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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要麼下地獄,要麼成了魔

「教主!」紅蓮、夜北、景西、南四人同時面色大變,正準備動手,忽然之間覺得腦子一陣發沉,頓覺事情不妙、幾人同時在心里大喊了一聲「不好」!

——空氣里漂浮著毒物!

南眯緊了眼楮望向九階台階上的宗政天琮,咬牙暗恨,「狗皇帝,這種卑劣的手段你居然都能用得出來!」

宗政天琮不屑的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御林軍,將這幾個叛賊通通壓入天牢,明日午時于菜市場口當眾斬首!」

「是!」

「你們誰敢踫他們一根手指!」咬牙,硬生生的將刺入皮肉的匕首從xiong口拔出來,流月眯眼、瞪著一眾御林軍和皇城禁衛軍,「想要動他們,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

「流月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何苦為難我們……」江城和江池面露難色、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紛紛轉身看向宗政暝,于是,宗政暝細長妖異的桃花眼再度眯緊一分,陰鷙、暗沉。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遴璩暱zahi

【空心殿】里的氣氛變了好幾變,終于陰郁的仿若暴風雨前兆。

「百里流月!」這是宗政暝第一次如此正經的叫出流月的名字,不像之前那般邪笑嫣然、沒臉沒皮的欠揍,卻很明顯的帶了怒意和失望,「為了魔教的容傾,你真的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嗎?」

流月揚了揚唇角,笑的恬淡而安靜,「五皇子殿下,真不知道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的耳朵有問題!」

宗政暝恍惚了一下,陡然間、好像回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個小丫頭的時候,也是在群臣家宴上,這小丫頭慵懶散漫的斜倚在椅背上,手里端著一只精致的白玉骨瓷的小酒杯,置于唇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抿著,清秀的眉眼間飛揚著和平常官宦家小姐不一樣的光彩,耀眼明媚,卻又狂妄恣意的不可一世,不但嫌棄他身|上濃郁的玫瑰香氣、還因為他用了她的杯子、動手打了他!

那是他宗政暝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狼狽!

當時,他捏拳發誓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哪里能料到,不知不覺中、竟然就舍不得了!

「流月,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真的要為了一個魔頭、連累生你養你的父母嗎?」宗政暝耐著性子勸導流月,但是當下里、流月已經什麼話都听不進去。

「五皇子殿下,我現在很冷靜,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

唇角的笑弧漸染幾分苦澀的涼薄,流月抬眉、眼角冷光一閃而過,「至于會不會連累生我養我的父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百里流月本來就是一顆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兄弟姐妹,所以才會被‘軟|禁’在丞相府那個荒蕪破敗的小茅屋里。既然命中注定了、我會為了容傾這妖孽全身血液流盡而亡,那便定然是逃月兌不了的!」

沉默、詭譎,以那樣居心叵測的姿態襲來!

默然半晌之後——

「荒謬!」宗政離怒喝出聲,一扶衣袖、掀翻了他面前桌上的白玉骨瓷茶杯,酒水和著茶水濺了一地,白玉骨瓷的茶杯也順勢跌碎了開來,怔然失神們的眾大臣們又被嚇了一跳,紛紛垂下臉去、不敢觸及宗政離那陰鷙的已然能夠將人凍住的冰冷視線。

宗政離緊皺著眉頭、冷鷙暗沉的眼眸中仿若噙了萬年魔衍而生的戾氣,他冷哼一聲,「什麼是命中注定會全身血夜流盡而亡,什麼又是定然逃月兌不了?」

流月眨了眨眼,轉身看向面色漆黑鐵青的宗政離,復又再度垂下眼皮,視線落在大殿上、那堆碎了白玉碴子上,輕聲笑了笑,「容傾的命,我今天是留定了!」

眾人駭然,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流月那靈活的身形已如閃電一般越過一眾皇城禁衛軍和御林軍的防御,到了容傾跟前。

宗政離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陰騖起來,「百里流月——!」

這一次,流月沒有抬頭……只是在宗政天琮大驚失色、聲調兒都有些顫抖了的命令著「趕快拿下流月」時,流月已經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里。

她俯身撐在容傾的頭頂上,那樣的姿勢,讓她心頭涌出的鮮血恰好灌進了容傾的嘴里。

第一滴純|陰的心頭血浸潤容傾干涸灰白的唇瓣時,容傾的面色便迅速恢復了常態,縱然還是有些發白,卻終究是不那麼冰冷了。而後,隨著流月心頭血的不斷喪失,容傾周身籠著的死寂冰冷之氣亦慢慢消弭開來。

紅蓮說的沒錯,如今唯一能救容傾之計就是體格極其陰寒的女子的心頭血。而流月,便恰好是這世間、那個體格極其陰寒的女子。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流月出生于八卦極陰之時,而容傾卻是出生在八卦極陽之時。按照陰陽五行八卦學說,世界的變化歸集于陰和陽,這是矛盾對立統一的變化。陰陽不是固定的,它們會隨著外部條件的變化而互相轉化。

陰中包含著陽的成分,條件成熟可轉化為陽。陽中帶有陰,一定條件下又可化為陰。固此,陰陽又可分為陽中之陽、陰中之陰、陰中之陽、陽中之陰等四種,由此不斷分化而生成世界萬物。

