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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害怕失去你,你信嗎?(萬更之二!求首訂!!!)

玄月和墨空離開將軍府後,飛速回到殷楚桓的別院復命。

剛進院子,兩人就覺得氣氛十分詭異,具體說不出來哪里怪,可作為暗衛長期養成的敏銳感官告訴他們,此時必有反常!

不管怎麼說,復命是頭等要事,月、空二人先來到殷楚桓的屋外,可喚了幾聲還不見殷楚桓召喚他們進去,正覺得奇怪時,一聲暗哨響起,二人循聲追去,是琴星躲在樹冠上叫他們前來。

「琴星,你怎麼躲這里了?主子呢?」玄月問道。

「唉,別問了,你倆完成任務了嗎?」琴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倆人安靜些。

「完成了。」

「那就打個暗哨讓主子知道就成,之後就洗洗睡吧。」琴星說完就跳下大樹一溜煙不見了。

敢情這個丫頭躲在這里是等著他倆報信兒呢。莫不成主子是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玄月和墨空對視一下,雖然心中好奇主子的八卦,此時琴星也不見了,只好忍住好奇打了聲暗哨,隨後相繼跳下大樹,該干嘛干嘛去了。

屋內,殷楚桓听到了玄月和墨空的暗哨,不禁輕嘆一聲,心下總算松了口氣。

可這一聲輕輕嘆息在米麒麟听來,就有著太多的含義了。

「明明騙人的是你,你嘆什麼氣?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就不該生氣了嗎?你還好意思嘆氣……」米麒麟鼓著腮幫子,白淨的小臉更是因為怒氣而平添了幾分緋紅。

「糖糖……」殷楚桓揉了揉眉心,剛想出聲解釋,米麒麟又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別叫我糖糖,我米麒麟受不起。尊貴的七皇子殿下!」最後五個字她咬地極為真切,仿佛要把殷楚桓撕碎似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音來。

從皇宮里出來回到別院後,殷楚桓已經向她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米麒麟這才知道一直以來覺得是命中貴人的大喬公子竟然是百乾國皇帝與先皇後所出的唯一皇子——七皇子殷楚桓。

「我也是迫于無奈。你不是也告訴我你是糖糖嗎?不是也沒有告訴我你真實身份?」殷楚桓隨口反駁了一句,沒想到這句話更加激怒了米麒麟。

「我和你能一樣嗎?再說,不管我是米麒麟還是糖糖,只要在金樽樓做菜為你賺錢,對你來說有損失嗎?更何況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米麒麟!」

米麒麟忽然想起來這一茬了。殷楚桓不提還好,一提更讓米麒麟怒火中燒。

「你從來都知道我是誰,還假惺惺地提供給我那麼高的工錢。沒錯,我是缺錢,但是我隱姓埋名只是不想讓將軍府因我而蒙羞。而你隱瞞身份,留我在金樽樓做菜,你真的是看上了我的廚藝?還是,你早就想到了下一步棋?你看上的是不過是我的身份和我背後的什麼?」

米麒麟這兩個月來過得悠閑愜意,沒人陷害,不用斗智斗勇,根本用不著動什麼腦子。

很久沒有轉動的大腦隨著自己言語間的展開,仿佛輕叩了一個卡住的機關,終于再次運作起來了。

她眼中精光一閃,再次看向殷楚桓的時候,眼中竟然有了不同的意味。

「所以我爹爹剛回來,你就急著找你父皇賜婚?你覺得我的存在是拉攏我爹爹的好手段?拉攏了爹爹就是拉攏到了兵權。你想上位?」

米麒麟雖然是第一次穿越,可前世也看過一些宮斗的電視劇,多少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你這麼想我?」殷楚桓見米麒麟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單純,心中不禁一緊,覺得呼吸有些沉重。

「難道不是嗎?你其實無意經商對吧?那只不過是你斂財增強實力的方法。錢嘛,不管是拉攏手下還是做什麼,越多越好啊。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你是皇上和先皇後所出,已經有了比其他皇子們更加尊貴的身份,你還這麼有錢,要是再加上兵權不是如虎添翼?」

