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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錯也不含糊,扭過臉來一撇嘴︰好凶的女人,不識好歹,餓死你!走著大口嚼著兔肉,還發出哈哈的吸氣聲音,不知道是太香了還是太燙了。

回到原地,飽嗝沒打肚子也飽了,添了些柴火,開始靜靜的打坐。

朦朦朧朧要入睡的時候,耳朵里傳來極輕微的聲音,莫非又來了只兔子?不過听聲音有點遠。心中一動睜開了狹長的眼楮,卻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遠離了火堆,在一片枯草茂密的地方蹲下,看身形應該是柳含霜。

她要干什麼?不會又……阿呸,自己越來越壞了。

哦,莫不是她也要捉兔子,哈,有趣!

阿錯滿懷興致的盯著,眼都看酸了也沒有動靜,漸漸的瞌睡涌上來,進入了夢鄉。

似睡未睡之時,啪的一聲大響將他又從夢鄉中拉回來。

第一個反應︰誰?第二個反應︰打中了?

卻見那個人影站了起來,狠狠一跺腳,轉身回去了!

阿錯再一笑,哈,有趣!

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

阿錯夢到掉到一個冰窟窿里,一下子驚醒了,一看火堆已經熄滅,天也放亮,陣陣寒意沁入骨髓,三層的內力也難以抵擋。

跺跺腳,活動一下四肢,練一會劍,感覺好多了。

遠遠看去,柳含霜還在靜坐,凜冽的寒風撩起她的發梢,撥弄這她的身軀,真是我見猶憐啊!

嗤嗤嗤,就像從地里冒出來,一個人站到了巨石上︰「兩位早安,花某這廂有禮了!」說著還優雅的鞠了一躬,風度翩翩。

看沒人理他,他咳嗽了一聲,繼續演說︰「首先,我要向兩位表達誠摯的謝意。一是,要感謝我的阿錯小師弟。阿錯師弟,知道我為什麼沒殺你嗎?你睡得像頭豬,花某要動手,你早已血濺五步,魂歸地府。」

阿錯心里一驚,看著花正開,心想昨晚難道確實睡得太死了?不可能,自己的听力好得很,背後的攻擊也很難瞞得過自己,許是這家伙嚇唬自己吧。

花正開呵呵一笑︰「因為你還有大用處。你想啊,離雪化出山還有極長時間,我和柳美人不能餓著肚子溫存,那也不能充分發揮花某的長處不是?所以,你就是我們的美味佳肴,至于蒸著吃還是烤著吃,要看柳大美人的芳意。但為了吃新鮮的,現在還不能殺你。而且現在弄得鮮血淋灕的,也大煞風景,美人未免嗔怒,故而你還可以活一段時間。阿錯師弟,你就偷著樂吧。」

「你殺我?哼,我還殺你呢,你下來!」阿錯不服氣地駁斥道,心中卻明白他可不是這花正開的對手。

「有個性,我喜歡。不過你先放一邊,花某此次來要和柳妹妹說說話,要感謝柳妹妹在……」

「惡賊受死!」再說下去,不知道又是什麼渾話。柳含霜騰身而起,和花正開斗在了一起。

「哎呀,柳妹妹,你消瘦了許多啊?真是心疼死個人了!要不,我現在就把那小子殺了炖炖,給妹妹補補身子。」

「這可是花某命根子,好狠的心啊,美人如何下得去手啊?」

「妹妹別累著你了,看你手腳都沒有力氣了?哎呀,誰扔石子?小子你等著,一會我就給你開膛破肚。好一對奸夫yin婦,竟然敢謀殺親夫!」

阿錯上不去,就在下面扔石頭。但兩人身法太快,阿錯也擔心誤傷柳含霜,也就沒了準頭。

「你們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男下女上配合得挺好啊!這大綠帽子好大,氣死我了,花某不活了,我去撞天撞雲撞風而死我。」花正開又溜走了,那速度叫一個快,只看到一行如花的殘影搖曳,轉眼又消失不見。

柳含霜的雁不落輕功雖然也不錯,與花正開相比顯然還有不小的距離。她饑腸轆轆沒力氣追趕,也沒費勁,直接跳下巨石,走向阿錯,阿錯下意識倒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

「小子,想死不想?」

「不想。」阿錯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廢話,誰想死啊。

「本該一劍宰了你,去弄點吃的,饒你一命!」說完,柳含霜扭著腰肢走開了。

去哪弄吃的?大白天的,兔子一般也不敢露頭,天上這一會一只鳥也不見,阿錯撓撓頭,看著柳含霜曼妙的身姿很是為難,這姑女乃女乃真是的,給她不吃,沒有了再要,純粹是那個什麼!

女人真的不好伺候啊,阿錯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鵝黃色少女,以後看見女人還是離得遠一些。

當然,師姐是唯一的例外!

豐色師姐為什麼就那麼溫柔善良呢?簡直像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南海觀世音菩薩!

