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澀的喉嚨有一股冰涼的清泉流過,敬拉悠悠轉醒,緩緩睜開暈眩的黑眸。
意識恢復的一瞬間,她又淚流滿面了。
此刻的她,終于體會到作家筆下的悲傷逆流成河,是怎樣的一種不能自抑的情緒。
「你……」俊美男生擰著萌噠噠的俊臉,嗓音很青澀。
見敬拉醒了,連忙抽回扶著她的手,耳根不知道怎麼地紅透了。
沒有了依靠點,敬拉一個踉蹌後仰,幸好手扶著地穩了穩重心。
她低落地坐在地上,一眨睫毛,就有淚水滑下來,紅腫的眸子使視野都狹窄了不少。
「給。」俊美男生掏出兜里的紙巾遞過去。
敬拉抬睫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接過來,抽出一張紙用力地擤鼻涕。
而後,晦澀地掀唇,「謝謝。」
垂眸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退學文件,霎時呼吸一窒,她垂在身側的雙拳死死地攥著。
沉了沉氣,她一張張撿起來疊好,打開包包放進去。
腦子空空的,卻又脹又痛,敬拉滿臉死寂,掏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
余光瞟到蹲在一邊的俊美男生,一直凝蹙著眉頭打量她。
頓時松開咬緊的唇瓣,澀澀地開口,「謝謝你,我沒事了。」
言語很客氣,也有淡淡逐客令的意思。
可俊美男生仿佛听不懂,性|感的薄唇勾勒出彎彎的弧度,澄澈的眸子透著淺淺的執拗,「你……叫……」
敬拉牽強地揚了揚唇角,把濃烈的絕望壓在心底,喉嚨滾了滾,「敬拉。」
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滑開屏幕,可微微攏起的娥眉霎時染上一抹愕然。
手機顯示有好幾個凌橙的未接,還有一條短信。
吸了吸鼻子,喉嚨澀澀的難受。
點開信息,敬拉整個人都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眨巴了紅腫的眸子幾遍,再三確認短信的內容。
真的沒看錯,她的媽媽正在醫院做手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敬拉眼前一黑,幾乎又要支持不住了,視野里的景物似乎一瞬間變得灰白。
「敬……拉……」俊美男生喃喃重復著。
深呼吸,敬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顫抖地撥通凌橙的號碼。
听著鈴聲的音樂,這一刻,比知道被開除,還要令她惶恐害怕。
「橙子,你手機響了。」
手術室外,瀾澤摟著精神欠佳的凌橙,時不時在她耳邊說幾句令人安心的話。
凌橙無力地嗯了一聲,她萎靡的雙眸一直盯著手術室大門上明亮的小紅燈。
難受地抿了抿唇,她垂眸從包包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整個人像被觸電了一般,兀地挺直了腰板。
「怎麼了?」瀾澤愕然地詢問。
「是小拉。」凌橙屏息壓著嗓音,那樣子就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塊接啊,她應該是看到了短信。」瀾澤沉眉,焦急地催促。
「噢。」凌橙當即手忙攪亂地按下接听鍵。
而另一邊,電話通了一直沒人接,這讓敬拉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死死地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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