米麒麟眯著眼楮,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殷楚桓,俊俏的小臉上早已掛滿了冰霜。

她忽然覺得用不著糾結殷楚桓是不是騙過她了,此刻,她僅僅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小心弄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深沉心思,覺得他很可怕……

「全京城都知道我米麒麟是個痴傻的,可就這樣還是爹爹沖娘親愛,連皇帝老子都經常給我賜這個賞那個。現在是我清醒了,如果我沒清醒過來,繼續是原來那個人傻能吃的矮胖挫,七皇子你恐怕還是照娶不誤吧?你這就是自私自利,強人所難,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告訴你……唔……」

米麒麟正啵啵地歡快,沖著殷楚桓一陣數落,殷楚桓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因憤怒而染紅的臉頰,一張飽滿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說得暢快淋灕。

殷楚桓心中覺得沉悶,可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一把將她拽得更近,附身就覆上了那張不停歇的倔強小嘴。

突如其來的溫熱讓米麒麟不禁睜大了雙眼,當見到殷楚桓那張絕世容顏近在咫尺時,她覺得心跳都停止了,隨後,又像是補齊方才漏掉的心拍似的撲通撲通跳得愈加厲害。

一時間,房間內一片安靜,米麒麟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所有景致都看不見,所有聲音都听不著,只有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回蕩在寂靜的室內。

殷楚桓這一吻來得突然,他都不明白自己看著米麒麟喋喋不休的小嘴後,為什麼會這麼沖動,會用這種方法制止住她繼續說話。

柔軟的四片嘴唇相接,起初只是緊緊踫在一起,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可米麒麟顯然很想離開他的桎梏繼續說點什麼,她的嘴唇微動,殷楚桓卻因為她的動作像是受了鼓舞似的輕輕在她唇上吸允了一下。

殷楚桓感受到懷中人的排斥,便一手捆住米麒麟的雙手,一手伸出摁住她的後腦勺,愈發強勢地加大力度和頻度,舌尖也更加大膽地探入她的口唇,勾起那柔軟的丁香小舌,一遍又一遍地翻弄著,貪婪地佔有著……

(初吻就醬紫吧~矮馬上架第一篇就被退稿的話,星輝就只有抹淚呵呵了……泥萌要保護我!)

米麒麟在一陣戰栗的酥麻感中漸漸回神,當周圍景色漸漸顯現之後,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被殷楚桓這條大尾巴狼給強吻了。

她伸出酥軟無力的雙臂拼命推開殷楚桓,貝齒毫不客氣地強咬一下,這才終止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吻。

米麒麟瞪大眼楮指向殷楚桓,紅腫的唇顫顫巍巍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半晌,才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句︰「你……你……你墳蛋!」

說罷,米麒麟雙眼含淚,扭頭就跑了出去。

「糖糖……」殷楚桓無法制止米麒麟忽然逃掉,他深深嘆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

手卻不禁撫模上還帶著那倔強女子淡淡醇香的雙唇……

「嘶……」殷楚桓猛然拿開手,食指指尖上赫然沾著一小片鮮血,「這丫頭……竟然咬得那麼狠……」

雖然是一句埋怨,可語氣中哪有一絲怪罪?反而,有種甜甜的感覺?恩,甜甜的……

殷楚桓扶額苦笑,他……恐怕是當初目的不純接近米麒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報應吧。

當初,他的目的的確不單純,米麒麟的那番質問並沒什麼不妥。

可,如今呢?

只怕他說是真心喜歡上了那姑娘的一顰一笑,樂觀開朗,古靈精怪,她也不會信吧?

「糖糖,若我說急著求父皇指婚,是想早點擁有你,擔心你被人搶跑了,害怕失去你,你信嗎?」

殷楚桓輕嘆一聲,孤自發問,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寥中燭芯燃燒時發出的滋滋聲……

………………

將軍府

第二天,米雪舟醒來後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臉和藹地去了雲水閣。這讓水雲媚一院子的人都感到無比驚異。

水雲媚也覺得受沖若驚,大將軍這是怎麼了,當年她生米鳶兒的時候,將軍都未曾跨進雲水閣半步,今日竟然一大早就來了,今兒這太陽是從哪邊升起來的?