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枯草雪樹的荒野地,阿錯東逛西走,尋尋覓覓。

為什麼要听這粉面冷冰冰、說話死難听的柳含霜的話呢?阿錯暗自問自己。

是因為她是個女子,還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好像不是。

因為她功夫比自己高,害怕她殺了自己?似乎也不全是。

哦,這個,莫非因為自己無意中看到了這個什麼什麼,故此有點心虛,不是這樣吧?

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嗯,看來天上掉的便宜也不是好佔的!

不想了,不就是弄點吃的嘛!這前面不是個水潭,指不定有魚呢。

抱起這塊大石頭我砸!

「 」的一聲,冰屑四濺,娘的,真厚的冰啊!

再來……

「噗通」,水花濺了出來,終于砸破了,冰和水面之間竟然還有不小的空隙。

潭水清澈,綠幽幽的看不見多深,沒見魚兒游動,可能是被嚇跑了,也或許根本就沒魚。

阿錯不死心,用劍削個前頭尖尖的長木棍,心道咱有耐心,等,我再等,小樣,不信沒有魚,不信你不出來。

來了,來了,一條肥肥的草魚笨笨的游過來,瞄準了,動手,木棍如劍猛然刺了下去,斜著挑起,哈,一二斤的大草魚在木棍上拼命地掙扎著,魚鱗被懶洋洋的冬日一照泛著清光。

阿錯得意之下哈哈大笑,忽見魚兒差點掙扎掉出,嚇得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對不起了魚兒,美人,哦不,柳姑娘要吃魚,只好委屈你了。

去魚鱗,除內髒,撿枯枝樹葉攏堆,生火,烤!

忽高忽低的火苗如舌頭般晃動,烤得魚兒滋滋作響,一會就熟了,香噴噴,真叫一個鮮美。要是師姐在這兒,吃著阿錯親手烤的魚,笑吟吟美滋滋地,那該多美好啊!

「柳姑娘,請吃魚!」阿錯恭恭敬敬地站在柳含霜前面,獻上香味撲鼻的一絲不掛的魚兒。

柳含霜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仔細剔除上面的煙灰,停下手,向阿錯冷冷掃了過來,阿錯急忙嘿嘿笑著退回數步,剛一轉身就听見了咀嚼聲。哼,有本事別吃啊!還害怕別人看!

阿錯咽著口水來到潭邊,駕輕就熟,也叉了一條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魚兒,如法炮制,自己也美美地享用一頓早餐。

吃完飯,阿錯又繞著山谷轉了兩圈,依然沒有尋到出去的路,也沒有發現花正開的蹤影,既失望又奇怪。

怎麼辦呢?真的就困在這里?阿錯練劍的心也沒有了,躺在枯草上,就著一絲溫暖的陽光,竟然睡著了。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綠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催心肝。」

大概是昨夜睡得太少,身體太累了,阿錯這一覺睡得香啊,不是被花正開的深沉吟誦聲驚醒,不知睡到什麼時間呢。

伸了個懶腰,一看日頭中天,打個哈欠︰「花正開,你怎麼又來了?跟夜貓子似的陰魂不散。你又打不過柳姑娘,跑來跑去的有什麼意思嘛!不要老炫耀你跑得快好不好?」

「呦呵,阿錯師弟,這半天不見,嘴上功夫突飛猛進啊,莫非我家柳妹妹把嘴上絕招傳授給你了?不過,花某,也就是本公子,大名鼎鼎的踏花無痕,今天是來做君子的,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今天就要用口,告訴你們什麼是yin賊。」

「想歪了不是?男人除了我,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小小年紀看你笑得多yin邪。不過想要成為yin賊,你還差得遠。」

阿錯好奇之余下順口問道︰「哦,花正開,難道成為yin賊,還是很驕傲的事情?」

「那是自然。都雲yin賊痴,誰解其中味!」花正開長嘆一聲,不勝唏噓,「也罷,今天我就為諸位解道授惑一番,以為天下yin賊正名。」

阿錯倒是真有點好奇心,從未听說過做yin賊還能有什麼天大委屈!

「小子,曾聖人書否?」

「否。」阿錯搖搖頭,順著yin賊的口吻。

「果不其然,不學無術,誤國誤民,害人不淺啊。須知,一個姓孔的聖人在《禮記》里講‘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另一位聖人的子弟也稱‘食色,性也’。歸結起來一句話,其實不過說明人的最大本性是好吃。的確,吃飯才能生存,才能繁衍,否則豈不要亡種滅族?就是yin賊的標志,聖人都大加贊賞,又何錯之有?」

花正開站在巨石之上,仰天長嘆,一副天下人不知我誤解我嫉妒我排擠我的落寞神色。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世間美貌女子成千上萬,,卻鮮有人知道該如何愛之憐之惜之疼之,于是空有如畫美顏似水柔情,卻換來蹉跎白發空留余恨,世間悲慘之事莫過于此。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花正開順天理行人道,不懼世間山民愚夫之誤解,撫慰少女寂寞之情懷,何錯之有?」

「好個yin賊,天花亂墜,附庸風雅,難改奸邪無恥之本來面目。」柳含霜實在听不下去,冷冷罵道。

阿錯听得雲天霧罩,不知東南西北。雖然覺得不妥,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花正開呵呵一笑︰「姑娘惜字如金,而今卻玉口一開,送花某yin賊稱號。可惜,姑娘可能並不知道這yin賊的真正含義與起源。」

