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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有些無奈的聲音,沈君宇的表情就像做錯事的小孩,有些局促不安。

沒辦法的嘆了口氣,沈君宇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走到沈天泰的面前跪下,無奈的回道︰「還請父皇責罰。」

此話一出,在另一邊坐著的沈承廷和沈從宸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沈承廷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他只是「老實」的當個旁觀者。可是沈從宸,卻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打壓一下沈君宇。

「七哥是做了什麼事,居然自請責罰。該不會,是父皇交代的事,被七哥搞砸了吧?」在一邊涼涼的開口,沈從宸手拿酒杯,笑得好不虛假。

「十一,」無甚語氣的喊了沈從宸一聲,沈天泰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便將注意力放回了沈君宇的身上,問道︰「老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見終于回到了正題上,沈君宇心內一笑,還繼續維持著之前的狀態,開始向沈天泰回稟︰「父皇,兒臣有負您所托。昨日因為兒臣失誤,一不小心將您送去的三盆牡丹給損毀了。如今只剩下巧玲芍藥一株,請父皇責罰。」

說到最後,沈君宇的表情已經是「痛心疾首」。不管是任何一個人見了,都會認為他是為了沒能照顧好皇帝交代的花兒,而無比自責。

只是,這對于下令去破壞沈君宇府中花株的沈承廷來說,卻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金逸明明說他只來得及破壞兩株,可為什麼老七會說有三株損毀。

最為奇怪的是,他完全可以說是有人特意前來毀壞,好讓自己的責罰減輕,為什麼他要隱瞞這件事。

心中雖有萬千疑惑,但沈承廷還是快速的撫平了自己緊皺的額頭,就跟他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樣,淡定自若的看著面前的情況發展。

「三株牡丹都損毀了?」拔高的語調,顯示出沈天泰此時不滿的心情︰「老七,你平時做事一向穩重,怎麼這次竟然會如此冒失?」

「兒臣知罪,請父皇責罰。」仿佛變成了復讀機般,沈君宇自打話題放在了他身上後,除了稍微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剩下的就只有認罪和請罰。

當然,他的這副行為,是沈承廷和沈從宸都願意看到的。

沈承廷知道來龍去脈,雖然心中起疑,但更多的還是對沈君宇願意自己攬下破壞花木的罪名感到高興。雖然他知道這事最後一定會不了了之,可既然沈君宇願意為他扛著,他沒理由去拒絕。

沈從宸不知道這事的詳情,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在一邊偷樂。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麼能比父皇教訓除了他以外所有的皇子,更讓他覺得開心的事情。

「算了,那株芍藥呢,搬上來我們看看。」沈天泰呼出一口氣,滿臉不滿的表情。任誰看了,都知道他現在的氣不順。

「是。」默默的應了聲是,沈君宇轉過頭,對白亦文使了個眼色。白亦文會意,也對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揮了揮手,招呼同他們一起來的侍從們,將那株芍藥搬了上來。

說實話,這株芍藥的品相,比之沈從宸牡丹的華貴艷麗稍遜一籌,又比沈承廷四株花的整體程度好上那麼一丟丟。

「父皇,這就是唯一剩下的那株芍藥。」指著身旁的芍藥,沈君宇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只是他的語氣之中,還是帶著那麼些的不安定。

看著眼前那盛開的芍藥花朵,沈天泰靜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他忽然離座,走到了那株芍藥之前。

芍藥因為是草本植物,本身就比牡丹要生的矮小不少,所以為了觀看方便,事先便已經將它放在了專用的觀賞凳子上,勉強能夠與成長的牡丹植株齊平。

伸手觸了一下盛開的芍藥花瓣,沈天泰又將身子湊了上去,細細的嗅了一下,感受著芍藥花的芬芳。然後,唇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似是自言自語,卻又不減低音量的說道︰「芍藥雖好,但畢竟比不上牡丹……」

听到自己額父皇說出這句話,最為開心的當然是沈從宸。看吧,他就知道,只選擇了姚黃來養護的他,是多麼的睿智,又是多麼的與父皇的思想接近。

還有一個開心的,自然是沈承廷。在他看來,沈天泰的這番說辭,就是已經否定了沈君宇的努力。這下不管是誰,都已經不再是他「進階」的威脅了。

至于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起身的沈君宇,此時仍舊沒什麼動靜,甚至還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他那「垂頭喪氣」的行為中,稍微得窺一二。