「將軍?!啊,妾身見過將軍。請,快請坐下。」水雲媚驚喜地有些語無倫次了,又沖著丫鬟吩咐著,「臘梅冬雪,快,奉茶,上果點。」

「不必麻煩了。都是自家院子,何必這麼生疏?」米雪舟一句推辭的話在水雲媚听來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十幾年來,米雪舟對自己從來都沒有好臉色,要不是自己背後有個太後撐腰,怕是早就被他休掉了。怎麼會有如今她雖不受沖,卻掌握將軍府家政大權的一天?

昨日大將軍回府時對她也是冷淡無視,過了一晚上竟然說都是自家院子不必生疏這等話來,能不讓她遐想嘛……

「呵,將軍說的是。妾身只是一時高興,忘了分寸。」水雲媚對米雪舟的仰慕之情倒不是假的,若不是她當年看到米雪舟英姿勃發的少年英雄模樣,也不會對他念念不忘好幾年,甚至甘願當太後的棋子,只為嫁給他。

「唉……夫人臥病多年,這麼多年都是你在為我/操持家務,功勞苦勞都佔了。如今,夫人去了,我怎能對你再繼續冷淡呢?」米雪舟嘆了口氣,沖著水雲媚柔聲說道。

「將軍……」水雲媚抬頭與米雪舟對視,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看到米雪舟溫柔的雙眸,她的心跳仿佛漏了幾拍似的,不禁臉上飄過一抹緋紅,隨即嬌羞地低下頭來。

「將軍這話說得,妾身本就是將軍的人,為將軍效力那是妾身的本分,更是妾身的福氣。」

「呵呵。是啊。這麼多年來,委屈你了。你說吧。想要什麼獎賞?我都滿足你。」米雪舟垂眸掩去眼底露出的情緒。

「這怎麼敢當……有將軍一句話妾身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了。」水雲媚心底欣喜,可還是偽裝地很好,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賢妻形象。

不過立刻,她像是難以啟齒似的緩緩說道︰「若是將軍覺得妾身所做的事值得獎賞,那麼能否請將軍答應妾身一件事情?」

「什麼事?但說無妨。」對水雲媚的試探,米雪舟淡然處之,並未一口應了下來。

「實不相瞞,是鳶兒的事……」水雲媚抬眼打量著米雪舟的表情,小心地說︰「前陣子鳶兒于大小姐一同進山上香,偶遇三皇子。三皇子對鳶兒糾纏不清,鳶兒又不得不順著他,這才使得大小姐落單……」

「恩?你想說什麼?」米雪舟听得心煩,不禁出聲打斷她。

「將軍莫生氣,是妾身嗦了。」水雲媚本想不動聲色地給米鳶兒洗白,畢竟當初兩人一起上香,可最後只有米鳶兒一人回府,難免不會讓他聯想到什麼,見米雪舟對這個話題不甚感興趣似的,慌忙直入主題——

「鳶兒是三皇子送回府來的,听鳶兒說,三皇子有意納她為妾。妾身是想,鳶兒雖然只是庶女,可將軍畢竟是我百乾國的大功臣,讓她去為人做妾,未免煞了將軍的面子。而且三皇子生性風/流,妾身是怕鳶兒即使進了三皇子府,也沒幾天好日子過。請將軍體恤一下妾身做母親的心情吧。」

水雲媚說著掏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微微抽了下鼻子才繼續說道︰

「太後娘娘曾提起過,說鳶兒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太後的意思,是覺得七皇子人品端正,又器宇不凡,想把鳶兒指給七皇子。可皇上卻幾次三番把這事給壓了下去,所以,妾身想……」