柳含霜大概覺得和yin賊斗嘴很是不妥,欲要動手這賊子又甚是滑溜,當下只作不見。

花正開談興正濃,自顧自道︰「話說古老的以前,鴻蒙初開,人類初生,有一大神君臨天下,其時世間有四個種族,聰明的智猿族,貌美的yin賊族,嬌小靈活的靈鼠族,霸氣十足的傲龍族。」

「大神要所有種族延續神的光明,留下一個智慧文明的水晶,讓所有的種族一起文明進化,而大神從此離去,但他預言,他終會回來引導四個種族。」

「智猿族狡詐,陰險,為了自己種族的延續,跳起了四個種族間的戰爭。在漫長的千年之戰中,傲龍族和靈鼠族相繼沒落了,而團結、勇敢而美貌的yin賊族漸漸佔據了上風。」

「智猿族在一次秘密的會議以後,突然宣布停戰,願意和yin賊族和談,而厭倦戰爭的yin賊族以為智猿族真的願意和平,就放松了警惕。于是智猿族在yin賊族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不宣而戰,步步進逼,yin賊族節節敗退,終于抵不過智猿族的進攻而放棄了反抗。從此智猿族獨霸了大神遺留下的文明水晶,發展了文明和科技,進化成為了現在的一大部分人族。」

「而我偉大的yin賊族,在大yin賊王和智、勇、善、忠、德、愛、美7個護族長老的努力下,轉化成了另一部分的人族,並堅持自己的yin賊本性,等待大神的回歸。」

「可恨智猿族化成的人類難改卑劣的本質,甚至想到了用語言來讓我們神聖的yin賊族受到侮辱,他們甚至把yin賊這個詞的意思誣蔑為卑鄙下流之列。」

「諸位可知,大神為色定義的時候,是代表萬物之色,美麗的追求。而我yin賊族正是美麗以及追求美麗的化身啊!」

「我yin賊族,何其偉大,何其悲壯,又何其委屈啊!」

阿錯似懂非懂,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

柳含霜置之不理,自顧練劍。

「罷了罷了,一想起祖先的榮光和比山高比海深的冤屈,花某心情沉重無比,食不知味色不知美,花某暫且回去了。柳姑娘,稍等一時三刻,花某當來一展yin賊之本色,望姑娘耐心等待,莫要焦躁。俗話說得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花某去也。」言畢縱身遠去。

柳含霜也離開了,卻不是追花正開。她也不死心,圍著山谷東張西望尋找出去的道路。轉悠了半日又神色黯然地回到原地。

此處頗高,是山谷的中心地帶,日照較好,相對較為溫暖,而且枯草厚密,比較而言是個存身的好地方。

阿錯發了會呆,也練起劍來,一遍一遍,卻沒敢在這里修煉那招天地一式,誰知道神神叨叨的yin賊花正開在哪里貓著偷看,這可是阿錯的殺手 ,可不能讓yin賊看了去先了有防備。

修煉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彈指之間,又兩個時辰過去了。

正在練劍,听見輕微的腳步風聲,明白花正開又來了。

阿錯有點哭笑不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江湖上的人都這樣難以理解嗎?

其實,柳含霜也甚是羞怒至極,面對一個殘害無數良家婦女人人得而誅之的江湖惡賊,要鏟除卻無能為力,對方的劍法雖然略有不如,但跑得甚快。不僅如此,柳含霜還要承受花正開喋喋不休的風言風語,對自視甚高的玄冰仙子柳含霜而言,實在是莫大的折磨與羞辱。

她有些懊悔,倘若一發現yin賊蹤跡就放煙花信號引來援兵,也不是現在這幅光景,然而悔之已晚,現在大雪封山,即使放出信號,這麼高的懸崖峭壁,外面的人就是看到了也進不來,甚至看也看不到。到了現在,在柳含霜潛意識里,也有點拒絕更多的人知道某些事情,鬼知道花正開見更多人進來,會不會說出某些羞于啟齒的事情,若真是那樣,柳含霜還不如死了好。

想想看,要是被杜宇、風雙歸、孟非他們曉得自己曾經在小解時被人圍觀,她冰清玉潔一個黃花女兒家還如何立于人前?不如找個機會一劍要了花正開的狗命來的干淨痛快,一了百了。至于那個玉皇派的傻小子,殺還是不殺呢,柳含霜也有些猶豫。

「花正開,你也是江湖上一成名人物,不要像個蒼蠅似蹦來蹦去丟人現眼好不好?可敢跟本姑娘決一死戰?」柳含霜也是被逼急了,想使個激將法,意圖尋找殺死花正開的機會。

「英雄美人所見略同,心有靈犀,花某也正有此意,今天就和柳姑娘來個了斷。要麼,喪命姑娘的無情劍下,花某做個風流鬼;或者姑娘忽然大徹大悟,我們雙宿雙飛,纏綿恩愛,只羨鴛鴦不羨仙。不過那個小子,不許扔石子啊,不然我拔腿就走,半夜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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