怎麼可能還會伸出援手?慕容海此次前去必定會撞釘子,但是窮途末路的慕容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此事定是鬧得難看,眾人議論紛紛。」慕容曉嘴角帶笑的向陳蓉一點點的解釋著。

陳蓉原本還在擔憂,听到慕容曉的話立即放下了心,且還有了些期待,「好!就讓他們狗咬狗!」

慕容曉眸光微動,這樣還遠遠不夠!「娘,我已安排了人去官府準備讓你和慕容海和離。」

「其實我早就想要與你說,但是怕你不同意,想不到咱們娘倆想到一塊去了。慕容海如此薄待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陳蓉淚含眼圈,想到這些年來過的苦日子,原本以為一輩子都無法見光了,可沒想到曉曉救了她,讓她日後能夠跟女兒生活在一起,且依靠女兒,世上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深夜里,慕容曉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失眠的毛病又出現了。

她緊閉著雙眼,大腦卻極為清醒。

今日,她在空余的時間里就一直在想著,如何織一張大網慢慢的罩住那些人,想了很久,謀劃了很久,一個個計謀漸漸的在腦海中成形。

想著想著,突然有了睡意,她立即收了思緒準備入睡。

突然,她睜開雙眼。

眼前立著一個人,此時這個人正坐在她的床前,伸手欲要與模她的脖頸。

「怎麼是你?」

說好的永不再見呢?慕容曉見到趙蔭時,有些意外。

趙蔭答非所問,「是南宮雲城傷了你?」

慕容曉這才想起來,脖頸上還留有被掐過的痕跡,未免陳蓉擔憂,她今天在脖子上擦了些粉,正好可以擋住了。只不過,此刻是在夜里,沒有點蠟燭,他是怎麼看到的。不過,她點了一下頭算作是回答。

趙蔭漆黑的雙眸幽冷的暗了一下。

慕容曉問︰「你來所為何事?」

「該給傷口上藥了。」趙蔭回道,視線仍舊在她的脖頸的紅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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