不過,坐在下面的楚將離,在听到沈天泰的說話後,卻是不滿的撅起了嘴。怎麼人人都說芍藥不比牡丹,這兩個那里有差別了。一個是草本花首,一個是木本花首,難道就因為牡丹可以長高長大,看起來比芍藥大氣華貴,就硬要說芍藥比不上牡丹咩。

它們兩個的差別,不就跟一個身材魁梧健碩的人,和一個身體癱瘓要做輪椅的人差不多嗎。但是,這只是客觀原因,根本沒有可比性好不好。最重要的,不是內在麼?

可能是楚將離身上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太過嚴重,敏感的觸動了坐在她身邊張栩的神經。雖然他並未有什麼大動作,卻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說道︰「別在意。」

不在意麼?

微微側過頭,楚將離看了一眼仍舊在觀察著那邊情形的張栩,突然咧起了嘴,笑了。

算了,不就是一句話麼。明明已經猜到了沈天泰的心思,也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就無謂再去計較什麼。反正,只要最後的贏家是他們,就好。

「老七,」忽然的轉過身子,沈天泰看向還是跪在地上的沈君宇,說道︰「起來吧,這次就算了。以後做事用點心,可不要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了。」

「是,多謝父皇。」接收到沈天泰的指令,沈君宇立即站起身來,表現的如蒙大赦。那副松了口氣的樣子,讓一旁在座的沈承廷和沈從宸,都在心里鄙夷的笑了。

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沈天泰隨口對蘇望吩咐道︰「把皇子們的花都搬到一起吧。」

「是。」蘇望微一頷首,便指揮著幾名太監,將擺在正中的五盆花,全數搬去與沈從宸的放在了一起。

「老三,」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沈天泰轉向沈承廷喚他,似是有什麼吩咐要交代︰「父皇知道你最近都在研習書法,不若即時寫下一幅,也好為這宴會添下彩?」

既然被點了名,沈承廷立即便站了起來,對著沈天泰微一躬身,說道︰「既然父皇想看,那兒臣就獻丑了。」

「好好,來人,上文房四寶。」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沈天泰著人將桌椅和文房四寶都搬了上來,擺在了場地正中。

等這些東西全部擺好之後,早先等在一邊的沈承廷便站到正位,面對著沈天泰道︰「父皇,今天如此良辰美景,兒臣忽然有感而發,不若讓兒臣作畫一幅,來應和今天賞花宴會的主題?」

突然的改變想法,原因在于他忽然看到了擺在正中的六盆花。四株牡丹,兩株芍藥,全部擺在一起,交映生輝。

「哦?你想作畫?」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沈承廷,沈天泰沉吟片刻,突然笑得很開心︰「父皇倒是不知你的作畫水平最近進展的如何,也好,你就畫上一幅,也讓眾位愛卿們評判一番。」

「多謝父皇。」謙虛的點點頭,沈承廷就將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宣紙上面。然後,用鎮紙將宣紙邊緣壓好,開始細心的研磨墨汁。

他的手法很細,而且一點也不緊張,就是給人的感覺,也是非常的悠然自得。

他慢慢的磨著墨,動作優雅的好像一幅畫般,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書卷氣息。這讓在一邊注視著他的楚將離,徹底暈了。

這人,真的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沈承廷麼?可是差別,為什麼會是如此之大。

沈承廷一點都不著急,仍舊在細心的磨著他的墨汁,只是會時不時的停下來,檢查一下墨汁磨得如何。就這樣準備了將近一刻鐘,沈承廷拿著墨塊的手,終于停了下來。

看著硯台里已經磨得恰到好處的墨汁,沈承廷微微一笑,開始在筆架之上,尋找適合的畫筆。來回的掃視一遍,他的手在一支筆前停下,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楚將離不自覺的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承廷揮灑他的毛筆。那動作瀟灑隨意,一切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幾乎不見他有任何的停頓。

或許,是在他研墨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中想好了構圖,才能在畫畫的時候一氣呵成,不加停頓。

楚將離如是想到。

很快的,一幅全數以墨色勾繪的百花爭艷圖,便躍然紙上。即使楚將離不懂這些,也覺得那圖畫的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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