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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玖兒心里的不安,楚將離便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然後小聲的說道︰「輕松點,不要讓別人看出來你在緊張。」

也不知是不是楚將離真的有那種安定人心的能力,反正經她這麼一安慰,玖兒奇跡般的消除了大部分的緊張。雖不算是完全沒有,但起碼她的身子不再是那麼僵硬,人也輕松了下來。

可是接下來,玖兒又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楚將離只是扯著她的手,安穩的站在王府門口,似是連一點要進去的意願都沒有。不過她雖不明白楚將離這麼做的原因,卻是對她無條件的信任。見她不動,她便也學著楚將離的樣子,同樣安穩的站在門口,表現的很是隨意。

于是,在沈從宸的王府門口,便出現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只見十二個人高馬大的僕人,分站在王府大門前的兩側,每個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好像在與什麼危險的人物對峙一般。

但實際上,與他們對峙的人,只是兩個年輕的姑娘家。她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柔弱,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是與那十二名僕從不相上下,甚至還隱隱有壓制之勢。

就這麼停了一會兒,兩邊竟是都沒有亂動一下,仿似都是不會累的雕像一般,是被人擺在了這里。

只不過這種狀態,很明顯不會持續多久。大概半刻鐘過後,蘭灝便從王府大門里跑了出來,對著楚將離行了個禮︰「見過郡主。」

說完,他又對著玖兒點了點頭,喊了一聲「陸姑娘」當做示意。

「嗯。」隨意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當做是回答,楚將離斜著瞟了蘭灝一眼,便又沒了動靜。

玖兒更是直接,除了也對蘭灝點頭示意了一下,竟連聲音都沒哼出一聲。

見兩人都不接招,氣氛眼看又要僵掉,蘭灝沒有辦法,只得再次對楚將離行了個禮,略帶恭敬的說道︰「郡主,陸姑娘,王爺已在府內等候多時,您二位這便隨我進府吧。」

玖兒拿不定主意,回頭看了看楚將離,見她沒有發話,自是明白還不到進府的時候。于是,她便稍稍的往後退了半步,那意思,就是一切听楚將離的。

玖兒的意表示的很明顯,蘭灝便也只能重又將視線集中在楚將離的身上,無不期望她趕緊隨自己進府。

可楚將離卻是兩眼直直的看著蘭灝,一直保持著沉默。良久之後,直到蘭灝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她才緩緩的開口︰「既是十一王爺親自下請帖請客,豈有不親自出來迎接之理。」

「啊?」蘭灝稍稍有些愣神,接著面上便是出現了為難的神色。讓王爺親自出來迎接,他可不敢進府去跟自家的王爺說這話。

有些躊躇的看著楚將離,蘭灝很希望她能夠自己想通,只不過這事,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就在蘭灝急的不行的時候,老天卻是突然開了眼。只听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接著便是沈從宸頗為調侃的聲音︰「哈哈,郡主說的是,是本王疏忽了。如此,還請郡主原諒。」

隨著聲音的由遠及近,沈從宸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府門口。只見他一身青色錦袍,看起來精神的很。

「王爺言重了。」

楚將離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那麼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是真是假,卻是沒人看的出來。

緩步行至楚將離的身前,沈從宸微微一笑,望著楚將離道︰「誒,如何算得上是言重。這的確是本王的過錯,還望郡主不要計較。另外,也請陸姑娘擔待。」

說著說著,沈從宸居然直接轉向玖兒,言語中透著示好。

見沈從宸的矛頭忽然對準了自己,玖兒略一蹙眉,立時便笑了出來︰「王爺客氣了,玖兒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又如何擔得起王爺的道歉。」

「陸姑娘才是客氣,像陸姑娘如此好身手,又生的如此可人兒,怎能妄自菲薄呢?」再次轉變了一下語氣,沈從宸笑得似是真誠︰「哎呀瞧我,只顧著跟你們閑聊,卻忘記是請你們過府赴宴了。來,請。」

向著旁邊退了一步,沈從宸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姿態,著實是放的很低。但,卻更引人懷疑。