「你想讓我請求皇上為七皇子賜婚,把鳶兒指給他?」米雪舟冷然開口打斷了水雲媚的話。

「不……妾身不敢。七皇子身份高貴,乃是先皇後所出,鳶兒豈敢高攀?」水雲媚本想說是的,但是見米雪舟忽然陰沉的臉色,到嘴邊的話也跟著轉了個彎,變成了不敢高攀。

「你知道就好。當初先皇後還在的時候,曾和夫人指月復為婚,說如果夫人肚子里是個女兒,將來就嫁給七皇子為妃。即便是這樣,我都覺得是我米雪舟高攀了。更別提米鳶兒了。這件事你再別說出來了。」

「是。臣妾知錯了。臣妾只是想,只要鳶兒不進三皇子府,嫁給誰都好,只要不為妾。」水雲媚知道自己是說不動米雪舟的,只好心一橫,把另一個目的說了出來。

「知道了。」米雪舟揉揉眉心,即便他不待見米鳶兒,但好歹她是自己的女兒,怎能許給品行不端,風/流成性之人做妾。這一點,他倒是贊同水雲媚。

「妾身多謝將軍體恤。」雖然沒達到目的,但只要不許給三皇子,也算了卻了水雲媚的一樁心事,她站起身來真心誠意地向米雪舟俯身一拜。

「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米雪舟擺擺手,示意她起來。

「是。多謝將軍。」水雲媚見米雪舟言語間並未有不悅,于是愈發大膽起來,「能伺候在將軍身邊,是妾身的福分。若是將軍不嫌棄,可否讓妾身一直待在將軍身邊,直至白頭可好?」

米雪舟並未答話,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垂眸微笑,可心中卻生了更多厭惡,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今日來此,是想告訴你一聲,明日將有貴客來訪。」米雪舟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話鋒一轉提到別的事情。

「哦?請問是何等貴客?」

「等到了明日就知道了。你吩咐下去,好好準備一下吧,別失了禮節,讓客人恥笑。」米雪舟淡淡說道,起身便要離去。

「將軍!」水雲媚見他這是要離開的架勢,不禁心急叫住了他,「有貴客來訪,妾身自當好生款待。將軍今日的午膳,不如就在這里用了吧。」

「不必了。今日還有要事需要進宮一趟。你們自己用吧。」說罷,米雪舟揚長而去,而水雲媚準備的好茶好點心,卻是一口未動。

望著米雪舟的背影,水雲媚兀自苦笑。他能踏進雲水閣一步,就已經是十幾年來頭一遭了,自己又能有多大的奢望呢。

「夫人……」陳嬤嬤見水雲媚落寞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不禁輕聲喚她。

「你叫我什麼?」水雲媚立刻冷了臉,瞪了陳嬤嬤一眼。

將軍都回府了,還敢叫她夫人,要是傳到將軍耳朵里還了得?豈不是會怪她教導下人不周,野心太大逾越了身份嗎?

「是奴婢錯了。姨娘……姨娘不要太傷懷,依奴婢看,將軍這是想通了。畢竟府里一直是姨娘在打理,如今夫人也不在了,將軍自然是念起姨娘的好了。」陳嬤嬤忙不迭地改口,又討好似的向水雲媚進言。

「呵呵。念起我的好?真要那樣就好了……」水雲媚摩挲著桌上的茶杯,苦笑一聲,「罷了,他肯進我這院子便已是天大的賞賜了,更何況,他還答應了去請皇上莫讓三皇子打鳶兒的主意。這些啊……夠了。」

「姨娘說的是。不過,將軍能有這等轉變也是好事。其他的事情,今後再說吧。」陳嬤嬤跟著附和。

「好了。都下去吧。將軍不是說明日有貴客來嗎?都下去準備吧。千萬別失了禮數,讓人笑話我將軍府待客不周。」水雲媚起身,嘆了口氣,悠悠然說道,又恢復了那個精明能干的當家主母的模樣。