流月是陰中之陰,而容傾是陽中之陽。明明是對立的姿態,卻又偏偏融合在了一起,缺一不可。

一眾御林軍和皇城禁衛軍皆面色凜然、神情嚴肅,手執長矛將容傾和流月團團圍住,江城和江池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流月、正準備將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的流月拉開時,容傾血紅色的眼楮陡然睜開,聲線涼薄,宛若自遙遠的阿鼻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音中都是刻骨的戾氣,「放開她!」

江城和江池心下一驚,不自覺的就放開了流月,流月那具小小的身|子突然之間失去了支撐點,便直直的往前倒去。

容傾眯了眯他那雙細長的桃花眼,血色底色洶涌而去,留下一片溫柔溫潤的水色薄光。伸手,他擁住了她。

「小妖女,該醒一醒了。」緋色薄唇微微上揚,勾勒一抹淺淺的笑弧霎然間艷絕人寰,容傾抬手揉了揉流月尖細的下巴,chong溺笑出聲來,「果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呢!」

一片緋色桃花雨漫天灑落,整個【空心殿】里、漂浮起一股清冷妖嬈的異香。

一瞬間,翠綠色的【殤魂】被染上了血玉的底色,妖嬈、艷烈。容傾單手抱著流月,姿態慵懶而優雅,妖異詭譎的淺藍色燭火迷離下,他那三千銀白色妖發泛著如月光般皎冷的潤澤光暈,桌上人眼,驚艷人心。

只是,無論是經驗、亦或者是現實,都告訴過我們,太過美麗的東西往往都是有毒的。淺笑嫣然間,容傾已然緩緩抬手、將血色【殤魂】輕輕置于了唇邊,眾人大驚失色,下一秒,宛如破開混沌的奇怪笛音悠然滑出,也就是在那眨眼的剎那間,【空心殿】里近半數的人七竅流血。

宗政天琮弓著身|子、單手支撐在面前的桌子上,強撐著心脈被震碎的劇痛,咬牙怒吼,「容傾!」

眉簾慵懶的掀起半分,端的是從容不迫而優雅無雙,容傾淺笑著、淡淡的看了宗政天琮一眼,「本座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麼?」

眸色噙笑熠熠到眸色陡然陰鷙冷戾只在一瞬間。

唇角斜勾,水色潤澤的唇邊嘲諷哂然,容傾冷哼一聲,白色攏袖下、縴縴十指翻飛,一枚緋色桃花瓣攜了萬千殺機直沖宗政天琮的咽喉而去,容傾微微眯起那雙細長的桃花眼,音色涼薄入骨,「皇上設下的這個局的確縝密無雙,但是再縝密也畢竟是個局,小妖女生來就是一個不肯安分的小東西,皇上聰明一世而糊涂一時,竟然敢把小妖女這麼一個如此不安定的因素設入局中……果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呢!」

妖異上挑的眼角尾端上揚,容傾復又淡漠的瞥了宗政天琮一眼,而後,涼薄的眸色緩緩轉向鐘離魅。

「【西岐】太子殿下,這場戲看完了,有何感想呢?」玩味兒的嗓音,清冷的姿態。容傾看著鐘離魅莞爾一笑。

妖孽終究是妖孽,一抬眼、一蹙眉,便是艷絕人寰、奪魂攝魄,他那雙依然存留了些許微紅底色的桃花眼深處,眼渦冰涼刺骨而漆黑沒有盡頭,觸入進去,非死即傷。

默然了片刻之後,容傾垂眉,看著自己懷里面色慘白的小丫頭,忍不住,輕輕揉亂了她的頭發。

鐘離魅亦眯眼看著容傾懷里的流月,亦默然了半晌,方才意味不明的道︰「一念執著,一念成魔,容傾,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執意下去,那麼就只有兩種結果、兩個下場,要麼下地獄,要麼成了魔!」

「那麼,就一起下地獄、一起成魔!」容傾唇邊的笑弧漸漸浸染邪肆,音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涼薄、從容不迫,卻已然噙了濃重的決絕和煞氣。

ps︰推薦一首歌,董貞的【愛殤】。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恍惚想起你的臉龐。畢竟回想,難免徒增感傷。

輕聲嘆,我們那些美好時光。夜未央,繁星洛眼眶,拾一段柔軟的光芒。

清風過,曳燭光,獨舞無人欣賞,留花瓣隨風飄蕩。懂你一生,貞愛永恆。

我要將過往都儲藏,編一段美麗的夢想。

也許幻想,到最後會更傷,假歡暢,又何妨,無人共享。

你曾經是我的邊疆,抵抗我所有的悲傷。

西風殘,故人往,如今愛被流放,困在了眼淚中央。

啊……

懂你一生,貞愛永恆。暮色起看天邊斜陽,夜未央,星河獨流淌。

天晴朗,好風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蒼穹又怎樣。

船過空港,將寂寞豢養,曠野霜將,低垂了淚光。

啊……

揚帆遠航,亦不過彷徨,奈何流放,敵不過蒼涼。

啊……

唯有你是我的天堂。(其實這首歌爭議挺大的,有人很喜歡,有人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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