拉緊了玖兒的手,楚將離邁開步子,連停頓都沒有的往前走。可她們才剛走兩步,「滴滴答答」的馬車聲音,便傳了過來。

這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都轉過頭去,瞧向那正駛來的馬車。

在楚將離的馬車邊停下,沈君宇和白亦文從內里跳了出來,走到了幾人身邊。

「你怎麼來了?」雖然這是早就設計好的,但楚將離依舊很盡責的表演著,那疑惑不解的語氣,任誰都會以為,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沈君宇同樣裝作無奈的樣子,郁悶的搖了搖頭,將視線瞥到一邊,萬分不情願的說著︰「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老師覺得等到筵席結束以後太晚,怕你們回去的時候不安全害怕,這才叫我來陪你們。十一弟,你不介意我來打擾你蹭飯吃吧?」

最後一句話,沈君宇面向了沈從宸,滿口抱怨的問道。

「呵呵,怎麼會,七哥真是會開玩笑。」僵著一邊子臉,沈從宸笑得很是勉強。如果沈君宇在的話,他就不能那麼容易的套話了。

算了,一切見機行事,他還就不信找不到機會了。

在心里暗自的安慰著,沈從宸放平心情,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是,老天爺似是覺得打擊的他還不夠,正當他決定請人進府的時候,忽然從另一側,又傳來另一個陰陽怪調的聲音。

「喲,十一弟你這里還真是熱鬧啊。怎麼,是有什麼貴客……咦,七弟你也在?郡主?」先是裝作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沈承廷搖著的扇子猛地一收,再看向沈從宸的時候,就表現的有些不滿︰「我說十一弟啊,你請你七哥吃飯,怎麼可以忘了你三哥呢?」

「呵,呵,」干笑了兩聲,沈從宸心里非常郁悶,面上卻還是盡量維持著正常的表情。接著,他便輕描淡寫的解釋道︰「三哥誤會了,其實弟弟只是因為想給郡主壓驚,才擺下了酒席。至于七哥,他只是受了張大人所托,前來陪著郡主的。」

這話,明著雖是在解釋沈君宇之所以會出現的原因,但其中暗含的意思,卻是他並沒有邀請他,是他「死皮賴臉」硬要跟過來的。

這意思表達的非常明顯,在場的人也都是聰明的,自是明白沈從宸會這麼說的原因。不過這種事,心里有底就好,也不必說出來。只是因為這話,各人的心境卻是都有所改變。

「哦?壓驚?」故意裝作不解的樣子,沈承廷看向楚將離的目光,隱隱帶著看好戲的情緒︰「郡主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麼,為何需要壓驚酒席?」

「沒什麼,」雲淡風輕的說著,楚將離微勾唇角,表現的很不經意︰「不過是在昨天出外游玩的時候,遇到了兩個鼠輩。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十一王爺他太過熱情,生怕將離會因為這事,留下陰影而已。」

「原來如此啊,」沈承廷拿著收好的扇子,在自己的手心處一點一點,似是在思考什麼一般︰「這蟊賊居然如此膽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看來這京城的治安,可是有待加強。對了,我記得這京師安全,大多是由火器營的人負責的。是吧,七弟?」

一談起火器營,沈從宸的面色一僵,眼神中透出了一抹凶狠。就連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想要抽動起來。

被沈承廷點名,沈君宇的臉色劃過一道不自然。他明白沈承廷為何要提這個,卻又不能表現的讓他生疑。于是,便只能強忍著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沒錯。」

「哎!看來這火器營的人是越來越懈怠了,居然連這些個小蟊賊都治不了。真是,改天得要奏請父皇,讓他治罪才是。」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沈承廷唉聲嘆氣的,好似真的是為火器營沒建樹這事傷神。

「王爺,」沈承廷的話剛說完,他身邊站著的侍衛便附到他的耳邊,「輕聲」提醒道︰「您忘了,如今火器營里的人,全數都被扣押了。每天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會被派出來做事。這京師安全一時顧及不上……又如何要對他們苛求呢。」

「被扣押?」疑惑的皺皺眉,沈承廷頓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是了,我想起來了。十一弟啊,這好像是父皇下發給你的案子是吧。難怪你要請郡主吃飯壓驚呢,敢情還是因為你的原因,才讓那蟊賊有機可乘,對我們的郡主下手。嗯,是該請吃飯,壓驚,順帶賠罪。」

沈承廷這話,說的是無比順溜。可是不論是誰看到听到,只要他還有思考能力,就一定能夠听出來這其中大多是幸災樂禍,還帶著些明朝暗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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