「是。奴婢這就去辦。」陳嬤嬤點了頭就出去吩咐下人準備了。

………………

第二天將軍府即將到來的貴客是誰,米雪舟賣了個關子。

不過在水雲媚看來,米雪舟能破天荒地到她的雲水閣來,並且親自囑咐讓她好生款待,這就已經說明自己在米雪舟心中的地位有上升的趨勢。

水雲媚喜不自禁。次日,她一番梳妝打扮,特意穿上了一身絳紅色華服,並且讓丫鬟給挽了一個正室夫人的發髻。

水雲媚三十出頭,平日里仗著將軍不在,在府里可算是作威作福,身材容顏保養得當,一番仔細打扮下來,看起來竟然像二十出頭的美麗少婦。

快到午時(快11點)的時候,米雪舟帶著水雲媚在將府門口迎接貴客。

不一會兒,一輛豪華無比的馬車駛進巷口,朝著將軍府方向走來。

米雪舟見了馬車,快步走下台階,雙手拱起行禮直至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

「臣米雪舟恭迎七皇子殿下。」米雪舟恭敬說道。

水雲媚聞言心中大喜,來客竟然是七皇子。

「米將軍客氣了。」車棚的門簾尚未掀開,一道清冷的男聲從車棚內傳了出來。

隨後,車夫打開車簾,殷楚桓款款踏出車棚,順著下馬凳款款走下馬車。

殷楚桓身著一身月牙白色錦袍,腰間佩戴著同色系的繡祥雲暗紋的寬腰帶,腰前有白玉點綴。頭頂束著一頂銀絲冠,中央瓖嵌著和腰帶上同款卻小了很多的一塊白玉,美人美玉,相得益彰。

水雲媚早就听說七皇子是皇帝眾多皇子中最為英俊的一位,如今第一次見到七皇子的真容,方才感嘆別說是眾多皇子,恐怕就算是全天下也找不到幾個比他還美的人來吧。

「咳咳!」米雪舟見水雲媚偷偷打量殷楚桓的眼光,不禁覺得心煩,輕咳幾聲示意她別太過分。

水雲媚也是個機靈的,知道自己失禮了,便笑呵呵地向殷楚桓行禮,並按照接待貴客的禮數將他迎進府里。

進了府,水雲媚立刻悄聲吩咐陳嬤嬤,把米鳶兒帶來。米雪舟昨日說不敢高攀七皇子,可那畢竟是他自己的心思,左右不得別人。

若是她把米鳶兒叫來,說不定七皇子對米鳶兒一見鐘情,立刻就向皇上請旨賜婚了呢。到時候,想必將軍就算萬般覺得高攀不起,也擰不過皇上的旨意啊。

水雲媚對米鳶兒的外貌自信的不得了,今日她早就吩咐過米鳶兒也好生打扮一番,她就不信七皇子能對米鳶兒不動心。呵呵,她仿佛已經看到米鳶兒坐享七皇子妃地位的那一天了。

殷楚桓只帶了一個貼身隨從,進了正廳,小隨從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低眉順眼地連頭都不抬。

「殿下,將軍,妾身先去準備午膳,二位先聊著。」水雲媚向殷楚桓和米雪舟二人福了身很賢惠地回避,人前裝出懂進退的樣子她還是很拿手的。

水雲媚離開前眼神偷偷瞟向殷楚桓,越看越覺像是丈母娘看女婿,怎麼看怎麼滿意。她不經意地瞥向殷楚桓的身後,覺得他帶的隨從甚是面熟,卻想不出來是在哪里見過。

正當水雲媚苦想的時候,米鳶兒匆匆趕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娘~」米鳶兒的聲音里忍不住的興奮。她知道七皇子大駕光臨以後,也明白這是自己的好機會,迫不及待就跑來了。

「噓……小聲點!」水雲媚一把抓住剛停穩腳步的米鳶兒,「姑娘家跑跑跳跳,高聲喧嘩成何體統?要是被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將軍府的小姐都這麼不懂禮數。」

「知道了。」米鳶兒低頭認錯,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急。

「你且跟我去趟廚房,你爹爹和殿下還有話要說,用膳的時候再找機會吧。」水雲媚拽著米鳶兒往廚房走去。

見米鳶兒還是一步三回頭朝正廳望去,水雲媚又暗中拽了她一把,壓低聲音警告道︰「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要是因為你自己失了分寸惹得七皇子嫌棄,到時候有你哭的。」

「哦,知道了。」米鳶兒這才收回目光,安靜低頭跟著水雲媚的腳步。

很快午膳就準備好了。水雲媚來邀請殷楚桓移步飯廳。

男女有別,自然是不同席而坐。不過,七皇子大駕光臨,出于禮數府里的人倒是應該向他介紹的。

「民女米鳶兒,見過七皇子。」米鳶兒柔聲向殷楚桓施了一禮。她聲音柔軟甜美,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太過諂/媚,亦不會覺得太過生疏。

「恩。」殷楚桓點點頭,並未有任何多余的話,眼神只在米鳶兒身上一掃而過,繼續和米雪舟攀談起來。

米鳶兒見殷楚桓對自己並未表現出太大興趣,卻不敢再做聲了,只好低頭審視自己的打扮。

她今日的妝容可以畫了擦,擦了畫,反復好幾次才敲定的。還特意穿了她最好的一套鵝黃色輕紗百花群,頭上恰到好處地佩戴了幾只銀質瓖寶石的簪花,更顯得她青春俏麗,連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驚艷了一番,怎麼還是入不了七皇子的眼?

容不得米鳶兒再次找機會跟殷楚桓對話。頃刻,丫鬟們魚貫而入,將廚房做好的菜肴依次擺上席。

男女有別,殷楚桓和米雪舟以及米麒睿坐在一桌,水雲媚和米鳶兒坐在另一桌。雖然不同桌,可畢竟是在一個屋子,旁桌說什麼都能听得到。

水雲媚和米鳶兒就豎著耳朵傾听男人們的談話,生怕漏了些只言片語听不到她們想听的情報。

可惜不如她們所願,米雪舟請殷楚桓過來,似乎只是為了談一些泛泛的瑣事,一不參與政務,二不談親事。

殷楚桓和米雪舟飲了幾杯酒,品嘗了點水雲媚親自監工制作的菜肴,忽然 當一聲脆響嚇壞了一屋子人。

「殿下,您怎麼了?」米雪舟見殷楚桓有異狀,慌忙站起來,袖口帶動面前的碗筷也嘩啦啦掉一地。

「胃疼……肚子也疼……」殷楚桓臉色煞白,指著一桌的食物看著米雪舟,雖然沒說食物有問題,但凌厲的眼神足以讓一屋子人不寒而栗。

水雲媚此時也是心驚膽顫,這次的午膳全是她親自去廚房監工,雖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人也沒理由下/毒。

可即便是食物入不得七皇子的口,惹得他月復痛,僅這一條也夠懲罰她監管不力照顧不周了。

「七皇子殿下……」水雲媚作勢就要下跪求饒,容不得她開口,米雪舟一聲怒吼打斷了她——

「還不快請袁太醫來?要是七皇子殿下有什麼閃失你擔待得起?」

「哦,是。是。妾身這就去請。」水雲媚被米雪舟一語驚醒,顧不得形象連滾帶爬地跑出去讓人火速請袁太醫來診治。

「殿下,請移步正廳稍事休息,袁太醫很快就會來的。」米雪舟親自攙扶著殷楚桓起身,殷楚桓帶來的貼身隨從也立刻跟上攙扶著他的另一邊。

米雪舟抬眼看了一下那貼身隨從,眼光登時就離不開了。

「咳咳。」注意到了米雪舟的異樣,殷楚桓輕咳一聲讓他不要表現得太過震驚。

「哦,哦。殿下請小心腳下。」米雪舟受到了殷楚桓的提醒,很自然地將自己的情緒掩飾了過去,但心里卻開始翻騰。

米鳶兒見殷楚桓不舒服,自然也是心急的,見沒人阻攔,便也跟著他的腳步前往正廳。

米雪舟讓人往正廳搬了一台貴妃榻,扶著殷楚桓斜靠在上邊。

殷楚桓本就生得豐神如玉,風姿特秀,此時他因身體不適側臥于貴妃榻上,臉色蒼白,微蹙俊眉的模樣更是如木蘭墜露,讓人覺得所謂蒹葭倚玉樹之姿也不過如此。

「水……」殷楚桓緊閉雙眸,單手撐起支在側腦,懶散地聲音散發著一股子邪魅。

「水~~~」見身邊人沒有反應,殷楚桓睜眼斜睨了貼身隨從一眼,提醒似的將聲音拖長且高揚了一度。

「哦,啊,這就來,這就來。」假扮成米麒麟的貼身隨從反應過來這人是使喚她呢,慌忙從桌上備好的水壺中倒了一杯溫開水遞至殷楚桓手邊。

「……」殷楚桓睜開桃花眼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米麒麟,仿佛在說,你讓我一個病人自己喝?

「你夠了!」米麒麟用眼神表達了充滿憤怒的三個字,但又怕被旁人看出端倪,只好不情願地坐在殷楚桓旁邊,扶起他的腦殼,小心地將杯子貼近他唇邊。

殷楚桓躺在米麒麟懷里,在她胸口輕蹭了幾下調整舒服的臥姿,隨後抬起一只手握住杯子。當然,這個動作不可避免的,他的手覆在了米麒麟的縴縴小手上。

米麒麟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手一抖,杯中的水險些灑出來。

「小心點。」殷楚桓輕聲囑咐了一聲,隨後,更加有力度地握住了米麒麟的小手。

米麒麟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害羞,只覺得火氣上升,臉頰發燙,卻礙著人多不敢發作,只好在心中問候了殷楚桓一通,一邊小心將水慢慢喂下。

「夠了。」殷楚桓偷香竊玉成功後也不再堅持,喝了幾口便叫停。

米麒麟像是拿著燙手山藥似的,慌忙把杯子放回桌上,人也立刻站回殷楚桓身側,恢復了那個低眉順眼的小隨從模樣。

見米麒麟的動作不像是很情願,但並不妨礙殷楚桓的心中暗爽,自打進了將軍府,這個所謂的「貼身隨從」就表現得心不在焉的,還有意隱藏自己的存在感。這才讓他起了捉弄之心。

自打昨晚強吻被咬之後,這丫頭就一直和他冷戰,如今能以使喚下人的名義好好貼近一番,又讓她無法拒絕,如此能近距離接觸的絕佳機會他又怎能放過?

米麒麟瞥了眼殷楚桓,那廝像是偷了腥了狐狸一般滿足地閉上眼楮,勾起的唇角嫵媚動人。

媽蛋,沒事兒長那麼好看干嘛?讓人想罵娘都不忍心……米麒麟心中月復誹一句。

這一切盡收米雪舟和隨後跟來的米鳶兒眼底。米雪舟早在攙扶殷楚桓的時候就認出了米麒麟,他的寶貝女兒,就算三年的時光讓她長大了不少,就算她如今瘦得找不到當初的面影,他也能認出來。

如今的米麒麟更像是尉遲嫣寧年輕時的模樣,別說是在將軍府,即便是茫茫人海,只要一見到米麒麟,只需一眼他也能辨認出這是他的愛女。

米鳶兒卻不這麼想,雖然同住十余年,她從未將米麒麟放在眼里,根本沒正眼看過她長什麼樣子,更別提成功減肥後的米麒麟了。

所以她並不知道眼前的小隨從就是她恨之入骨的那個胖妞,只以為是個眉目清秀的少年。

「啊……」米鳶兒忽然倒吸一口氣,隨即飛快地捂上嘴巴防止聲音漏出。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听說,許多出身貴族和大戶人家有些人有些特殊癖好,比如會養些貌美無雙的少年在身側,食宿與共……

當然,這個「宿」是什麼意思嘛,自然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那個意思了……

怪不得七皇子對自己沒興趣,原來他喜歡美少年啊……

米鳶兒雖然覺得不甘心,但頃刻也就釋然了,果然不是自己長得不好入不得七皇子的眼。原來,他根本就不愛女人呀……

覺得自己懂得了七皇子的「真心」,米鳶兒便沒有最初那番好興致了,但人都來了也不好退出,就當七皇子是一副會動的美人圖畫吧,看著養養眼也不錯。

于是,米鳶兒狀似乖巧地躲在一邊,低眉垂頭安靜地跟一干人等一同等待袁太醫的到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袁太醫終于大汗淋灕地來了。隨後,水雲媚也跟在其後一溜小跑趕了過來。

「微臣參見七皇子殿下……」顧不得擦掉臉上的汗水,袁太醫一進門就向殷楚桓行了一個大禮。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殷楚桓斜躺在貴妃榻上,仿佛已經進入了安眠,一時間一屋子人大氣不敢出一口,只能安靜等待。

袁太醫肥碩的身軀就那麼跪在堂下,他听說七皇子在將軍府忽然月復痛,放下手邊的活計就趕了過來,已經是馬不停蹄,這會子又讓他這麼跪著實在是累人不淺。

七皇子不發言,其他人也無法做主讓他起身,就只好那麼跪著。他方才進門呼的那一聲音量不小,就算是熟睡的人也該醒來了,可著七皇子就是不睜眼。

袁太醫抬袖擦汗,心中暗中思揣,自己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這個七皇子,竟在這時候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過了一會兒,窗外響起了一陣雁鳴聲,殷楚桓這才緩緩睜眼。

「袁太醫……」殷楚桓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沒有任何語氣的三個字卻讓袁太醫不由地心中一驚。

「是。微臣參見七皇子殿下。听聞殿下感到不適,請允許微臣為殿下把脈。」袁太醫跪在那里,見殷楚桓沒有讓自己起身的意思,只好自己提出把脈好移動身軀不再跪著。

「本皇子沒事。」殷楚桓忽然換了個人似的,一掃方才病仄仄的模樣,起身而坐。

「啊?」袁太醫懵了,沒病急火火地叫他來干嘛。

殷楚桓沖米雪舟看了一眼,米雪舟點頭像屋外候著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頃刻,便有兩個侍衛進來將袁太醫押住。

「殿下,您、您這是何意啊?」袁太醫這才覺得大事不妙,可面對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袁毅,你受人買通,謀害將軍夫人和嫡女,可知罪?」殷楚桓就知道他不肯招,便替他將罪行說了出來。

「殿下,微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微臣並未害過將軍夫人和小姐啊。微臣冤枉啊。」袁太醫死不認賬。

一旁的水雲媚聞言大驚,這才明白七皇子忽然造訪又鬧出肚子疼這檔事,竟然是為了引來袁太醫。

再听他的罪名,每一樁都和自己有關,她驚覺不妙想悄聲走開時,卻發現自己的退路已經被人堵死,讓她不得不留在原地。

水雲媚低著頭想在人群中尋找陳嬤嬤或胡嬤嬤的身影,想讓她們去向太後報信,可眼光掃視了幾遍都沒見到她們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們都被關起來了。」米雪舟冷淡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水雲媚嚇得「啊」地一聲驚叫出口。

「怎麼?你怕什麼?」米雪舟一把拽過水雲媚,用力過猛,水雲媚就那麼著被甩到地上。

「水雲媚,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進的將軍府?人貪得無厭不是件好事。」米雪舟見她摔倒,臉上半分疼惜之色都沒有。

「將軍……妾身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妾身冤枉啊。」水雲媚跪著行至米雪舟腳邊,伸手就要抓住米雪舟衣擺哭訴喊冤。

「休想狡辯。你覺得如果沒有證據,我會演這麼一出嗎?」米雪舟後退一步避開了她,厭惡地說道。

「帶上來!」米雪舟再不看水雲媚一眼,揚聲向侍衛說道。

不一會,兩個侍衛就押著一個人進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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